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陈府的小秘密渐渐浮出水面鸟!!!各位读者大大,求留言求收藏!时间在秦筠不断地喂着床上的彩蝶喝水中流逝,窗外已是一片斜阳。
去煎药的洛姚终于抬着一碗药轻轻地叩了叩紧闭的房门,轻声喊道:“秦姑娘,药已经煎好了,让彩蝶趁热喝了吧。”
秦筠半开房门将药端了进来,坐回床边,用嘴将勺子里的药水吹凉,慢慢地喂进躺在床上不断□□的彩蝶口中。
这动作,这十四年来不知做了多少回。起初,当秦筠还是小儿的时候,母亲尚可下床活动,做着替人缝补衣物的行当,间隙教着小小的秦筠识字,读着当年母亲从家里带出的各种书。母亲是个嗜书如命的人,离家出走跟着秦筠的爹行军时,身上背着重重的包裹,除了衣物等必需品,就全是书。但由于生活难过,秦筠始终没有条件习得写字。稍大一点时,母亲躺下了,小小的秦筠除了日日在各种店里帮忙挣得点零碎钱,再来就是上山对照着医书识草药。虽继承了母亲秀丽的面庞,但却在饿一顿饱一顿中变得面黄肌瘦。
床上的彩蝶在喂了药后,似乎稍稍舒服了些,身子平缓了许多,开始沉沉地睡着。
秦筠将彩蝶的衣物换下,再将自己的衣服换下,走至门口轻轻地叫来洛姚,让她将衣物焚烧,再埋在地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秦筠坐回床边,时不时地喂彩蝶喝水。而后坐在凳上,手撑着脸,思考着自己所发现的问题。
若这个姑娘一直呆在府上是没有机会被染上疟疾的,据刚刚轻声问的洛姚,彩蝶是老爷房里的丫鬟,而霞栖则是夫人房里的,而霞栖所说的彩蝶救过她的命,则是有次彩蝶与夫人一同外出,一名家仆偷偷顺了夫人的首饰打算出去卖掉而嫁祸霞栖,当夫人同老爷审问霞栖时,彩蝶道出自己曾看过那名家仆出入夫人的房间。而陈府的家规,男丁若非特殊许可,是不能出入夫人房间的。细查之下,在那家丁房间床下的隔板出发现了剩余还没来得及卖出的夫人的首饰。这才挽回霞栖被家法伺候打上50大板的痛楚。
而细想之下,当时是夫人带着府里的女眷去庙里拜佛,祈求来年陈府荣昌。按理说是府中的女眷都回陪伴夫人前去。由于陈大人没有纳妾,府中就一位夫人被宠爱有加,而夫人的请求,陈大人也没有不应。而这每年去庙里烧香的习俗也是陈夫人定下的。这彩蝶以有病在身,不便出门怕辱了神明为由没有去庙里。但她却出了房门,从老爷房里到了夫人那里,看见了那位家仆的行径。恐怕不是去如厕之类的理由可以说得通的。
更为奇怪的是,府中上下对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细想,或者是,想了的都不敢说出来。联系上彩蝶患了疟疾这等在李朝稀有的病症来看,她怕是在不久之前去了趟西域,而这去西域的理由,就是关键所在了。
秦筠想着想着,兀然发现肚子已经叫嚣很久了,从刚才喂了彩蝶一些流质食物后,自己便再也没见过食物。她轻轻地走到门前,此时天色稍晚,洛姚洛晴应当还没有睡下。她轻唤这她们的名字,企图得到一些回应。
“姑娘劳烦了一天,怕是没有吃饭吧。”门外突然响起了陈臻竹那轻佻带着磁性的声音,着实让秦筠吓了一跳,口中“啊”地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陈某带了些食物,还请姑娘开门,不要还没等彩蝶病好,姑娘就累趴下了。”陈臻竹语气中带着笑意。
还没等他再开口,秦筠便红着脸开了门。看见陈臻竹大大的笑脸,又让秦筠心中一紧。
“还请陈公子就在门口,这内寝不方便进入,且彩蝶姑娘的病……”她思量着怎么不露声色地说出彩蝶的病情而不让陈臻竹察觉自己的怀疑。
陈臻竹却不由分说地就窜进了屋,将手中的食盘放在桌上,然后优雅地坐下了,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对着愣在门口的秦筠说,“怎么,过来吃啊。”
秦筠心中忐忑地默默坐下,开始动了筷子。期待着不要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
“彩蝶,病情如何?”陈臻竹望着秦筠,问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秦筠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会欺瞒人,书上说的那种谎言隐于谎言的境界她也达不到。
