第四十六章 龙鳞铁碎牙！（1 / 1）
日头偏西，天已薄暮。车裂之刑，箭在弦上。
我怔怔的看着广场之上，刑台之前，犬夜叉火红的身影。他银白长发映着淡金的日光，被满身殷红一衬，像是被岁月流水洗去了原先艳丽颜色的绯红绸缎。
“起风了……要变天……”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几缕流云舒卷而过，极西之西，有阴霾之色。
风过流殇，扬起细细尘土，迷蒙了我的眼。我扭头，不去看身后从广场四门驰来的辕马之车。几道凌厉的鞭声响起，夹杂着锁链沉重而铿锵的撞击声。不用看，那是行刑前的准备。
“坐下吧，站着看戏，腰疼。”身后，早有楠木矮几和素罗厚垫恭敬摆放。那矮几一端，素白雅致的男子向我伸手，作邀请之势。
“光源大人好兴致。”我懒懒盘腿坐在那厚垫上，抬手去抓矮几上的糕点，却见他浅笑盈盈的从身后捧出一个小叶紫檀的四方棋盘。那棋盘之上，是两个青玉罐子。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黑白棋子。
“杀上一盘，如何？”他黑白分明的眼不大，却有着天生的朦胧潋滟之色，看得人如坠雾海，猜不透此间心事。
黑曜石的棋子在他素白的手里闪烁着霓虹一般七彩的色泽，这种火山玻璃据说有着神秘的力量，可去病气。我勾唇一笑，执起一个羊脂白玉的棋子，‘啪’的一声抛在棋盘的纵横天地里，懒散说道：“不会。”
“我教你。”他似乎并不介意我的轻慢。在我抛下的白子边轻轻的落下属于他的黑子。
“从来都是执黑先行。如今你既然先落了白子，无妨，就随你一回。”落下棋子，他偏头看我，“该你了。”
“围棋这东西多费脑子啊，我既蠢且懒，喜欢手起刀落的直接搏杀，不喜欢拐弯抹角九曲折肠的在尺寸间博弈。”我不喜欢下棋，也不适合下棋。下棋这种心思间的脑力搏杀更适合我的父亲——奈落。
“既蠢且懒？可我认识的神祗，不是这样的。”他微微一笑，并不气馁，“下棋，其实很简单。”
“你认识的神祗？”我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颗颗温润如脂，白若映雪，玉中极品。朴素庄重近乎四壁空空的摩宇神宫或许并不是如它表象一样。
“大概你认错人了。”棋子一抛，随意的砸在棋盘之上，险险落在一角。
“饭且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人又岂会认错。”黑子落下，紧紧跟随白子。他收起素手，向我浅浅的笑着，那笑意似乎不达眼底，又似乎发自内心，叫人看不真切。
“莫非你我早就相识？”我吃吃一笑，并不认同。我与他，好比天与地。一个是被奉为神明高高在上的阴阳师，一个是被弃入尘土的低贱半妖。如何会有交集？
“你认为呢？”他并不回答，却将问题不动声色的抛回给我，催促道，“该你落子了。”
‘啪’的一声，我又随意抛出一个棋子，毫无章法的落在棋盘一隅。本就不会下棋，偏被他拖着下，我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随意的胡乱落子，盼着他早点收手。
“郁闷。”我捏着手里的棋子，眼神飘落脚下的广场，那里，桔梗正被粗黑的铁链五花大绑。行刑的大钟被敲响，振聋发聩的声音穿耳而过，浑宏而苍凉，我忍不住皱眉。犬夜叉已经忍不住了吧，看着曾今爱过的女人被五马分尸在眼前，不救，对桔梗残忍，救了，对我残忍。救或者不救，对他而言都很残忍。
好个光源英司！这戏果然好看！我忍不住认真且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子。淡眉如烟，眸含潋滟，不是很美却让人觉得至臻完美。有一种人的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表象无关，就如这摩宇神宫一般，明明毫无陈设，却让人更觉神圣。
“下棋关乎心，神祗怎么走神了？”他敛眉执子，轻轻落在我的白子旁，一如刚才，一白一黑，形影不离。
“无趣。”我伸手，拂乱棋盘上散散的棋子，“不会下就是不会下，何必强求。”不可否认，我是霸道的，从妖王身上，从杀生丸身上，或者是从犬夜叉身上，耳濡目染的霸道。
