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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辗转卿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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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箫原本失血气虚,一道探询的目色却潺潺扫过,“童若?”

倾瞳回了神,打起精神问道:“嗯?王爷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没有?”一面拆开药店包好的药包,里头果然是一些排毒清血的药材,遂对早荷点点头道,“你快去熬药,大火煮沸,小火续煎,三碗水熬成一碗,和着蜂蜜送服。一个时辰之内吃不到,你家王爷以后这条胳膊就废了。”

“啊啊,你不是说已经没事儿了吗?”早荷登时忘了哭了,肉肉的唇张成了圆形。

“你家王爷喝了药,绝对就没事儿。到了时间没喝上么……”

话未讲完,早荷就脚不沾地夺了药包往灶间跑,“要吃药不早说,净耽误我!”

山间的夜风颇有几分凉意,吹动着纱帐波浪般簌簌。

余箫忍不住有些失笑,“你吓唬她做什么?”

“要不然她能站在这儿嚎一夜,影响王爷休息。”倾瞳已悉心为他搭了一层被褥。“刚才失血不少,这两日必须静养。王爷就别说话了,以后也要多小心些,这么糊里糊涂地死掉岂不荒唐?”

余箫明白她嘴硬心软,侧首微微笑,“是我考虑不周,这次累童若又上山相救。以我如今之境,不知拿什么报答呢。”

“这是缘分!是王爷往日给自己积攒的功德,所以,不必客气。”

其实真论起来血缘关系,余箫算她正正经经的堂兄。他为人谦和,温文仁慈,倒是与父亲口中的圣德先帝甚为相似。而余承天欠他们父子二人的,又何止今夜这一次小小的搭救?

余箫原本满腔柔情欢欣,却因为她有些疏远的客套心头悄然堵了堵,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倾瞳径自为他拿脉,确定已无大碍,才继续道:“这山里头接了太多人间极瘴,自然毒物多。以后我给你们配几个香囊,可以驱虫防身。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目光流连处,那个女子暖如春风,偏又轻渺如烟,他抓不住,又舍不得,“你,就走了?”

“嗯。我出来太久,再不回去有人该急了。”

“那个,不简单的人?”

余箫情不自禁地问了,问了就有些无措和尴尬,瞧见倾瞳明显地怔了怔,迅速地冲他摆摆手,“怎么会?不简单的人琢磨着怎么算计人就累死了,哪有空操心我回家不回家?”

她也许自己都没察觉,泠泠言语间,分明几丝怨怼——她在为了某个人,觉得烦恼。

胸口有什么一瞬轻碎了,余箫必须匆匆合眼,才能隐住心头源源涌上的失落。

“你怎么了?有何不适?”榻边的女子懵然无知。

“我没事儿。”余箫重对上她坦荡的眸光,心底终究长长一叹,深栗的瞳中清慈若水,“我只是在想,世上千万菩提众生,其实奈何不过所谓的因果轮回。纵如今日那条毒蛇,也许只为自保,本无心伤人的。所以童若,别把人想得那么糟糕,有些事情,顺心而为就好。”

倾瞳愣了愣,孑然青衣有丝无助地在无间的夜风中飞拂,却笑着叹息,“天底下只有你这般心肠的人,才会事事不计较。可惜我心杂念多,想做也做不到。时候不早,童若告辞了,王爷自己保重!”

出了门,她独在余箫种下的鹅草边垂首徘徊了一阵,便飘然而去。

草尖上初凝的夜露被手指轻点而过,摇曳青光间颤巍巍地剔透晶莹。

杜魏风果然等在院中,也不知道坐在那儿多久了,垂首在月下用心地擦拭他那柄峭寒的长剑。倾瞳只觉得心头一凛,又没瞧见他右腕的白绷,轻盈移步如飞,“师兄!”

“回来了。”他站起来迎她,沉敛的语气依然。

“你,你为什么擦剑?”倾瞳皱了皱眉。

那边不过平淡地叙述,“凌王不在卧堰阁,我杀了那个凌王的替身。”

那语气不骄不躁,好像不过出门转了一圈,顺手在菜市里杀了一只鸡。

倾瞳登时瞪大眼,“你,你怎么,怎么……”一时急切竟说不清,恨得使劲捶了他一拳,“我分明留条告诉你不会有事儿的。你不晓得那个寇天有多嚣张?你杀了他的替身,他日后行事诸多不便,怎肯与你善罢甘休?”

“就让他来找我好了。”那人还是木讷的一句话。

他不像小瞳那般诸多权衡,寇天威胁着杜家,他就迫寇天与自己对决,他倾尽全力,定能暂时转移那位凌王的寸寸进逼。他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倾瞳一转念更是有气,“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

杜魏风是她最重要的伙伴,自己爱他敬他依赖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她绝对会不择手段千刀万剐了那个害他的人。可惜他却从来将自己摆得那么低微,好像低到尘土里,低到连自我牺牲也是如此理所当然。

是不是她一直表达得不够,做得不好,所以他以为自己的命全然不值得珍惜?

气浪顶着心里的酸意涌上鼻尖,一夜的波折与沮丧催出眼底波光凝然成珠,噗噗就往下直坠。

杜魏风料不到她突然落了泪,登时慌了手脚,“哎,你别哭啊。小瞳,小瞳……”他弯下身,一时忘情地伸手欲为她拭泪,却被她愤愤地甩开,“你就是要气死我。我好不容易才叫那个寇天暂时对杜府罢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自己往他的网上撞呢?”

