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卿而生(1 / 1)
夕环、夕玦在身旁服侍,两人脸上的泪渍未干,想是刚哭过不久。将药碗端来给辞冰后,夕环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拿起帕子抹了把眼泪,哑着声音说:“主子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吓唬我们了,往后主子去哪,奴婢们都跟着。”
辞冰笑着安慰了几句,这时就连夕环都忍不住哭了,“主子,您这一病不知极坏了多少人?王爷在这守了几天,几宿没合眼。华阳公主也派人来问过好几回了。主子,您被抬回来的时候背上都是血,可急死奴婢了。”
辞冰想起那天在御花园的事,尤自惊心,忙问了安帛的情况。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往安帛身上再撒气。
“主子是不知道,帛少爷在外屋一直守着,谁劝都不听。主子被送来的时候,帛少爷眼睛红红的,奴婢看着都心疼。还有王爷,听宫里的人说,王爷那天在御花园发了好大的脾气,直到皇上来才劝住。回到府里就立马传开阳过来医治,寸步不离的守着,主子夜里喊疼,王爷便一直照顾着, 又怕您碰到伤口,是一会儿都没好好休息。”
那天,在御花园,她也听到了他焦急的呼唤,他的哀痛,他的无助,那样清晰又模糊的传达到她的脑海里。直至她昏迷的前一刻,看到的仍是他留下的眼泪,那样灼热,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
他那样隐忍的一个人,纵然被皇上下毒也没有丝毫情绪的外露,为了她,竟然失了性子…
床边仍留有他独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就这样一直盘旋在房间里,盘旋在她的上空,盘旋在她的心里。
辞冰的伤势已经渐好,背上的伤也快结痂。开阳不知从何处找来前朝宫廷的御药,冰凉清透,嫩肤生肌,抹在背上清凉清凉的,舒服极了。
这几日,辞冰一直在床上养伤,只从夕环、夕玦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原来,皇后那日受了重惩,赤足请罪,皇上才消了怒气,将她幽禁在“永宁殿”中,宫中事物暂由密妃打理。
毓珞也在两日前随明玮回旭国了,辞冰因为伤重无法送行,便让御锦央代劳将早已备好的礼物送去。
……
忽听门外有稳健的脚步声,分明是往这边来。脚步声在门口却立时停住,窗外隐约影绰是个男子的身影。还未成年,却有着俊俏的身影。
仿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只听门“吱呀”一声,安帛推门进来,见辞冰含笑看着他,只是尴尬的回笑,却定神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不是有话对我说吗?”辞冰笑着伸手招呼他过来,指了指床榻旁的矮凳让他坐下。
安帛局促的坐下,不安的说:“你的伤…没事了?”
“你就是来问我这些的?”顿了顿,辞冰看他脸上莫名的红潮,挑了挑眉说:“我以为你是有更重要的事。”
自从辞冰醒来,安帛便再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从夕环口中听见他仿佛常去开阳那询问病情。他是个自负的孩子,辞冰知道。御花园的相救,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别的什么。辞冰一直都不敢确定,加上近日来伤口结痂痒的厉害,也就没有费心再管这档子事了。
却不料,他今天自己来了——
“我不明白,为何皇后伤你,御锦央没有深究。就连楼相,你的父亲,也只是呆在别院没有出面。”
“你跟皇后有仇。是吗?”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辞冰看到安帛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但神色如常,仿佛她谈论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所以,在御花园你是故意激怒她的。你知道我会拼命救你,你是想利用我来铲除皇后?”
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御花园的那一幕仿佛仍在眼前重现,她被按在凳上打,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她的身上。他看到她背上的血越溢越多,那个时候,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要救下她!只要能救下她,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包括向他最恨的人下跪磕头。
没错,在御花园的时候,他故意拿废太子的事来刺激皇后,他知道她会救他的。
他一直都知道,从她救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亲昵的叫他“帛儿”的女子,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他。
可他是一个男子,只能让她保护,应该是…是他要拼命保护她才是啊!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为你报仇?”他红着眼睛问她,眼眶中充满红色的血丝,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帛儿”,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的父亲,我的丈夫,这个世上我最亲的两个男人,他们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抱负,自己的责任。他们可以为我生气,却不会为我杀人。”
他们身上都有太多太多的责任要扛,府中大小的身家性命都在他们一个人身上,他们注定不能任意而为。
其实,有他们这样的保护,应该就足够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贪求的更多,更多。
“那么,我便做那个为你杀人的男人,只为你而杀人!姐姐!”他说的无比认真,让辞冰的心都一下子热了。最后的那一声姐姐,叫的那样坚定,那样亲密,就像,他们本就是姐弟。
他,就是她的帛儿啊!
“姐姐,从今天开始,就让我保护你吧!”
只为你一个人而疯狂的安帛,只为你而杀人的安帛,姐姐,就让我做这样的人吧!
既然他们身上有太多的顾虑,那么,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就像,你以往保护我的那样。
我会努力变的强大,强大到别人不敢直视的时候,那时候,姐姐,你就在我的保护在快乐的过日子吧!
景初王府内一座小花园里,段桢、御寂遐和御锦央三人坐在花园内品茶。丫鬟都站在一丈之外,御锦央亲自捧起茶罐为段桢他们沏茶。
“七哥,难道你还要这样吗?皇后如此欺负嫂嫂,七哥真能忍下?父皇虽是下了禁令,但太子余党仍是蠢蠢欲动。二哥与八哥的争斗日益激烈,如今密妃娘娘统摄后宫,禁卫军又握在二哥手里,不得不防啊!”
御寂遐一把夺过御锦央手中的茶罐,狠狠地放在桌上,溅得罐里的茶都洒了出来。
看着御锦央这样漠然无动的样子,就连段桢也不禁急了,“听说八皇子正在密切联系永安侯,若是得到永安侯的支持,那么…”
永安侯富可敌国,如今桑牧凉又娶了齐安若,齐将军的军队尽收手底,若是永安侯支持八皇子,那么,就要变天了。
“九弟,你信我吗?”淡淡的,御锦央说道。
“那是自然!”
“那么,便请命去西北边守皇陵吧!”
御寂遐猛地愣住,西北边?守皇陵?七哥是这样说的吧!
可是,谁不知道西北边是二哥的地盘。西北位于锦国与旭国接壤之地,地理位置特殊,向来是由皇二子镇守的。
但看着御锦央认真的表情,御寂遐把疑问咽了下去。
第二天,皇九子御寂遐主动请命前往西北镇守皇陵,延和帝大悦,赐金恩准。
另一边,坊间传闻楼相暮年收下一名学生,于别院内亲自教导,有人说,这名学生长的丰神俊朗,实则便是景初王妃的幼弟安帛。
另则,永安侯爷突然暴毙,帝恸,赐金万两,以示忠孝,命世子桑牧凉接任永安侯位。 世子继位后,感恩戴德,上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