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沉默是惊(3)（1 / 1）
飘雪依言闭上眼睛，过了片刻，但觉原本平稳的小船轻微振动起来，心中微感惊奇，却听见白发婆婆说道：“坐稳了，千万别睁开眼睛，马上要到‘死’门中的‘生死一线’了。”她话音刚落，小船猛然一震，竟左右摇晃起来。
飘雪听见白发婆婆一再提醒，情知这“死”门中定然凶险万分，但觉小船的震动越来越大，四处竟传来浪打船板的呼啸声，象是行驶在大海中一般，再过了会儿，竟然还有一些水花打在飘雪的身上，心中又惊又骇，却又哪里敢再睁开眼睛。
又过了片刻，随着船左摆右摇，他不由头晕脑怅起来，心中暗道：“这‘死’门当真玄乎，本来平静如水的水面怎么会变成这样，却不知这惊涛骇浪从哪里来的。自己闭上眼睛还是感觉到目眩神摇，如果睁开眼睛定然受不了。”他这般想着，但觉那船突高突低，左摇右晃，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船才渐趋平稳下来，白发婆婆的声音又传来：“好了，‘死’门和‘惊’门已过，现已到‘开’门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飘雪这才从迷离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但见小船已然行驶到了芦苇的尽头，河面依然恢复到平稳如初的状态。他心中一奇，不由问道：“婆婆，却不知刚才那波浪骇浪从来哪里而来？”
白发婆婆闻言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聪明绝顶，常常有惊人之举，长大后她的聪明才智更是常令人叹服。这‘芦苇八阵图’她虽是从诸葛亮‘八阵图’演变而来，但她在设计中却灵感如潮水般涌现出来，在八道门中，‘生、休、伤、杜、景、惊、开’七门每道门中都设有迷惑人的‘死’门，让人很容易误入歧途，从而困在阵里面进退不得。而设计的最为离奇和独特的就是这道‘死’门，在其中运用了五行八卦之术和天文地理等许多知识，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创举。行到这里时，差之毫厘就会船毁人亡。这‘死’门还会随着时辰而自动改变运行规律，上午可以通的路，到了下午就变成不通了，到了此‘死’门无路可进，如果此时有人来闯这‘芦苇八阵图’定死无疑了。要不是跟着小姐出出进进这么多回，我怕也是过不了这‘芦苇八阵图’。”
飘雪听了又暗暗称奇，突又想起什么，不由问道：“婆婆为什么称我妈叫小姐呢？”
白发婆婆沉吟半晌才道：“也难怪，上官飞云那狗东西肯定会隐瞒你的身世，他又怎肯透露一字半句你娘的事。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告诉你一些你娘的事吧。”
飘雪虽然不喜欢她骂姑父，但一想到老婆婆舍命只是为了救自己，眼眶里就禁不住滚落大颗大颗的泪水来。
此时小船早已穿过了那芦苇阵，两边的河道依然是青山环抱，端的艳丽迷人。白发婆婆正摇着船，突听到飘雪的哽咽声，心中亦是苦涩，喃喃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流’，你这般哭哭嘀嘀倒象小女人，再说我又还没有死，你这样不是咒我早点死吗？如果你想听你娘的事，你就不准再哭了。”
飘雪性格极傲，本来也不会轻易掉眼泪，但他实在太敬重眼前这个老婆婆了，因此，在他心里他宁愿死的自己也不愿是老婆婆。此时听老婆婆再说他娘的事，心中虽悲伤，但终究还是忍住不再哭泣了。
白发婆婆心中柔肠百转，见飘雪果然停止了泣声，这才缓缓道：“说你娘就得先从你外祖父说起。你外祖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乃朝廷的九门提督，掌管朝政的军机大权，官爵一品，红极一时。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为官虽大，但他为人刚正不阿，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当朝宰相一直与他格格不入，暗中联合一些军机大臣来陷害了他，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一个所谓的‘理由’，当时契丹人在西北边陲作乱，派去平乱的几个将帅非死即伤，你外祖父甚为震惊，权横再三后，决定亲自出征去平乱，你外祖父当年英勇善战，立过大小战功无数才爬上‘九门提督’，皇上自然赞成他亲自出征平乱，但就在出征的前一夜却突然接到皇上下的满门抄斩的圣旨……”
说到这里，白发婆婆声音变得沙哑起来，飘雪猜不出事情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由睁大了眼睛。白发婆婆沉默片刻，才道：“原来那心存妒忌的宰相怕你外祖父此番又立功归来，到时候皇上定会更器重他，从而威胁到自己宰相的位置。于是设下一计，在出征的前一天，他以饯行为由宴请你外祖父去他府上做客，你外祖父和他关系一直都很微妙，接到宴请也颇感意外，本欲不去，但转念一想，宰相盛情相邀，自己以已之怨不去怕是不妥，再说此去也正好可以借机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心底仁厚，这里就去了宰相府……”
“宰相见他真来赴宴，很是高兴，斟了三杯满满的酒放在你外祖父面前说：‘现在国家内忧外患，此番契丹人气势汹汹，先前当朝几大将帅都血溅沙场，皇上为此也震怒啊。先前朝廷也派了些人去说和，哪知契丹人对我们送去的金银珠宝视为粪土，还把那几个说和的人眼睛、耳朵、鼻子都割下来……种种迹象表明，契丹人窥视我中原已是司马昭之心世人皆之。放眼前今朝廷，唯提督大人经历大小战役数百场竟无败绩，此番皇上派你亲征西塞平乱，我等自是高兴。今日老朽且酌三杯薄酒为提督大人饯行，祝你早日凯旋归来，我等定当夹道相迎。’你外祖父见他说的真诚，心中亦是感动，仰起脖子一口一杯，瞬间就把三杯酒喝到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