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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二十二) 无可奈何花落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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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色晦暗,将明未明。

市区最不起眼的一间高层公寓内,空气中弥漫着烈酒辛辣的味道。

Anson一脸焦急地看着正把伏特加当白水一样倒入喉中的沈飞,手足失措。他已结识沈飞二十年,可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沈飞。

沈飞是冷静的,从容的,生死攸关也处之泰然。大风大浪两人走过千趟万趟,可Anson从未遇过这种状况,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苦苦相劝:

“飞!你理智些,你也知道你根本就喝不醉,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是,沈飞知道。

他能感到身体里有团火在灼烧,可心中仍万分清醒,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无以伦比的清晰,甩也甩不脱,浇也浇不灭。

于是他只能让那团火烧的更旺,用一种痛去缓解另一种痛。

天已大白。

沈飞终于累极,仰在沙发上,闭着眼,仿佛已经睡去。

Anson沮丧地抱着脑袋,他有些话必须对他说,虽然知道这实在是个太坏的时机,但看沈飞的情形只会越来越坏,绝没有任何转好的可能。

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飞,Yoyo已经抵达多日,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去颜家?”

说完,屏息等待他的回答,沈飞却没有任何反应。

话既出口,他也豁出去了,撑着冒死的胆子接着说:

“雪姨那边已经在催,我不说你也明白,事情进行到现在,如箭在弦上,没有退路。况且即使没有你,他们也会继续。可如果你不出面,更会完全失去对局势的掌控,若你在场的话,还可以心中有数,对颜小姐或许也能及时回护。”

他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一口气把话说完。

沈飞仍然一动不动。

Anson有些懊恼,他笃定沈飞在听,只是不回应,赌气说道:

“我知道你就是担心伤及她,那不如索性把她的身世告诉她,那样她也许就会离开颜。你要是不去,我替你去!”说着就要起身。

沈飞没有睁眼,双睫微微抖动。

他说,不准。

宜园。

一笑真的病了。两天两夜,高烧不退。

郁郁心结,不能说,不能讲,不能哭,不能闹,便只能病了。

她像个婴儿一样,不停地睡,不停地醒,时间被割裂成无数个晨昏,像是过了许多年,待真正醒来,却原来还是那个人间。

也许是多年的隐忍成了习惯,她看上去和之前并无太多不同,好像只是染了一场普通的流感。

沈飞又消失了,这回是彻底消失了。他搬出宜园,又从公司请了假。

一笑无心探听究竟,她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对表面的原因不感兴趣。

她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忙碌、与大大小小的事情周旋。在颜昊天唤一一的时候乖巧地答应,轻展欢颜。

宜园在宁静与温馨中迎来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夜晚,三楼宴客厅正在举办一场盛装的新年舞会。

人们在怡人的音乐中欢快起舞,迎接一个或好或坏但毕竟崭新的开始。

一笑穿着一袭复古圆摆长裙,微露香肩,秀发自然垂落,飘至腰际,只在莹洁的额头饰一粒美钻,添抹亮色,掩住尚未完全消退的病容。

她优雅自如在人群中穿梭,亲切地与熟识的朋友招呼,为彼此陌生的客人引见,就像所有热情周到的女主人那样,忙碌之中,察觉到周围有些骚动。

客人们纷纷往门口张望,窃窃私语,隐约听到身边一位女士轻叹:“哪里来的美人?简直不像是真人。”

一笑疑惑地向众人关注的焦点望去,一眼只看到沈飞,那个本应如午后阳光一般灿烂飞扬的沈飞,眉宇间竟平添了几分憔悴,不由心中百味杂陈,但她还是马上提起精神,准备好笑容。

沈飞正朝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他远远望过来的眼神有些紧张。还未细细捉摸,沈飞已经来到面前,微微俯身,绅士地行了一礼。

“一笑,容我介绍一位新客人给你,这是我的妹妹沈月。Yoyo,这位就是颜小姐。”

他的声音平板,没有起伏,虽是给两人引见,却自始至终一瞬不瞬地盯着一笑。

一笑这才注意到沈飞旁边还有一位女子。

那女子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活泼却不失矜持地伸出手来:“你好,Smile,我是Yoyo。”

一笑本该以礼相待,握手欢迎。

可就在目光在落到女子脸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不可能!!!

她下意识地捏紧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刺痛袭来,告诉她,这是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不可能不可能!这女子不可能是真人!她明明应该在画中!

