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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清白(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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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杜吴、铃铛、云筝、方飞龙、方飞虎,一排跪下。

朱浮大马金刀的坐在桌案之后,蔑视下面跪倒的众人,或不屈,或漠然,或吓得发抖。

他突然猛拍桌案,高声说道:“赤眉军已经被皇上灭掉这么久了,你们还妄想死灰复燃不成?樊崇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们为他这么拼命?死了这么久都对他念念不忘!”

“不许你这么说他!”

云筝突然跳起,怒指朱浮。杜吴赶忙拉她,还是慢了一步,长矛打在腿上,她摔倒在地,被人死死按住。

“你这妖女,还敢为樊崇申辩!来人,给我打!”

“慢着!”杜吴抬头瞪着朱浮,“请问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

朱浮挑起眉梢盯着杜吴看,昔日刘秀的主簿和挚友,想不到有一天会对簿公堂,只不过杜吴做了他的阶下囚。

他冷蔑的笑了笑:“犯了什么罪?当然是谋逆之罪!徐宣乃是赤眉军投效之人,为皇上平赤眉之乱的功臣。如今皇上准许他回乡养老,你却记恨他当日出卖樊崇,派人在半路伏击徐宣,残忍的杀害了他一家人。你以为你得到皇上的准许,回到老家就能逃避罪责吗?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杜吴和朱浮没什么交情,甚至心中还有怨。当初彭宠在幽州作乱,若不是他写奏折给皇上污蔑杜家,也不用一夜之间杀了义父义母养了半辈子的信鸽。

看着朱浮不可一世的样子,杜吴冷笑:“请问大人有什么证据说徐宣是我杀的?”

“要证据?好,我就拿给你看!”朱浮大笑三声,“带人证!”

不多时,士兵押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走上公堂。

“是你通知的本官,城外有骚动?”

“正是小人。”

“叫什么名字?”

“小人陈三,是徐宣府上的家奴。”

“你怎么知道杜吴要杀徐宣?”

“我家老爷和杜公子在赤眉军时就是好朋友,那时杜公子依我家老爷而住。是杜公子给了小人很多钱,要小人把我家老爷的行踪告诉他。他说是老爷出卖了樊崇,他是坏人,该死。小人那时一时蒙蔽心智,为了钱出卖老爷。可是老爷临走前给了小人好多钱,要小人好好置个家,还说主仆一场,情如父子。老爷走后,小人思前想后,不该出卖老爷这样的好人。更何况,樊崇是朝廷的反贼,老爷出卖他,弃暗投明没什么错,不该死,于是小人就报官了,谁知还是没能救了老爷。”少年边说边抹眼泪,声音哽咽。

朱浮悲悯的望着少年,轻摇头:“杜吴,你看看,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樊崇是反贼,徐宣归顺朝廷,弃暗投明,没错,反而有功!”他一指杜吴,“你还不认罪!”

“一个未满弱冠的毛头小子就让我认这莫须有的罪?难道执金吾断案都是听一面之词为准吗?”

一副傲骨挺直腰杆,目光凌厉,□□朱浮的瞳孔,让他无话可说。

“你……”他气急败坏的一拍桌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传仵作!”

有人下去带仵作,朱浮看着杜吴运气,胸膛上下起伏。

杜吴盯着地,暗暗冥想。

究竟是谁想害他呢?方阳和樊英?但黑衣人明显不是他们的同伙。难道是皇后不肯放过他?她倒是能让那些黑衣死士为她豁出命去。但她只派死士暗杀就够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在徐宣府里安插眼线陷害他呢?更让他不解的,通知朱浮出兵的人竟然是徐宣府里的少年,那么突围的听雨和方阳又在哪里?

“仵作,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

朱浮严厉的一声打断了杜吴的思绪,抬眼看见仵作抬着一具尸体摆在他面前。

白布掀开,露出一身黑衣,解开包头黑巾和蒙面黑纱,是一张陌生的脸。

“杜吴,认识他吗?”朱浮似笑非笑的问,见杜吴漠然的摇头,哼了一声,“稍后就容不得你不认识了!”

仵作拉开黑衣,露出染着血水的胸膛,那里赫然纹着一株杜若。

杜吴惊呆,这花样和杜家的印记竟然一模一样!

