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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月光窗影(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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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

何其一行数人,在这个荒僻的小山村歇脚。

何其时年三十岁,与考察队的同事们来这片地区进行考察,打的是学术科研的旗子,但实际上,他们的考察目的不便告人,学术科研只是一个托词,就连这个托词,还经过了无比精心谨慎的修饰。

借住在当地百姓家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组织创办之初,左支右绌,作为一个刚刚成立两年多的稚嫩组织来说,一切都需删繁就简避人耳目,更何况,现在国内政治形势严峻,这个小山村只是因为深隐山林才波及不深,若他们组织的性质被人觉察,就不仅仅是被当做阶级敌人群起而攻之可以了结的了。

这次考察,即是为前往国外避难所做的准备。

他们本是一群饱受欺凌的学者,禀异的天赋更带给他们灾难,在混沌的年代里他们尚能依赖民众的迷信或信仰而安静生活,但在时代的阵痛中,他们成为首当其冲要被打倒和破除的对象。

在奇迹般的巧合机遇下,他们结识了彼此,誓愿相携与共,创办了自己的组织。这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在数十年后,他们所创立的简称名为“边协”的组织,将会成为隐藏在世界各个角落水面之下,网一般的坚韧力量。虽然稍稍偏离了初衷,更多地往科学那边靠拢了些,却仍是一个包容而开放的隐藏机构。

小村名为谭家庄,实则只有不多的数十余户人家,仅有二十余户居住在一块较平的山地上,其余各户,都还分散在附近的几个山头。

小村村民淳朴,听他们说明来意,也宽容地允许他们暂住歇脚。日前骤雨连绵,他们原定的去路山崩,在暂时没有决定下一步的方向前只好暂时停留。

何其与另外两人挤在一屋子住。他们三个是这个组织最初的三位主心骨,何其与谢臻乃兄弟挚交,而赵谨与谢臻是夫妻,是一对宛如挚友般的夫妻学者。他们三个其实各有原名,只是在创办组织时处于诸多考虑,每人只取姓名中的两字相称。很私底下的时候,谢臻会叫妻子的名字“谨拓”,也会偶尔喊出何其的本名“其昌”,何其则会顺口喊他做“臻仰”,笑着做出抓挠的动作,夸张地叫:“哇!我又被虫子咬了!真痒、真痒……”常惹得谢臻冲他挥拳头,赵谨在一旁抿着嘴笑。

他们借住的那家也是一对年轻夫妻,领着几个孩子,仰仗着几亩薄田与果林安静过活。小村不久前才拉通了电线,现在仍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这天晚上是他们到这里的第三晚,村民已经歇下,谢臻与赵谨忙中偷闲,在屋外不远的地方并肩坐着,仰望着茫茫苍穹中璀璨的群星与皎洁的月,虽然月朗便星稀,然而天空仍如洒满钻石的黑绸,美得那样端庄神圣。

何其在漆黑无灯的屋内,思索着他已考虑多日的对策。月光穿过紧闭的窗棂洒在床头下的地板上,勾勒出清晰的窗影。月光竟然这么明亮,果然是深僻山村才有的景致。何其望着地上的窗影,不禁忘了眼下的烦恼,恍然出神……

……地上的窗影被缓缓地推开。

何其以为有人从窗外拉开他的窗子,还想着是谢臻他们跟他开玩笑,可一抬头,窗子关得好好的,显然窗外也谁都没有。

是啊,若真有人开窗,不也该在地上投下影子么?可地上没有来人的影子,只有兀自打开的窗户。

……什么?!何其狠狠一惊,再度低下头去,警惕地望着那个半开的窗影。窗影仍在继续像开门似的向两边拉开,只是现在地上又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有人在地板下面开窗,将影子投到上面……

可这明明是借窗外月光而生的影子!何其的心抽紧了,又冒险扫了一眼此刻的窗外。

没有人。当然没有人。

何其不敢有片刻挪开视线,紧紧盯着那方诡异的影子,双手四下摸索,随便抓了个什么死死握在手里高举起来,权当自卫的武器,准备稍有不对,好歹还可以使劲砸下去。

顾不得拿的是乡亲家的东西了,更顾不得拿的是什么东西,从材质触感来看是个硬物,是硬物就行了……

地上的“窗子”终于大开。何其握着硬物的手有些颤抖。

刹那间眼花,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孩子。

一个像是两岁多的男孩子,铲着小平头,从虚无的窗框里蹒跚地爬了出来,抬起头……何其与他四目相对。

幼儿的眼眸乌黑水润,生得结实可爱,若何其不是在一个这么诡异的情况下遇见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可惜他此刻完全沉浸在恐慌里。

“叔叔……?”小男孩茫然迷惑地抬头望他,显然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何其慢慢地把手放低,同时大声喊叫起来:“谢臻!赵谨!快来!快来!”

