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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灰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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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葵十九年,冬。

现世。

这次把青葵叫来,谭序很紧张,紧张得根本没有再想到要有所保留,而是将他所知道的一切消息都倒豆子似的告诉了青葵。

青葵一边听他讲述一边认真地点头,周围的几位组员都在盯着他们看。谭序其实已经描述得尽量委婉,而且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轻描淡写地带过,因为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毕竟是一位女性,他所说出来的情况毕竟还是比较考验人的承受力,周围的那些组员已经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

这次任务谭序一反常态,坚决不许辞凉跟随,包括其它未成年组员也不许跟队。听罢情况描述,青葵淡淡地点点头,叫原本打算陪着的鸿杰也不要去了。

“为什么!我没问题!组长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我知道会看见什么!”鸿杰抗议说,“况且我身为边协组员,迟早也要学会面对的吧!”

“是的。”青葵息事宁人地点头,“所以这一次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的,为了你的下次。”

见鸿杰还是想说什么,青葵望着他,用最恳切的口吻说:“猪头,算我拜托你嘛,这次准备好,下次再去看啦。……虽然我祈祷你永远都不用看见这些。”

“小怪兽……”鸿杰的话还没说完,青葵再度低声打断他:“别去好不好?再说……连谭先生自己也没有见过现场呢。”

青葵声音里殷切的恳求,让鸿杰无法再拒绝,犹豫片刻,点点头,他知道青葵是想保护他。就接受这一次吧,看她的眼神,就会知道她是多么地希望啊。

谭序委婉地将与任务无关的人请出了办公室。这一次,随队出任务的只有另外一名中年男性组员,名叫汪燃,似乎是公职人员兼职边识,但青葵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还有另外一名边协成员在现场接应,青葵听谭序给他打电话时叫对方卞育殊。

一行三人,汪燃开车,谭序与青葵坐在那辆面包车的后座。谭序其实也不太放心青葵,再三地询问她“你没关系吧?”,青葵只好一而再地确认她没问题。谭序其实也不想让青葵去的,毕竟他私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喜欢她,但这件事他非常怀疑与伏火会有关,青葵实在是前往现场的不二人选。

“你真的……”在后座上,谭序再一次忍不住问道。

青葵已经开始有点受不了他了,点点头极度冷静地回答:“谭先生,我不到十岁就已经去过类似现场了,看上去比你刚才描述的还要糟糕,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青葵反而是担心谭序,谭序没有亲眼看见,仅凭别人的资料报告来了解是不够的,更何况,只有文字报告,没有图片报告——两位目击者当时根本来不及拍照,打开门后便受到强烈冲击,而他们又不是边协成员,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使用蛮力将门重重摔上,随后使尽全力冲下楼梯,栽倒在后援组的面前。

所有的资料报告,都来源于医院中这两位目击者支离破碎的描述。他们仍旧极虚弱,况且也只瞥了室内一眼,并未看清太多……

“十岁吗……”谭序说着,终于不再问了。——她还没到十岁就看过这种现场了!

青葵犹豫地看看他,咬着唇向他招招手。

“什么?”谭序不解地转过头来。青葵也不问谭序的意见,径直以手虚画,捏起手诀轻轻地将法阵打入他的额头。

“呀!”他按住额头惊讶地叫了一声,“炼顾问,这是……?”

“保护。”青葵简洁地说,看看开车的汪燃……她放弃了,她几乎不认识他,不敢随便地去打人家的头……从她听见的情况看……只好待会儿设法保护了。

谭序提醒青葵将姓名牌别上,青葵赶紧拿出来在胸前别好。谭序与汪燃都早已将名牌别在恰当的位置,让人感觉无比严肃。

来到那处杂乱逼仄的出租屋,青葵不是先注意到某栋楼下警察拉起的警戒线,而是抬起头看看那狭窄的一线天。就连这一线天都被胡乱拉扯的电线割分得七零八落,各家窗口生锈的铁窗上飘着各自家里的衣衫,袜子内裤就那么悬在小小过道里路人的头顶。光线昏暗得令人心情阴暗。

谭序与等候一旁的那名警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声不响地点了头,那人胸前的警号下方别着边协统一的黑色银底姓名牌,卞育殊。

