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委屈（1 / 1）

程晓西忽然想看看男孩长得什么样子。十八岁的自己，曾经为怎样的相貌心动。

男孩解了安全带，转过身来。四处环顾了一下，然后看着程晓西走来。

程晓西终于想起了七年前，他们分手时他说的话：“茕茕白兔，东走西顾。人不如新，衣不如旧。”

好渴。

程晓西觉得嗓子像火烧一般。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挪了挪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地难受。她在床上接着躺了一会儿，才起床去客厅倒水喝。

水还是前天晚上烧的，隔了不止一夜。滑进喉咙里冰凉的。将水壶里仅剩的一些冷水喝完，她还是觉得渴，打开冰箱的时候只看到了啤酒，程晓西只好拿了啤酒当水喝。

客厅里静悄悄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程晓西站在冰凉的瓷砖上，总觉得冷冷清清的。肚子里饿得厉害，甚至有点疼。她翻来翻去，只翻到一把没煮的面条，和几根火腿肠。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气，她就着啤酒吃了火腿肠，终于止住了胃部的痉挛。

想爬回去睡觉，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程晓西接了电话，那边经理愤怒的声音劈头盖脸：“程晓西，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上班迟到就算了，你还想矿工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声音震得程晓西的耳朵有点疼。她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等经理的骂声过后，说：“经理，我感冒了，能不能请两天假？”

大概昨天晚上烧得太厉害，她的嗓子还是沙哑的，又带着重重的鼻音，单听声音还真感觉病的不轻。经理的怒气稍微收敛了一些，放松了语气说：“那你休息一下吧。不过马上就要竞选了，我建议你明天还是来准备一下，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程晓西忙说好。经理又说了几句话，大意是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程晓西也没什么心思听，应付了以后接着睡觉。

四肢真的酸得特别难受。吃了两片退烧药和消炎药，烧退了下去。又觉得有些冷了。程晓西从衣柜里搬了床被子盖上，在床上缩成一团。

大概是昨天睡多了，她总是进入浅眠，却又马上醒来，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如此反复。到了中午的时候，她饿得肚子咕咕叫，可是想到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索性也不起来。

要不叫外卖吧……不要，还得起来开门。程晓西抱着被子想着，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自己一个人住，生病了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就这么冷冷清清地住着一个房子。要是宫莉在就好了，她可以打电话给她，让她带饭回来。

饭……肚子饿得要疼。程晓西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手机，翻到陈东的电话就拨了过去。不要求他做饭，就是想喝他的粥，他要是肯熬一碗白粥也行。上次宫莉感冒的时候他熬的皮蛋粥真好喝……程晓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彩铃声。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那边他小声说着：“我现在忙，待会给你打电话。”

程晓西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忽然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摔下来，电池和手机盖散落出来。

她拉了被子住脸，继续睡觉。脑子里反反复复，最后在被子里小声地哭。程晓西觉得委屈，委屈地不得了。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生病了连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只能饿着肚子睡觉。要是在家里该多好，家里人多，家里有人给她做饭。她后悔留在这个城市了，她应该一毕业就回家里去，天天吃家里做的饭，天天住家里，也不用付房租。她可以像linda一样买一辆自己的小车了……

过了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最后睡梦中依稀听到用力敲门的声音。程晓西听着敲门声过了一会儿还不止，就爬起来去开门。

“呀，你怎么这个样子？”linda惊叫起来。

程晓西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你啊。”气若游丝。

Linda看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显然是和衣而睡，衬衣睡得皱巴巴的，头发也没梳的样子，眼睛还有点肿。她进来看了客厅，倒是整整齐齐。Linda嘲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了天大的打击呢，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快把我给吓着了。”

程晓西关了门，打开冰箱想找点饮料，可是翻了半天，还是拿了一瓶啤酒出来。Linda忙说：“你就不要给我找喝的了，你病了就多坐会儿。看你的嘴唇都干裂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程晓西苦笑：“没烧水。”

Linda起身：“那我去给你洗个水果。”她从她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又想起什么，把一份打包的粥端了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晚饭了，我就在路边买了一碗粥。”

程晓西看着手里塞进来的勺子，有些受宠若惊：“你……”

“你快吃吧，我怕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给我买粥，挺感动的。”

Linda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听你们经理说你生病请假了，有点担心。你一直都那么强悍……突然生病了，有点奇怪的，嘿嘿。”

几乎是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程晓西几乎不到五分钟就将粥喝完了。Linda将房子扫视了一遍，问道：“你室友怎么还没回来？”

“我现在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租金肯定很贵吧？”

“一个月一千。”程晓西眯了眯眼睛，含着勺子说，“贵。要不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我住家里呢，比这近。”

Linda 看着阳台地板上用各种石子拼成的图案，欣赏了很久，

“这些都是谁拼的，好有创意！”她赞美道。可是身后并没有谁回应她。她站起来，看到程晓西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走到程晓西面前，蹲下来看她，呢喃道：“找个人恋爱吧，会有人对你好的。公司里的好男人多得是，为什么你眼里只有他呢？”

程晓西就是在睡梦中也不是很好受。她的额头渐渐地渗出汗来。Linda摸上她的额头，被那烫手的温度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