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非关案件——休整2（完）（1 / 1）
“这事先放一放。”程锦接话——他成功避免了一场暴力事件。
“我们先说说杨思觅的问题。”程锦示意海同一看向病床上的杨思觅, “海教授, 戚先生给他注射的药似乎会让他出现某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例如狂暴、神志不清……”程锦详细描述了所有症状。
戚文清补充：“已经做过检查了，他的大脑神经无损伤, 身体素质和自我修复能力有显著提高。”
谢铭把拍的头部片子和其他数据一起递给海同一。
海同一看了会儿，道：“目前看起来情况良好，但是, 如果他那种症状会长期间歇性地发作, 时间长了，肯定会出现脑神经损伤。还有就是生命力透支问题，”他看了眼戚文清, “你认为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我持保留态度。”
程锦道：“我的观点是这样：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 如果是可能会有问题，那么就最好能防患于未然。海教授, 您认为呢？”
海同一点头：“我同意。你们所有的资料都给我一份, 我会仔细研究，并制作出应对方案。”
“还有我呢！”戚文清不甘寂寞。
程锦道：“好的，也期待您的成果。”
戚文清很不满：“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礼貌性地顺带提下你而已。”谢铭说完转向了海同一, “海教授，杨思觅的指甲会长得很快吗？”
海同一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应该只有在情绪激动时生长速度才会加快, 是一种应激反应。”
程锦听了, 脸上露出了一刹那纠结, 大家眼力都极好, 但没人打探他在想什么，只有戚文清很没眼色地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程锦没回答，只笑道：“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海教授，能否留个方便联系的电话号码给我？”
“当然。”
戚文清很不满：“你要私下去问他？我告诉你，这药是我的发明，还是我更了解它会产生的作用！总之，你问他的问题一定也得让我知道！否则，否则我会罢工的……”
谢铭瞟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开始工作了一样。”
她看向程锦：“不用理他。”
程锦垂下了眼沉默一秒，然后抬眼笑道：“也没什么不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定都能理解。刚才我只是想到了，我们发生性行为时肯定会弄得像罪案现场一样。”
“……”
谢铭转开了脸，她真的不想听这个。
“你们是情侣？有意思，很有意思……这或许会对实验结果产生某些影响……”戚文清很兴奋。
海同一笑道：“可以适当练习，一开始可以使用某些辅助小道具，循序渐进嘛，我想你们能处理好的。”
海同一他们走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走廊上的警卫们很好奇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这些来时一脸严肃的人能含笑离开。
“适当的练习加上小道具？”
程锦刚关上门，便听到了杨思觅的声音，立刻回头。
杨思觅在床上翻了个身，蜷起身体，蹭到床沿边。
程锦三步并两步地走回床边坐下，手指插入杨思觅刚刚蹭乱的卷发中，捧住他的脑袋：“醒了多久了？”
杨思觅道：“足够我听到成年人之间可以交流什么问题。”
程锦低下头去亲吻杨思觅。过了一会儿，他主动让两人分开。
杨思觅不满地勾住程锦的脖子，不让他退开，程锦没有妥协，只笑看着杨思觅，他的右手食指指背轻轻地在杨思觅有些湿润的唇上蹭了蹭，下一秒，他的手指被杨思觅张口咬住了。
程锦笑道：“思觅，你的牙好像变尖了。真的。”
嗯？杨思觅愣住了，程锦趁机抽开手指，起身把桌上的一面圆镜子拿过来。
杨思觅翻身坐起，面对程锦手中的镜子，咧开嘴研究着自己的牙，四颗尖牙是变尖了，其他的牙好像也更锋利了，他张望四周，想找个东西咬咬看，程锦把桌上的杯子递给他，他张开嘴，用切牙咬住，逐渐加大力度，“咔嚓”，杯子真的崩下了一块，他似乎想嚼嚼看，程锦连忙把手递到他唇边：“思觅，吐出来。”
把杨思觅咬下的碎瓷片和缺了一块的杯子放回桌上，程锦道：“看来你还得去做一些测试。”
“不去。”杨思觅皱着眉，盘腿坐在床中央。
“嗯，那就不去。”程锦把床头柜上的沉香木珠套回杨思觅手腕上，“那么换衣服？我们回家？”