一种逼人缄默的气势在他眼里流转,他紧闭嘴巴领他们穿过围观人群,走进警戒线。

周围的群众窃窃私语,这三个没穿警服的人怎么给人一种正在便装执行任务的感觉?穿着极普通,却像是什么神秘的探员。

卞育殊一边领着他们往前走,一边扫了一眼那个随队的女子。脚步与其他两人一样利落,只标示了身份的名牌别在胸前,身形并不算高大,个子甚至有点娇小,但他只扫了她一眼,立刻相信,她,决不能被看轻。

这栋出租屋有七层楼高,属于年代较久的建筑,样式设计陈旧,刚进入楼下防盗铁门便觉得骤然一暗,楼顶低矮,台阶小得只能容下三分之二个脚掌,地板黝黑发油,不知浸染了多少年的厨余垃圾污水,各种废品垃圾堆在门后,废报纸和饮料瓶满地都是,刚进门里,就闻得一股腐烂的酸臭味,顿时也觉得全身发痒,粘糊糊的。

警察接到房东报案,说似乎有人死在了出租屋内,应该是死了好几天了,异味奇重,周围邻居都怨气冲天。他们派出警员到场调查,然而——那两位现在都躺在了医院里。卞育殊敏锐地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连忙联系了自己所属的边协组长加以干预。

四人在低头低矮的楼梯间里蛇行,还没走到那家门口便闻到强烈的异味。是……尸臭。青葵从小便被王半强迫地带去“熟悉情况”,即使学习得不情不愿,要辨认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若是夏天,只会更糟吧?可冬天也好不到哪儿去。住在这里的街坊,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待会儿谁来开门,组长?”卞育殊问。手里举着警棍——警棍样子的护身符。

谭序挨个扫了青葵和汪燃一眼,三人互相扫视,忽然异口同声地说:“我。”

“我开。”青葵又说了一遍。汪燃低头看了看她,不容置疑地说:“我来,炼顾问。”仿佛怕青葵与他争执似的,他又补了一句:“我是法医。”而且是边识。

哦,原来如此,你是法医啊。青葵让了步,不想打击人家的职业自尊,但显然仅仅是法医也是不够的呀,再加上边识的身份……也不够啊好像。这些即使是在渡导的课程里也已经属于比较深奥的领域,青葵着实害怕汪燃会如同那两位警员一样受伤。

看看他们三个,卞育殊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你是法医……也不戴口罩什么的吗?”青葵原以为他会显得专业一点。

他只摇了摇头,站在那一家的门边,他举起自己手中的银笔,回头问大家:“准备好了吗?”

其余三人皆默默点头,卞育殊按照谭序之前的命令,稍微后退。

汪燃将银笔点在门上。

原以为他会让门以普通速度打开,谁知道门砰然弹开,狠狠地撞向一旁的墙壁又猛地反弹回来,饶是汪燃飞快地用伸出银笔的手将门挡住,但却让他对接下来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措手不及!

几乎与此同时,伴随着令人心头发痒的嗡嗡声,门里涌出一大股“黑云”,汪燃低低地叫了一声,但却不是因为这群苍蝇的缘故。他迅速挥出银笔,然而还是没挡住他想抵挡的东西,捂着胸口痛苦地低哼了一声猝然跪倒下去,青葵来不及看他的情况了,她猛地绕过汪燃侧身跳出,高举双臂拦在门前,大声厉吼:“呿!”

“黑云”僵止,随即纷纷跌落地面死去,像是下了一场黑雨。

地上的情况很糟糕,遍地都是蠕动的白胖蛆虫,简直让人无法落脚。整个屋子里恶臭熏天,附近的邻居要二十四小时生活在这样的臭气里,真是值得同情。

很恶心,但青葵还能忍受,她继续张着双臂拦在大家身前,目光迅速扫过室内。

沙发上有一张大毯子,已经严重变色,下面的隆起明显是人的形状。

看来就是这样了,但还不止。青葵迅速分析了室内的状况和她刚才法术的耐久程度,果断地转身查看汪燃。

谭序与卞育殊已经连忙上前搀扶,然而似乎冲击太强,汪燃捂着胸口已经无力站起,青葵连忙蹲下扶住他的肩膀,见他面色苍白地紧紧揪住胸口强忍着什么,青葵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你想吐就吐出来。”

可能她的话遭汪燃误解了,汪燃表情扭曲地望了她一眼却说不出话来,他大概是想解释自己不是普通的想吐吧!青葵意识到了急忙纠正:“没事,只是吐血而已,吐出来比较舒服些!”

