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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内心的牵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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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解下了腰间系着的荷包,空置在桌上,窗外的月光射进房间。那一束皎洁的亮光印在那份牵挂上,格外刺眼,张齐岚转身把目光投入那个物件上,仔细地玩味了半天,忍不住叹了一声气。有时,淡淡的哀愁化作了一个叹息随风流逝,也许时间长了自己的思念会随着沉默而减少,直到最后遗忘了最初的一眼倾慕。

隔天一早,他整齐衣衫,在丑丫起床前先跨出张府。一路上冷冷清清,街上没有遇到熟人,空荡荡的街景让张齐岚恍惚,他始终有种感觉。如今自己的确回到了家,可周身的一切令他反而不习惯了。

来到沈府的大门口,他徘徊在一侧,久久观望赫然二字的门牌匾,沈府勘称此地的大户,与张府不同的是虽两家都是商人,沈府却与朝廷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就凭这一点,沈府比张家多少有点强势,他呆呆地想,眼神明显失去了往昔的色泽,显得黯淡无光。

沈府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下人,看样子是准备要出去,恰巧撞见门外的张少爷。

“张公子来了!”

被下人的招呼声打断了沉思,回过神的张齐岚努力挤出了一个敷衍的微笑回应对方。咋看之下张齐岚因被沈府下人撞上自己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脸上强撑出来的笑意总是显得有点尴尬。

“公子快进来,外面冷,别吹了风伤到身子!”

下人一边热情地邀张齐岚进屋,一边谦卑地恭迎他,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讨好的话。经下人前去通报沈少爷,听闻张齐岚到了府上,沈钧二话不说,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儿赶到了大堂,与坐着喝茶的张齐岚四目相对。

“你回来了啊!”

“你看,我回来这么大的事儿,你竟不知?”张齐岚原本坐着喝茶,听到沈钧的声音后腾地一下站起。几步上前,与沈钧面对面杵着,仔细打量一番后张齐岚做了一个深感痛心的表情。对于沈钧浑然不知自己回来的消息,且说明他对自己的事不上心的表现颇为感叹。“好歹大家亲如手足,多少年兄弟情不是假的。我张某人回府这件事,你当真一无所知?”

见张齐岚语气里有一些不悦,嬉语中分明有责怪他的意思。沈钧不敢怠慢,赔了笑脸,说:“最近家中事务繁多,整天忙于处理琐碎之事,还来不及到张府问候张老爷,确实是我失礼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交代完下人做事后立马和你去探望张老爷,如何?”

“不必了!”既然沈钧尚且有心,张齐岚也意识到自己的小情绪有点过了,于是顺着台阶下坡,舒缓了不满情绪。

随即他恢复成平日里两人厮混时的样子,接着说: “我爹还留在眉山,暂时不回来。”

“那张老爷的病,有没有好转?”

“送去那会儿我爹行动不便,一直躺着不能动,简直像个半瘫痪之人。千辛万苦找到那个传闻中的郎中,经过他的精心医治后我爹四肢僵硬程度有所改善,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他能出去散散步。果然是位神医!”张齐岚说着说着,弯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继续说。“气色比过去好了很多,总体看上去挺有精神,就是为了彻底治好顽疾,郎中打算巩固一个阶段后再看情况诊治,在此期间我爹不宜奔波远走,所以我建议他留在那里。”

沈钧听他一一道来,然后示意大家坐着慢慢说,府里的下人送上了几份茶点,之后识趣地退下了。整个大堂,只有他们俩饶有兴致地叙旧,却各怀心事。

“至于锦绣坊的生意,我自然不能统统丢给丑丫处理,看她每天为我家的事操劳,我也过意不去!”他夜以继日赶回家,为的便是及早进入正轨,重新掌管张府上下事务,当然还有生意。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丑丫把你的锦绣坊打理得井井有条!”提到锦绣坊的生意,沈钧不由得赞赏了一句。可他没有发觉自己说到此处,嘴角悄悄地勾起一道欣喜的弧度,让他的微笑看起来好像是一道午后的光束洋溢着暖意,就连对坐的张齐岚仿佛也感应到了。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常常光顾锦绣坊,关照铺子的生意。有心了啊兄弟!”

