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1 / 1）
远山含黛，空谷莺啼，凄凄芳草，漫山遍野。斧山谷那烂漫的山花已是凋谢了大半，泥土的潮湿青涩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初夏的微微灼热，有些醉人。一架简陋的牛车慢慢的走在这无边的旷野里，沿着前人走过的辙痕，发出木轮碾压土地的嘎吱声响。拉车的老牛瘦骨嶙峋，那几块旧木板拼成的平板车身更是不堪重负，仿佛每一次车轮的滚动就要将它扯碎了一般。
一个红衣少年静静的端坐在车前，任由那老牛不徐不缓的蹒跚而行，戴着斗笠的脸低垂着，看不清神情，只是背后那一头耀眼的银发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四周偶尔有野鸟被牛车惊起，扑棱着翅膀，怪叫着窜入空中，时不时吓人一大跳。每到这时，少年便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板车。那铺着厚实干草的车上赫然躺着一个少女，素净的白纱遮住了大半的脸，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紧闭着，黛眉纠结，似有苦痛……
“第一百三十八只了，郁闷。”我哀叫一声，从牛车上坐起身来，“该死的鸟，还让不让人睡啊~”
“睡不着就别睡了，也该吃药了。”犬夜叉止住了老牛前行的步子，掏出怀里的药丸，扔了过来。我接住乌黑的药丸，却怎么也不想把它吃进嘴里，一想到冥加那老头说这是用他老人家的泥垢做的，实在恶心至极。那老头子从来不洗澡吗？
“呕~”我捂住嘴，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痉挛。
“吃吧。”犬夜叉打开水囊，递到我嘴边。我含泪摇头，这实在是考验我的极限，比之生吃蛇肉更加恐怖！
“乖。”见我不肯，他又要用强，“冥加的泥垢虽然听着恶心，但是这药丸功效显著，也得来不易。不要浪费。”这药丸的确神效，我的伤已无性命之忧；这药丸也的确得来不易，若不是犬夜叉强抢，冥加打死不会双手奉上。
“犬夜叉少爷~这几颗药丸可是我几百年的心血啊~！”冥加哭天抢地的嚎叫犹在耳侧，他老人家的确是几百年才攒下这么多的泥垢啊，看他那微小的跳蚤身材，任是谁都知道这药丸的确‘来的不易’。
“可以不吃吗？”我摇头耍赖起来。若不是当初没有力气反抗，管他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仙药神药，我是打死都不会吞下那老跳蚤几百年的泥垢的。
犬夜叉不语，拿着水囊的手丝毫没有撤回的意思，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一眨不眨。那意思是我不将药吞下去，他便亲自动手将药给我灌下去。呜呼哀哉~我颤抖着将药塞进嘴里，抢过水囊一阵狂灌……“呕……！”
见我吃了药，他便转身坐回车前，不再说话。我被那药折磨的一阵扎心挠肝的干呕，全身无力的瘫软在车上，懒得再动弹。一时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冷得人心头发慌。
我知道，这一路，他都在生我的气。可悲的是，我却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为了我不肯吃药吗？我再怎么闹腾，最后不都乖乖的吃了吗？‘哎！原来男人的心也似这天上的浮云一般摸不透啊~’我看着满天的流云，低低哀叹。
牛车轻晃，老牛蹒跚，且行且停，乍看之下，真是惬意自然。实则……沉闷，压抑，近乎崩溃的边缘。
“犬夜叉，戈薇她……”我想要找些话题来打破这压抑的沉闷。
“我让冥加送她回枫婆婆那里和弥勒珊瑚会和。”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我闭上了嘴。这语气，冷淡的像是陌生人之间的问路。
“那……”我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他冷漠而疏离的背影彻底封住了嘴。一股酸涩的委屈在鼻尖蔓延开来，他是怎么了？为何这样待我？这么多天了，都是如此压抑而郁闷，这可比捅我一刀更加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我厌恶这种彻底被漠视的状况。再待下去，我会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我要去方便一下。”极力忍住哭泣的冲动，我跳下牛车，朝着远处的山坳狂奔而去。该死的，现在的我因受伤而妖力大减，根本无法张开飞翔的结界，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奔跑。不用看，我的背影一定狼狈至极！