汪燃无奈地看看她,终于扭开头,俯身吐出口里殷红的鲜血。

……大姐,吐血不是“而已”好吗?

“好了,好了。暂时先这样吧。”青葵简单地给汪燃处理了一下,让谭序和卞育殊照顾他,站起身来嘟哝:“忘了带杀虫剂了……”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难以忍受的室内。

室内氤氲着一股强烈的黑雾,然而那不是苍蝇,而是……灵体。或者说,恶灵。尸体的主人孤单暴毙而亡,孤苦凄凉地过世心有不甘,见久久无人收尸更是怨恨难耐,日子久了无法挽救,灵体早已扭曲成最黑暗却也是最悲苦的恶灵。

无法讲理只剩怨恨的黑雾。在青葵的法术禁锢之后,它更加怒火中烧了。

青葵定定心神,拍了拍手,高声道:“不要再攻击别人了,他们是无辜的。”

——那我就是罪大恶极的是不是?!难道我就是该死的?!已经毫无形体的恶灵心烦气躁,已经达到了一点即燃的地步,它没有发出声音,却引发了整个室内的强烈共鸣,几乎波及到室外,让其余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的情绪。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地上的蛆虫都纷纷扭动挣扎着死去,汪燃甚至又呕出血来。

在恶灵强烈愤怒的情绪中,连汪燃身边的他们都感觉被压迫得有些使不上力。让青葵处理!他们不约而同地明白了,这不是他们了解的领域,让青葵去处理!卞育殊连忙将汪燃往后扶一些,但汪燃坚决不肯先撤离,卞育殊也只能作罢。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错。”青葵温和却带着刚硬的凛厉。

——谁的错啊?!那你给我说,是谁的错!!它步步逼近,青葵也可以感到它的愤怒逐渐高昂,压迫更甚。

这已经超出了我可以妥善处理的范畴。青葵清醒地想,只能用我不喜欢的方法处理了,不过,尽量吧,青葵,请你尽量吧。

“我们的错。冥界工作人员失职,没有及时地引渡你。”青葵不卑不亢地说。它爆发出一阵高亢的冷笑,尖利得几乎要将人的大脑绞成碎片……

——找不到我的,你们找不到我!冥界工作人员又怎么样啊?!它轻蔑地冷哼一声,但却让人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什么。

“找到你了。我就是冥界的工作人员。”青葵平静地说,它步步紧逼,青葵没有后退,却再度伸开双臂,将无辜者护在身后。

——哈!它高声笑道,忽然有种什么在室内炸开,看不见爆炸的实体,却又是一阵强烈的冲击。天花板上簌簌地落下什么,落了青葵一头一身,青葵匆匆一扫:石灰。墙壁表面已经开始解体了。

让石灰粉末落了一身,然而谭序抬头看着她爽落的背影,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情,不论身后的人与她交情如何,张开双臂将他们护在身后,这就是她的职责,她是现世与冥界的窗口,他们的所在就是她所要守卫的边界……不论他们是谁,只要他们是生灵。

这样想着,忽然对她升起一股别样的尊敬。

“我不愿意这样做的,请您相信,直到最后,我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青葵双手合十,温和地微微低头。

——你在干嘛?假慈悲么?它终于有点迷惑了。

“跟我走吧,我们已经来了,有人愿意为您体面送葬,你只是因为孤单而已,但是现在,我们来了。请跟我走吧。”青葵喃喃地念着,仿佛诵念佛经般安详。恶灵更加不懂了,但是正当它迷惑心起的时候,青葵突然开始唱起咒文,以她最高深的修为,以比恶灵更强的气势,向整个空间席卷而去。

对不起,我不是真心地想要说服你,我只是……想要安镇你而已。只有以比你更强的气势才能压制你,我有,但我也不愿意这样做的,直到最后。请你原谅。

青葵的心声以足以胜过恶灵的气势在室内同样共鸣,震荡回响。每个人都听见了。

——请我原谅?它低声念叨着,咒文起效,它的怒气已经不由自主地熄了。挡不过青葵的力量,恶灵的心安静下来,不甘地徘徊良久,终于颓然散去。

青葵低低地说:“请你原谅。”