“怎么样?认识了吧。”朱浮得意的冷笑,“如果本官没记错,这印记就是你的象征。当年你在长安经商,每一家店铺的招牌上都刻着这样的花样。当初皇上北上黄河前,你留下一枚玉佩,上面就是这样一株杜若。还是本官和冯异将军一起用杜若花佩从你的店铺里取了一千金。怎么样?杜吴,你没话可说了吧。”

杜吴没答话,心思急转。如果害他的人是皇后,她怎么知道杜家的印记?如果是方阳害他,那些黑衣人对他们下杀手又怎么解释?情势越来越扑朔迷离,让他看不清。

“当初在蓟县,杜家也暗中帮助彭宠破城,本官相信杜家一直都有自己的暗人势力。你用他们杀害徐宣,以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大人!”杜吴怒声打断朱浮,“这些人如果真是我的暗人势力,又怎么会让他们把满街的商铺标记刻在身上,就地自杀,暴露我的身份?现在这些人都死无对证,很明显,有人要用这些尸体上的印记陷害我!”

朱浮怔住,杜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几乎就把他说服了,但他想起在宛城初识时,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就已经拥有极深的城府,弱冠之年成为长安最大的粮商,如今过了而立之年,更不敢轻易相信。朱浮暗自舒了口气,差点被他骗过了。

“杜吴,你别再狡辩!”

“大人现在就该审问这个陈三,究竟是谁命他去衙门报信,又是谁指使他陷害我!”

陈三的身体猛的一抖,急忙把头埋得更深。

“陈三,到底是谁指使你!还不在执金吾大人面前招出实情,难道想被重罚吗?”

“我……”

杜吴的斥责透着股狠劲,吓得陈三全身直抖,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眼看就撑不住心里脆弱的防线,无措的瞟向被按到在地的云筝。

陈三的眼光没有逃过杜吴的眼睛。

居然是她?!他闭上眼,心沉了下去。想不到她竟有那么深的恨,要用这么阴狠的手段除掉自己。

顷刻间,似乎一切突然都不重要了,不管方阳和樊英,又或是皇后做过什么,重要的是,她是这场陷害中的一环,她希望他变成反贼,付出性命,抵樊崇和她的孩子的死。

杜吴挺直的腰板塌了下去,知道了她的心意,连刚刚的反抗都霎时变得毫无意义。

“杜吴,你有什么资格质问证人?”朱浮怒气冲冲的拍案而起,“胆敢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来人,给我打!”

两个侍卫气势汹汹上前,打倒杜吴,按在地上,丈把长的廷杖一下一下重重打在下身。那些常年未愈的烧伤皮开肉绽,不过几下板子,已经血肉模糊。他咬着牙忍住,一声不吭。不知皮肉之痛能不能抵得过云筝失去丈夫,失去孩子的痛。

杜吴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朱浮大为吃惊,看着他默默的受着廷杖之刑,享受着征服的快感,朱浮几乎舍不得喊停。

血流了满地,血花飞溅在铃铛的袖口,心疼得她早已死去活来了多少次。她再也不忍看下去,扑在杜吴身上,任由廷杖重重的打在自己单薄的身体上。

“别打了,大人,求求你放了他吧!”

“铃铛,让开!”

杜吴的□□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扭动上身想推开她,可她死死抓住他的袍子。朱浮不喊停,她就一直替他挡住这些杖责。

“铃铛,你不要命了吗?”

方飞龙冲上去掰开她的手,拉起她。

铃铛拼命挣脱方飞龙,扑倒在地,忍着背上火辣辣的剧痛一步一步爬向朱浮。

“大人,不要再打他了,要罚就罚铃铛吧。他的腿本来就有伤,受不了这么重的刑!大人,求求你!”

朱浮冷眼看着堂下的闹剧,丝毫不为所动,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拦住铃铛。

两个彪形大汉像拎小鸡一样架起铃铛,往后拖。她急急的大叫起来:“大人,是我,是我指使陈三嫁祸杜吴,这些黑衣人也是我重金聘来的,都是我做的,罪魁祸首是我,求大人别打了!”

“铃铛,你胡说什么!”杜吴焦急的吼道。

朱浮一抬手,侍卫放下铃铛,另两个也停下了手里的廷杖。

铃铛往前爬了两步,抬起头,感激的望着朱浮,泪水涟涟。

“你是杜吴的妻子,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夫君?”

“是我,真的是我!”铃铛拍着胸脯,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一直恨徐宣出卖樊崇,害赤眉军的兄弟们惨死。我也恨杜吴,当初他受了重伤,一直是我照顾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可是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她一指云筝,“她心里只有樊崇,从没正眼看过杜吴,可是他不但娶她做小妾,还一直想让她做夫人!我和他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没碰过我一下!”