快速的奔跑着的时候，眼泪终于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像是开了闸的春水，一泻千里。我仿佛是要将这几天来的烦闷和压抑都发泄出来，撒丫子狂奔，风驰电掣也不为过吧！虽是半妖，但好歹也是大妖怪的后嗣，虎父无犬女的说！只消片刻就奔到了山坳的深处。见四处无人，犬夜叉也没有跟来，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嚎，放声大哭！顿时眼泪鼻涕纵横交错，披头散发犹如夜游的女鬼一般。什么淑女啊，什么教养啊，什么矜持啊，统统见了鬼了！大概，这便是本真的我吧！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做作，不隐忍，有那么一点小迷糊，小聪明，小邪恶，率真如阳光一般的性情。
“真是扫信！坏人好眠！”人家正哭得起劲，冷不防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打破了我的私人发泄时间。
“谁！？”我没好气的抹了大把鼻涕，恨恨的擦在衣袖上，动作痞气十足，霸气冲天。
“被你扰了好梦的人！”草丛深处跃起一道浅蓝色身影，利落娴雅的落在我跟前。我被那天空一般的浅蓝色晃了眼睛，这个颜色该是多么纯净柔和的颜色，但眼前的少年却将它的柔和穿出了诡谲之气。虽然怪异，却也好看。
见我呆愣的看着他的衣服，少年不悦的皱眉：“怎么，没见过美男子？被我迷住了？”
“呸！姑奶奶的品味没那么差！”说到美，这蒙着面的少年我实在是看不出哪里美了。虽然身形很是好看，但本小姐从小就是看着父亲大人，妖王斐帝斯这样的大美男长大的，早就对美男免疫了。
“你这疯婆子，说我差？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蓝衣少年被我的话惹到了，仿佛我鄙视他的容貌就是鄙视他的尊严。
“我什么德性？也好过你的！”我也不悦起来，心里的闷气还没撒出来，就碰上这么个半路打酱油的，郁闷之极。
“强词夺理！”少年被我的无赖蛮横激到，愤而伸手揪住我的衣领，一路狂拖，将我拖到了十几里地外的小河边。郁闷啊！郁闷之极啊！我捶胸顿足却毫无反击之力，谁让我有伤在身，妖力几乎全无呢？
“瞧瞧你什么德性！”少年一挥手，将我甩在了河滩上，我趴在河岸，看见了自己倒映在水里的影子。啊！何其的惊天地泣鬼神啊！那里还看得见脸啊，根本就是一团黏糊糊乱糟糟的头发，简直，简直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呜~”太惨了！根本就是贞子的翻版嘛！我一时憋屈，越发嚎哭起来。
“你这疯婆子又丑又没教养，本少爷开恩，不和你计较。”少年见我趴在河岸上哭得伤心，也不好再一味奚落，讪讪道，“又不是死了爹娘，别哭了，怪烦人的。”
“要你管啊！人家就是要哭！你知道什么啊！我比死了爹娘更惨啊！呜……呜……不活了……”一想到这些天的委屈，一想到杀生丸，我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了河里，荡开了无数的细小涟漪。
“好了，好了，别哭了。哎！”少年见我的哭得伤心，越发手足无措起来，“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
“我要死了……！要死了……！不活了……！老天爷你行行好，收了我吧！”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眼睛肿的如同桃子一般，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纠结着头发，怎一个丑字了得！
太阳在我的哭号声里渐渐西斜，少年并没有走，而是捕了鱼，在河岸上生起了篝火，一个人静静的准备晚饭。我哭累了，也不管自己的形象如何邋遢丑陋，走到火堆前席地而坐。哭了这么久，早就体力透支，篝火的温暖是如此的舒适，让我疲惫的身心卸下了防备。几天的苦闷一经发泄，心内是开阔的静谧和平和。
