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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出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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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萧江英四姓之女,满了十岁,按照惯例,就要开始正式习练刀法。五年练刀,初有小成,再行选择更高一层的三套刀法习练。依宫惟勇的意思,是想让宫愔习练泼风刀法,在落霞寨适合女子练习的武功中,这一套刀法以迅猛凌厉见称,要求出众的力量与速度,因此不是每个人都能练习的,宫飞龙在年轻一辈中只收了两个徒弟,宫愔是她看中的第三个弟子。

负责练兵的白虎堂副堂主江一道说道:“这套刀法煞气太重,容易伤人,大小姐学它只怕不太合适。而且寨主既然主意已定,我看也用不着让大小姐去学这一套刀法了吧。”

他的言外之意大家都很明白。他们都清楚泼风刀法的威力,遇强越强,愈挫愈勇。宫愔学了这样一套刀法,三年之后比武之时,以她的性子与功力,绝不会也不可能像宫飞龙考较季少刚时一样,收发随心、点到为止,必定会全力施展,就算不能取胜;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这桩婚事,因此变成了祸事,那就大违初衷了。

宫惟勇沉吟不语。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这样的场合,本来没有作为小辈的英若风说话的份,但事关重大,他不能不站出来道:“寨主,我以为这样做不太妥当。”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英若风。

虽然英若风自去年开始就破格被允许参加议事会,但毕竟他还太过年轻,一直以来,都是听得多说得少,即使发言,也十分谨慎,很少这样贸贸然挺身而出。

英若风明白那些目光中的疑虑,可是他不能不说:“我们都见过季少刚与我母亲比武的情形,应当明白,就算愔娘学会了泼风刀法,以她这三年的练习,进展无论如何也是有限的,未必能赢、更未必能伤到季少刚。而且,季少刚之所以要将婚事推迟三年,为的就是换取愔娘的心甘情愿;如果不给愔娘学这套刀法的机会,愔娘又怎么会服气、怎么会心甘情愿?我只希望不要将愔娘逼迫太紧,以免出事。”

在座的人都默然无语。

他们不会忘记当年萧桂娘的愤激自杀。愔娘是她的女儿,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

英若风继续说道:“不但要让愔娘学她想学的刀法,还要让她能够学好。只有这样,才能平平安安地缔结这桩婚事。”

没有人提出异议。

宫愔知道之后,对英若风说道:“二哥,多谢你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

英若风注视着她,宫愔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异样的气氛,仿佛是一触即发的紧张,又仿佛是温柔如丝的甜蜜。

但是宫惜惜抱着宫愔的骑马服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微妙的静默,微笑着说道:“二哥,愔娘该换衣服去演武场了。”

她已经换好衣服。

英若风道:“那我先告辞了。”

宫愔默然送走他,心中怅然若失。

英若风方才究竟想说什么?她已无从知道。

英若风想说的是:我是为我们争取这个机会。

但是他无法说出来。

他想愔娘是否明白他的意思?愔娘应该明白,他不但为她,也是在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吧?

宫愔的进展很快,宫飞龙满意地看到,她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记熟了三十六路一百零八式泼风刀法。

时当盛夏,虽然山中清凉,一套刀法练下来,宫愔仍是汗透重衣。

她们坐在松荫下休息喝水。大师姐笑道:“愔娘到底资质不一般,这套刀法,我和二师妹都用了三个月才记下来呢。”

宫愔只不过淡淡一笑。

这一个月里,她睡得很少,日夜苦练,人已消瘦了不少,眼睛也略略陷了下去。

宫飞龙一向豪放得近于粗心,至此也不能不注意到宫愔的变化。她不无担心地道:“愔娘,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太过辛苦了,不是好事。”

宫愔抬起头看着她道:“龙姑姑,多谢你了。”

宫飞龙暗自叹了口气。

英惟诚回来,说起武夷山那边的消息,说是季少刚几天前为武夷山收服了一伙海盗,为首的绰号“铁脚六”,却被季少刚敲断了两根腿骨,就此服输;武夷山三十六寨之外,又加上了这伙海盗盘踞的小浪岛。

宫飞龙笑道:“季少刚在和愔娘比着长进呢。愔娘这孩子,也忒是古怪,季少刚有什么不好。现如今,宫家的女孩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能够有这样一个夫婿,算是美满的了。得空我该劝劝她去。”

英惟诚摆摆手道:“愔娘性子倔强,你越是劝她,她越是不会低头,还是由得她去吧。事缓则圆。哦对了,她跟着你练泼风刀,练得如何?”

