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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故人(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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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和风吹绿了关中,吹开一朵朵绚烂的夏花,为这片战乱不断的江山渲染一抹缤纷的色彩。

碧蓝的天空,干净透亮,飘过片片浮云。

耿弇站在营帐外,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泛着黝黑的光泽。

来到长安一个月后,本打算从陇道伐蜀,进攻成家皇帝公孙述,但一向摇摆不定的隗嚣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尚在雒阳做质子的儿子隗恂,毅然决然的投靠了公孙述。

刘秀见隗嚣终不能为其所用,于是命令吴汉率盖延、耿弇等七将军从天水借道进攻公孙述。隗嚣于是派出大将王元驻守陇抵,并在汉军必经的官道上填塞树木,设置路障。

突骑部队第一次正面对阵装备精良、骁勇善战的陇西铁骑,一场恶战,汉军竟然出其不意的打了败仗。

从此之后,汉军遭遇陇西精兵,胜少败多。当两方精良骑兵碰面,曾经所向披靡的突骑部队竟然对隗嚣束手无策。眼看夏天过了大半,战局较之最初,更加恶劣。

耿弇望向遥远的东方,那些他建功立业的战斗记忆犹新,往事重映,总有一个身披大红战袍,胯下青鬃黑马的矫健身影跟在身边,挑枪助他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如今,她不在身边,心里忽然一下子空了,征战齐地时如泉涌般的计谋这时一条也想不出。满心惦念的是她在雒阳可好?气消没消?前几日听说徐宣被人杀害,杜吴被怀疑勾结赤眉余党,后来又听说铃铛在大堂之上撞柱而亡,还杜吴等人清白,不知听雨有没有被连累。出征足足两个月,一封家信也没收到,难道她还在怪自己?

耿弇叹了口气,平定齐地之后,他似乎厌倦了征战。想起那时九死一生的惊险,就格外珍惜和听雨相处的每一刻。心中总有一副美妙的图景挥之不去,画水悠悠,两岸青山绿树红花,倒影水面,如一幅静美的画卷,他和她并肩坐在水边,彼此依靠,度过一点一滴的时光,坐看云卷云舒。

然而江山不平,作为大将军的他,永远不可能离开这些马背上的日子。一杆方天画戟,已经染了太多的血,沉重不堪。如今别无他求,只愿她终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对旧事释怀,原谅他的苦衷。

荀梁走上前,停在耿弇的背后。昔日英姿勃发的建威大将军,在这一刻竟然也有一丝惆怅难以掩饰。

他的眉头微皱,轻咳一声,回报:“将军,家信。”

耿弇回过身,眸光亮起,抢过他递上的一卷白帛。抖开后,只不过看了一眼,前一刻的满心期待顿时化为失望。

“这不是听雨寄来的。”他的目光扫过白帛,叹了声,“她还不肯原谅我。”

“将军怎么知道这不是夫人寄来的?”荀梁诧异。

耿弇轻笑,听雨的信,抬头只会用两个字,“小弇”。

无论多少年过去,即使年轻不再,霜染鬓发,他依然是她心目中幼年相识、生死相伴的小弇。她也永远是他希望拥在怀里,肆意撒娇的娇妻,九儿。没有约定,但这是他们两人专属的称呼,旁人不知道,自然也就写不出这其中的感情。

荀梁见他不说话,笑容从惨淡化为桃红色的温暖,更为不解:“将军,你怎么……”

“这信应该是飞雪代笔的吧,她写的很像,但不是,我认得出听雨的信。”他自嘲的晃着头,自言自语,“两个月了,她还不肯原谅我。也罢,谁让我骗了她这么多年。”

“将军不必挂心,夫人不是刁蛮的女子,一定是还没消气才让别人代笔,等将军得胜班师,自然就原谅将军了。”

一句话又勾起了耿弇的担忧:“突骑不是陇西骑兵的对手,我军士气低落。如果杜吴能一起来,借助杜家以前的势力,深入敌军内部,情况也许会不一样。只是不知他为何又临阵变卦,请求回乡,为何又被当成赤眉余党,不知听雨有没有受牵连。”

“夫人和杜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荀梁上前一步,“其实小人参军之前也在关中行商,有些势力,如果将军只是刺探敌情,小人也许可以帮上忙。”

“你?”耿弇吃惊的望着他。

荀梁昂起头:“将军不信小人?”

耿弇摇头一笑:“信!我还信你和杜家也有关系,说不定就是杜家遣到我身边保护听雨的!”

荀梁笑而不语,两人心照不宣。

退下时,荀梁的脸上已经挂不住笑容。

胳膊突然被人抓住,拽着他隐在一座座营帐之间,挡住了耿弇的视线。

抬头迎上王丰的眼,流淌着相同的焦急。

“这封家书是假的?以前执事从没找人代写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荀梁沉下脸:“王丰,你已经不是暗影,这些事你是不是打听得太多了?”

“我弟弟寄来信,说夫人失踪了,是不是真的?”