结束了!在心口的重压突然散去,汪燃很无奈地发现自己竟又一次吐血。

青葵却哇地放声大哭,一边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啊!”一边燃起业火,焚尽室内所有的蛆虫与苍蝇。虫豸成灰,所有的。

平和安详的咒文让在场的众人心中荡漾着一种理解与同情的悲悯,但面对大哭的青葵,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青葵也知道很尴尬,但她管不了了啊!她只好背对着大家,面对那具被单下的遗体,让自己勉强哭够,然后止住泪,真希望自己能再坚韧一点。

这样凌厉强大的气势,却这样柔软悲悯地哭泣。

谭序被这种奇异的感情感动得不知所措。

犹犹豫豫地,他碰碰她的肩膀。

“呃……我哭够了,没事了。”青葵擦去泪水,转过头来笑了笑,然后赶紧蹲下身去照料汪燃,刚才大动干戈,现在骤然松弛,手臂酸得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该死啊,没办法控制精细的疗愈法术了!青葵只好努力定下心神,强迫自己的手不要发抖,好歹是将汪燃治愈。

汪燃感觉到胸口的剧痛突然消失,像是有个控制的开关被青葵关闭。但她只是在他面前打了几个手势而已啊!她做了什么?汪燃完全不明白,但他却很清楚她将自己治愈了,刚才被恶灵强加的不适骤然消失,除了还觉得有些虚软无力之外……令人难以置信!

但他现在相信了,明白边协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诚惶诚恐地请她来了。

“这……这样就没事了吗?”汪燃按着胸口,结结巴巴地问。

“嗯,没事的。”青葵倒是不知道他刚才想了些什么,生怕他质疑她,只能用最有说服力的口吻说道,“我保证。不过……如果你不放心,就上医院检查一下好了。”

青葵也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工作成果,但她却觉得要是汪燃也这样却可以理解。

“你胃不好吧?”青葵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随口对他说,“要按时吃饭!要爱惜自己。”

这只是她刚才为他检查时顺手查出的结果,她也没打算听汪燃回答,但汪燃却诧异地盯着她,虽然她已经转过身去没再看他——她的忠告,完全是上次看病时医生给他的忠告!这个顾问……天呐!

“这样好了吗?有人为你哭,也有人为你送葬。”青葵转过身向着遍地灰烬的室内,轻轻地说,尽量挑选蛆虫灰烬最少的地方,她迈进去,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边,注意不要踩到地上人体腐烂后流出的一大滩液体。那些液体已经顺着地板缝隙凝固,黑红色泥胶一般的一大片。

她打下祭祀祓净的手诀,强忍恶臭,双手合十低头默祷。随后转身,却差点撞上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的谭序。

谭序捂着鼻子面容扭曲,显然现场的景象远远超出他的预料。青葵冷不防和他撞个满怀,抬头扫了他一眼,强忍着一声哎哟,不由分说地将木愣愣的谭序推出去。

谭序直到被她推出门外,还在为刚才所见的景象震惊失神,青葵遗憾地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数落他:“你没事进去看什么看呢!不是非得看就别看!这种景象见过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我就是不给猪头来看嘛!结果你又进来!”

“啊……”被青葵责备,谭序却终于回过神来,青葵看看他眼神正常了,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这个……炼顾问,异常消失,可以让警员上来调查了吗?”卞育殊谨慎地问。

“调查?不用调查了,我告诉你算了。”青葵实在是不忍心又让无辜者上来沾一身难以洗净的臭味。“死者男性,属于心梗自然去世,已经死亡二十九天,五十八岁,独居……不是凶杀案啦。”青葵不专业地随便说了一下,觉得为了正常起见,卞育殊应该还是会让警员上来调查的。刚才青葵在楼下看见殡仪馆的车了,她觉得现在最该做的事是让殡仪馆的人上来处理后事才对……

“炼顾问,这次与伏火会有关系吗?”谭序忍不住问。

“没。”青葵摇头,“完全没有。”