惊吓到小男孩,他神情惶惑,往地上一坐,咧嘴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谢臻与赵谨听见何其惊慌的叫喊,慌张地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何其双手握着一个盆架,满脸紧张,他对面的地上,一个小男孩刚好坐在月光投进来的亮影里,哇哇大哭。

“何其!大叔的孩子怎么会在我们屋里?”谢臻诧异地问,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孩子。正是这家屋主的儿子呀!

见了谢臻和赵谨的何其稍稍冷静下来,也认出了那个孩子是谁,是噢!不可能认错的!这孩子白天还被他母亲抱着玩耍呢,见他生得可爱,何其还顺口问了孩子的名字和年龄,发现他的生日竟然和组织的创办日在同一天……何其轻轻地把盆架放下,神色凝重地示意谢臻关上门。

他们不解地照办,走过来,赵谨已经走过去哄孩子了,何其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阻止她——这是这家的孩子……这之中肯定有什么不对!

“赵谨,这孩子是从地上爬出来的!”何其还是忍不住说道,赵谨怔了一下,刚碰到孩子把他抱起来。还好,没发生任何事。

“什么叫……爬出来?!”赵谨愣了愣。

何其简要地跟他们说了大致经过。令他松口气的是,他们马上相信不疑。

赵谨一边抱着孩子哄一边皱着眉头,和谢臻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是什么怪异的能力啊……跟我们的一样奇怪!”

“嘘……!”谢臻与何其异口同声,谢臻略一思索,摇头道:“这不行,不管怎样,得先把孩子还给他爹妈!”

三人都同意,敲了孩子爹妈的门吵醒了他们,孩子爹妈虽然诧异孩子什么时候走了出去,但也没觉得奇怪,谢了三人,抱了孩子,打了他的屁股几下便抱回屋里去了。

这家的孩子也是碰得到隐世界的人吗?希望他日后平安,不要再像我们这般多灾多难了。

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三人相视苦笑,很默契地没说什么,都各自洗漱睡了。他们推测,这孩子大概是从另一处门窗的影子里,推开虚无的月光之门,穿过它来到他们房间里的吧。但至于孩子是怎么来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推开这样一扇窗,又是怎么跌进去,怎么正好到他们房间里的,谁也不知道。况且在那个时候,应该不止他们一户人的窗子在月光中投下影子吧?孩子为何没有从那些窗子里出现?

隔日这几人启程离开,临别时,那个孩子还趴在母亲的怀中,乖巧腼腆地向他们摆手,用稚嫩可爱的声音说“叔叔阿姨们再见”。

他们走了村民指点的另外一条山路离开这里,将头天晚上遇见的奇事忘在脑后。

他们历尽艰辛,终于在异国暂时安顿下来,一心一意建设他们的组织,既要循着初衷创立“边缘世界识别者”自我保护的组织,又要在这世界上谋求立足与发展。

艰难的几个月过去,他们的努力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初步的回报,许多事情开始从此步入正轨。

他们的组织也就这样在异乡迎来自己的三周年纪念,迎来第四个不容易的一年。

离开祖国,想念家乡是难免的,在他们后来得到消息,听说那次他们借住过几天的谭家庄在他们离开不久后的一场山洪中消失无踪时,心头的怅惘更重。

在某个他们给自己的休息日里,何其与谢臻夫妇坐在他的自租屋内谈天,已是晚上,为了省电,他们也没有开灯,就那么坐在家具简陋的屋内,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彼此年轻却沧桑的面孔。

很巧的,在那一天,异乡的月光也是那么明亮。

他们不由得想起那个夜晚,想起消失的谭家庄,唏嘘之余,黯然神伤……

我们难道就要这样在这异国扎下根去了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祖国?日子似乎遥遥无期,看不清模糊的未来。

何其低头,凝望着又一片月光在地上投下窗影。

当这个窗影再度像几个月前一般打开时,何其还以为是自己思乡过度,看花了眼。

他只是很平静地指着缓缓开启的窗影,对谢臻与赵谨说:“臻仰,谨拓,看那里。”

谢臻与赵谨见了,却吃惊到跳了起来。

“你们也看见了?”何其平静地望着缓缓开启的光影,“上次也是这样,别这么激动。”

“又来一次!”谢臻惊讶地嚷嚷,有些不敢相信地,“除了上次那孩子,难道还有别人有这种能力?因为……谭家庄——”——已经全毁了,上次那孩子只怕凶多吉少。谢臻不忍地止住了话头。

在他说话的当口,何其却站起身来,几步跑了过去。

上次那个孩子再度出现在窗影正中,他穿过后,窗影便恢复了正常。但这次这个小男孩的样子格外狼狈,浑身脏兮兮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都是划伤的痕迹,身子更是瘦得可怜,将一双眼睛衬托得特别大。

看见何其,小男孩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踉踉跄跄地挣扎着爬起来就扑进了何其的怀里。“哇……叔叔、叔叔……”他像是受尽了委屈,见到有点熟悉的何其,就不管不顾地把他当做了亲人,紧紧地抱着何其哭得格外伤心。

“这……?!”何其怔住了,小男孩身上的划伤多得何其不敢用力抱,生怕把他弄疼,但男孩直往他怀里钻,他也没办法了,只好抱着男孩哄他,“乖喔乖喔……不哭喔……你不是小旭吗!”