宫飞龙道:“愔娘的进展是不错,不过三年之后要赢过季少刚只怕不行。柔能克刚,季少刚的身法与兵器、招式,我看正好就是这泼风刀法的克星。练到我这个时候,当然不必怕被克制住,但要取胜也不容易;当真对阵的话,我是不会挑季少刚这一路的对手的。”

他们在房中絮絮而谈,听说英惟诚归来、前来问安的英若风隐隐约约听到季少刚几个字时便已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心中怔忡不定。

真如母亲所说的话,三年之后愔娘取胜的机会岂不是非常渺茫?

落霞寨的其他刀法,走的也都是刚猛迅疾的路子。只因为宫家原是破阵杀敌的战将,以马上刀法化为马下刀法,自然如此。

英若风怔了许久,没有进去,而是悄然退了回去。

夜色已深,宫愔却仍在庭中温习刀法。与她形影不离的宫惜惜坐在廊下,困倦得两眼迷蒙。见到英若风进来,宫惜惜忙站起身,绕过游廊迎上来。

英若风笑一笑,说道;“我来看看你们。”

宫惜惜也笑了一笑。她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二哥你其实是来看愔娘的吧。她轻声说道:“愔娘还得一会才能练完呢,二哥你先坐一会吧。”

英若风摇摇头:“不用了,我呆一会就走,就站在这儿吧。”

宫愔终于使完最后一招,收起刀,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走了过来。英若风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愔娘,我娘说你的进展比她当年还要快。”

宫愔微微低下头来,唇边带着不自觉的笑意,低声说道:“龙姑姑太夸奖了。”

宫惜惜看着他们,心中忽然一酸。在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传的亲昵与默契,显得站在旁边的她是这样多余。

宫惜惜轻轻说道:“二哥,你和愔娘先聊着吧,我进去倒杯水来。”

宫惜惜在房中有意多停留了好一会才端了水出来。英若风却已走了。宫愔站在那儿,神色变得不同寻常的凝重。

英若风刚才同她说了些什么话?

宫惜惜心中暗自猜测着,却不敢贸然询问。无论她与宫愔如何亲密,宫愔自幼养就的沉静得近于孤僻的性格仍是令得她无法真正触摸到宫愔的内心。

一连几日闷热不堪,这一日晚饭后,天气终于变了,眼看得便是一场大雷雨要下来。

沐浴之后,宫惜惜倚在床头缝制一件细葛布骑马服。

宫愔坐在窗前出神。

宫惜惜终于缝好最后一针,走过来微笑道:“愔娘,你来试一试这件衣服。”

宫愔抬起头,茫茫然说道:“什么?”

宫惜惜叹口气:“我说你来试一试这件衣服。这段时间你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原来的那些衣服看着都窄小了。”

宫愔怔了一下,随即说道:“不用试了,肯定合身。”

这两三年来,都是宫惜惜在为她添制每季的衣服,对她的尺寸自是了如指掌,怎会有错。

宫惜惜抿了嘴一笑:“那好吧,明儿个你就穿这件吧。我看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你先去睡吧,我还得再裁一件给你换洗才行。”

宫愔怔怔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喃喃地道:“惜惜姐,我会记着你对我的好的。”

宫惜惜心中诧异,愔娘素来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宫愔先去睡了,宫惜惜仍在灯下忙碌。

夜色已深沉,天气更是闷热,暴雨的潮湿之气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宫惜惜欠伸了一下身子,吹灭了灯,摸索着钻入帐内。

但是她的后颈突然间着了一记,令得她眼前一阵晕眩,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宫愔在暗中轻轻地拥抱着她,低声说道:“惜惜姐,对不起。我会想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宫惜惜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嘴里也堵上了一团衣服,以免她醒来之后叫喊。

今晚担任巡查的是英若风。每两个时辰,英若风便要将各处巡视一遍;在这雷雨将至之夜,他尤其提高了警惕。

虽然落霞寨已经多年没有遇到外敌入侵,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巡视一遍之后,英若风回到他值夜住的哨楼,刚一进门,便感到了暗中默默守候的人影。他心念急转,挥手令跟在身边的两名武士自行方便,自己随手掩上了门。

静静地等了片刻,直到门外的两名武士都已下楼,英若风才轻声叫道:“出来吧愔娘,我知道是你。”

宫愔自暗中闪出,英若风吃惊地发现,她不知何时换上了自己两年前的一套旧衣,改扮成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半旧的革囊。

英若风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在这落霞寨中,没有人能够教会她在三年后击败季少刚,所以她要到寨外去寻找那个人;她的打算,无疑会让各位寨主不赞同,所以她只能偷偷离开。

自己该怎么办?

