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停在上面(1 / 1)
唐雪柔去了综合楼,她说她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她是这样分析的,我唐雪柔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种性格是容易和古代那些文人骚客的思想产生共鸣的。分析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比分析小车在滑行过程中受到的阻力更容易。与其分析一块金属丢在盐酸里会有什么反应,还不如记住金属矿产资源在地球七大洲的分布特征。还有稀有的非金属,尤其是钻石,如果将来没人肯送我钻石,我就自己去寻找。
新的环境,新的学习或许能给她一个美好的开始。
自从她去了13班后,她真的变成新人了。变得活泼开朗了,经常能看见她灿烂的笑容。变得更漂亮了。每次看到她漂亮柔顺的长发,我就会想起一句广告词:看见她耍帅,我知道我喜欢她。看见她的温柔,更让我心动。秀发动、静,每一面都美。发动,心动,飘柔。
我问她是不是用了飘柔洗发水,她得意的回答:没有啊!没有飘柔,我同样可以自信。我只是指着上帝的鼻子说了NO 。我给老师说,我就用“唐雪柔”这个名字。没想到班主任微笑对我说YES。
其实我早该想到在最后学籍那块儿换过来就是了,就像我那眼镜,我的度数只有一百来度,只需要上课看黑板的时候戴戴,平时都可以取下。你不觉得我不戴眼镜更好看吗?
改变能改变的,勇敢接受不能改变的。我很高兴唐雪柔总算明白了这么个道理。
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很多快乐换个思维你就握住了。
第二年春天,校园的花园又是姹紫嫣红的时候,我也成留守学生了。父母和丝思都去了深圳。父母走的那天,父亲放心不下地问我:“明明,需要妈妈留下吗,我们走后就是你一个人在丘柳了。”
想到家里繁忙的农活,想到母亲双手厚厚的老茧,想到母亲被担子压弯了的腰,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都是寄宿制的校园生活,一个月也就回去那么一次。
其实,回去一趟对我而言也不轻松。上车下车,到家还要走一小段乡间小路,更重要的是亲人痛惜的眼神和路人同情的目光让我对家的思念已经索然无味。
于是我坚定地摇摇头,送父母走到校门口,我停住了脚步,母亲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紧紧地把我抱住,眼眶里噙满泪水。
每次归属假假期,整个寝室、整栋宿舍、整个校园都安静了下来,空空的。留下了寝室课桌上一大堆垃圾;留下了走廊上有规律的脚步声的回音;留下了寂寞。
八个人的寝室又变成一个人的寝室了。
每次在放假的那天,方便面包装袋、调料包装袋、香蕉皮、苹果核以及那张张快把寝室地面染白的卫生纸,东倒西歪的凳子、水桶、洗脸盆,寝室就成了一个调皮的孩子,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衣兜往外翻。
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没有素质的表现,但我觉得那只是宿友释放放假的兴奋的一种表达。就像我喜欢花一两个小时把杂乱不堪的垃圾场收拾成我想要的寝室一样,纯真地自然流露。爱因斯坦在凌乱中能找到灵感,我在干净中能找到好心情。
虽然做得有点吃力,但我还是会把地面拖两次,把四个人用的课桌擦五六次。收尾工作是在课桌上铺几张往学期的英语报,在上面放一本闲书,几本被最简化的假期作业,一支很好用的中性笔。旁边放一个MP3,一对耳机,一杯开水。如果晚上管理员不开灯再点一支蜡烛,如果我是女生再放一盆鲜花。
一个人的寝室一个人的世界,干净整洁的环境加上静谧的气氛。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很是惬意!
晚上做作业、看书,白天就走出寝室,到外面走走。如果是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则会去滨江公园。那个免费的,离学校最近的,热闹的大公园。
有人说公园是流浪者的临时家园,如果我有个健全的身体,我会做个四处漂泊的流浪者。也有人说公园是一座城市静止的公共汽车,它向各色人开放,所以我进去了。
我爱公园的宽容,公园的博大,更爱公园的绿色。
公园是一座城市保存泥土地面及树木草皮最多的地方之一。公园的树木吐纳清新给人更多泥土的气息,可以勾起人回归自然的快乐;鸟儿可以叫出更欢快的音符,鱼儿可以更欢畅地游荡在湖水里;踩在或坐在草坪上,软软的。城市的高楼大厦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而公园却可以释放这种压抑。
公园里有时很热闹,自然的声音常常被淹没掉。脚步声、吆喝声、乐曲声、嬉闹声,一曲跌宕起伏的交响乐。下棋、散步、打太极、扭秧歌、玩扑克,在树脚、在湖边、在空旷的草地,俨然一个歌舞升平的世外桃源!
我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喜欢走在观景走廊上看河面上来来回回的船只,波光粼粼的湖水,春风中婀娜多姿的杨柳。春天里公园内百花齐放,花香在四处寻找懂得生活的人。公园里牵手踱步的情侣,坐在树桩形的石墩上下棋的老者。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和今天的天气一样,风和日丽,洋溢着一种悠闲的幸福。
霎时,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我可以和唐雪柔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花园看书;我可以独自来到这里;我可以看见绚丽多彩的世界,而不用整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近处,一个两三岁的小朋友从秋千上下来,啪啪地跑开了,一只漂亮的蝴蝶又停留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