“给。”他慷慨的递给我一条烤至恰到好处的鱼，蒙着面的脸看不清神情。我毫不客气的接过，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女孩子这吃相可不好。”见我如此胡乱的吃相，他微微皱眉。怕是饿极的乞丐也不会如此……
“天生的。”反正本小姐的丑态今天已经现了个彻底，我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肚子饿了就大口吃呗，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见我这样说，彻底无语了，低头看着手里的鱼。
“不吃给我。”见他没有开吃，我粗鲁伸手去抓他手里的那份。
“真贪心！也不想想谁给你吃的白食！”他一闪避过我的禄山之爪，扯下自己的面巾，吃了起来。
“额~”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不吃是因为蒙着面吧，原来摘下了面纱也算是个小美男呢，但是却没有我见过的那些妖男子们美。大抵是因为他是人类的缘故吧！不过，一个人类的男子，美成这样也算是上品了。
“喂，你不知道这样看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吗？”他皱眉看着我，似乎我赤。裸裸打量他的目光太直接了，阿弥陀佛，我可不是要吃他豆腐的意思，只是好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他一个人类在这里干嘛？看他的装扮，倒是有几分忍者的味道。
“你是忍者？”我的好奇直接问出了口。他拿着鱼的手微微一颤，而后又平静的吃起手里的鱼。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如果他是忍者，我还是绕道比较好，毕竟，人、妖殊途。我这没有多少妖力的半妖现在根本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忍者的对手。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他扔下吃了一半的鱼，目光冷冷的看着我。我忍不住全身想要打哆嗦，幸亏自己现在没啥子妖力，是变回人类的样子，否则，这家伙肯定会出手灭了我这妖孽。
“服部半藏”他见我流露出忌惮的神色，收回冷如锋刃的眼神，低头看着红红的篝火，“你也可以叫我‘鬼半藏’。”
“服部半藏！？”我有那么一霎那，觉得自己被雷劈到了！
如今我所身处的这个英雄辈出的战国时代，人类之中除了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还出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服部半藏！此人是谜一样传说中的人物！（看过昆丁。塔伦蒂诺的电影《杀死比尔》的朋友多半会对他的半藏刀感点兴趣。）
服部半藏仕奉於德川家康以旗本的职位，领有8000石俸禄。家康将召募自伊贺地方的武士编成伊贺同心军团後交予服部指挥。乃德川十六将之一，又号称“鬼半藏”。半藏麾下的伊贺同心兵士中有不少是伊贺忍者、因此流传至後世的印象中，服部半藏之名代表著德川氏有名的忍者军团。作为忍者，他永远是一闪一现的，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冲上前线，让敌人刚看到他浅蓝色的身影闪过就被冲开两半！
“被吓到了？”他对于我的诧异仿佛习以为常。大概，在人类的世界里，他早已是被顶礼膜拜的天神。
“如雷贯耳。”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人类，小小年纪，他已经到了巅峰状态。
“那么，你的名字呢？”他看着我，唇角微扬，带着深意的探索，“以及，为何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
我忽然觉得自己一脚踏进了一个满是刀子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死得凄惨。要如何回答呢？这渺无人烟的山野，人迹罕至，通常却是妖怪横行的地方，难道我要说自己迷路了这样的蠢话吗？谁信！大概他是怀疑我的，不然也不会留下来观察我了。说到底他服部半藏可没有什么‘善心’之类的东西！
“我……”我挠了挠鸡窝一样的脑袋，不知要怎样回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对面这个少年给灭了。