“哪里的话!喝茶!”沈钧举杯以茶代酒敬了张齐岚,泯了泯嘴,问道:“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我瞧丑丫住在你府上好一些日子了,接下去怎么样?”沈钧的意思是多管闲事之人常在,丑丫寄宿张府不止一年半载,无名无份,没有一个说法。毕竟姑娘家待字闺中,经不起外面传得遍地的闲话。“以前你不在府上住,她暂住于此,又帮忙打理生意,外面喜好闲言碎语的好事者多少收敛点。不过你既然回来了,她再长住下去,恐怕对你的声誉,会有影响?”

“怕什么?丑丫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张某人又不是养不起她?”

沈钧不禁紧蹙了眉头,对张齐岚一句随意的回答感到反感。

“你得替丑丫考虑下,一个女孩子家,长时间留宿于你的府第,每天出入锦绣坊,俨然一幅女主人的样子。你若是对人家无意,应当早日与她说清楚,不然……”

“不然怎样?”张齐岚突然觉得沈钧笨得出奇,丑丫的心思难道不是一眼便能洞察的吗?明明心知肚明,何必装傻?看来沈钧这一个聪明人,在感情方面是个彻底的笨蛋,张齐岚感到遗憾,谁说的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真理。

“自古礼义廉耻最为重,要是你对丑丫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就不要再留她住在张府。外人看了,不免散播流言蜚语,对丑丫这样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是一种莫大的伤害!”沈钧自觉张齐岚把丑丫留下,当时是出于好心,是一时的救济。可时间久了,成了一种无形的禁锢,应该有人打破这个恶性的循环。

今日碰面的话题随着彼此的发问,紧紧围绕了丑丫而展开。其实张齐岚来见沈钧是为了另一事,偏偏两人聊起丑丫,又各执一词为丑丫去留的问题双方都振振有词。既然如此,张齐岚先搁置一下此趟前来的目的,与沈钧好好聊一下这个困惑的话题。

“我把丑丫怎么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是我救她出了青楼,留她在府上也出于一番好心。怎么听你说的,我就像是个心怀邪念的小人,或者是一个玩弄感情的纨绔公子?”张齐岚恼怒地质问,他是调戏了丑丫还是始乱终弃娶了别人,压根他就没把丑丫怎么着。在他自己看来,做了一件发自善心的事,到了沈钧嘴里成了如此猥琐的行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钧见他怒火朝天,为免火势凶猛,连忙向他解释自己并无恶意。

张齐岚沉默了,半响,才说了句发自肺腑的话。

“沈钧,我真不知你是傻还是愚钝?”

语毕,沈钧顿感一阵疑惑,心中纳闷傻和愚钝不是一个含义吗?

“有何区别?”

“看来你真是蠢到家了!”

“看在我刚惹你不爽快,你出言不逊我不计较,可你别得寸进尺了!”沈钧严重警告他,‘蠢’不要形容到他身上来,他不屑这个字。

‘风流一时的沈大公子,今天却看不透一个人的心意?’张齐岚苦笑,喝了一口茶,咽下肚中,听见满肚的水咕噜咕噜打圈,他忽然抬起手从腰间取出那个物件,牢牢握在手里。手掌的温度传到了物件上,让他诧异那东西很烫,烫得他的心都要烧着了,所以痛。

“如你这么说,那么陈如君呢?你是不是也要对她负责?”

一时语塞,沈钧被他的问话打愣了,好似嗓子口被一块硕大的石块卡住,发不了声音,唯独惊愕的目光仍旧聚集在张齐岚那儿,没有散开。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张齐岚握在手中的物件,由于握得愈紧那东西愈磕着手掌心,被磕疼的肉仿佛割破了一般在流血。

沈陈两家是世交,陈家落难,陈夫人与如君是名正言顺被请进沈府的。陈家破落后,沈府便是她们第二个家,所以这与丑丫住在张府的事完全不同,起码没有一个正当理由。仅仅是丑丫无家可归,张齐岚出于一颗悲悯的心,收留她这么久。这理由不能令外人信服,其中必然有所隐瞒,沈钧出自好意提醒他,换来他的愤然不解和多次指责。

片刻冷静后,沈钧义正严词地回答他:“我想这是两码事!”