脚下，五匹驽马扬蹄长嘶，我哪里还有心思理会黑白棋子间的纠缠。这世间，有资格看戏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对面那个执子浅笑的素白男子。或许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这小小棋盘上的一个棋子。
“神祗，你耍无赖。”他莞尔一笑，并没有撤下棋盘，而是耐心的将散乱的棋子拨回原位。仿佛我刚才不过是无赖悔棋一般。
我皱眉看他，这男人的心思比喜怒无常的妖王更加难懂，他善于伪装和隐藏。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往往不动声色间就将你置于死地。这样的他，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如今我与他敌友未分，实在不能主动招惹，莫不如静观其变。
“时辰已到！奴等准备完毕！请师尊行刑！”一声沉稳且中气十足的喊声从脚下传来，五架辕车之上有五人驾驭，为首的一个身穿黄衣，巫女打扮的半老妇人扬鞭三声，请刑。
我扭头，不去看犬夜叉抖如焰火的身体，却撞进了光源英司的眸子。他似笑非笑，迷蒙却水光潋滟的眸子凝着我，半响，低声在我耳边说道：“神祗，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若桔梗的死是礼物，这礼物我并不想要。我摇头，苦笑着看脚下猛烈燃烧着的火焰，他高高的窜入半空，试图接近刑台中的桔梗，却被强大的结界弹开，一次又一次，毫不气馁。像是被狂风吹动的烈焰，闪动着不甘和绝望的火舌。
“犬夜叉……”心像是被命运的利爪揪住，连血带肉，狠狠的扯下了一块。疼，却带着肆意的潇洒。犬夜叉给的痛和杀生丸给的痛是不同的，前者就算痛着，只会让我更加清醒和桀骜，而后者却让我痛得想要缩入尘芥。我爱杀生丸，爱得有亦步亦趋，渐渐失去自我。而对于犬夜叉却不能。我是自私的，可以为他去死，却不能为他折了骄傲。没有爱谁更多一点，只是爱的方式不同。
“神祗，你不高兴吗？只要我挥挥手，桔梗就从此灰飞烟灭，连残渣都不剩。为何你……”他抓过我的手，放在掌间轻柔，像是在赏玩一件稀世珍宝。
“她的生死，我并不在意。”我缩回手，侧身在衣上擦拭。即使这个男人贵为神明，我依然厌恶他的触碰，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排斥。这人神明的光辉表象下，是一个毫无慈悲的心。或者根本就没有心。
“她几次三番欲至你于死地，你不在意，我却在意。”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我的不敬而生气，反倒是温和的为我奉上一盏香茗，“我一直珍藏的雪沫香茶，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真是有趣，我这当事人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个什么？！我轻嘲一笑，接过茶盏，细细品味。茶是好茶，可惜陈了点。他似乎并不急于杀了桔梗，而是浅笑盈盈的与我一同喝茶，也不理会脚下的驽马不安的长嘶踱步。
“茶虽陈了点，却也是不易得的稀罕之物，来年我去一趟异国高原，定带些新鲜的来让你尝尝。”茶香弥漫，水汽氤氲，拢着他似真似幻的脸，越发看不真切。来年！？莫非要在这摩宇神宫里过年？！我蹙眉，不耐烦的搁下茶盏，寂静的空气里，‘呛’的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突兀传来，有些惊心。
那脚下的驭马人，听得一声异响，以为是行刑的号令，“驾！”的一声大喝，催促着驽马前行。凌厉的鞭声顿时密集的响起，夹杂着仆妇们的呵斥声，乱作一团！
“等一下！”我慌乱的挥手，想要示意她们停下，却无人理会。
“哎呀！”我懊恼的坐下，瞪着一旁默不作声只管喝茶的男子，“让她们停下。你还没下令呢。”
