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再约特饮店（下）（1 / 1）
光葵二十年。
盛夏。
翌日，晨。
自从今年三月过后，青葵再也没有去想关于边协的事。因此，她当然从未想过再进边协的特饮店，甚至从它门口路过时，青葵对它也没再多看一眼，没多想起一丝看见普通街店所不会想起的东西……
甚至，若昨天辞凉不打来电话，青葵也永远不会再唤回与边协有关的任何记忆了……而此刻，那些时间上不太遥远，但心理上已经如隔数世的记忆，一并复苏。
青葵也从来没想过她会以这么轻松的心情走进这家特饮店……以一个普通客人的身份走进来。毕竟，不再有那些原不属于她的责任了。
青葵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不少。重新望着这家熟悉而又陌生的店，青葵心底骤然升起几丝感慨。不过，自从她离职后，她的心情都比较轻松，不愿再去沾太多在郁郁中才会疯狂蔓延滋长的多愁善感，青葵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决定去柜台叫一杯原来一直想尝尝的饮料，以前碍于价格太高，从来没好意思在他们询问时说出来过。
——是热饮。长大后的她向来不爱喝冷饮，这个习惯没变。
店中店员已有大半年没见过她，到青葵付完款端着她的热茶饮要走了，店员中居然还有一人惊讶地笑着问了出来：“您是炼顾问？”
青葵淡淡地回了个微笑，道声“我是炼青葵。”便端了饮料，去到了店员不能从柜台直接望见的一处僻静角落。
辞凉来的时候发出一声尖叫，其一是，青葵的辉晕与过去相比，虽然仍极其美丽，然而与过去相比，衰弱改变得太吓人了！而且还有些怪异之处……其二是……“青葵！你居然在我们的店里面付钱！！”
……除去“历史原因”，起码——辞凉邀请青葵出来，更何况是到这里来，她认为该是她请客的！
“我一直都想付钱！太丢人了——买东西不付钱——你们以前一直都不让我付！”青葵的大叫明显是在抗议。
这两个人许久不见，一见面的对话，居然这么偏离常态……
“你以前是我们的顾问！我们在自己的店里怎么还会要付钱！”辞凉激动地叫，与青葵在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上较真……
青葵眨眼：“所以我现在可不是了哦！”她提醒辞凉，可别忘了立场。
这次重逢，辞凉早已把青葵当做朋友来看，尽管天性被动而谨慎的青葵，甚至还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过虽然如此，两人也并非不熟，瞎扯起来还是没轻没重地。
辞凉一时语结，静默片刻，她本能地回避了这个话题，“青葵，把饮料端到包房里去喝好不好？”
青葵明白她是想与自己聊一些不能坐在这里谈的东西，但现在又不是青葵为了完成工作所必须承担的义务，她可以凭本心选择了。“还是不要吧……包房里面的味道闻上去好像办公室，我喜欢你们店里面的气味……香香的，闻着让人很开心的！”
……辞凉想过青葵会拒绝，但她永远都想不到青葵会用这么出格却又情理之中的理由……愣了一下，她忍不住微笑起来：“真的？我没注意到……”
“真的！”青葵很认真地回答她，一边用吸管吸那热乎乎的饮料——饮料也非常好喝，有一种别处都做不出来的口味……青葵不想承认自己被这种饮料哄得心情很好。
“好吧。”辞凉妥协地一笑，但从口袋里掏出银笔，张望着趁人不注意，轻轻朝地上挥了一下。青葵看见她的动作，却没有八卦的好奇。
黑铃在青葵胸前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响，青葵顺手抚摸了它一下。
“青葵……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之前说你没事，可是你的辉晕变了好多，差点变到我认不出你！”辞凉侧过身子，眼里满是纯粹的关心。
……唉。青葵不是没料到辞凉此次约她出来的一部分目的。她打量着辞凉，终于道：“唉……你一说‘辉晕’我就开始‘头晕’……你说我变了很多？我原来什么样？现在呢？”
辞凉伸手顺了一下自己长长的马尾辫，“……你原来的很漂亮的，颜色很温柔、明亮又五彩缤纷，你一动用自己的力量我们就能看见……比很多幼儿、很多边识的都漂亮……跟组长的一样好看……柔得不像尘世里的人会有的光。”
青葵听了辞凉的形容只是不住地皱眉，“每个人看到我都是那个样子？不会吧，那在人群中岂不是一下子就能认出来？”
辞凉摇头，“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的，我们都看不到，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爆发出来……比如在这盏灯下。”她指了指她们头顶的一盏水晶吊灯。
