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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悲运の巫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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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而刺目的阳光照在摩宇神宫黛色的琉璃瓦上,氤氲起一片灰白斑驳的光晕,像是隔海而望的东方国度里,那江南梅雨时节的迷离景致,朦胧而素雅。巍峨的神殿高高的耸立在神宫的中心,台阶之下,空旷的广场沐浴在一片白刺的阳光里,有些苍白。那苍白中,一抹倔强的身影立在当中,她身后,是神宫的处刑台。那处刑台就是一个四方的高台,一丈来高,竖着一根一人合抱的木柱。若是不知情的看来,更像是个孤零零的旗杆。

那倔强的女子就那么孑然的跪着,素雅而庄重的巫女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泥污残破,不掩她的骄傲。明明沉静而服帖的表象,在我看来,内里却是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噼里啪啦的暴起一片火星。仿佛一不小心,那暴走的火星便会将这一片高墙黛瓦燃成灰烬,连带着这宫墙里的人们,一起拖下地狱。

日过中天,阳光一瞬不瞬,毫不收敛它的怨毒,炙烤着万物。下午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我看着那广场上的女子,她该是惧怕这烈日的,此刻却毫无惧意,也不求饶,那么直直的跪着。与那身后的斑驳光影重合,像是烟雨时节被细雨打湿的丁香树,散发出连月雨水浸泡之后的,沤霉了的丁香花的气味——清香而酸苦。

我立于神殿那高高的台阶之上,不再俯瞰广场,转头,看向身边的犬夜叉。他金色的眸子如那日光一般,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女子身上。凌厉霸道的金色眸子竟染上了悲天悯人的哀色。我心尖一疼,别过眼去。

一别开眼,却见立于另一侧的素白男子,目光如水,倒映着我的容颜。影影绰绰间,一脸的哀怨,像是弃妇一般。哎!作孽。我在心底哀叹,原来自己竟也堕落到了如此境地。他了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牵了我的手,让我与他并肩而立。他是在掩饰我的狼狈吗?真是心细如发的男子,如我肚里的蛔虫一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拽的更紧。万众瞩目之下,我只能僵直着背,任由他牵着。

“桔梗,你可知罪。”高阶之上,他遗世独立,素白的云锦衣裳如行云一般缥缈,明明没有风,那飘举的衣袂却如随时会乘风而去一般。我歪头看着他的侧颜,这清雅到了极致的男子面色如秋夜里的霜华,冷且孤寂。绝世美貌予他显得多余,他就像是一种叫做‘普洱’的茶,不起眼的外表下是终身难忘的独特滋味,且越是陈越是弥足珍贵。

高阶之下,早已跪满了乌压压一片人头,在一百三十六阶汉白玉台阶上,如金字塔一般排列而下,一阶不落,等级森严。那为首的,最接近神殿的便是巫女百合。

桔梗并不答话,倒是百合跪伏在地,大声求饶:“请师尊三思!”

她身后一众巫女,唯百合马首是瞻,山呼道:“请师尊三思!”

这场面,真是有趣,莫非是要逼宫?我意兴阑珊,逼宫这样的戏可不好看,那是他光源英司教徒无方,治宫不严。只觉得他抓着我的手越发用力,若我是柔弱之人,怕早就废了一只手去。他怒,却面不改色。

“三思?叫本尊如何三思?带人私闯神宫禁地,死罪。擅自开启血魔封印,死罪。窃取我神宫至宝《魂咒十二章》,死罪。如此种种,皆是死罪。”他的话说得不急不缓,语调淡漠。却如见骨之鞭,狠狠的抽打在那跪伏了一地的人身上,痛得她们一阵抽搐。

“师尊……”百合低伏的身子看似瘦弱,却傲骨铮铮。她抬头,迎上男子静谧的目光,咬牙道,“桔梗大人乃我摩宇神宫一等神侍巫女,按宫规,有免三死之权。师尊所述三罪,可免。”

一等神侍巫女,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在摩宇神宫千百年的传承中,权利纠葛,渊源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万人膜拜的虔诚之地,侍奉众神的庙堂之上,比之暗潮汹涌的名利场,更加腌臜不堪!

“哦?五十年了,我原以为,除了椿,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和我说话了。”他浅浅而笑,目光优柔,仿佛听见的不是忤逆之语而是金玉良言。百合掩于巫袍之下的身体却缩了缩。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恭顺温良的,从不曾忤逆半分。可是,今日那刑台之前的却是桔梗!这便不同了。从她初进宫门的一刻起,她便折服于这个战绩煊赫的最高巫女的各种传说,发誓要成为她那样的强者,成为这摩宇神宫的中流砥柱,获得属于自己的神社。能够掌控一个神社,便是所有巫女的奢求,能够成为一等神侍巫女,更是无数巫女穷其一生无法到达的巅峰!桔梗如一盏明灯,指引着她一步步走到这台阶的最高处,若要真的杀她,于心不忍!