“哦？刚才你不是代我下令了吗？刑令既出，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他捧着茶盏，轻笑着斜睨我，有些俏皮的娇嗲。听得我全身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不敢再说话。这琢磨不透，像是雾里看花一般的男子，保不准接下来会怎样。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扭头去看脚下的广场，那里，粗重的锁链被辕车牵引，绷得笔直。桔梗命在旦夕！犬夜叉已经不再试图用一己之力冲破刑台四周强大的结界。桔梗痛苦的样子彻底刺激了他紧绷的神经，双手按向腰间，铁碎牙呼之欲出！
“爆破流！”没有使用风之殇，却是威力更上一层楼的爆破流，犬夜叉想要一招制敌，不容有些微的遗漏而对桔梗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爆破流一出，结界被砍去，但粗黑的铁索并未粉碎。
“我摩宇神宫的东西，也不是你要砍便能砍的。犬夜叉，你也太小瞧我了。既然要让桔梗死，断没有让你救的。”光源英司缓缓站起，轻轻抚平衣间的褶皱，慢慢迈出一步，站在高阶之上，向着脚下俯瞰。仿佛翱翔九天的金翅大鹏鸟，俾睨着脚下的猎物。
从容娴雅，生来就是俯瞰万物的男人啊！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不公，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桔梗！我一定要救！”犬夜叉停下了挥舞在手中的妖刀，回头直视高阶上的男子，他金色的眸子反射着淡金的日光，明明美如五彩斑斓的宝石，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样的眼神，我是见过的，从他看着父亲的时候。——毫不掩饰的仇恨的眼神。如果桔梗说的是真的，那么奈落也不过是个被人摆布的棋子，而真正让他与桔梗互生怨恨，失之交臂的罪魁祸首便是光源英司！
“他恨你。”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吐出这样三个字。
“只要你不恨我，就算天下之人皆恨我，又如何？”他毫不回避犬夜叉的目光，说得云淡风轻甚至带着淡淡嘲讽。
“他的恨，你担不起。”我凝视着犬夜叉，他面容沉寂，握着妖刀的手微扬，毫不犹豫的对着驭马驾车的巫女挥出。对着巫女动手便是对着摩宇神宫动手，他必是下了决心与光源英司为敌。他曾经发过誓，不杀人类，但这誓言如今也要为桔梗破了！心口一痛，我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锦垫，不让自己摔倒。我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桔梗在他心里的位置，曾今……无可替代。心真的好痛，如果不是那场阴谋的算计，五十年前，犬夜叉差一点就要对桔梗说：‘你是我的……妻子……’。
“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们！？”泪，无声的滑落眼角，濡湿了我的唇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我仰头，看着光源英司的背影，“原本，他们该是幸福的一对……”
“你错了。如果没有我，他们连什么是爱都不明白，只是日复一日的庸碌的活着。一个无情无爱的神圣巫女，一个狠戾霸道的自私半妖，如何能成为现在至情至爱之人？他们该感谢我才是。”他没有回头，看着脚下战成一团的人们。那些驾车的婆子绝非等闲，犬夜叉一时半会儿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铁碎牙劈砍之处，扬起了褐黄尘土，妖风横扫一切，灰蒙蒙的看不清彼此。一场乱战而已！
“难道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教会别人什么是爱吗？”泪痕干涸，紧绷的疼。我看着巍然不动的男子，他宽袍之下的身体明明单薄纤瘦，可是偏就藏了那么多的秘密！
“爱，不用人教。需得自己慢慢体会其中滋味。”他低叹一声，“有些事，你终会明白的，恕我现在无可奉告。”
脚下乱战，渐渐的犬夜叉占了上风。他本就厉害，加上毫无顾忌的对人类动了手，按着他霸道凌厉的性子，是绝不会让人再动桔梗半分的！