杨思觅若有所思：“……那时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听到你说要回家。我不想让你见到我那个样子的。”
程锦笑道：“只要我活着，我总能找到你，恐怕你躲起来也没用。”
“我没躲。”
“嗯。”程锦动手去脱杨思觅的衣服，准备帮他换上他自己的衣服。
“啊！！”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同时，熟悉的尖叫声响起，程锦回头，又看到了那个圆脸姑娘。
她红着脸道：“他就是你男朋友？这里是研究所，你们不能……在这里……那个。”
“换衣服而已。你可以先出去吗？”
“换衣服？哦，那没关系，我不介意。”
程锦笑道：“我介意。”
“啊？哦哦，那我出去等你们。”
等程锦和杨思觅出来后，那姑娘笑道：“原来你们就是那个特案组的人啊！我叫贾如，很高兴认识你们！”
程锦笑道：“贾如，你好。我是程锦。”他把头往身旁的人偏了偏，“杨思觅。”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挺出名的……”
程锦笑着岔开话题：“你是这里的研究员？”
“是啊。”贾如面向他们，在走廊里倒退着走，“我马上就会被分到戚文清教授手下，我和你们在同一条战线上！”
程锦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你说的同一战线包括戚文清的话，那么并不是。我们是被他当成小白鼠了，虽说他救了我一命，但却伤害了……”
杨思觅开口：“程锦——”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做出的选择。
程锦朝杨思觅笑了笑，握紧他的手，继续对贾如道：“抛开个人的事不谈。我欣赏戚文清的才能，但我们不是一路人。给他当助手，取其精华，你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但要去其糟粕？”贾如恢复了正常走路的样子，“嗯，了解了，我是成年人，有判断能力，不会被人带坏的。”
程锦笑道：“你看起来年龄很小。”
贾如笑了，甩了甩她齐耳的学生头：“是吗是吗？都是这个发型的功劳啊！”
屈跃和谢铭看到杨思觅后很高兴：“醒了就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杨思觅摇头。
程锦从手提纸袋中取出一个纸盒，递给谢铭：“思觅咬坏的杯子。”
谢铭打开纸盒，里面装的是瓷质杯子，不是塑料杯，她的表情变得惊恐：“思觅，你的牙？”
杨思觅朝他露出一个“八颗牙的笑容”。
谢铭松了口气：“看起来没问题。我还以为要去磨牙。”
屈跃道：“凤鸣镇的人已经全部被接进京了，总共有107人，以后会一直在这边生活，研究所会定期派人去给他们做身体检查。你或许想去看看他们？”
程锦道：“迟一些时候再去吧。”
屈跃点头，又道：“这次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阵子吧，休整休整。”
他没说可以休息多久，或许多久都可以？
谢铭道：“叶莱他们很担心你们，一会你打个电话给他们吧。另外韩彬……”
说到韩彬，程锦想起了件事：“你给我的组员详细资料上面，并没有提到韩彬的父亲是戚文清。我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或许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么狼狈。”
“戚文清的资料是最高保密级别的。”
谢铭和屈跃对视了一眼，屈跃微微地点了点头，谢铭道：“你会得到一份更详细的组员资料。”
程锦点头：“好的。希望里面不会有更多像戚文清这样的惊喜。”
谢铭叫人送程锦和杨思觅回去。
上车后程锦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他打电话给叶莱：“叶子，你问一下他们是不是都有空，有空就都来我家吃饭，路过菜市场时，你们记得去买菜。”
“好啊，老大，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挂断电话后，程锦想了想，又打了韩彬的手机：“韩彬吗？”
“是我。”
程锦笑道：“晚上有空就来我家吃饭，其他人也会来。哦，如果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就带你朋友一起过来吧。”
“好，要带什么过去吗？”
“不用，叶子他们会去买的。”再次挂断电话后，程锦问身旁的杨思觅，“或许你应该去帮韩彬做一下心理辅导。”
“不要。”
“为什么？”
杨思觅道：“反常则为妖，我突然改变态度，他会认为我已经杀了他爸，或者正准备去。”
“……那就算了。”
接完程锦的电话后，韩彬又接到了叶莱的电话：“韩彬，老大没事了，让我们去他家吃饭，我们正要过去，你在哪呢？”
韩彬道：“我自己过去，会带个人一起。”