宫愔静静地看着他。

楼窗被烈烈山风打得劈啪作响,远山近岚的松涛,一阵紧似一阵。窗外的喧嚣,令得哨楼中越发寂静,越发令宫愔紧张,她觉得喉头发干,不由得紧握住双拳,绷直了身体,以免自己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

感觉到宫愔的紧张,英若风本能地向前迈了一步,

宫愔抬起头来,张口欲言,一时间却找不到要说的话。

最终还是英若风先开口:“愔娘,拿着这个,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打开看。看完之后,好好记住,再烧掉它,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他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封好、细细折叠成半掌大小的一封信,看着宫愔小心地收入怀中,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又取出一小袋碎银让宫愔收好,之后转身将早已备好藏在床底的长绳一头栓在床腿上,另一头穿过楼窗扔到了寨墙之外。

宫愔默然走到窗边,正要抓着长绳缒下寨墙去,英若风拉住了她,说道:“这绳子太粗糙,先将手掌护好以免划破。”

孤身在外的宫愔,若是划破了手掌,不会再有人来替她挑出毛刺、包扎伤口。

宫愔低着头,看着英若风将撕成两半的一方素帕裹在自己的双掌之上,温暖而坚定的布条,就如英若风的手一样,牢牢护住她的掌心,让她心中种种滋味,一齐涌上,似乎是难耐的酸楚,却又弥漫着隐约的幸福与满足。

打好最后一个结后,宫愔轻轻说道:“二哥,你要等我回来。”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脱口而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英若风却毫不迟疑地答道:“好。”

昏黄的灯光中,这一刻迷离恍惚得有如一个轻轻一触便会幻灭的梦境。

宫愔攀着长绳滑下了寨墙,感觉到绳上的重量已经失去,英若风解下长绳,扔了下去。他想宫愔一定会记得将这长绳带走,不留下任何痕迹。

而暴风雨马上就会来临,即使有人发现宫愔失踪,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她的踪迹了。

宫愔选择这个时候出走,虽然危险,但是再合适不过。

唯有他知道宫愔可能的去向。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并不是落霞寨期待的方向;但是他无法勉强自己去停止。

很多时候,知易行难。

而且他深信自己能够在这些难题之中,寻找到合适的解决之道。

宫愔的失踪,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负责照看她的奶娘福嬷嬷发现。看完宫愔留下的信,宫惟勇气得脸色铁青,下令不许张扬,一边派人去秘密追查,一边对外宣称宫愔生病。英惟诚以为不妥,一旦派人追查宫愔的去向,必定会走漏风声,传扬出去,对将来的婚事,必有影响;宫愔既然在信中说要去寻师学艺,不如对外宣称她这三年一直关在后山习武,学成之前不见外人,这样对内对外都有个交待。其他几位寨主堂主意见不一,宫惟勇正踌躇间,金玉芝在一旁道:“二姐夫这话说得也在理。愔娘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向来极有主见,拿定的主意,从来不会轻易动摇。她既然说要去寻师求艺,就算我们现在将她找回来,只怕也不能时时看住她。”

宫飞龙皱起了眉:“这么说就将愔娘丢在外面不管了?”

金玉芝微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愔娘现在提防得紧,若是找得急了,只怕会出什么事;不如先等一等,过一阵子,等愔娘不那么小心隐藏行踪了,也许更容易找到她一些。”

英惟诚点头道:“愔娘要去寻师求艺,有这条线索,找人应该不难;天下虽大,有这个能力的人却不算多。”

宫惟勇却断然说道:“不用派人去找了。三年之后,她若回来,那是最好;若是不回,我就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堂中一片沉寂。

站在阶下旁听的英若风,忍不住说道:“寨主,愔娘既然说过三年后回来,我以为她不会言而无信。”

金玉芝轻轻叹了一声:“不错,我也这么以为。”

宫愔今日的出走,正是为了日后的回来。宫惟勇和各位寨主是否明白到这一点?

在他们眼中,宫愔即使订了婚,也始终还是那个不幸失去母亲的沉默倔强的孩子,却没有发现宫愔在不知不觉中的成长,如花初放——为了某个人而开放。

旁观者清。

也许惟有自己这个旁观者,才能看清这一点。

她在想,究竟有没有人注意到,那天晚上负责巡夜的是英若风?又或者虽然有人注意到了,甚至有人怀疑了,但却没有人会提出疑问?毕竟,在他们眼中,英若风如此沉着稳重、机敏干练,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他们又是否明白,利令则智昏,情生则智隔?如果不清除英若风心中的迷障,三年之后,即使宫愔如约回来,又岂能保证这桩婚事的顺利缔结?

但金玉芝仍旧选择沉默。甚至于,在她的心底深处,隐隐希望着,宫愔就此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到这个有着太多顾虑与牵绊的地方,重复她的命运,又或者是萧桂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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