王丰抓住荀梁的双臂,最不愿意看见他点头。

“已经两个月了。我安排这些隐在军中的暗影假装战死离开突骑,沿路寻找,可是从没有过消息。”他看了看被耿弇退回来的家书,叹了口气,“不愧是情深夫妻,描摹得这么像的字,居然还能辨出真假。”

“雒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黑衣人在城外伏击徐宣,执事突围搬救兵,一去不回。”

“京城都知道了?”

荀梁点点头:“我在想,要不要告诉将军。我们说,总比别人透露给他或者被敌军利用了要好。”

“不能告诉将军!”王丰急叫一声,“我答应过执事,此生誓死效忠将军。这里的战场,每次都是硬仗,决不能因为此事让将军分心,在战场上送了性命!”

荀梁叹息一声,点点头。谁都知道耿弇夫妇伉俪情深,若被他知道夫人生死下落不明,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期望派出去的暗影能早一点找到听雨。

日头偏西,树荫洒在郭圣通微隆的小腹上。本来是阴贵人胎相不稳,留在宫中安养,谁知来到长安不过两个月,她也传出喜讯。

树影外,一个身影大步流星而过,脚步铿锵,落地有声。

郭圣通冲彩雀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迈出阴凉。

“建威大将军请留步!”

耿弇回过头,见一个身穿宫装的清秀女子眼眸晶亮,正笑吟吟的望着他。

“这位姑娘是……”

彩雀敛衽施礼:“贱妾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彩雀。皇后有几句话要贱妾代为转告。”

“哦?”耿弇一愣,“皇后有什么话要交代末将?”

“皇后说,如今局势吃紧,若几位将军能想出克敌的好办法,还请尽力而为。若是想不出,杜吴虽然抱病不能来,但他在长安的势力可以借来用用。”耿弇出神的片刻,彩雀上前一步,“将军的夫人是杜吴的妹妹,一定知道他还有哪些隐藏在长安的势力可以为我们所用。皇后希望将军多立军功,成为满朝武将的领军人物。皇后的胞妹是将军的弟妹,皇后和将军就是一家人,是分不开的。皇后会在皇上面前为将军美言,给将军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一家人,自然应该共荣辱。”

彩雀的笑容让耿弇很不舒服,冷声反问:“皇后这话从何说起?末将听从皇上调遣征伐敌寇,自然殚精竭虑,绝无怨言。只是那些旁门左道,末将不屑。”

“怎么是旁门左道呢?只要能克敌制胜,都是好方法。耿将军就是不为自己建功立业,也要想想父亲、兄弟的切身利益。”

耿弇板了脸:“末将不甚明白姑娘的意思,以什么方法制胜跟末将的父兄有什么关系?”

彩雀嘻嘻一笑:“将军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没有皇后一直在皇上面前为耿家人美言,耿国会那么快从黄门侍郎升为射声校尉?耿广会被封为中郎将随皇上亲征?耿霸能一直陪在皇后和太子身边伴驾?”

面前的女子笑得甜腻,得意中几分轻蔑,着实令他厌恶,于是冷冷说道:“姑娘这是在威胁耿某吗?”

彩雀敛衽颔首:“贱妾不敢。”花茎一般的颈子稍扬,“只不过将军是个人才,别忘了杜吴和杜听雨兄妹的下场。”

“杜听雨怎么了?”耿弇想起那封代写的家书,心头一点不安。

“彩雀,你的话太多了,还不随本宫回宫!”

随着树荫里的一声娇柔,郭圣通从树后闪身出来。耿弇望去,迎上郭圣通似笑非笑的神态。身为孕妇的她多了几分母亲的柔美,却有点点滴滴的阴险笑容爬满眼角眉梢,诡异得令人胆寒。

“皇后!”他单膝跪地。

“耿将军平身吧。本宫相信耿将军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本宫的心意。”

彩雀似笑非笑的擦过耿弇的肩膀,搀着郭圣通,走入茂密的树荫,隐了踪迹。

耿弇望着树林深处,心头的不安渐渐加重。而更让他焦虑的,是来自郭圣通的威胁。如今耿氏和郭氏紧紧绑在一起,和他的初衷相悖。在齐地得了韩信第二的称号,虽然听雨为他求得刘秀的许诺,不会让他重蹈韩信覆辙,但功高盖主始终是帝王的大忌。耿家六子,除了尚未及冠的耿举和耿国,全部在朝为官,连刚满二十的耿广都被封了中郎将,和随他从河北一道征战至今的王丰官阶相同。如此荣宠,已经足够百官眼红、诟病,恐怕也到了皇上容忍的底线。

既然一人荣宠,盛及全家,那么打消皇上忌惮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做常胜将军,不再立军功。本来想去见皇上告知荀梁也有办法刺探军情,但此刻他改变了主意。有皇上在、有大司马在,更有冯异、盖延、祭遵等人,他又何必去抢这个头功?

耿弇站在皇帐和树林中间,一面高高在上,指掌生死,一面深暗无边,诡谲阴森,他都不选。齐地之战之后,刀尖的生活,他已厌倦。最想要的,就是为他的妻儿平定一片只属于一家人的江山,平静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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