“师尊,饶恕桔梗大人吧!”百合伏下身,卑微却倔强。即使会成为那个被废去‘一等神侍巫女’封号并被驱逐出神宫的椿,她也要放手一搏。为了桔梗,也为了将她送入神宫修行的枫。这两姐妹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她的恩人。没有她们,也便没有现在的百合。

“真是荒谬。五十年前,桔梗便已经死了,连同一等神侍巫女的身份,一起掩入黄土。我摩宇神宫,从来都只有一个‘一等神侍巫女’。百合,如果那个跪在刑台前的女人是一等神侍巫女,那么,你又算什么?”高高在上的男子俯身,俾睨着脚下的女子,他眼里如雾一般朦胧的神色退去,眸子清亮。乌墨如缎的发滑落下来,遮挡了照在女子身上的阳光,将她瑟缩的身子纳入他黝黑的阴影之下。

“师……尊……”百合压低了身体,乌发垂落在阶上,看不清她的脸。历来站在他脚下的最高巫女,只有一个,绝无二人。深潭难盘双龙,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她懂。

“谁,才是这摩宇神宫的主宰?”他问脚下的女子,字字铿锵。

“是……师尊。”女子语调含混,却无可辩驳。

“谁,才是你等众人的主子?”他问脚下的女子,掷地有声。

“是师尊!”女子咬牙,不再含混,厉声喊道,“我等一生为神宫效力,性命为师尊所有,或杀或剐,绝无二话!百合忤逆师尊,实乃大不敬!请师尊降罪!”巫女之悲,不在冷情冷性,自灭欲求;巫女之悲在于一生为神奉献,绝无自我!

“很好,入我神宫门,便是我神宫的人。既享了这常人无法享受的尊荣和富贵,便也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痛苦。如此,方显上苍的公平。”他起身,嘴角微扬,浅淡的菱唇之上,笑意森然。我一刹那身心皆凉。本以为杀生丸最是凉薄,却原来面前的男子才青出于蓝。凉薄至此,便是无情无爱的阴阳师吗?

“神祗怕我?”他见我无声后退,静谧的眸子微光闪闪,琢磨不透。

“哪里,哪里……”我客套着,不动声色往犬夜叉那里靠去,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场戏不好看。他却了然而笑,仿佛在说:‘不过开场,还未高潮,怎知不好看?’我讪讪而笑,知道脱不开身,只能静静看着。

“桔梗,你还有什么可说?”没有了众巫女的哀求,桔梗便是俎上肉。他站在那最高处,俯视着远处的女子。隔着那段并不遥远的距离,像是在和空气说话。然,话如锋刃,破空而去,落在那直直跪着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颤。

桔梗就那么跪着,刺白日光照在她身上,想要燃起火来一般。她螓首低垂,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落下的阴影青黑一片,只看得见她那殷红娇艳的唇和削尖如刃的下巴。那红唇紧抿着,良久,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师尊要我说什么?说你‘过河拆桥’吗?”嘴角的讥诮更盛,她倏然抬头,望向那高台之上的男子,两人目光相交之处,一片短兵相接的刀光剑影!

“师尊!你好大的忘性!”她挣扎着起身,久跪的身体踉跄前行,向着神殿而来。

“你忘了吗?五十年前,我与犬夜叉相识相知相爱,你是默许的。五十年前,我将重伤的山贼鬼蜘蛛藏匿于后山之中偷偷治疗,你也是默许的。五十年前,我被奈落算计,和犬夜叉反目成仇两败俱伤,更是你默许的!若不是你的默许,鬼蜘蛛如何能成为奈落!如何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桔梗踉跄而行,被反绑着双手的身体跌跌撞撞却义无反顾的踏上台阶。高阶之上,一众巫女,纷纷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恐怕那四魂之玉也是你算计我的武器吧!那妖界之宝,怎么能是我一个掌控一方小小神社的巫女所能得到的!只有这摩宇神宫的一等神侍巫女才有资格净化它!而你,将它给了我而不是椿!这便是阴谋的开始吧!而我却傻乎乎的往里跳!还以为这是师尊你对我的能力青眼有加!”她走一步,跪一步。陶土的眼里载满了哀戚,却怎么也落不下一滴泪来。“现在想来,我真是愚蠢啊!你之所以选择我而不是椿,是因为我对你毫无保留的顺从吗?是因为我对你死心塌地的信任吗?师尊!你可知,那时的你是我内心奉养的神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那样虔诚的从内心里膜拜你!你教授我四魂之玉的一切,让我成为这庞大神宫里最有权力的女子,令我可以窥探这神宫的秘密,引导我走上你要我走的不归之路。我是你的一颗棋子吗?为何到死都不愿放过我!?里陶手里的还魂草,难道不是师尊一直把玩的五行爱物吗?如何那样轻易的就给了那鬼巫婆!奈落,奈落也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吧!将那山贼捧成如此强大的妖怪,除了师尊也绝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高高的台阶,在桔梗的膝盖下,默然无声。她就那样跪行着,倔强而无助!阳光照下来,刺目的白,墨色的黑,光和影,互相交缠,永不分开。桔梗仰着头,高声质问,“师尊!桔梗在你眼里或许就如泥尘草屑一般不堪入目,在你心里,谁又是那金尊玉贵之人!?你如此费尽心力,苦苦筹谋,所做的一切,或许在那人看来不过是片瓦不值!”

