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豪格拉起娜仁托雅的手坚定的道,“我会好好照顾你。”
娜仁托雅避开他执著的目光,抽回手向后退了退。
豪格瞧着低头不语,闪躲自己的娜仁托雅,心痛的道:“我等你……”说完,转身离去。
娜仁托雅诧异的看着豪格,心中满是愧疚。他同我一样执著,他的苦我怎能不理解。
这些日子,多尔衮也是频繁的来到礼亲王府,只是他不是来探望代善,也不是来找察茉尔狩猎,而更多的是来审问,可是却一直没有审问出结果。
后诀别(五)
秋意尚浓,恍然就到了初冬,太阳也带着秋温,走进了冬的晴空。
多铎陪同察茉尔拜祭硕托,多铎看着迈着快步的察茉尔。“今日是他的生祭吗?”
察茉尔瞧着多铎摇摇头道:“昨夜,我又梦见二哥了。所以很想来看看他。”
多铎见她脸上的哀伤的神情,不接话,上前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他们走到墓碑前,青竹将篮中的果点一一摆下。察茉尔瞧着墓碑“哥哥,他也算是戎马一生,未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谋权造反上,最后连祠堂都能未进只落得在荒郊野外。”凄苦一笑,值吗?哥,你那么衷心于他,最后不也是被他牺牲了吗?如果那时我能懂,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我不报仇,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因为你根本不怪他。
“哥,最近时常梦见你。你是不是特想念我,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那个曾教我骑马,教我写字,为我剥橘子,为我顶撞你额娘的二哥,我跌倒你背着我,我哭了你劝我……我不会忘的……
察茉尔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哥……她慢慢的蹲下身,双手刨土。
多铎惊讶的看着拼命的刨土的察茉尔,“你做什么?怎么了?”
察茉尔挖出一小坑,解下匕首放入埋好。“哥,小妹无法常陪在你身边,只能将匕首留下。”
多铎瞧着她一副伤心却又天真的表情,也蹲下身,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轻轻的拍她的背。“倘若他还在,我想我会嫉妒。”
察茉尔抬起头冲着多铎一笑,“嫉妒我二哥,那你就嫉妒吧。”我不也是嫉妒尼兰吗?我们是平等的。
察茉尔朝着墓碑道:“哥,你放心会有人替你好好的照顾我的。”
多铎拉起察茉尔的手,望着墓碑道:“硕托,我,你是知道的。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好好照顾她。”
“你难道至今还不懂我的心吗?”豪格拉着娜仁托雅道,“倘若一个人心里一定要有一个结,那么你就是我心里的死结。”
娜仁托雅凝视着豪格,他坚定深情的目光令人愧疚心痛。我一直追逐着我的梦,而你也一样。我的梦已然碎了,何不圆了你的梦。“倘若我还活着出来,我愿与你共度余生。”
豪格激动的拥紧娜仁托雅,脸上满是惊喜与幸福的笑容。
这一幕刚巧被走到门口的多尔衮看到,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豪格见到多尔衮非但未松开怀抱,反而拥得更紧。娜仁托雅道:“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的。”
娜仁托雅见到多尔衮,拭去眼角的泪,敛起表情,盈盈一拜,淡淡的道:“摄政王又来审问吗?”
“豪格你出去,我要审问娜仁托雅。”多尔衮依旧面无表情,却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
豪格愤怒的上前,娜仁托雅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襟,摇摇头。
多尔衮看见她这个细小的动作,心不由得抽动一下。
娜仁托雅望着多尔衮,“摄政王公事繁忙,可依旧常来。是不是你一直认为我才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多尔衮瞧着娜仁托雅眼中复杂的眼神:“从今起你就自由了。门口的士兵已经撤了。”
娜仁托雅诧异的看着多尔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尔衮瞧着她道:“太后下旨赦放你,但你不要离开京城。”
“不离开京城,是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吧。”娜仁托雅扬着头望着他,在努力控制眼泪,在掩盖心中的失望。
十一月末
清晨,察茉尔推开门,赫然见到光辉夺目,已有一尺多厚的雪。她换上娜仁托雅送给自己的白狐裘皮披风,走出府门,瞧见多铎身着黑色披风骑在白马上,更显威风凛凛,侧首一看,多尔衮正盯着自己看。我就是和多铎一起出去,无论你多不舒服。我是不会被人胁迫的,除非我放弃。
多铎向察茉尔伸出手,察茉尔接过手顺力坐到他身前,多铎挥鞭远去。
摄政王府
福晋冲着婢女问道:“昨日我见到一件白色裘皮披风在哪呢?”
婢女胆怯的抬起头,张着口,一脸的错愕紧张的道:“奴婢……不知……”
福晋冷冷的问道:“不知?”
