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薇阁中风云起(1 / 1)
京都是帝国的心脏,各诸侯王在京都都有自己的府邸,由于是在京都天子脚下,永安侯府没有金陵城中的那样讲究,反倒由内而外散发出着内敛。
府邸不大,但由于是永安侯的府邸,内部陈设仍是不凡,字画古玩、金块珠粒,应有尽有。
辞冰刚进府门,外头小厮就来通报说相府的管家已在外头,准备迎接表小姐回府。
这么快的速度,倒是令辞冰咋舌!父亲,真的这么重视自己吗?还是因为她现在和桑牧凉在一起?
“如此也好!你先回府好好休息,明日进宫后我就过府拜访姑父!”桑牧凉将辞冰送到轿前,拉起轿帘,目送着辞冰回去。
“世子,这样张扬,恐怕对表小姐不利。”终于,黄瓒说话了。他是铁卫中的智囊,看到少主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帝都如此,忍不住提醒。“路上,已有多方人马跟踪,世子与表小姐的关系只怕京中已有人知!”
果然是老爷子亲自*出来的人,非同凡响!
“呵!我本就不想隐瞒与冰儿的关系。我还怕知道的人太少了,如果是这样,该怎么玩下去呢?”玩世不恭的表情,让这个一向以聪敏自居的暗卫不解,永安侯世子的身份,只怕才出金陵就已惹天下瞩目了,永安侯一向低调,尽掩锋芒,可,这位少主,是要打破这个族规吗?这个天,要变了吧!
“黄瓒,既然他们想知道,那就多给他们一些‘内情’,至于冰儿”他轻嗤了一声,“如果有人改打冰儿的主意,那么,这个帝都,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黄衣暗卫心中一惊,侯爷,这个少主,身上传承的是怎样的血啊!
第二天一早,桑牧凉就换好朝服进宫面圣!朝堂上端坐着的是这个帝国的主宰者,生活的优越让他已显富态,但那双眼睛,依旧有神!一个帝国的神,身上所透出的是威严和犀利!
“臣桑牧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从高台珠玉帘中传来皇帝的声音,桑牧凉谢恩起身!
“早就听闻世子英姿不凡,今日一见,倒把朕的这些儿子都比下去了!”
“微臣惶恐,各位皇子皆是龙子凤孙,臣萤火之光,万不敢与日月争辉!”
“卿家谦虚了!朕已在‘萃薇阁’准备好酒宴,为卿家接风洗尘!”这样的圣意,桑牧凉自是不能推却的。只得点头谢恩。
盛夏的天气,穿着厚重的朝服,桑牧凉早已湿了后背,但是进入‘萃薇阁’只觉迎面而来一股寒气,原来是宫人早在帘后置了冰块,宫女用扇子轻轻将冷风送到座位上,盛夏的冰块极难寻得,只能在前年年末储存大量冰块在冰窖里,各宫主位也只分到一点,却不想这位世子爷的面子如此大!看来,皇上是想笼络桑家了!
各怀心事的大臣们纷纷揣测圣意,侧首看了看身旁的楼相,只见他神情如常,只是跟随着陛下身后,不出一言!百官不解,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自半年前突然放手手中的权利,整日与花鸟为伍,不理朝政,正当大伙儿猜测楼澈失宠时,却不料太子殿下纳楼二小姐为妃,这…唱的又是哪出?
至‘萃薇阁’,皇帝高坐高台,皇后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色宫绦,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端庄如仙,坐在帝王身畔。皇后身旁有一位女子,穿着品月缎绣玉兰飞蝶云衫,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绾一个飞天髻。雍容华贵!这就是密妃玉氏,密妃生二皇子洌分,司兵部,跟随齐将军驰骋沙场,在军中威望极高!母凭子贵,密妃在宫中荣宠日盛。
乐上,筵宴开始。先进热膳,再进酒馔。总管太监跪进帝后酒,帝后饮毕,他人出,跪,行祝酒礼。再进果桌,席间才慢慢活络了!
太子殿下居右第一位,此时,正向桑牧凉敬酒。待太子敬毕,众皇子方起身向桑牧凉敬酒,赞赏的说着少年英才之类的话。桑牧凉冷眼看着这一众皇子,笑着将一杯杯酒都仰头喝下。
席间觥筹交错,琉璃杯盏发出幽幽的光芒,桑牧凉看着居左首位的男子,嘴角噙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楼澈看着桑牧凉无礼的注视,竟也没有生气,这个孩子,太像她了…
“这样的好日子,七弟竟然没能参加,真是可惜!”许是喝多了酒,四皇子御承估笑着对身边的兄弟逗趣,四皇子为人爽朗不羁,此话一出,声音竟盖过了丝竹之声,满场皆噤!
“四弟,你醉了!莫在这里撒疯!”太子呵斥之声在这沉静的场合更显突兀,猛然惊觉不对,忙俯身向座上的天子请罪,“儿臣逾矩,请父皇责罚!”
未等延和帝开口,已喝的酩酊大醉的四皇子甩开身旁兄弟的手,高声嚷道,“本就是七弟不对,我说错了么?二哥是在军中繁忙,请辞不来。他呢!根本就是无视父君,狂妄自大!”
此言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气,看着延和帝的面色愈发的难看,众人都下跪俯首,不敢出声!
天下谁不知道,延和帝最心爱的儿子便是景初王御锦央,十岁便破格开府建衙,更一度有废太子之念,只因这位王爷幼年落马以致双腿残废,余生竟只能在轮椅度过。延和帝这才打消废太子之念,赐以亲王之称,世袭罔替!
“父皇恕罪!四哥酒后失言,纯属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还是酒后真言?若平日没这等心思,岂会如此胆大妄为!”未等五皇子说完,延和帝已经气急惊怒,帝王之怒,如雷霆万里,众人匍匐竟不敢出声。许是被这样的怒气惊住,四皇子终于酒意微醒,脸色煞白,踉跄地跪下!
“父皇,四哥无心之失,就请父皇勿再责罚了。”
这等时候,竟有人敢拂龙须?拔逆鳞?
桑牧凉侧目看去,看到一位少年坐在轮椅上,由两名男子推车步入,只着了家常的便服,福字如意藏青袍子,衬得面如冠玉,腰间别着明黄色织锦白玉扣带,象征着尊贵的身份。
看到爱子亲来,延和帝的面色微缓,总管太监早已在太子后面添置了一个位子,笑吟吟地请御锦央上座。
“父皇,四哥他…”御锦央将手指一抬,指向瑟瑟发抖的四皇子御承估,挑眉看着座上的君父。
“都起来吧!”延和帝抬手,众人如获大赦,纷纷起身。
看着慵懒华贵的御锦央,桑牧凉的笑意更浓,将三角酒樽握起,向御锦央道,“早听闻景初王大才,今日一见方觉此言不虚,凉不才,先敬王爷,祝王爷长乐无极!”说完仰头一饮,酒入喉肠,满口沁香。
御锦央也拾杯一饮而尽!狭长的眼睛看着桑牧凉,笑意竟渗进了眼角。
皇都央少金陵凉,几乎是同时,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涌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