“你爸？”叶莱他们不知道戚文清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当时在凤鸣山的研究所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都想认识一下韩彬他爸呢。
“……不是，是秦越。”
“哦，那也很好啊，我们很久没见他了，他喜欢吃什么，我们正要去买菜。”
韩彬问了秦越，然后笑道：“他自称不挑食，你们买自己想吃的就行。”
“那行，一会见。”
韩彬现在正在秦越的花园里，秦越笑道：“带些花过去？”
只要韩彬说好，他一定会把那些名贵的花都剪下来，或者直接移到花盆里搬去给程锦他们。
“别，他们连仙人掌都不愿意养，插瓶的鲜花他们恐怕都不会去换水，你要送花只能送塑胶花。”
“那就算了，那么带红酒去？”
“这个可以。”
然后等到了程锦家，韩彬就看到秦越从汽车后备箱里搬出了一箱红酒……
叶莱他们带了够吃一周的菜，韩彬他们带来了够喝几个月的酒，没人告诉程锦那些红酒值多少钱，所以程锦很自然的收下了，家里没有酒柜，就全部放到了客厅的立柜里。
沙发的位置依然不够坐，而且杨思觅还一人独占了那个最长的沙发，程锦把他拉起来，塞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小安马上道：“老大，你让杨老师坐嘛，反正还有椅子。”
其他人也跟着这么说。他们看到过杨思觅昏迷的样子——在回京途中的十来个小时他一直没醒，他们都断定他是受了很重的伤，以为他脆化了，但不知道到他其实是“强化”了。
程锦笑道：“躺沙发上是怎么回事？还不如让他回床上躺着去。行了，你们别管他了，准备晚饭吧。”
“哦。”
小安飞快地去洗了一堆水果放到杨思觅面前的茶几上，叶莱给他热了杯牛奶，并特地说：“我加了很多糖。”
“……”
程锦很无奈：“行了，晚饭。”
游铎把列好的菜谱给大家看：“你们看看有要改的吗？”
“我来检查下。”步欢把那张纸从游铎手里抽走。
秦越也去餐桌旁帮忙拣菜，他看到韩彬在杨思觅身边坐下，问程锦：“他没事吧？”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察觉韩彬心情不太好，以为是韩彬和同事有什么不愉快，但现在看起来又不像。
谁没事？韩彬？还是杨思觅？程锦笑道：“他们都没事。”
韩彬在杨思觅身旁坐下后道：“我爸的事，很抱歉。”
他也不清楚戚文清具体做了什么，但猜得到不是什么好事，也不会只造成了轻微破坏。
杨思觅手捧牛奶，喝了口，果然很甜。
“我不会做什么。”他停了两秒，解释，“程锦肯定不让。”
韩彬点头：“我是和我妈姓，她是个浪漫主义者，不知怎么就嫁给我爸了，婚后才发现嫁了个更喜欢住在实验室里的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我妈去世得早，我对她没什么印象，我一直和我舅舅一起住，和我爸一起的天数加起来不会超过一百天，但我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永远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我希望我不像他，但遗传因素对人的影响很大……”
“你不像他。难道你真的需要心理辅导？”杨思觅倾身看向韩彬，目光很专注。
韩彬一愣：“不，不用。”
这些事他没有和别人说过，因为不想被人同情，杨思觅明显没有这种情感——这让人舒适的同时，也让人茫然。
杨思觅倒回沙发里：“哦，那你继续说。”
“……”
晚饭进行得很愉快，杨思觅成为大家的重点照顾对象，他多看了几眼的菜一定会被移到他面前，不过他的酒喝光后没人帮他续，果汁倒是一直维持着八分满的状态。
秦越对大家的厨艺赞不绝口，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再加上杯子里的红酒真的很不错，所以一致要求他下次聚餐时一定也要来。
大家讨论下次或许可以试试西餐，吃不惯不要紧，可以按大家的口味改良一下嘛。
程锦告诉大家他们组要放一段时间假，至于什么时候上班，他让大家等通知。
大家更加怀疑杨思觅是受了很重的伤。饭后，大家都乖乖地回家，好让程锦和杨思觅能早点休息。
生活依旧美好，程锦想，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日子将会照常过下去，除了要定期去研究所之外。
但当晚程锦就改变了想法，因为杨思觅为了件很小的事就激动了——他发现两人身上留不下吻痕，他们的床因此报销了。
程锦只能拉着杨思觅趟过满地的碎片迁移到客房去睡，并要求他不能把剩下的这张床弄坏。
好么，新生活从新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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