谢臻与赵谨也围了上来,何其一边哄孩子一边询问,孩子哭得抽噎,好半天才点头说他是小旭。

“小旭,你的爸爸妈妈呢?嗯?爸爸妈妈呢?”何其轻轻地拍着小男孩的背,小男孩一边呜咽,一边摇头说:“不知道……爸爸……妈妈……哇……”

这孩子的确是上回的那孩子,可是几个月前谭家庄已经毁于一旦,这孩子几个月来是在哪里度过的?

“那你家呢?你家有没有发洪水?你是怎么来的?”何其急切地问,孩子有气无力地,却恐惧地抓紧何其的衣服,哭得更凶:“呜哇……没有水……没有水……好久好久,好黑好黑……叔叔……”

何其听了,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他安慰地拍着孩子的后背,“乖,叔叔在这里啊,小旭没事了,叔叔会保护你的,知道吗?”

“嗯……”小男孩哭得脱力,软软地趴在何其的胸膛上,泪珠还在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小手仍然紧紧地攥着何其的衣服不肯松,吓坏了,一定是吓坏了。

谢臻若有所思地望着小男孩,起身去开了灯,地上的月光窗影暗淡消失了。

“小旭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何其问,小男孩连忙猛点头,可怜兮兮地对何其说:“要、要!叔叔我好渴、好饿……”

“刚刚还剩了粥,我给你端来!”赵谨忙站起来走向何其的厨房。

三人忙着照顾小男孩,喂他喝水,又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喝了一大碗粥,像是饿了很久。他们给他洗澡上药,小男孩疼得呲牙咧嘴,泪水直流,却乖乖地牵着何其的手一点也不闹。

他们三个谁也没有小孩子的衣服,只得将就先给孩子穿了一件何其的长袖衫,小男孩根本不在乎自己穿了什么,趴在何其怀里就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何其将小男孩摆在自己的床上,给呼呼大睡的他盖好被子。

三人没说话,都坐在何其床边沉思着,各自望着睡得很香的孩子。

这孩子可能在谭家庄全毁之前便又一次跌入了月光下的窗影,躲过了灭顶之灾,但这几个月来他是怎么度过的,又是怎么出现在异国的他们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推测,也许窗影之中的时间流逝不同,也许这孩子只能走得进在他们熟悉的人的窗影里,也许只有月光投下的窗影他才能走得进和走得出,于是漂泊了这么久,甚至漂泊到异乡来,走进几个最不陌生的叔叔阿姨的出租屋。

他们设法打探那遥远谭家庄的消息,但能力有限,他们也无法得知谭家庄确切的信息,何其二话不说,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地收养了小旭,连谢臻夫妇也决定一起帮忙养育。

他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小旭只能打开月光投影出来的窗影,何其曾牢牢地抓住小旭的一只手让他试给他看,当小旭真的将虚无的影子推开,他惊得连忙叫他马上把窗影关上。

小旭记住了他们的叮嘱,再也不去乱碰那种他们谁也掌控不了的能力,何其的家常常灯火通明却窗帘紧闭,免得月光又在他们家照出窗户的影子。

数年之后祖国政局终于迎来春暖,何其带着小旭返回祖国,只能打听道谭家庄在那一场灭顶的洪水之中并没有全毁,还是有人迁走生还,这个消息令何其与小旭怀抱着微弱的希望,但至于其余村民究竟迁往何处,线索恰恰在这里断了,再也无法追查。

已经开始懂事的小旭反而含着泪安慰何其,“何爸,算了……真的找不到我的亲生爸妈……就不要再找了,我们已经找了很久很久了,何爸,你和谢叔还有赵婶都是好人,我不要跟你们分开……”

何其只能用力地揽着这个小男孩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

此时他们的组织在异国已经初具规模,小男孩作为这个组织共同收养的孩子,得到了组织中所有成员的爱护和教养,也毫不意外地成为组织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成员。何其并不知道孩子爹妈给的名字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当时他们告知的大致读音,便也唯有按着谭家庄的共同姓氏,教小男孩把自己的名字写作“谭序”。

这孩子是边协收养的第一个孤儿,当时的创始人们并不知道,将来的边协,会成为众多孤儿依恋喜爱,并情愿效忠一生的“家”。

直到边协成为显世界下隐藏的强大机构,已是世界总部传奇式人物的何其一直在意要替小男孩寻找生身父母,却依然无能为力。

也因此,边协的对所有成员的一句训诫就是,“要记住,我们永远有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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