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1 / 1)
其实还很想多说些什么的,可是在这一刹那间,这种想法就突然消失。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我会不喜欢,我怕自己一生气就会当场给她一个耳光,又或是再做出些什么极端的事。
虽然一直想让自己心平气和,这些日子也一直努力朝这方面发展,可天生的暴躁脾气,又怎能说改掉就改掉呢?
那人走后,我牵着颜梨的手进了房中。
“三姐,你这样和大嫂说话,会不会…?”
“颜梨,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的人、发生很多的事情。有些人是你喜欢的,有些人是你不喜欢的。对于这些喜欢或者是不喜欢的东西,我们可以用多种方法去应对。虽然说人已和为善,可是,为善也要有个尺度。所以若有一天,某个人伤害到了你,你也定要还之以身。”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这样教导我的妹妹,天地良心,真不知道我这样的教育方法会不会遭天谴?真的不知道。
“三姐...”
“是不是有话要对三姐讲?”
“可是,说出来就一定会成真吗?”
是啊!说出来不一定会成真,但是闷在心里,就一定成不了真。
我握着她的手:“颜梨,是不是这里?住进了一个人。”我指着心的地方。
“三姐…”她扑在我的腿上,吟吟的哭泣。:“我是不是很傻?”
我轻轻的抚摩着这个女孩柔软的头发:“傻瓜,爱怎么可能是傻?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傻,以是幸福的。”
“是吗?哪三姐幸福吗,三姐也很爱姐夫吗?”她仰头看着我。
这还真是个蹩脚的问题。
“爱…怎能不爱呢?可是三姐,却是不能争取…因为…”因为那个男子太过美好,而太过美好的东西,我总是会心升妒忌,但却不能藏他入坏,因为不忍破坏。而且,爱上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难道你相信,这个世上真的能有人鬼之恋吗?
“因为什么?”她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总之你和三姐不一样,你的爱是有结果的,而三姐的爱,却早已注定了结果的惨淡。”
有些惆怅,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的害怕?难道是因为,并不是真的那么爱吗?难道是因为,我的心里还住有别人?难道是因为,我其实也是一个多情的人?
又其实,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呵…怎么可能有结果?…可真的能有结果吗?”
她的声音很小,以至于我会觉得这只是幻觉。可是,这又确实是真实的。但她说的这句话,不是很奇怪吗?
“颜梨,能告诉三姐,哪人是谁吗?”
我这样问的时候,她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看着她抿了抿嘴,笑道:“放心吧!不愿说三姐也不会勉强你。不过等到哪一天你想说的时候,可一定不要忘记先告诉三姐。”
她点头。
我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并在心里对她说,放心吧!三姐一定会帮你,一定会……
第二天的时候我叫小柔备了礼品,全是一些名贵的药材和珍奇的书画。
一起来到颜府的时候被门口的家丁拦了下来。这是一个新来的男丁,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十五六的样子。
陌生的人他不知道,在这座宅子里曾经有一个三小姐。
不想发生争执,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些什么。于是便简单的说我是他们家二少奶奶的朋友,听说二奶奶有了喜,前来道贺的,然后便静心的在门口等待。
不多时,就看一个稍微驼背的老先生从里面出来。
“三小姐快请进吧!这孩子是新来的,不知道您的身份。”
我摇头,示意他可以不必再说下去。
再次进入这所宅子之时,迎面扑来气息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我不会忘记,这里曾经有一个真正疼爱我的妇人,可惜那个人,却早已腐烂成泥,化成堆堆白骨。
“小姐,老爷现此时在书房,您是要直接去他哪里?还是先去二少奶奶屋里?”
“先去看阿玛吧!二嫂那里我等会儿会去的。”
老管家领着我直接朝书房方位走去,那位身穿墨色长衫配深色绸子外褂的男子此时正在窗前品着小茶,看来这还到是个会享受的人。
“阿玛。”我叫他。
“嗯,这一年里你的音训到很少,怎么样?和你夫家关系都还融洽吧?”
“都好。”
“你是为颜梨的事儿来的吧?”