“阿金！摆五行绝杀阵！”光阴英司又岂是泛泛之辈！？他对着为首的黄衣妇人大喊。
“是！师尊！”黄衣妇人扬手，扔了鞭子，腾身跃入半空！其余四位也纷纷跟上。半空里顿时有五个不同颜色的浑圆结界被张开，将桔梗和犬夜叉围住。
以人之力，悬于半空！多么强大的灵力！就算是桔梗也只能借助死魂虫之力飞翔啊！摩宇神宫果然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师尊，连五行神婆都请了出来，真是对桔梗抬爱有加！”一直闭眼闭口，坦然赴死的桔梗忽然说话，“若非神宫危在旦夕，不得擅自动用五行神婆，这是祖训！”五行神婆是只有神宫之主才知道的神秘存在，历来只听命于大阴阳师一人，是隐入黑暗的神宫潜在势力，不到危难，绝不动用。
“桔梗，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吗？”就算是一等神侍巫女，也并不知道五行神婆的存在。光源英司看着桔梗，迷蒙的眸子阴晴莫测。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桔梗的语气似乎不在乎此刻的生死，但是又为何说出这一番话来？她是要保护犬夜叉吗？
“你怕我杀了犬夜叉？”光源英司却不为所动，“要挟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他既然对我神宫的人动了手，你就别指望我会放过他。”
“不是你放不放过我，而是我放不放过你！”这话是对光源英司说的。犬夜叉一跃而起，挥刀砍向那半空里的五行神婆，看他的招式，破釜沉舟！爆破流狂扫而过，震得那五色的结界震荡出潺潺的涟漪，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或许你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但是，绝不能摆布他人的命运！”犬夜叉不是怒光源英司滥杀无辜，他自己的手上就有洗也洗不净的鲜血。犬夜叉怒的是那神棍竟然利用别人对他的虔诚和信赖，操控摆布他人的命运！多么无耻的人啊！妄称神明！简直就是对神明最大的亵渎！
金木水火土，五行绝杀阵，天下第一阵。入阵者，必血溅当场，肝脑涂地，绝无生还！我看着犬夜叉拼尽全力的殊死搏杀，疼痛的心高高拔起，惊出一身的冷汗。那五个结界中的神婆，不停的变换着各自的顺序，看似平凡，实则博大精深。每一种变换都会有不同的阵型，不同的阵型便是不同的杀伐和力量，让人防不胜防。
这阵法源自阴阳五行学说，它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世界是在阴阳二气作用的推动下孳生、发展和变化；并认为木、火、土、金、水五种最基本的物质是构成世界不可缺少的元素。这五种物质相互资生、相互制约，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之中。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象表达的相生相克关系就简称为五行。
五行的基本含义是指无论是事物内部或不同事物之间，都可归纳成一种“对我有害、对我有利及其我对其有利、我对其有害”的矛盾利害关系的基本模式。把这个模式中的我抽提出来，并用土的物象来表达，那么对土有害的物象就是木，对土有利的物象就是火，土对其有利的物象就是金，土对其有害的物象就是水。不难得知，有利或有害其实就是相生相克的同义语。
眼前的阵法，我帮不上忙。因为我对于这阴阳五行的理解只是皮毛。要帮犬夜叉杀出重围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他自己。
“我以为你会帮他。”光源英司走到矮几前，盘腿坐下，继续喝他的茶。
“我又不是阴阳师，如何能帮得了他。更何况，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谁也帮不了。”手中的茶已经凉了，香气散去，只剩下淡淡的苦涩。我抚着杯沿，手指轻颤。虽然嘴上如是说，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我想帮，很想帮。可是，如何去帮？一个不小心就会帮了倒忙，拖了后腿。这是我万万不愿的。能帮他的，只有桔梗！