“沈钧,从小我和你一同寒窗苦读,一起风流快活。我以为你是我的挚友,有些事我了解,你必然也深知,可惜到最后你佯装糊涂。”

“我不明白!”沈钧听得一头雾水,以前的张齐岚说话很直,想什么说什么。这次回来的张齐岚,虽然还是一样的皮囊,可他说的话沈钧已经听不太懂了。“究竟你去了一次眉山,发生了什么些事?”

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以令他们互相陌生到好像不曾相识。

“是我要问你,究竟我不在这里的日子,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

张齐岚遮住哀伤的眼神,别过了头,往远处悠长地望去。他内心说着‘你、丑丫和如君,我一回来,你们全变了。’不一会儿,他觉得错不能全归结于‘变’,变化是一个过程,没有谁背叛谁之说。

感情,不是谁能主宰它的发生,那么同样的也不是由谁来决定它的归宿。

是他开始的时候,晚了;结束的时候,迟了。在张府第一次见到陈如君的时候,张齐岚已然陷入了爱慕的漩涡,他以为这是男女之间自然萌生的情愫。就像过去,他和沈钧沉迷万花楼寻欢作乐,喜欢和青楼姑娘闲情雅致对酒吟诗,只是一种常见的异性相吸罢了。但他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念想,在眉山的时候陈如君的身影久久出现在他的脑海。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白天忙碌的时候,晚上寂静一人躺在床榻上冥想的时候,占据了他整个心的人都是陈如君那张纯真美丽的脸。

一颦一笑,一个回眸,一个凝望,怎么全是她最摄魂的笑颜?

起初,他误以为对陈如君的牵挂是一贯的好感,是男女之间对外表容貌的惯性吸引。所以张齐岚忽视了对她的感觉,离开了这个地方,放开了竞争的机会。晚了!

当他清楚认识到自己对陈如君已陷入不可自拔的痴迷,待家父安顿好了后他即刻动身,风尘仆仆赶回来。迟了,他听到陈如君将嫁为人妻的喜讯。

“我听说你要娶如君?”张齐岚低着头,试图降低快要颤抖的声音,淡淡地问。

“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三个字的声音随着周围空气的飘移,最终传递到张齐岚耳里,听上去那句话末尾的语调是往上扬起。张齐岚确信那是缘于激动的原因,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心里越发地绝望。透过哀伤的口吻,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心跳噗通噗通跳得极快,好像撞击声不停地敲打着张齐岚发涨的大脑,不停折磨着他。当努力克制住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花了好大的力气,张开咬紧住唇的嘴艰难地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说道:“真的假的?”

等待后,是沈钧平静的声音,吐出了两个确凿的字:“真的。”

本来也是两家定下的娃娃亲,现在不过是履行承诺罢了,沈钧认为这是命中注定要做的事。陈如君也是家里指定好的他的妻,是家父的意思,是两家人家再续情义的决议。

如果是这样,沈钧总自以为,那个姑娘若是有个好归宿,也算是他即为人夫前能够安心的一件事吧!在他看来,张齐岚与他性情相仿,除了两人年少气盛,偶尔闯祸。但为人仗义,重感情,将来对自己的夫人必然会一心一意。

是的,沈钧有时会偷偷为丑丫考虑未来,尽管他不承认自己对她动心,一再暗示自己是视她为友,替友人未雨绸缪罢了。他宁可承认自己是杞人忧天,然后继续惆怅地望向窗外看出了神。

张齐岚满腹心事,思绪杂乱,想必丑丫当时听到他们成亲的消息时,一定心如刀割,假如她能把内心所有的悲伤撑过去,那么他面对这样一个既成的事实,是否也能像丑丫勇敢地面对?怎么能输给丑丫,张齐岚苦涩地哽咽,悄无声息地默默接受痛苦的现实,把伤心事埋在心里。随着淡忘慢慢学会释然,也罢,就当作是自己痴心一场。

松开手中握得发烫的物件递给沈钧,嘴上说着潇洒的恭喜。

没等沈钧反应,张齐岚装作轻松的神态,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成亲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我?算了,我回程,你最后一个得知。我们俩扯平了!”

沈钧不知怎么回应张齐岚的调侃,手里接过的物件,是一块红线系着的白玉。

“这是?”