我没想到这个阿玛到还这样的直接,不过,有时候我其实更喜欢一些婉转的人。太过于直接的东西总是会让我一时间应接不暇。
“阿玛,可不可以…”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他放下手中的茶。
“可是,颜梨她并不想要这些,而且她有多么的不适合那里,您应该知道。”
“你认为这事是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吗?”老爷子开始发火。
看,我就说过不喜欢直接的人吧!
因为直接的人一般都不怎么会拐弯抹角,直接的人都有很急的脾气。而我也是很急的脾气,这样相冲撞起来也许真会火山爆发。
“阿玛,您还记得17年前姑苏河畔那个叫依韵的女子吗?”
他紧了紧眉头,眼里有光芒一闪而过。
“当年,她肯能只是姑苏河畔一个无名的小小歌女,是阿玛的您的一时心动,才让她的命运得以改变;是阿玛您一时的怜惜,才让她敞开了心扉,甘愿的和您一道回京。可是她不知道,阿玛您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一时的动心,并不代表永久的倾心和呵护。”
当我最后这一句话出口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着我,其实应该说是死死的瞪着我。
“阿玛,也许您会说您给她的已经够多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歌女,能得到您的怜惜已经是很好的了。您给了她金钱和地位,给了她一辈子不愁吃穿的承诺,这已经是她太大的荣幸。可是,您觉得她得到这些以后,快乐吗?”
他眼里的燥热慢慢的降下,我想这个男人在某一时候或许真的有动情,可即使当时爱了哪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依旧辜负了流水。
“这些事儿你知道多少,你以为提到她就可以让颜梨不参加秀选吗?提到她我就会动之已情,这事是我说了就可以算的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激烈。
“…阿玛误会了,女儿并没有和阿玛作对的意思。”我顿了顿:“众所周知,满汉不通婚这一政策可是开国就定下的,阿玛当年带姨娘回家这是小事。可是,而今阿玛却还要让她的女儿去参加秀女大选,没选上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可若是选上了…”
他偏头看着我。
我继续道:“朝廷上的那些事儿阿玛想必比女儿更清楚,所以不用女儿多说什么,阿玛也应该知道这选上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这么聪明的男子,他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明知道满汉不能通婚,却还是因为一时的情动而要了一个汉家女子。这就好比一个丈夫背着自己的老婆出去外面找情人,其实找情人这到没什么,可问题是这个男子却还把那情人带回了家,而且还生了孩子,而现在他又要那个孩子去参加秀女大选。可那孩子身体里却也流着汉人的血,你说,这要是真的被选上了,那么对于这个男人的家族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唤唤,你还是我的女儿吗?”
“唤唤当然是您的女儿。”我直视着他。
“可我的女儿,却这样和他的阿玛说话。”他说这话的时候,房间里流动着冷凛的气息。
“阿玛,女儿是在帮您。”
“帮我?哼…那阿玛到想听听,我这个宝贝女儿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帮他的阿玛解围,难道还是和你当年一样,突然生一场病吗?”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尾音稍微拖长,特别是突然那一句,听的人像是要忘记呼吸。
原来我们的颜唤唤,也是一个极端又不安分的人啊!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就病倒呢?
呵…我早说过,我和她其实有那么多相似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有缘的成位一个人。
“阿玛信的过女儿吗?”我问他。
“唤唤不是也说是阿玛的乖女儿吗?既然是我的乖女儿,那阿玛又怎可能有不信之理呢?”
“那不知道阿玛,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我依旧微笑。
“那这个人就必须死。”他答的坚定。
“对啊!也只有死人,才能够从这世间真正的消失。”我接着道。
他看着我,目光在我身上流转。
“没想到我颜索的女儿,竟还是一个女诸葛。”
如果凭这个就给我来一个这么大的封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阿玛过奖。”
真的是过奖,想我是怎样一个愚昧的人啊!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人,又怎么能称的上是聪明呢?
明天以后,颜府的四小姐就会因为不幸落水而无救身亡。
而那些妇女八卦的内容就会变成,颜家的四小姐真是个没有福气的女人,眼看着大选将近了,却还出了那挡子的事儿,真不知道他们家上辈子遭了什么孽!
所以从此以后,那位没福气的四小姐就只能是左右居邻茶饭后的闲谈话品。而‘懒人居’里的颜梨,她会是一个自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