一笑震立当场,完全无视对方悬在半空的手,和女子脸上已经明显有些尴尬的笑容。

恍惚之中,她猛然想起什么,立即转头四处寻找颜昊天的身影,神情仓惶。

远远的,颜昊天也在看着她的方向,但目光一丝一毫都不在她的身上,却只痴痴凝望着那个天仙般的女子,那目光中有种不顾一切的渴望,和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和眷恋。

就在那一秒,一笑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那个因为负载了太多太多沉重,早已绷的很紧很紧的地方,突然被一股力量重重击上去,它再也承受不住,竟咝的一声裂开了,那裂口似一个黑洞,把她整个人都要吸了进去。

眼看着她全副身心都在摇摇欲坠,一旁心急如焚的沈飞对Yoyo疑惑的探询置之不理,大步上前揽住一笑,旋入舞池。

那是一曲《梦中的婚礼》。

如泣如诉的琴声,因为经典而流传。

有人说它演绎的是幸福,有人说它谱写的是忧伤,久远以来,莫衷一是。

乐声中,一笑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轻轻伏在他的胸前,机械地挪动脚步。

沈飞俯首在她耳边低哑的唤了一声,一笑……似要对她说些什么,却哽在喉中,说也说不出。

只能轻抚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低语。

一笑,一笑,一笑……

仿佛要唤回她的灵魂。

可她的灵魂早已从那个心中的裂口散逸出去,她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不然她一定能够知晓,那声声呼唤里,有着怎样无法言说的痛楚。

一曲已终。

沈飞拥着一笑来到大厅的角落,把她安置在座位上,急切地叮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转身走向供应酒水的吧台。

她木木地坐着,一个侍者经过,绊住她的脚,忙不迭地道歉,她忽然惊醒。

一个念头倏忽而至。

她要去找颜昊天,她有话对他说,她一定要对他说!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力量,这个念头支撑着她,站起身,冲入人群四处寻找。因为心急,迎面也不闪避,一路跌跌撞撞,却到处都不见颜昊天的身影。

她知道他会去哪里。

下得两层楼,欢乐与喧嚣被阻隔在身后,偌大的客厅一片寂落。

这是个星月无辉的夜晚。

颜昊天的书房没有透出一丝光,可她知道他一定在。抬手一推,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他正站在黑暗里。

一笑不去开灯,黑暗让她感到安全。

她一点一点靠近他,忽听他开口问:“一一,我是不是老了?”

老?颜昊天何曾说过自己老?他如智者一般豁达,又如王者一般骄傲。可今天他觉得自己老,想是对那女子动了真情,他担心自己追赶不上她的青春。

一笑心中酸楚,有些哽咽的回答:

“不。你一点都不老,你永远都不老。”

他轻轻地笑:“一一,你真是个孩子,怎么有人能永远不老。”

他一贯用这样的语气,就像她真的是个孩子,他用这种父亲对待女儿的口吻在她面前设下一道鸿沟,时时刻刻令她望而却步。

她恨这语气!

她再也不想忍受在他面前维持一个乖女儿的假相。有股莫名的勇气在凝聚。那些在心中埋藏多年快要沤烂的千言万语如山洪暴发,倾泻而下!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以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果敢对他说:

“颜昊天,你看看我,我不是孩子,我早已经不是八岁孩童,也不是懵懂少女。”

“从我爱上你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个孩子,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被爱的女人!”

“我只要一点点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是不是这样也不行?”

“是不是那个女人在你心中成了神?为什么你宁可要无数个假的她,也不要一个真的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知不知道这么多的爱强忍在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爱你!我说我爱你!”

……

“够了!”一声威严的怒吼喝断她。

颜昊天终于发作,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声音里透漏出心潮起伏,他一字一顿:

“一一,你一日是我的女儿,终生是我的女儿!我不要听到这些!也永远不许你再说!”

言毕,摔门而去。

人已远离。

可那话语冷硬如玄冰,砸在地上,铮铮有声。

支撑着一笑的最后一点希望顷刻崩塌,她沿着桌子一寸一寸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满腔哀恸再也难以抑制,痛哭失声。

这是她六年的付出,她唯一的爱情,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执着地守护着,尽管它是那样的渺小而卑微。她告诉自己不计较回报,甚至无须他知道,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留在他身边,看着他,陪伴他,爱他。

她爱得那么用力,爱得那么委屈。可即使这样也是不能够的,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他永远不许她爱他。

意识在无穷无尽的泪水中渐渐模糊,弥天盖地的黑暗将她吞没。

毫不挣扎。

朦胧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喊,一笑!醒来!快醒来!

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浮生这么苦,为何要醒来?不不,她不要醒来。

她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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