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密林烧烤(1 / 1)
或许在端木临心中楚楚的位置比鸢儿想的还要重,本应出门十天的他第三天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鸢儿站在凌云阁上看到他踢开大门进了内院,直接上了凌云阁。
看来是真的在乎啊!
端木临站在楼梯口面色阴沉地望着扶栏赏景的鸢儿,子桑和雪玉悄悄拉了拉鸢儿的衣袖,示意她先说个话。鸢儿笑笑,“子桑雪玉,你们先下去!”
俩人犹豫着不敢动,鸢儿在娘家做二小姐时可是有名的一根筋,平常好似对什么都无所谓似的,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鸢儿鲜见地面色一沉,厉声喝道,“下去,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上来!”
子桑还在犹豫,雪玉已经行了礼把她往楼下拉了,俩人下了楼梯她才小声道,“应该没事,少爷就算为了楚楚跟少夫人发脾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俩人还不是得一起过。”
也是,这段婚姻连两大家族都没办法改变,何况是他们俩人呢!
鸢儿看了端木临那阎王脸一点不觉害怕,反而是更加生气。虽然你心里爱的人是楚楚,但现在做你夫人的是我,就算是为了大家的颜面你也该顾忌些才是,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我呢!
“有事吗?没事的话回你的芷园去吧,楚楚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呢!”
端木临走近一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东方家就是教族女这么迎接远归的夫君的?”
呵,好好说话?夫君?他有把他自己当做她的夫君吗?若他把自己当做她的夫君,出门的时候就不会把将府内事务交给楚楚;若他把自己当做她的夫君,不会一回府就为了那个丫头跟她横眉竖眼;若他真当自己是她的夫君,更不会拿东方家族来说事。
“若不是因为你家先祖非要娶我家第一代族女并下了那个诅咒,东方家也不会把好好的女儿送到你们端木家等死。娶到我这样不满意的妻子算你倒霉,你别拿东方家族说事。不过就一年时间罢了,在这凌云阁你还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鸢儿肺都要气炸了,狠狠剜了端木临一眼进屋啪地一声关上门。
哎哟头好晕头好晕,她急忙拿了那草药香囊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几口,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躺床上去了。
子桑和雪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人扶她起来一人给她递果浆。
鸢儿握紧拳头大喊了一声,“啊!从今天起,凌云阁禁止端木家的人出入,尤其是端木临!”之前鸢儿还有点担心那个契约让端木家绝户,经过这次吵架后她可是完全不担心了。这可是他自找的,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后来据子桑说端木临回来后并没去楚楚屋里看她,而是直接回了书房。鸢儿翻个白眼表示无语,人家深更半夜去不行啊,非得让你看见?
子桑知道鸢儿是那种过了就忘的人,想着过几天大概就没事了便没再劝,毕竟俩人又不能和离又不能分开的,不凑合过还能怎么着呢!
可惜事与愿违,在屋子里憋了几天的鸢儿不但没消气,反而是有愈演愈烈之势。走路撞倒椅子,失手砸了茶杯,转身撞到头,要多悲催有多悲催。
“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呆会儿!”鸢儿提着裙子跺着脚咚咚咚又进了萱园,直接冲她婆婆的坟而去。那坟前花瓶里的小黄花开得正好,上面的露珠在朝阳中一闪一闪的,看来是刚刚换过。
鸢儿一屁股坐祭台上冲墓碑道,“姑姑,没你儿子这么欺负人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凌云阁的主人吧,他凭什么为了个丫头这么对我?姑姑,你今晚去找他好不好,狠狠揍他一顿,让他欺负咱东方家的族女!”
咚,不知哪儿来的阴风将那花瓶吹倒在鸢儿身上,瓶中的清水有一小半倒在了鸢儿的白色长裙上。
“姑姑,”鸢儿站起来一边抖着长裙一边冲墓碑哭道,“姑姑也太偏心了吧,明明是你儿子错了你还帮着他欺负我,偏心眼!呜呜呜,”鸢儿边哭边往东方明芷左边的那个坟挪了挪,铺在祭台上哭得很是伤心,“姑婆,刚才姑姑欺负我你都看到了吧?呜呜,姑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正咿咿呜呜哭诉个不停的鸢儿突然感到背上多了只手,她吓得急忙收声回头,看到之前赠她药囊的男子正躬身站在她背后,身子前倾右手微伸还保持着拍背的动作。鸢儿将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将东方明芷祭台上凌乱的花束整理好又磕了个头才道,“你与其在这里对着死人哭还不如找活人想办法,那天我给你的信看了吗?”
“没!”
“为什么不看?”
“没,没时间!”
见男子皱着眉盯着自己鸢儿忙低头看去,只见白色的长裙上全是泥污,被水打湿的那一大块更是污糟不堪。她大概能想象到自己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一红低下头手指在祭台上画圈圈。
咕咕,鬼哭狼嚎后她那不经饿的肚子又开始叫唤了,鸢儿忙捂住它。男子倒是爽朗一下,“少夫人,今天带你吃点别的怎么样?”
“啊?”
“走吧,”男子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密林,鸢儿连踢带打都没挣脱出来,只换来一句嘲笑,“不是饿了吗?力气还这么大?”
“放手啊!”鸢儿又气又怕,张嘴一下咬到他小手臂上,直咬到嘴里血腥味四溢了才惊恐地丢开,“你,你自己要抓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啃惯了骨头的鸢儿牙口甚好,这么使劲一咬男子的手上出现了两排深可见肉的牙印,一些小小的血流顺着伤口往下流,鸢儿吓得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起来。
“喂,是你咬了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鸢儿抽泣两声弱弱地将随身的帕子递过去,“对,对不起,你快看大夫去吧!”