原来边协的店里还是处处都有机关的呀。青葵抬头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再度皱眉，“现在呢？很难看——很可怕吗？”
“我看到的是那个样子……现在……”辞凉为难地思索着，“现在的也很好看，但是跟原来的好看不是一种性质的……好大差别，就是这种差别太可怕！就像变了一个人！”
“是么。”青葵只应了这一句。
“现在的也很明亮……但是那种色彩斑斓……似乎淡下去了，退居二线，现在的主角是一种……金色，很浅的明金色……而且，好像是别人赋予你的，你的这里——”辞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像是那种金色的中心。”
“这里？”青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若有所思地握住黑铃，不动声色地将它取下，拿得离自己远一点，“现在呢？”
“呃？！”辞凉一惊，她的目光追着青葵的手，但看不见黑铃，她又望向青葵，很是惊诧地说：“中心消失了！现在是很均匀的淡金色，但是比刚才浅了好多——几乎没了！”
青葵一笑，握着黑铃在辞凉面前摇了几声，“看得见或听得见么？”
辞凉茫然地摇头，“什么？”
青葵让黑铃现形让辞凉一瞥。辞凉很好奇，但与青葵相处的老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消失，她按照惯例没有追问——她还没有习惯过来，与青葵的合约已经失效，现在他们都没有必要遵守了！
“青葵……上次另外一位督道秘密见了组长。只有他们两个，那位督道只允许组长一个人在场，连聆墨都没准进去……那位督道好像跟组长说以后不许再去打扰你……组长没有解释，好像是那人没怎么说……那人只说他是你上司，让我们以后有事直接找他，不要通过你……”辞凉喝着饮料，闲扯了几句。
“哦，淅蔚啊。”青葵低声道，下界的他们……她已经许久没去主动接触了，她真的很希望，能淡出那种身边存在下界的生活……虽然，于私情上，青葵不是不想念他们。然而现在得坚定一点了，若不坚定，她永远都过不了自己想过的生活。
“对，就是这名字……青葵，他真的是你上司啊？”辞凉凑近了问。
“嗯。”青葵思索一阵，“那时候是，他是我前辈。”
“‘那时候’是？”辞凉敏锐地问。
青葵喝了一小口饮料，“辞凉，我已经从下界离职了。”
辞凉瞬间错愕，瞪着青葵简直是愣住了。
“你说我像是变了一个人，其实可能也是。凉……我就跟你说我是怎么回事吧。”
辞凉赶紧点点头，关心地盯着她。
“……之前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我失踪找不到我吗？”
辞凉点头，没出声。
“……那时我出了事，连记忆都毁掉大半……本来我是活不下去的，下界的所有人都拿我没办法，但是就在我马上就要魂散的时候，听说是淅蔚把我带去了一个什么地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我的命留住了。我也是后来才听人说的，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
见辞凉想打断她，青葵含义明显地摇头制止，接着说下去：“……我现在的记忆还是不怎么完整，是后来费了很大劲重新找回的，那个先不说……不，还不止是这件事。几个月前，我又出了一次事故，这次也是差点魂散，九死一生……然后从这之后，我的法力就全部丧失了。”
听了青葵轻描淡写的话，辞凉倒吸一口冷气，简直不能相信青葵还有心情这么悠哉地坐在这儿跟她闲谈，“所以你的辉晕……！”
“可能吧。”青葵耸了耸肩，“你以前是见过我使用法力的，比如法阵啊之类的东西，对吧。”
辞凉表示肯定。
“我现在做不到了……除了还能看得见‘那边’，我现在是普通人了。”
辞凉很惋惜也很替她感到遗憾，辞凉实在是不明白，青葵为何这么洒脱淡然。
“所以我离职了，凉，你可能不懂，但我真的想过安静的生活……日子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拼命的。”
“对，那倒是，我同意。”听了她的最后一句话，辞凉叫道。
青葵笑了。用手叮当地弹了一下几乎见底的杯子，很开心地说：“凉！你们这种奶茶的味道太好了，我超级喜欢，别处从来都没喝到过！”
“你喜欢那鬼东西啊？！”辞凉很没形象地脱口道，“苦得要命好像没加奶，又还好像加了很多别的什么香料……而且还总是热乎乎的，现在大夏天呢！”
“我喜欢热的诶……反正很好喝就对啦！”青葵听了辞凉的话直笑。
辞凉皱眉头，“对了，貌似第一次见你你就说不喜欢冷饮了……”辞凉瞥瞥青葵的空杯，“你居然喜欢啊……那我也试试这一款好了……嗯，我帮你续杯——”
“哎！”青葵惨叫一声，“我喝不下了！”只可惜话还没说完，辞凉已经一手抄起青葵的空杯，跑了……
辞凉小口啜饮青葵喜欢的那款奶茶，表情严肃认真得令人忍俊不禁，最后若有所思，凝视着透明玻璃杯中的深褐色液体，她缓缓地低声说了一句：“我也许懂了一点点……”