“彩蝶姑娘患的是疟疾。”秦筠放下筷子,面对着陈臻竹认真地说,“此病源于西域,中原甚少有此病例。曾在康元五年出现过此病例,即距今一十五年前,但仅三人,当时是在蒙城,那三人从西域回的中原,不过十多日,便病发,蒙城有一郎中,名为秦柳,苦研三日,得出了常山截疟之方,但却只救回一人。”秦筠眼帘一垂,“但却发现照顾病患的秦柳的妻子也患了此病。由于秦家地处山郊,事态没扩展,而他妻子亦获救,死去的两人,为避免他人染病,秦柳采取了火焚这种没人用过的方式,将那两人的尸身焚成灰,埋在山脚下。”
“如此说来,你方才命洛姚去焚烧衣物也是出于此因了?”陈臻竹问道。
“确实如此,虽说此时冬季,不比夏季蚊虫繁多,但依然要考虑最坏的事态发生。”秦筠顿了顿,“秦筠既在这陈府为女眷看病,就要时时为陈府的安全着想。况且,这病蔓延起来,怕是全贾城变天之日。”
“原来如此,那这彩蝶姑娘如何染上这疟疾,便是个问题了?”陈臻竹眉眼一挑,玩味地看着正在动筷子吃菜的秦筠。
秦筠吃了一惊,口中的菜便呛到了咽喉,咳了很久才恢复了平静。
“这……秦筠便不知道了,秦筠一介医女,便只会行医。深探问题什么的,秦筠读的书实在是少。”秦筠故作镇静地回答了陈臻竹。
“哦?”一个上吊的音从陈臻竹的口中发出,让秦筠又有了一些不言而喻的感觉,脸上烧得厉害。
“既然如此,陈某便不打扰秦姑娘了,就此告辞,望秦姑娘早些歇息。”陈臻竹背过身,走出了房门。
秦筠舒了一口气,开始真正地享受饭菜。
是夜,贾城城主的房间依然亮着灯,两个人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映在了窗上。
“竹儿,身子恢复得如何?”陈猛威严的脸上不含一丝柔情的色彩。
“回父亲,已经没有大碍,遭袭后也将西域可汗的文书给了彩蝶,没有泄露半点。”一向玩世不恭的陈臻竹脸上摆满了严肃。
“我已安全收回文书。此番你遭袭,怕是皇上派来的。他恐怕已暗中听到风声。”陈猛置在桌上的手猛地握紧。
“府中有奸细?”陈臻竹问道。
“若是没有,才更奇怪。”陈猛冷笑道,“派人去查那秦筠的身世查的如何?”
“家底清白,没什么疑点。她下落不明的父亲也是多年没联系。”陈臻竹恭敬地汇报。“但那姑娘心思细腻,极为聪慧,怕是今日彩蝶病发,她已看出点端倪。”
“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理?”陈猛问道,语气中多了些期待的意思。
“臻竹认为,既然这姑娘已经窥得我们的计划一分,不如将计就计将她收为我们所用。”
“哦?”陈猛说道,“她没牵没挂,又习得医术不便下毒,你说该如何让她为我所用呢?”
陈臻竹嘴角上扬着,凤眸里满是轻蔑的神色:“她既是女儿家,年方十四,没尝过情爱的滋味。而这类女子,一旦有所顾忌,便会一头栽下去,到时,还不怕她不为我们所用?”
“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再聪慧的女子,也难逃情关!这一计,用得甚妙啊。”陈猛大笑道。
“那……父亲,儿子便从明日起实施计划。”陈臻竹行了一礼,又继续说道,“但彩蝶得了疟疾这事,是否要封锁信息,将相关的人员囚禁?”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先派人暗中跟着那几个丫头,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若是泄露出去,或是与可疑的人接触,就继续跟踪,直到揪出老巢。”陈猛压低了声音,“打草惊蛇这类事,若非必要情况,切莫慌忙出招。”
“儿子明白了。”
“竹儿啊,爹并不是要逼你走上这条杀戮的路。只是爹堂堂的王爷,一辈子就耗在这里心有不甘,才想攻回京城,拿回属于爹的位置。多年来暗中操作着控制了这贾城的经济,派你去西域与可汗通秘书,为的就是重回轩阳宝殿的那一刻。爹就你一个儿子,也是爹最信任的人,你明白吧?”陈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儿子从小就明白。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全陈府。甚至隐去了姓氏,换为陈姓,也是为了不引人怀疑。儿子应当为了爹的大业,在所不辞。”陈臻竹铿锵有力地说。
“好……真是爹的好竹儿,”陈猛笑着,挥了挥手,“下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
“是,父亲晚安。”他轻轻走出房门,向自己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