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在座的王爷都笑了,说道“既是如此,姑娘你放下剑,我们做主,给你个名份就是了。”这屋里面有叹息声,有嘲笑声,“可惜了……”打破了僵局。
云罗冷笑道:“我取你性命是为兄长——报——仇”说到这儿,那些说笑的人,脸上的笑都已僵住。空气骤然间变得凝重,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对这女子的身份充满质疑,她是前朝遗孤,是闯王之后,还是蒙古林丹汗的后人……
豪格方收回目光放在她身上笑说“杀我你会株连九族。”
只见云罗不屑的说“莫说九族,即便三族你也难逃。”
当……豪格的亲信卓尔丹挟持着洪嬷嬷,阔首推门走了进来威胁道:“放开我家王爷,不然我杀了她。”
“女儿……云罗,平日嬷嬷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略带哭腔的说。
“你养我多年,不过是侍候宾客,帮你赚银两罢了,何来不薄?”云罗决绝的说。
卓尔丹见刀下人质无用,用力推开,向云罗身后砍去。云罗深知背后之事,竟抱着必死的信念,用力挥剑朝豪格头颅挥去,豪格是何等人物,千钧一发之际,仍泰然坐在椅上大喝“刀下留人”,单手迎上剑,瞬间血溅剑飞……
云罗的发髻瞬间散开,长发黑亮如漆,几可及地,很是狼狈但依然动人。豪格手掌在滴血,云罗望着脱落在地的剑,右手麻木不能提剑,眼神充满失望与哀伤,脸上却浮现一抹令人不解的笑。豪格望着她,陷入沉思,久久不曾离开。 云罗抬起双臂束手就擒,“抓我进天牢吧。”
豪格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我不伤你毫发。”
云罗并不理会他,只等待发落。
“且慢……”年迈的郑亲王走到她身旁,指着手腕上的念珠说,“你怎么会有这个念珠?”
诸王都被这话吸引了目光,都望着那念珠,多尔衮也走向她,“这不是太祖皇帝遗物吗?”
豪格心中暗笑,你终于坐不住了。豪格笑:“我真的很想看看你背后的那个男人。”
云罗呆呆得望着念珠出神,这很值钱吗?这一时间慌了神,多尔衮捕捉到她闪躲的眼神。
“你不说我们也可以找到出处。”多尔衮开始怀疑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
“这个念珠太祖曾送给了第一位大妃,现今应在礼亲王府中。”郑亲王道。
“难道你是礼亲王收买的刺客?”豪格道。
云罗转身正视着豪格“不是。”
“那你如何拥有此物?”豪格疑惑的道。
云罗迟疑片刻答道:“客人——送的”
多铎一直坐在那默默的望着那像谜一样的女子,对她的身份,她的动机,她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云罗清冷似寒潭般的目光迎上多尔衮冷峻犀利的黑眸,忽然有一瞬的恍惚。一个小女孩站在草原上欢呼“好!好!”转身望着一个气宇非凡二十出头的硬朗青年,他收了弓,拎着大雁。那个女孩天真地说“我一直觉得哥哥是巴图鲁,原来你才是草原上的最大的巴图鲁。”那个男子望着她“等你长大后,我教你骑马射箭。”
“不,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要你教我,教我……”那个小女孩撒娇地说。他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在广阔的草原上显得更加洪亮。
云罗忘情地对着多尔衮“你不是说要教我骑马射箭吗?”这句话说的多尔衮满头雾水,心中一镇,疑虑之情更添。豪格暗想还敢说不相识吗?多铎望着痴痴的云罗充满疑惑与不解。
锁隐忧(三)
“究竟是什么人?”