“犬夜叉！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桔梗已经开口，指导犬夜叉的攻势，“快攻！不可慢打！打乱她们之间的排序，按照我说的相克之法破她们的相生之道！”
桔梗不愧是最高巫女，深谙阴阳五行之道。简单的三言两语，点拨了挥刀乱砍却不得其门而入的犬夜叉。原本被逼到绝地的战况立即成了不相上下的胶着。犬夜叉鲁莽，却也粗中带细，不再一味砍杀，顺着桔梗的指点，一步步牵制这阵型，导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他身上有五行至宝之一的火系至宝火鼠裘，火克金，自然要那阵型成为金系阵型才有利自己！
“阿金，切不可冒进。水阵。”光源英司也不是好糊弄的，自然不会如了犬夜叉的意，明明只是专注于棋盘，话却针对眼下的局势。水克火。好局。可是，再好的局也不是功不可破的。五行绝杀阵，貌似坚不可摧，攻不可破，实则……
“犬夜叉！杀了阿金！”我起身，对着犬夜叉高喊。光源英司一震，仓促起身，带翻了棋盘，哗啦啦落了一地的黑白棋子。五行缺一，这是必杀的死局！
桔梗闻言，微微一震，抬头看我，晦暗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
犬夜叉并不回头，握紧了手里的刀，不攻其他，只杀那黄衣妇人。其余四人见他此举震惊异常，纷纷出手阻挡，四人合力，阵型顿时异变。进可攻，退可守的无瑕之阵顿时排列成了利剑之势，以攻代守！
“犬夜叉！你的蛮劲哪里去了！？畏首畏尾的像什么样子！？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战阵，只有强者的一击致命！如果今天在这阵中的是杀生丸，他又会如何！？”我向着脚下那穿梭在战阵里的火红身影大喊，内心起伏的汹涌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犬夜叉听见我的高喊，闪避进攻的身影急速后退，又猛然停住，握着刀的手咯咯作响。
“紫儿！”他抬头向我大喊，“我会让你记住，配得上你的，不是杀生丸，也不是其他什么人，而是我！是我犬夜叉！”话音未落，铁碎牙的刀身竟散发出妖艳的光芒！这光芒不似以往‘风之殇’的白而刺目，也不是那挥出‘爆破流’之时的妖红，更不是爆发出‘金刚枪破’时的犹如钻石一般的耀目。那是一种尊贵的金色，犹如神龙之鳞一样璀璨夺目的金色！
“龙鳞剑！”光源英司大叫一声，“这不可能！”金系至宝龙鳞剑，如何会在这半妖手里！？
“龙鳞铁碎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桔梗忽然大笑起来，“师尊，你大概不知道吧！那鬼巫婆里陶手里的龙鳞剑其实在她让我重生的时候就被我偷天换日了，为了怕你追索，我偷偷将它封印在犬夜叉的铁碎牙上。你知道的，其实所谓的龙鳞剑不过就是强大的剑气而已，谁曾想您布下这五行绝杀阵竟然催动了龙鳞剑的剑气，正巧又被犬夜叉激发了铁碎牙的全部力量，二者合二为一，如今已然融为一体，成就了现在的龙鳞铁碎牙！”
“原来如此。”光源英司看着犬夜叉手里镀上了一层龙鳞一般的妖刀，潋滟的眼里暗潮汹涌，“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那么，就受死吧！”犬夜叉根本就不关心什么龙鳞剑不龙鳞剑的，拼尽全力，挥刀就砍出了一道绚烂金光，直直的劈向那五行战阵！这妖刀的剑气比之金刚枪破更加霸道残忍，气势吞天！那妖风里铺天席地的金光如交织的刀网，将阿金她们五人包裹其间，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间，光源英司如闪电一般飞身而下，扑向那金光铸就的天罗地网！‘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金光四射。炫得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