“一点心意!就当是我送给你和如君的新婚大礼?”

“你从哪里弄来的?”

“回程路上,巧遇万花楼的花姐,自从那场熊熊大火之后,姑娘们死的死,逃的逃,留下她和几个龟公。几个人靠着一点老本挨了一阵子,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那些龟公也跑了,留下她一个人。花姐落魄了,身上值钱的所剩无几,唯独剩下几件大都是以前克扣客官赏给姑娘们的首饰。”张齐岚指了指沈钧手上的白玉,颇为赏识地说。“我让她一件件摆出来给我瞧瞧,其中就这块白玉,通体清透,摸上去温和,我特别中意。再翻过面看,尤其特别的是这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刻了一个展翅雄鹰,气势恢宏。我就游说花姐出手,花了一百两成交。”

张齐岚省略了很多细节,他一眼便相中的白玉,起初打算拿回锦绣坊,找最好的手艺人打造一支凤头簪,送给他心爱的如君姑娘。意料之外的是他来不及以自己的名义赠送爱物,只能作为恭喜他们的成婚之礼,前一天他在锦绣坊从早到晚一个人尽心地打磨白玉,做成了坠子系上了红绳。但愿这份喜气,能保佑如君一生有人疼爱,一生幸福吧!

将心爱之物交予沈钧后,张齐岚随口找了个借口先行告辞。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有人窥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同时目送了那一道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犹豫了片刻,角落里的人选择了不动声色地离开,不惊扰任何人。

大堂内,沈钧沉浸在一片浩瀚大海中,使劲往上游,尽量不让自己尸沉大海。当他掂量着手中的白玉,细微末节一一端详,无论从质地还是雕工,都属上等货。如此贵重的礼物,他竟不知所措,成亲这事不同而戏,张齐岚赠送的白玉一下子令他从迷雾中清醒。婚姻,不是一纸契约这么简单,是一辈子的相依相伴。

沈钧猛地一个激灵,不是退缩,而是对自己的爱情毫不负责的一种深痛忏悔。他以为父母之命,正如老天爷的安排,陈如君嫁入沈府成为他的正室。他必须负起责任,并且有义务照顾她、疼惜她,一生守护她至死。就在刚才他接过张齐岚手中的白玉,而他自己像是入了魔,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欣赏。突然沈钧幡然醒悟,心里反复问自己若要做到一生不离不弃、天涯海角彼此追随,是不是得找到真爱的人才能做到?

问题是,他错把兄妹情当作男女之情,他错以为凡是对世间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怀有好感,即是天长地久的爱情。

陈如君是一位佳人,苦恼的是沈钧每每到了深夜,想起丑丫那双幽怨的眼睛,不禁揪心难以入眠。好几次,他苦于连续几晚失眠的症状,不得不跑到街上,寒风中独自踌躇。呼着冷风,踱步至张府大院外,默默地等候在一个角落,直到了天微微露出晨曦,沈钧生怕被路人认出,方才迟疑着回去。

周而复始,前些日子沈钧病倒了。白天体力不支,他陪在陈如君身边吟诗到一半晕了过去,醒来时自己躺在如君的床上。看着陈如君忙碌地端药,亲自喂他喝药,他曾经有一刹那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羞耻,为自己有着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子相伴却跑去别人的府第门前犯傻,只为了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动心。不珍惜眼前人,执意去寻找一个不切实际的答案,是对眼前人的一种无视,一种漠视,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傲视。

沈钧觉得自己这种荒唐的行径好比暴殄天物,再一意孤行下去,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便会让他吃到自己种下的恶果。那一刹那,他决定要好好珍惜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的陈如君。

现在呢?他轻柔地抚摸这块白玉,上面雕刻的飞鹰,犀利的眼神,内心渴望天空的决意,都令他深深寒了一口气。假如,对陈如君仅仅是一般的兄妹情,那么娶她为妻,又不能全心全意爱上她,那么他这一生对谁负起了责?沈钧感到无力,从头到脚,由心至外的苍凉。

不是对她好,便是爱她。不是想爱谁,便能够爱上谁。

一场不能忤逆的婚姻,除了他以外,有没有人享受过真正的爱情?沈钧渴望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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