被她如此数落埋怨,心尖居然涌起一丝苦涩的甜蜜。

斜飞的剑眉拢起又舒开来,他低声道:“那个凌王寇天,就算对杜府罢手,也不会放过你。小瞳,我是你的侍卫,护你平安是我的职责。”

短短几面,那个凌王显见对小瞳用心并不单纯。他曾立过誓言,哪怕是一根筋到被人嗤笑笨拙的程度,也会用自己的双手护卫她的快乐自由。他不需要她的了解或者感激,他只是认真地为了杜家和她活着而已。

“我不管,我不许你和他对上。你要敢背着我和他对决,我就,我就……”纤指横过迷蒙着视线的烟色秋波,带着湿意攥住他扶着剑柄的手背,指端的任性一如经年,“我就先去毒死那个寇天。让他浑身烂出八十个洞,每一个洞里都往外流绿水。”

他被灼烫似的缩回了手,“我知道了。”

只要他应了就好办,倾瞳这才破涕为笑,“你说的啊!”

“嗯。小瞳,抱歉。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着杜家为着我,但是你的命也要紧。很要紧很要紧,比爹爹,比我,比任何一个人绝不少半分的要紧,杜魏风你给我好好记住!”

那句话儿在流散的花间曦雾中飘扬,温柔的坚持的,轻易穿透了杜魏风的心肺。

他情愿为了这个女子的一句话死百次千次甘之如饴。这一刻却只能静静立着,漂亮的唇上覆着那么清润的露水光泽,好似只需要醉人地一抿,就能弥补了主人罕讷的言辞,“小瞳,谢谢你!”

“谢我什么?你再客气,我就……”倾瞳却忍不住打了哈欠,有点摇摇晃晃地往里屋去,“我实在撑不住了,你也先去休息,咱们明天起来再谈。”

囫囵一觉,直到外面枝头的黄鹂鸣尽了春歌,屋里酣睡的人儿都不愿苏醒。

无人来找杜府的碴儿,连续几日倒过得意外地平静,大姐杜秋茗抽空回来了一趟,倾瞳与她一起去了祖宗祠堂。

倾瞳娓娓将近日之事说了个大致,见杜秋茗垂望住自己交握的指,无瑕的清面与茜纱纹相应优美,却有丝恍惚。忍不住轻声探问一句:“大姐,哪儿不舒服么,需要我给你……”

“我没事儿。”杜秋茗回过神来,正色望着她,“三妹,我想了很久,还是入宫跟二妹谈开了始末。”

“嗯。”

“她也有权利知道。”

倾瞳苦笑了笑,“可是叫她只恨我一个,应该比告诉她真相温柔些。”

“我倒以为,真相从来不该逃避。”杜秋茗吸了口气,燃了香烛插在香炉中,望着那袅袅白烟,几字凉音却点冰沉水,“最近我也需查清一件真相,相信不日便有答案。”

“何事?”

杜秋茗只是轻摇螓首,好似濯濯间占尽风光的钟秀菡萏,“三妹只需稳着杜府,那事自然由我来处理,时机到了,我会叫你知道。”

倾瞳倒愈发不放心,“若有什么,总可以说出来商量。”

“三妹是不信我?”

一双雪亮冰仁灼灼,将倾瞳欲出口的疑惑逼了回去,改口道:“既然如此,大姐需以安全为上,万不可冒险。”

世间凡事刚极易折,大姐杜秋茗生就一身傲骨,自己若是执意插手,就是瞧轻了她。可对面菊雅素心的那人萧然抿唇,落日的余光凝固在她端丽的眼角眉梢,令倾瞳只觉得无端的不祥。

杜秋茗冉冉回身,却换了轻松的欢颜,拉着她的手说笑道:“好了,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对了,才说起最近相陪惠敏公主,她倒是个乖巧腼腆的孩子。你道她喜爱什么花草?她生在绍渊深宫,却偏偏钟爱咱们禹华城外长的一种野草。她偷偷跟我说,她自己在山中找了数天,后来还是一个好心人领她去看到了。那天我就忍不住和司马说笑,越是贵极的人儿,越爱一些平凡得不值一提的东西。连司马都笑了,三妹你说是不是?”

倾瞳一时诧异大姐为何扯到李聘身上,只能含糊赔笑道:“是啊,宫里憋坏的,自然稀罕外头野生不值钱的东西。”

“也是。”杜秋茗笑了笑,“不过我看那位立渊公子,更是个人物。”

“哎?”

“这才几日光阴,你知道他一个人做了多少事儿么?听说他为了绍渊寻求最合适的稻谷品种,马不停蹄走遍了禹华附近十七个稻乡城郭。

“赶上前日那场大雨回来了,跟着的侍从病了好几个。他倒又计划好了和一群商人谈洽,既要骏马也要骡马,不晓得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那□□狡的城商答应了利于绍渊的价格。

“明日清晨还要观阅历越祭天之所,似乎绍渊也欲仿造当年大芙留下的‘千玑台’造一座祭天之所。皇上这次居然破例让二妹领奏‘天音’之曲呈给贵客。

“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可以日夜不眠,短短时间将诸事定夺稳当……哎,三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倾瞳晓得自己笑得勉强,却无力将嘴角拉出一个值得信赖的弧度。

杜秋茗静了一下,问:“你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看看他?”

看他?

脑中将那念头转了一遍,只觉无比的引诱。胸口一波波难言的郁郁微澜,就因为收到那人消息,陡然纠结成浪,漫过心扉。

倾瞳不禁咬紧了唇。

小心眼儿,大狐狸,你,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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