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十九章(1 / 1)
很快地吃完饭,陈向楠就窝进房了。他拿出贝贝娃娃,摸了很久,最后“哼哼”冷笑两声,走到厨房,把“贝贝”扔到垃圾桶里了。
“向桦,待会把垃圾倒了。”
“喔。”
向桦走到垃圾桶,看到里面一个娃娃,捡起来一看,跑到房间惊呼:“哥!垃圾桶里有个娃娃长得跟姐姐一模一样!你看!”
“把它扔了。”
“它好可爱!不扔!”
向楠摸到他的手,拿走了娃娃,还是走到厨房,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回来跟向桦说:“不准再把娃娃捡回来!你现在就去把垃圾倒了!”
“哥……”向桦觉得把那个娃娃扔了太可惜了。
“听话!”
“嗯……”向桦撅着嘴,很不情愿地去倒垃圾了。
向桦倒完垃圾回来,向楠就问他:“垃圾倒了?”
“嗯。”
“乖……”
陈向楠心里一直想着那个贝贝娃娃,他希望垃圾车快点来收垃圾,好让他彻底失去……
打开电脑,陈向楠准备专心写稿子。但他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门外一阵手机闹铃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很爱过,谁会舍得……”
情歌原来就是唱给有情人听的,而一些时候,它们竟然如此地应景……
陈向楠跟着哼了起来,“很爱过,谁会舍得……”他忽然去卫生间用冷水拍脸,出来后,他猛摇了几下头,就开始打字了。
整晚,陈向楠都睡不着。五点三刻,他的闹铃响了,关了闹铃,陈向楠突然坐起来,很快地穿了衣服,冲到楼下,摸到了垃圾桶,把它横下来,顾不得脏,他把两个垃圾桶都摸遍了,只发现,它们都是空的……垃圾车来过了,已经把里面的“垃圾”都装走了……
陈向楠似笑非笑:好了,彻底了,现在再也没有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了,总有一天,薛贝贝的声音他也会想不起来的……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陈向楠爬起来,但他的手刚撑到地,就崴了一下,他一摸,原来是……捡起“贝贝”,陈向楠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哭了。
今天,陈向楠把“贝贝”塞进背包里,带她一起去上班。明天也是,后天也是……他的背包里总有“贝贝”……
今天是,明天也是,后天也是的,是薛贝贝的皮夹里一直放着一张侧身照……
“向楠,怎么好久不见贝贝了?”李梅兰问到。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
“妈……你别问了……”陈向楠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向楠……”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情,李梅兰大概知道□□分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叫儿子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哭……
“哥,贝贝姐呢?”小玲总是晚归,不怎么碰得到薛贝贝,但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一点都没碰到,她觉得“有问题”了,而且她发现陈向楠的精神状态又回到遇到薛贝贝之前了,甚至更糟……
“我们分手了……呃,你不要怪她,是我要分手的……”陈向楠知道小玲恨张馨,他担心小玲会以为薛贝贝和张馨一样,他不想让薛贝贝得到“不公的待遇”……
“为什么?哥!你喜欢贝贝姐,她也喜欢你的啊!”
陈向楠低下头,“没什么为什么。”
“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对吧?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时候,贝贝姐天天来……她根本不会在乎那些的!”小玲都急得哭了。
“我知道她不嫌弃我,但我嫌弃我自己。”
“哥!”
“好了,别再说了。”
“……”
现在的陈向楠,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那些本以为他会生气着说出来的话,现在他都说得平淡如水,他的语气,听不出悲哀、听不出高兴……什么也没有……
周六的中午,再也没有人拉着陈向楠出去吃饭了,也没人拉着他去逛公园了……陈向楠以为自己精神恍惚,明明没有人拉着他的手,但每个周六,他都感觉薛贝贝离他好近……
好像听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闹铃声音……陈向楠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漠然地朝着前方说:“不要再跟着我了,如果你一定要来找我,那我就辞职,搬家……”
薛贝贝忍不住,叫了一声“向楠”。
这下,陈向楠真的确定是薛贝贝了,他杵在原地,很久,平淡地吐出一句:“你知道,我要找个工作不容易。”
这句话,让薛贝贝心痛了,很痛。因为她知道,陈向楠说出这句,心里比她痛上一百倍、一千倍……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贝贝,再见。”说完,陈向楠转身走了。
薛贝贝停在原地,看他越走越远,看着距离拉大到她第一次跟踪时那么远,再远,更远……前面的路灯翻了绿,陈向楠过了马路,便消失在人群里了。
电台。
“向楠,准备一下,马上就到你的节目了。”
“好。”
家里。
“哥,我想吃蛋挞。”
“好,待会买完菜,回来时买。”
……
陈向楠还是像以前一样,微笑着说“好”、微笑着和同事打招呼,听到笑话,他也会跟着大家一起笑。只是,他的笑,再也不快乐了。
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仿佛就是写给他的歌——
人群中哭着 你只想变成透明的颜色
你再也不会梦 或痛或心动了
你已经决定了你已经决定了
你静静忍着 紧紧把昨天在拳心握着
而回忆越是甜 就是越伤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 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这世界笑了于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
当生存是规则 不是你的选择
于是你含著眼泪飘飘荡荡跌跌撞撞的走着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著银河
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然后才后悔著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你应该脱下你穿的保护色
为什麼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
能不能就让悲伤全部结束在此刻重新开始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