“就这么点伤看什么大夫!你放心吧,我答应了濮阳子然不伤害你!”男子伸出完好的右手又来拉她,鸢儿犹豫了下乖乖跟着他进了密林。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树木减少,面前出现个带着小院坝的茅草屋。男子进屋呆了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个瓷瓶,“绿色瓷瓶的液体清理伤口,白色的瓷瓶是外敷的药。”
“啊?”
男子咆哮,“难道还要我自己上药吗?”
“哦哦,”鸢儿手忙脚乱地接过瓶子在男子的指挥下给他包扎了伤口,他看着手臂上扎成蝴蝶结的帕子嘴角抽搐了下,去旁边搬了一抱枯树枝过来点燃,“你先把裙子烤干,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警告你不准走开,否则我就把你在老夫人坟前说的话宣扬出去!”
“你,”鸢儿心里的那点歉疚瞬间没影了,磨牙霍霍恨不得再咬这男人一口,男子笑笑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密林。
“这什么鬼地方!”鸢儿从门口拿了根矮凳在火堆边坐了,耷拉着脑袋牵着裙子一边烤火一边腹诽,有像她这么悲催的族女吗?有像她这么倒霉的族女吗?原本以为萱园是禁地可以随便抱怨的,哪知道又会碰到这个怪男人!等等,这男人上次是给她送来了信,这次又带她来茅草屋,刚才还在姑姑的坟前磕头?他到底是谁?
鸢儿放下裙子将袖中的药囊掏出来,从中翻出一个小纸团展开,正是当晚男人给她的信。当时她觉得这信看了不好,丢了又舍不得,藏在屋中呢又有危险,所以干脆塞进了这药囊随身带着。
纸上一个字的没有,只画着一颗蚕丝糖。
草地上,濮阳子然一手拉着风筝一手玩儿着鸢儿的头发,“鸢儿,等族女出嫁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嫁人了?”
鸢儿撅着嘴打掉他的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我头发。”
濮阳子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笑道,“鸢儿,我娘让我下月去泉州,说是让我慢慢接管了家里的生意。等我回来就去跟东方族长提亲怎么样?”
鸢儿迷茫地看着他,“提什么亲?”
“当然是,当然是,”濮阳子然脸色微红,急道,“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啊?”
“不能便宜了别人,你只能嫁给我!”
“不要!”鸢儿瞪他一眼,“咱们是哥们,哪儿有娶自己哥们的?”
濮阳子然从怀里掏出蚕丝糖递给她,“当年你给我这糖的时候可说了我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那是童言无忌,不算!当时你连字儿都认不了几个呢,知道什么叫始乱终弃吗?”
“东方鸢儿,”濮阳子然一撅嘴眼眶泛红,“你骗人!”
“不,不是啦,好啦好啦,等你从泉州回来再说好不好?”
濮阳子然眨眨眼奸笑,“我可是当你答应了,东方鸢儿,以后你就是濮阳夫人了!”
“你讨打!”
“怎么了看这么入神?”
鸢儿猛然惊醒,见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她身旁。她吸吸鼻子将那信纸丢进火堆里,“没什么,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诺,”男人将手里的两根棍子递给她,上面已经串好了破开洗净的两条肥鱼,男人的手上还提着几片芭蕉叶和一长串的螃蟹,“我弄个架子你把鱼放上面烤,记得要不停翻动。这螃蟹你想怎么吃?烧的怎么样?”
“没,没意见!”在嫁到端木家之前鸢儿因不是族女且父母早亡所以不是很得族中重视,和濮阳子然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事儿不是没干过,她轻车熟路地搭了架子边烤鱼边看那男子从屋里拿了水盆收拾螃蟹。
“喂,咱们在这里烤鱼会不会被人发现?”
男人将收拾好的螃蟹丢到洗净的芭蕉叶上,又从屋内拿了个瓦罐出来,从中掏出些黑乎乎的东西往上面抹,“放心吧,这密林没人敢进来的。呆着做什么,快翻鱼,都焦了。”
“哦哦,”鸢儿将鱼翻了翻又望着那男人,“你叫什么?然哥哥为什么要把信交给你带进来?你们很熟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濮阳子然?啊,他是我在泉州刚认识的!”男人笑笑把螃蟹用芭蕉叶包好埋进火堆里,又拿了未用完的芭蕉叶当勺子舀了那黑乎乎的酱料往鱼身上抹,火堆里马上传出诱人的香气,鸢儿的肚子附和似的咕咕叫个不停。
“应该可以了,你尝尝我秘制酱料怎么样?”男人笑着拿了个烤鱼递给她,鸢儿咬了一小口,鱼皮酥脆,肉质香辣,算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烤鱼了,但表面上还是淡淡道,“一般般吧!”
男人也不说什么,将烧好的螃蟹掏出来剥好了给她,鸢儿不好意思地表示她可以自己来。
“我答应了濮阳子然要照顾好你的,你就放心吃吧!”
鸢儿不客气地嚼着蟹脚,“喂?你到底是谁?”
“就叫我‘喂’吧!”
“喂?”
“欸!”
“喂,我说真的!”
“少夫人,我也没说假的啊!”
“哪儿有你这样的人,当我三岁小孩好骗啊?不吃了,我回去了!”鸢儿作势要走,男人吃着剩下的螃蟹并不留她,她只好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真的走了。
回了凌云阁照例又被子桑和雪玉数落了一顿,俩人对那裙子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鸢儿泡在浴桶里打着哈欠,“你们要说就快点说,洗完澡我要午睡去了!”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