“王爷讲那披风有瑕疵,所以没有给福晋送去。”那婢女眼睛一转笑着答。
福晋斜睨着她,冷冷一哼,“难怪他宠爱你了。”他能送我吗?“你只需告诉我,那披风的去处,是不是入宫了?”
“奴婢不知。”婢女低下头。
“你别给我打哈哈。”福晋怒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婢女登时双膝撞地,跪下求饶:“福晋饶命,那披风被送到了礼亲王府。”
“礼亲王府……”福晋满脸的疑惑。
多铎紧紧拉着察茉尔的手,这样你的手就会暖些。
察茉尔望着那昔日一起捉鱼的小溪已如一面银镜,昔日青翠的树木全是雪白一片。她难得的一脸轻快冲多铎一笑,多铎跳下马,接过她的手,为她紧了紧披风。
察茉尔旋转着身体,伸开双手,去接从空中飘下的雪花。雪地上一袭雪白的披风,凝脂般的肌肤更显光辉夺目,灿烂如花的笑在她脸上慢慢绽放,两颊的嫣红,清澈的目光令人惊叹。
再美的风景此刻只是陪衬,只是为了衬托察茉尔冷艳。
察茉尔走到梅花树下笑着道:“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你怎突然会吟诗了?”
“这诗是一个斯文败类曾吟的。但形容倒是贴切,你觉得是雪美还是梅美。”
多铎转过身,轻抚马头,一副漠不关心的道:“我觉得……站在梅花树下雪地中的女子更美。
察茉尔一笑,拉着多铎道:“我只问你雪还是梅?”
“梅花吧,要经受风霜才能飘香,应当是花中之魁。”多铎勉强道。
察茉尔猛然想起了绛雪,曾讲过的话:‘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瞧着多铎,这就是他与众人不同的地方,太多的人会喜欢晶莹洁白的雪,而他……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察茉尔回首一望多铎,眉宇间的不羁,黑色的披风更显他的气宇轩昂,像是耸立在平原处一座大山,一样可靠的结实。
“忽然有一种想看你跳舞的想法。“多铎冲着察茉尔一笑:“这舞是只为我一人。”
察茉尔侧过首,傲慢一笑:“你想看我就跳吗?”边说边走到马前拔下剑,瞧着多铎“是我想跳舞,霸王别姬”
多铎无奈一笑,心中深深地感到相识恨晚。若是我们相识更早就好了……
察茉尔眼神流转,深情地望向多铎,舞起剑,纤腰楚楚,回风舞雪……
察茉尔深情地望着多铎,此刻我深深体会了虞姬。多铎很似项羽,只是这样的性情,不要像项羽那一样的结局。我们的感情是难容,倘若真的走投无路,我也会像虞姬毅然决然的自刎。
她媚眼流波,凄美一笑,拔剑回肘横于项上,用力向上一划,一缕发丝飘然落地,身体向后重重跌下。
多铎看着她的舞,很真实,很深情,很用情……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多铎瞧着察茉尔重重跌下,心中一惊,拼命朝躺在地上的她跑去。察茉尔睁开眼睛笑着问多铎:“什么感觉?”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自刎,却无能为力,只能呆呆的看着,还算什么男人。这样的一幕,我经历的还少吗?额娘,尼兰,我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为我这样。
一个力拔山兮气盖河的男人空有一身力气与抱负,最后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真是可悲。
多铎一把将察茉尔拥入怀中,我不会是项羽,你也不会是虞姬,不需要为爱舍命。
察茉尔用力拥紧回复,我们不曾说过任何爱的言语,可是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她不知地上的那缕发丝连同着雪已被他放入怀中。
多铎紧紧地拉着察茉尔得手牵着马,一个一袭黑色挺拔如峰,一个白色寒清似雪似梅,两个人牵着手漫步,雪地中只留下他们的脚印……
他们走了好久好久,走到那个山洞,多铎点上火,坐到察茉尔身旁,解下披风为察茉尔披上。察茉尔将头倚在他的肩膀,疲倦的睡去。多铎拥着她瘦弱的身躯,拨了拨她两颊的发丝,看着她的脸庞,“不要觉得我活得很累,为爱执著是幸福。察茉尔,你不要活得像我哥那么累。什么都顾及……”
我知道,我会的,我再也会被任何人和事牵绊。多铎,只要我们坚信,我们就会走得很远……
后诀别(六)
顺治四年除夕,四处张灯结彩,鞭炮震耳,络绎不绝,语笑喧闹,路上行人都打扮得花团锦簇,喜气随处可见。
多铎按照旧例同几位福晋一同用膳,瞧着空出来尼兰的位置,心不由得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