青葵没打算回应她。
“……哎，青葵……那我今天其实是不是本来不要打扰你比较对？”辞凉想了好久终于说出来。既然连青葵自己的上司都嘱咐别人不要去打扰青葵，既然青葵已经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这一点。“……我在打扰你现在的生活……虽说我今天真的只是自己想和你出来聚聚的……”
青葵一时说不出话。辞凉无意间解开了青葵心中那一条防线——关于辞凉这次找自己的动机的防线——她相信辞凉说的是实话，也正是这句实话，让青葵不期然地愣住。
“没有啊没有啊没有啊……”青葵只会这样傻傻地重复，虽然听上去很想一句客套，可青葵的本意，确非客套……好在，辞凉完全能听出来。
“没有就好！那我下次继续约你出来！”辞凉忽然露齿一笑，顽皮可爱。
青葵笑起来，“呃……那你就约吧。”
辞凉有点严肃：“青葵，你的法力散失了，那岂不是没办法保护自己了？”她担心地问。
“不会呀，反正现在又很安全了，没谁要袭击我——”
辞凉的表情明摆着在说：那可不一定！
“而且我是被保护着的。”青葵轻轻地说，抚抚黑铃，“下界在保护我，下界给了我保护的……”
“真的？那就好。”辞凉的语气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道：“那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叫我哦，就算我帮不了，还有边协呢。”
“呵……那不至于。”青葵一慌，连忙摆手，“我以后可帮不到边协什么了。”
青葵还不习惯接受未被视作朋友的人的好意。辞凉听懂了青葵的言下之意，但她没有气馁。
“这不是交易啊，青葵大姐！”她无奈地说，学着像青葵一样直白。
“我比你小。”青葵直愣愣地看着她。
辞凉伸手弄乱青葵的额发：“唉，你是故意装做脑子进水的吧！”
青葵笑，拨开辞凉捣乱的手。
“青葵，问你一件严肃的事……”
青葵眨眼：“问咯。”
“之前……你救我一次……听说是你强闯规则的后果？没给你弄出太大麻烦吧？”
青葵却表情空白：“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你开玩笑？”
辞凉大吃一惊，双手猛地扶住桌子的边缘向她倾过身，“就是上次我被狗咬的那次啊！徐伯伯说当时你们冥界的工作人员都来了，是你拦在他面前把他——”
青葵一下子捂住辞凉的嘴不让她说下去，一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不太舒服的样子，大叫一声：“凉！”
辞凉被吓到，忙拿开青葵的手，很紧张地问她：“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嗯……”青葵不停地揉着，终于抬起眼睛笑了一下，表示没事，解释道：“凉……我之前受伤弄丢了一些记忆，现在十八岁那年的记忆乱七八糟，大的事件我有印象，但是你一跟我提细节的东西，我一想不起来，就会头痛……”
“哦……好的……”辞凉连忙答应，伸手摸摸青葵的额头，还是不大放心的样子。
“……不好意思。”青葵低低地说了一句。
“不要紧！”辞凉真诚地说，坐到青葵身边，望着她，低声道：“青葵……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声音满是同情而温柔。
“每个人都一样……”青葵久久地凝望着辞凉的眼睛，忽然慢慢地转过头来，将额头抵在了辞凉肩上。辞凉呆掉，这是青葵犹豫许久之后才做出的举动，不是她轻易会做的动作……辞凉本能地搂住青葵。
青葵把脸埋在她身上，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许多东西失而复得……他们放掉了我……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辞凉百感交集……这是青葵第一次，在她面前放下外在，让她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辞凉知道，从此，她终于可以真正地参与进青葵的世界。然而，被动而怯懦的青葵，还没有彻底地相信辞凉给她发出的邀请。
不过……她迟早会相信的，她是只胆小的刺猬，需要许久的等待与试探，但，终究还是有机会的。
“青葵，什么时候去见鸿杰？他想你想疯掉了。”
“呃……”青葵尴尬。
辞凉笑笑，“真的，今年我们有一次聚会的时候，鸿杰喝醉，一个人躲在歌房角落沙发里，一直在念叨小怪兽……”
“鸿杰喝醉？他的酒量大得像酒桶！”青葵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遇见辞凉的眼神才意识到这有多么说明问题，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只好低下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奶茶，差点呛住，青葵强忍了好久才不至于咳出声来。