“我被妖怪劫持了…。”想了半天，还是吐出一个很烂很蹩脚的理由，这总比跟他说‘我是妖怪’强多了。至少他不会马上砍了我！
“嗯？”他挑眉，有些不信。
“我……我被妖怪劫持了……刚才趁妖怪不注意，就跑了出来……”撒谎不是我的强项，但是为了保命，也就咬牙坚持一回，神啊，我的手心都是汗啊！
“难怪，你哭的如此……凄惨。”他想说是恐怖吧？哎！我无语了，今天是倒霉到家了！现在如何收场！？跑吗？似乎跑不过忍者的。
见我拧着眉毛，一脸的痛苦相，他已然信了一半，沉思道：“难怪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一丝妖气，怕是那妖怪留下的吧。今天算你走运，遇到了我。”
“走运？是了，是走运。”我苦着一张脸，怕是走的霉运吧！
“有妖气！”我一个晃神，他越过火堆拉起我就往河里跳，朝着对岸游去！
“啊！？”河水不深，但是也不浅，害我呛了几口水！真难受！那妖气的源头，分明就是犬夜叉！我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回到犬夜叉身边，但是，他的手如铁钳一般不能撼动！
“女人，老实点！”他不满的在我耳边嘀咕，拉扯我的力气越发大了，“我如今不想和那妖怪硬拼！”犬夜叉的妖气也是很强大的，这一点我从他紧张的面色上就看出来了。作为一个人类，武力如何了得也不会愚蠢到和妖怪硬碰硬。
“呜……咳咳……”河水呛得我的肺都要炸了！越到河中心，水越深。我不会游泳啊！这悲惨的人生啊！也太会捉弄我了！我只觉得自己最后像是一条死鱼一般被人拖拉着拽上了岸。
“不会游泳吗？”他扛起了半死的我，闪电一般隐入河对岸的丛林。
“咳咳……不懂怜香惜玉吗……？”我咬牙反讽，被他一扛倒是吐出了不少水来。
“怜香惜玉？你是香吗？是玉吗？”他反唇相讥，将我扔在树下潮湿的泥地上。本就有伤在身，在被他这一番折腾，我像是散了架一般仰面朝天的瘫在地上。
亮白的月光穿透树林的碎隙，照在我浸湿了河水的衣上，勾勒出曼妙迷人的曲线。长长的发缠绕在落满草叶的地上，窒息的靡丽散发出来，映衬着我苍白的脸，病态的绝美。
“你……”他的唇微微颤抖，连着声音也是颤抖的。似乎所有男人见到我的容貌后都是这样的表现。我无力再说什么，胸口的剧痛传来，那是伤口再度撕裂的结果。
“疼……”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每一下都带着皮肉撕扯的锥心之痛。
“你受伤了！”他从短暂的迷失中回神，蹲下身来检视我的伤口。
“不。”我拉紧了衣襟，拒绝他的触碰。
“该死的！必须止血！你不想活了吗？”他触碰衣襟的手染成了绯红，眼神从原本的疏离变得忧虑。
“不用你管。”刚才若不是他的粗鲁，我也不会扯破了伤口，现在倒来装好人了。
“我若不管，你就是一具死尸了。”他蛮横的扯开我的衣襟，毫不理会我的羞愤和抗议。
“混蛋！”我的清白啊！要被他看光了！我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的手有些颤抖，却带着火热的温度，拂过我胸前狰狞的伤口。
“下手真是狠。”带着怜惜的语气，他冷漠的眼有些怒意，“你真是命大，受了这样的伤居然能活下来。”
“咳咳……咳咳……”流逝的鲜血让我头脑有些迟钝起来，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唇角因为咳嗽溢出了鲜血。
“这一剑伤及心肺，遇上我算你命不该绝。”他伸手摸出一个药瓶，在我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
一阵火辣辣的灼痛让我抽搐：“啊！”
“还有力气叫，说明死不了。”他满意的看着我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伤口的血已经止住。
“去你妈的……”我伸手想要拉上衣服，却被他抢了先。
“别乱动，不然伤口又要裂了。”他小心翼翼的帮我穿好衣服，白净的脸上却浮现两朵可疑的红云。大概是看到了我眼里的怨愤和羞耻，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的看着我，说：“我会负责。”
“什么？”我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会娶你。”他认真的点头，不掺半分假意。
“不用！”我想我的脸此刻一定青红交加，如开了染铺一般。
“我看了你的身体，自然是要娶你的。”这古代，男女之间很是保守。就算是服部半藏也不列外。