虽然她可以不太困难地处理好现场,但这对殡仪馆的人来说应该很违背常理吧?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了,因为就连解释地上为什么那么多蛆虫的灰烬都很困难……青葵只觉得自己现在很想洗澡。

谭序和卞育殊小声地交谈了一下,卞育殊点点头,转向青葵,无比礼貌恭敬地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了,非常感谢您的协助,炼顾问。”

“嗯。”青葵点点头大方地接受道谢,谭序扶着汪燃下楼的时候,她跟上去,却又转过头对卞育殊说:“对了,如果可以,最好尽快洗澡,在洗澡水里混些酒精。”

不等卞育殊反应过来,青葵紧跟着谭序他们噔噔噔地下楼去了。到了终于闻不到尸臭的一楼二楼之间,青葵拽住谭序和汪燃,他们俩不解地站住,谭序问:“怎么了?”

“清理一下,味道太重。”青葵边说边用法术去除大家身上的臭味,她弄完后,他俩果然发觉一身令人难忍的感觉都减轻到几乎是无。卞育殊也紧跟在他们身后下楼来了,青葵也顺手替他清理了一下,虽说她觉得他等会儿再去,还是会沾上的……

卞育殊护送他们直到上车,这次回程谭序不放心汪燃,自己钻进了驾驶座。

任务还没有结束呢,他们原本还要去医院探望那两位受伤的警员,但卞育殊打算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下午再带他们去,而且谭序也有些担心汪燃,问他要不要先上医院看看。但汪燃只是摇头说不用了,反倒让青葵有些意外。

不过青葵还是建议汪燃今天休息,于是谭序开车送汪燃回家。青葵也不介意坐谭序的车到处乱兜,于是她抱着胳膊坐在后座,平静地望着窗外向后逝去的风景。

谭序却想起什么,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开口道:“炼顾问?”

“嗯?”青葵把视线从窗外收回。

“刚才跟你说话的是什么?”

“人。”

“人?!”谭序和汪燃一起叫,显然都是不信。谭序追问:“那一大团黑雾是人?!”

“是。”青葵只好说,“它是人,就是那个死者的魂魄,只是成了灵体之后又变成了恶灵,就成了那个样子。”

“它呢?那个……”谭序问。

“魂飞魄散了,本来我真不想让它那样。”青葵又转头看着窗外。

汪燃侧过脸看青葵,谭序从后视镜里看她,两人都不知该怎么说好。

“那……攻击那两个警察的,和攻击汪燃的,是一样的了?”

“嗯。我想应该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下午才去看他们不太好啊……你不说他们查不出病因住了院么,他们现在可能还在呕血……哎,还要让他们难受到下午……”青葵无奈地耸耸肩,这也没办法,不是她能决定的。

汪燃对那两个素未谋面的警察顿生同情——刚才就那么一会儿,他都已经难受不堪,那两人可是从昨天一直到现在,而且他们两个还是完全不清楚状况的普通人,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大概会更恐惧无措!

“诶……你真的没到十岁就看过刚才那……?”谭序想起刚才那个场面,又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青葵笑起来:“当然是真的啊,难道是说笑吗?”

“那你……不觉得……”谭序不好意思地支吾道。

“我说我现在看得多了,但没说我第一次去时不害怕啊!”青葵笑得更厉害了,“现在当然没事,但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耶!我老师超狠心的,也不告诉我要干什么去,直接就把我扛在肩膀上抱进去,踩着满地肥胖蠕动的虫……”

“那你……?”谭序急切地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好奇不已。

“直接就吓哭了呗,还发怒咬了我老师,而且还吐了他一身。”青葵无奈地笑了笑,想起冥王……唉。

“嗯……你也会这样?”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谭序这才觉得她比较有人气一些,虽说那样平静从容是很令人敬佩,可是还是觉得这样的她才显得更活生生,更像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废话么!我那时才九岁多诶。”青葵翻了翻白眼,想了想,“而且好像还吓病了呢,发高烧发了好几天。”

“……你真的很厉害。”谭序忍不住低声说,望着前方的马路。

青葵一时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说反话,皱了一会儿眉头才决定不理他了,管他是不是反话。她又闭嘴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纳闷。

为什么自己会把这些告诉他?

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地跟他说起这么久远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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