谁知辞凉还不打算停口，“我觉得鸿杰要喜欢你比喜欢谁都艰难，你这么个像在世界之外的奇人……”
“别胡说——”青葵的脸忽地通红。
辞凉尖声打断青葵：“别蒙人了！我都看见你拒绝他了，还是用的一大堆那么破的理由！”
青葵这可愣得摸不着头脑了，眼神特别茫然地盯着辞凉，“你看见了？你怎么看见的？”
辞凉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鸿杰把当时对着你们的闭路电视录影截下来了！他刚把它删掉，我们那边就出了点小问题需要他恢复数据，结果那段视频原来就存在那里他给忘了，被我不小心打开看到了……青葵对不起哈！”
青葵脸都黑了，辞凉连忙告诉她，事情没有外泄，那段视频已经被她和鸿杰妥善处理了……
换做常人被那样看到通常都会尴尬或生气，谁想青葵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这样，只是傻傻地吐着舌头，被辞凉笑着看了半天才转话题道：“——我不去印川。我开学就高三了。”
“没让你去！只要你肯见他们就行——组长传信息给部里，现在部里下了死命令，一切组员不准未经许可就打扰你……不管是什么理由。”
青葵惊异于谭序的举动，“那你这次……”
“我偷着来的！所以……如果我出了问题，你能不能表个态说你不介意？”
青葵虽然很吃惊，但还是毫不含糊地说：“好呀！我不介意啊！不然我还来干吗？”
辞凉欣喜地笑了，正要说什么，青葵忽然叮当一声弹了一下玻璃杯，指了指剩下的半杯奶茶，以抱怨的口气对她道：“你看，都说不要续杯，我喝不下了……”
辞凉盯着她，天啊青葵，你跑题可不可以不要跑得这么快？
谁知青葵发现辞凉一直这么盯着自己，还以为是发生了别的事情，犹犹疑疑地问，“凉，你干嘛这样盯着我……难道我身上的颜色又不对了么？”
辞凉像只小猫头鹰一样地伸伸脖子，纳闷地，“‘颜色’？你说辉晕？！天啊！”辞凉大叫了一声以表达她对青葵用词的难以接受，然后想起什么，眼里的光芒一亮，把话题一转：“哎，对了，你知道你身上的辉晕最惊人的一次爆发是什么时候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要讲什么就快讲。”别卖关子了，青葵知道辞凉这是在逗她呢。
“在生研所哦。太漂亮了。”辞凉想起青葵可能不记得了，不由得补了一句：“还记得么？”
“记得啊！这件事你不是刚刚才提过，大概都记得吧。”青葵虽说是喝不下了，但却一直叼着吸管在玩……
“是你突然跳起来大喊的那次……整个房间里都是你的光，一片炽白……很亮，但是一点都不刺眼……亮得——组长和徐伯伯都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青葵显然没有办法理解辞凉回忆起此事时的激动，语气很淡，“应该是被我突然跳起来乱叫吓一跳才对吧……”
“加上那个就吓两跳了啦！”辞凉大叫一声，“你还叫鸿杰开闪光灯，你自己就是闪光灯了！那个场面真的很威严，很有震慑力的好不好，我们都很吃惊有人的辉晕居然能那么神圣……你自己看不见所以感觉不到啊！……本来我那时感觉很难受的，但是看到那样的你我忽然觉得心里好安静。”
青葵的脸色今天第二次黑了，声音忽然弱得要听不见，听见辞凉他们竟然说她神圣……这种感觉很错位啊。而且她莫名其妙地还成了闪光灯，“怎么……怎么搞的……”
辞凉显然是对青葵的这种反应很不满意，鼻子一皱，“什么怎么搞的！青葵……你怎么一副撞了墙的表情。”
听了这话青葵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当时我怒得就要发狂了，整个人差点失控，结果你说那个光很好看——我感觉太扭曲了！”
辞凉一皱眉头，大声说：“更扭曲的是你的辉晕在你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居然消失了！”
“是吗？”青葵眯起眼回忆片刻，顿时嚷起来，“哦哦！对了，那两个人吓到我了！拿着那个玩意儿指着我！！”
“这样？”辞凉再次觉得扭曲，怎么会是这么见鬼的原因啊……青葵被他们吓到了……吓到？！她还会吓到？还是被他们吓到？太扭曲了！
“不可以？！”青葵哭笑不得，“呜呜……我就是吓到了嘛！吓了一跳啊！”她用力地强调着。
“行了行了，我发现那天一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在‘吓一跳’，搞错没……”辞凉挠着头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越厉害的人看上去越不靠谱？嗯嗯，肯定是的。”
辞凉一本正经，非常果断地下了这个结论。青葵听了简直想把她拖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