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游（1 / 1）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小的我却只能躲在墙角边，不安的看着来往的人群。饿。已经不知多久没吃饭了，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头晕得连坐着的力气都没了。我死死地看着旁边的包子摊，努力嗅着包子的香气，舔了舔干裂的唇，却只听见肚子“咕咕”的哀鸣着。不久前家乡发洪灾，因我身小，趴在木板上得以存活，却也只剩我一人，从此便四处流浪。如今处处天灾不断，哪还有人会管一个小小的流浪儿。我一边叹着，一边昏昏欲睡，只想这么睡过去，再也不醒来。突然，嘴边有一丝温热的触感，还有阵阵包子味传来。我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就往前狠命地咬了一口，深怕到嘴的食物跑掉，却传来一声闷哼。咦？包子也会喊痛吗？我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才发现被我咬在嘴里的是一只手。我吓的忙松了口，往后挪了几步，低着头不敢看前面。头顶有人笑了笑，身前出现一抹白衣。那声音出奇的好听，恍若天籁，我不自觉的抬起了头，入眼的那张脸从此便记了一生一世。恍恍惚惚的，只听到天籁再次传来，“你以后叫做惜言可好，做我的徒弟。言儿，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夜凉如洗，寂静无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寂寥的夜空点缀着颗颗繁星。又是梦啊，是初遇时那一幕呢。现在的他还会这么对我笑吗…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起身抱膝而坐，望着夜空下静谧的空华殿，回忆着梦中的点滴，真希望永远不要醒。看了看自己的当下所处之地，不禁苦笑，竟也有做宵小之辈的一天。不过，只有在这羲天阁的屋顶，我才能感觉离他近些。想到他就在我身下的屋内躺着，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影，便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与安心。其实，我要的真的很简单。

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开门的声响，我忙屏息俯卧。虽然设了结界，不过难保不会被他发现。却见曌天只着一件单衣，散着发就出了门。又要出去了吗？这几日他每天都要天微亮才回来。前几日因在这羲天阁上睡得安心，竟丝毫没察觉他出门，只看到一早归来的他。今儿个我定要弄个明白。想到这当即便起身，悄悄尾随其后。

走过这道道走廊，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暗暗思索着，他不会是要去…当他终于站定，我抬头一看，果然在眼前的正是我从前的房间，明夕阁。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走到门前，伸手抚上那些刻痕，然后推开了门。我想了想，也跟了进去。他没有点蜡烛，屋内漆黑一片，却万般熟稔地越过桌椅，来到床边坐下，便陷入了沉思，只有左手无意识地来回摸着右手虎口处的齿印。我的心一颤，鼻子顿时便酸了，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我还记得小时候问他，为什么不用法力将齿印消去。他听后护宝似的藏起了手，“这可是言儿送给为师的第一份礼物啊！”那一刻开始我便明白，从此…将万劫不复。

他坐了会儿，似有些疲惫了，竟就这么和衣躺了下来，很快就入睡了。难道，他每天晚上来我房里，只是为了…睡觉？我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向他走去。入眠的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尖微皱。我拈了个安神诀，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可这一触，便收不了手。指尖留恋地在他脸上游走着。眉…眼…鼻…唇…“言儿…”我吓了一跳，以为弄醒了他，忙收回了手，却见他仍安稳地睡着，只是喃喃地唤着。我不禁弯了嘴角，是梦到我了吗？真好，能出现在你梦中也好。那么温柔地语气，我竟有些羡慕在你梦中的自己了。我在床头边跪坐下来，将头埋在他的手心里，假装是他像我儿时那般宠溺地摸着我的脸。我闭上眼睛，感受他掌心的厚实带给我的安心。

真希望，就这么一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