我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背对着我,身姿飘渺。这样的他绝情无爱,如那莲花台上端坐的静佛,面目和善,任由这世间的善男性女虔诚膜拜,苦苦乞求,却不会施舍任何的慈悲。只因他,没有慈悲。

“世人都说我桔梗狠辣恶毒,在师尊面前,不过小巫见大巫!”桔梗不依不饶,像是咬住了猎物的毒蛇,绝不松口。她哀戚的眼神如破魔之箭,死死的盯住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师尊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桔梗,你不用知道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你当初抱着襁褓中的妹妹,跪在宫门前说的那些话就够了!没有我,你连在这世间走一遭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我还让你走了两遭!”男子看着桔梗的眼越发清亮,像是被暴雨冲洗过的苍穹,纯净的没有一丝云霞。

“我……”桔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台阶上,身旁的巫女想要出手搀扶,却在男子清澈见底的眼神里如针扎一般缩回。她们的师尊,只有怒到极致,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我说过,入了神宫的门,便是师尊的人。命运由师尊摆布,生死由师尊掌控,绝无怨言!”桔梗伏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脏污残破的衣袍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好一句绝无怨言。那你现在又算什么?我过河拆桥?我狠辣恶毒?桔梗!你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什么是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说的,分不清吗?又或者,你陶土的眼根本就是摆设!你空空如也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七窍玲珑之心。倒是我抬举了你!”男子清澈的眼神散出流萤一般的光,倒映出桔梗越加灰白的容颜,“现在的你,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有限,片瓦不值!”

片瓦不值!?桔梗猛的抬头,挣扎起身,颤巍巍站在台阶的中央,不上不下。她欲抬腿前行,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摩宇神宫,已无你立足之地!”男子挥袖,纤白手指一扬,弃之如敝履!

“哈哈哈哈……”桔梗不怒反笑,看着男子的墨黑眸子绝望而张扬,“我的命运本就是师尊的施舍!就算是难以下咽的残羹剩饭,我也只能甘之如饴!就算是见血封喉的鸩酒,我也只能一仰而尽!这样的回答您可满意!”

“还算开窍。”男子菱唇微启,声若珠玑,“将桔梗押上处刑台!”

“数罪并罚,辕刑。”他转身,看着我,清澈的目光渐渐朦胧,如浮云遮月。

辕便是车裂!民间俗称五马分尸,是中国古代的一种酷刑。相传此刑乃将犯人的头及四肢分别缚到五辆车上,由马引车前进以撕裂其身体。古人总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容受到残害或割裂,许多人一旦获罪,常苦苦哀求“赏个全尸”,而杀人者一个“赏他个全尸”的许诺,已是极大的恩惠。但这“五马分尸”,不仅让人“身首异处”,连四肢都各在一方,难怪一些罪犯想起这一刑名,都会不寒而栗,因为这酷刑不仅让死者的最后一刻肉体异常痛苦,精神也倍受煎熬。—般情况下,它专用于谋反、篡逆等大逆不道的人。

光源英司对桔梗用车裂之刑,必然恨之入骨。

“师尊!请保留桔梗大人最后的尊严!”百合一声惊呼,跪伏的身体‘咚’的一声磕下,额间刹那绽开殷红的花。辕刑,那是极少使用的酷刑。摩宇神宫的历史中,从未动用!巫女就算犯下死罪,也是赐白绫或者毒酒,绝不损伤身体!只有十恶不赦之罪才动用辕刑!所谓十恶,便是: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

“桔梗之罪,罪无可恕!谁人求情,罪同当诛!”这俯视一切的男子,这素雅无双的男子,唇边微笑,美如夏花。

这悲运的巫女啊!我转头,微微叹息,却看见犬夜叉火红的身影,颤抖如秋风中的红叶。

“桔梗……”他望着台下被绑与刑台之中的女子,金色眼眸紧缩,连呼吸都混乱不堪。

“桔梗!”一声疾呼,惊得我连连后退。看着犬夜叉利箭一般冲下高台,我的心像是被人拽住,突突的跳得厉害!

“他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我,却是你一个人的。”面前玉雕一般的男子,转身,向我一步步行来。每一步都是那样云淡风轻,每一步又是那样坚定不移,我仿佛看见了他身后的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我微微一笑,他迈前一步,我便后退一步。说:“阴阳师大人,你我殊途。”人和妖,从来都是殊途的。既是殊途同归,也会被命运诅咒。人与妖的结合,都是美丽的开始,悲剧的结束。更何况,我本无心于他。

“我与你,本就是命中注定,不可改变。”他见我后退,便不再上前,“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今日,还是接着看戏吧。希望你能看见你想看见。”

“我所看见的未必就是我想看见的,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你想让我看见而已。”我苦笑,看着脚下那火红的身影,白刺的日光里,他红得如同我心间的狰狞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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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完的时候按错了键,结果全删了~我气得抓狂,差点砸了电脑!没办法,只能继续写,却没有原先的感觉了。大家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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