云罗一脸轻快的用满语说:“正红旗——爱新觉罗——察茉尔” 听到这话众王爷都是目瞪口呆。她竟与众王爷是同族,莫非是闲散宗室……豪格听到后,心中一颤,脸上却不露声色。
多尔衮听此话后给部下递了个眼色,他的部下便悄然退出了大厅。
“不论是谁,抓入天牢。”豪格听到她的话已然猜到她的身份的她不是闲散宗室。
肃亲王王府的士兵,已准备押她进天牢。
“慢……”多铎怒视豪格“她既是同族应该问清楚。”
豪格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
正在两人争执时,太后懿旨到。“懿旨到……”
众人都下跪接旨,太监宣读:“两宫太后宣摄政王,众亲王,及察茉尔晋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王爷见察茉尔是被召见而不是押解,更为惊讶,心中纳罕。
察茉尔接旨后,拾起剑,走到多尔衮面前,福身“委托摄政王代为保管。”英亲王怒视着察茉尔(云罗),这丫头究竟要如何?这样会加深所有人的误解。英亲王给多尔衮递了个眼色,多尔衮视而不见,泰然接剑吩咐部下好生保管。察茉尔从容的离开,卓尔丹望着她的背影感慨是个有胆有识的女人。
众人揣着各自的心思,随着太监来到永和宫,两宫太后看着最后走进来的察茉尔,虽披头散发很是狼狈,却仪态从容落落大方。她黛眉如弯月,面若凝霜,肤若凝玉脂,双眸如深潭,碧波漾漾,步履盈盈,宛若白梅,孤傲而又不失清雅,落寞而又不失稳重。
察茉尔向两宫太后下跪请安。 “起磕吧”圣母皇太后道。
圣母皇太后(大玉儿)对母后皇太后(哲哲):“她倒是将满蒙汉女子的优点集于一身呀。”
“是呀,咳……咳” 脸色苍白的母后皇太后咳的面红耳赤。
“飒爽英姿,纤细柔弱……”圣母皇太后。
母后皇太后“她倒有些你年轻时的风姿……”
“姑姑,有吗?”圣母皇太后望着母后皇太后微微一笑道。
“但终不及你 ……” 母后皇太后话未说完,又咳了起来。身后的宫女忙轻轻给太后抚背,另一个端上茶水。母后皇太后平喘后,接过茶杯略饮润喉。
众人都望着圣母皇太后,那些眼神中有关怀,有漠然,还有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宗人府向太后禀报:宗人府记载爱新觉罗 察茉尔是礼亲王代善之女,10岁时下落不明。
察茉尔便向两宫太后讲述了失踪的原委,是因二哥硕托密谋立多尔衮为帝被人告发,她额娘礼亲王侧福晋担心她受到牵连,连夜带她逃走,当额娘得知只处死硕托与阿达利,其他家人并未受到牵连,本想回家却一病不起。11岁的察茉尔为救额娘自卖舞院沦为舞伎,怎知额娘还是不治离世。母后皇太后听完既是怜爱又是感动,“可怜的孩子,真是吃尽苦头,难为你的一片孝心。”
众王爷见母后皇太后并不追究,反而关心,都佯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礼亲王到!”
“宣”
察茉尔望着被两个太监搀扶进来的礼亲王,他两鬓如银霜,面色如土黄,腿脚缓慢。那隐藏多年的情感,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咕咚一声,察茉尔跪在地上痛哭“阿玛,女儿不孝未能尽孝承欢膝下……”代善上前抱住察茉尔老泪纵横声音哽涩,“察茉尔,你让阿玛想得好苦……这么多年……怎么不回家?”
我不能回家,无颜回家,我倒是不在乎,但不能丢了您的颜面……阿玛,原谅女儿的不孝,只能在街道远远的看着您,只能在夜晚徘徊在王府门口,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您的消息。无数次我想冲进人群高喊:阿玛……可是我不能……今日我是担心他们误会您是幕后指使的情况下,才迫不得已将身份报出。我知道至今日起,他们又会嘲笑您……阿玛,我令您蒙羞了。
此时的察茉尔无所顾忌的哭泣,她褪去了伪装的外表,卸掉了掩人耳目的面具。两宫太后见这一幕也是心痛。
两宫太后念在礼亲王战绩卓越,年老体迈,膝下无子,事出有因,特恕察茉尔无罪。母后皇太后认为义女,特封固伦慧宜公主。这样无非是给礼亲王多些恩典,作为他曾大义灭亲为结束那场政治阴谋的补偿罢了,也是想对于那过往的事就此作个了断。
可是这因政治而扩散的毒气,在空气中慢慢的扩散酿开,深深沁入每个人的身体中。那些因权力而迷失的心也越来越迫不及待……
圣母皇太后望着这些虎视眈眈的王爷们,惶恐不安,但又不形于色,暗暗在心中筹划。多尔衮豪格缺一不可,互相压制,互相制约因此而平衡。
因喧闹的寿筵开始,引发刺杀的风波,又已认亲结局。看似结束,却刚刚开始……
察茉尔梳洗打扮换上了旗装,虽是公主,却也是小辈,一一的拜见了众王爷。察茉尔大方的走向了肃亲王豪格。众人都诧异的望着她,她却若无其事的盈盈走来。豪格心中疑惑打量她,惊叹舞中的妩媚动人荡然无存,姿色并非绝美。
“察茉尔给肃亲王请安。”
豪格并不理会她,她毫不在乎的继续说:“承蒙王爷成全,我得以认祖归宗,得此恩典,特备厚礼。”只见她身后的人托着一个锦盒。
豪格心中想: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怎会有人说备厚礼,真是令人笑话。
“给王爷打开看看。”锦盒打开亮出一把剑,此剑正是察茉尔刺杀他的那把。
“正是因此剑,我才复得今日之贵,此剑对我而言,很是贵重。所以特将此物献上,以表我的心意。请王爷笑纳。”豪格看见后,无法抑住心中怒火,顺手打飞锦盒。
多尔衮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不禁一笑,好个士可杀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