“休想！”一阵妖风席卷而来，犬夜叉暴怒的火红身影如闪电一般冲开少年，将我纳入怀抱。
“真是快啊！”少年险险的避过犬夜叉利刃一般的妖气，身形一闪退开数步，淡淡的站定。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识趣的快滚！本少爷不杀人类。”犬夜叉看着我浸润着鲜血的衣裳，几乎想要动手撕了眼前的少年。但是不杀人类是他的准则，无论怎样震怒，他都一再隐忍。那是他对母亲的承诺！
“哦？不杀人类？真是有趣。你这妖物不杀人类，并不代表我这人类也不杀你这妖物。”少年白皙的手抚上了腰间的刀，他淡漠的眼看着犬夜叉，眸子里慢慢的泻出了些许杀气。换做以前，他是不会和妖怪有所纠缠牵扯的，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就是看这妖怪少年不顺眼，非常的不顺眼！
“放了那女孩，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他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如月光一样明晃晃的。
“不劳尊驾费心，我们是一伙的。”我避开他的眼神，把头埋进犬夜叉的怀里。犬夜叉若是和这少年打起来，我也不知道谁会赢，毕竟在这个妖怪纵横的世界里，服部半藏并不简单。
“你是妖？”他有些不信。
“确切的说，是半妖。”我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半妖就半妖，没什么尴尬可耻的。犬夜叉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他却是在意的。但他在意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我。他从来不允许世人对我有任何的不屑和鄙视。这似乎成了他的禁忌，如若有人或者妖对我的身份有所歧视，他是绝对会出手教训对方的！
“尊驾还是早些离开吧，人，妖殊途。”我的手搂住犬夜叉的脖子，想要安抚他潮汐一般起伏的心绪，毕竟现在我们是在避世，不能随意泄了行踪。否则，身后的大堆麻烦便会蜂拥而至。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少年静静的看着我，面上的表情复杂，有不屑，有惋惜，有太多太多的不明情愫……僵直的背转身一闪，不见了踪影。半妖，终归是尴尬的存在，被人类不齿，为妖怪唾弃。这一刻，我忽然体会到了犬夜叉这些年来的不易，心有些微微的酸楚。
“犬夜叉……”我伏在他的肩头，啜泣出声。
“紫儿……对不起。”他抱着我的手越发紧了，呼吸凌乱。金色的眸子云雾缭绕，带着失而复得的悸动。
“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跑的。”天知道他是如何疯狂的在旷野里暴走，寻找我的足迹。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气走的。”他自责，悔不当初。静谧的月光照在他小麦色的脸上，俊俏的容颜虽不及杀生丸那样完美，却是格外的真实而动人。仿佛杀生丸是那高挂天际的明月，我无法近距离触碰，而他却是冷月下的梅花，我可以伸手采撷。
“不要再生气，不要不理我，这比让我死更加痛苦。这样的痛苦我受不了，我怕自己会逃得远远的。”我可以忍受锥心的痛苦却不能面对疏离的冷漠，这些天的憋闷和委屈，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忍多久，这样的他让我想要彻底的逃开，永不相见。
“不！不要离开我！紫儿，是我太小心眼了，我气你不顾自己的死活，眼里只有杀生丸！我太在乎你了，无法面对你心里只有杀生丸的事实。是我的错，我要的太多，也太急了。”他泫然欲泣的神情刺痛了我内心深处的伤疤，曾今的自己不也是如他一般的吗？
“傻瓜！”他对我的爱竟是如此的卑微如尘，就如同当年我对杀生丸的爱。这世道因缘际会竟是如此的叵测，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紫儿，请你爱我，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他颤抖着吻上我的唇，如此小心翼翼，如同献祭的虔诚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