她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泪水糊满了杜吴的眼,朦胧的泪光中,铃铛匍匐在地的瘦弱背影让他心痛,锥心的痛。已经猜到她要怎样做,他艰难的爬向她,不论如何,一定要制止她。

“铃铛,别再说了,不是这样的!”

“你闭嘴!”铃铛撑起身,怒视爬近的杜吴,“我忍了你三年,我忍够了!”她跪直身体,面向朱浮,“大人,我买通了陈三,让他向我汇报徐宣的行踪,又重金雇佣了这些死士,在半路伏击徐宣,杀了他们一家。我让他们纹了杜若印记,是想如果杜吴走了,就是天意让我这样留在他身边,如果他走不了,就和这个负心的男人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也绝不给别人得到!”

她咬着牙根,说得狠毒,心却痛得滴血。

“不是这样的,铃铛!大人,别听她的!”

杜吴爬到她身边,她却昂起头,不看他,只好苦苦哀求朱浮。

“你哪来的重金?”

“杜吴以前是富商,我都是用他的钱。”

朱浮见铃铛泪流满面,不像撒谎,于是问陈三:“是这个女子指使你吗?”

陈三不停发抖,吓得已经不会思考,不管朱浮问什么都点头,哆哆嗦嗦的说:“是,是……”

朱浮眯着眼打量这个生得朴实清淡的年轻妇人,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你这妇人真够狠毒,徐宣一家惨死,你夫君和小妾都差点被你害死!”

“不!大人是我!”方飞龙抢着开口。

“嗯?你又是哪个?”

“小龙!”铃铛扑上去拦住他,“这一切和你无关,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你不要牵扯其中。”

“铃铛,这些事也和你无关!”

铃铛含泪而笑,推开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低声附在他耳边说:“我夫君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是无辜的,我不能看着他被冤枉而死。你是个极好的人,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不要总记挂我,娶一房好妻子,好好过日子。”

“铃铛……”他伸出手,却无法挽留她执意的离开。

“伯恩……”铃铛扶起杜吴,看着他□□流血的伤,心疼得眼泪直掉。“原本这些伤已经好了很多,现在……”

“铃铛,我没事,只是又要你帮我上药了。”杜吴捧起她的脸,陪着她掉眼泪。

“其实云姐姐也很会照顾人的。”铃铛抬手抹去杜吴的眼泪,指尖冰凉,笑容却尽量甜美。“她从小无父无母,被我爹娘收养,我和她就像亲姐妹一样。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她,别怪她做的这一切,她有苦衷的。”

“铃铛,你不会有事的,不是你做的,我有办法解决。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铃铛抬手捂住他的嘴,唇瓣柔软,多想轻轻亲一下。她闭上眼,幻想在他怀中柔情拥吻的情景,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信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信你。你说能带我们推翻那个昏庸的朝廷,我就相信你一定能。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辈子能跟你结成夫妇,我死而无憾。”

“不要说死,铃铛,我不会让你死!”

她笑着点头,离开他的怀抱,爬向云筝。她还被侍卫压着,动弹不得。

她撩起云筝鬓边的碎发,露出她的泪眼。铃铛轻轻抚过她的眼角,指尖湿湿的。

这泪代表什么意思呢?或许她并不是真的要害杜吴,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在和杜吴相识之初,她看他的眼中有情,铃铛能看得出,而且记得清楚。她还为樊崇扔了杜吴送的发簪和衣裙而生了好久的气。她还偷偷跟她说过,将来要嫁一个有学识、有见识的男子,而在杜吴来到赤眉军之前,问她将来想嫁谁,她都会说像三老那样的英雄。就算她最后嫁给了樊崇,并不意味着对杜吴无情。

他们本应该是相爱的,命运却偏偏安排了樊崇和铃铛在中间。樊崇死了,现在她也是时候把他还给云筝了。铃铛的眼泪流个不停,多么不舍啊,可是不属于自己的,始终得不到。她愿意成全,已经得到了杜吴很多的关爱,也放了全部的爱在他身上,她没什么遗憾。她知道,即使她不在了,她的爱也会一直留在杜吴心里。多好啊,想想就会笑,能被一个人常常想念,该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铃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趴在云筝耳边用最轻的声音说:“替我好好爱杜大哥。”

云筝怔住,瞪着眼,泪珠一颗接一颗争相涌出。

记忆一下回到三年前,铃铛出嫁的那个黄昏,她拉着铃铛的手,陪她一起等迎亲的车队。看着她幸福的红着脸,含着泪,心里忽然酸酸的羡慕。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车队,望着队伍最前面高头大马上一身玄色礼服裹身的英俊杜吴,附在铃铛耳边说了这一句“替我好好爱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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