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张夫人又岂是省油的灯?她乌鸡眼一翻,答到:“唉哟严老板,您这是怎么个话儿说呢?您没瞧见啊,连我儿子都让她插着根草标要卖了,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管得了她的事儿?您要管就尽情儿的管,可别拿我说事儿。”
“唉唉唉我说严大老板,”严如玉不敢惹刘如水,但刘如水可没忘了严如玉,她不等严如玉转换攻击目标完毕就主动的挺身而出。这叫宜将剩勇追穷寇。谁说的不许痛打落水狗?既然是姐姐我自己把它打落水的,我再踹它两三脚也没什么错儿不是?她立马接过话茬儿,“您这可是不讲理了嘿。要说起来啊,您这算是自找的。”
严如玉一跳三尺,差点直接蹦到太师椅后面去:“什么?我不讲理?还是自找的?刘如水你还真敢血口喷人!”
“咦?”刘大小姐做纯情状,“我这儿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们得向谁要钱,您倒好,和我婆婆打着商量要把我卖到妓院去,您这算不算不讲理?欠钱的是我老公,承诺还钱的是我婆婆,我这都说到第二回了不是?您刚才那魂儿啊魄啊的还在您身边不?为什么您就跳起来还追着我让我还钱?您自己说您这算不算自找的?就您这脑袋,要我说,往里头灌上二斤的香油也未必能管用。再者说了,我们就欠您一家的钱了?就您上这儿来讨债了?您把李老板和周老板放在哪儿了?照您这意思,是不是李老板周老板的钱咱先不用还,先可着您的钱还?”
还没等严如玉说话,李有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那大肚皮以如此速度被拉升上去居然没有脱离母体还真是幸运,“谁说不用还我的钱了?”李有财对这事儿的敏感程度那叫一个高,说别的他可能不理你,一说到还钱,他的响应速度绝对以毫秒计算,“严如玉,就你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他气势汹汹的质问着严如玉。
严如玉这个窝火啊,她什么时候说的只还她的钱另外两位的钱不用还?这不明摆着栽赃陷害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个满脑袋猪油的李有财,听风就是雨啊?她气的舌头都打卷了,结结巴巴的向周大安求助:“周,周老板,您听听,这李有财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周大安阴沉着脸,左手一个个掰着右手的手指,指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听得人牙齿发酸,他冷笑一声:“严老板,李老板脑子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我可知道,要是有人说不用还我的钱,我管保让他站着来,躺着走!”
严如玉服了。怎么碰上这么两位猪脑子?听没听明白刘如水说的都是什么啊?
她发誓再也不吃炒黄豆了。要是让她再看见有谁在那炒黄豆,她立马就把锅给掀了。现在这位刘如水就好象是个厨师,拎着三个人的耳朵把嘎崩脆的黄豆哗啦哗啦的往里面倒。看来不止她严如玉满脑子黄豆,另外两位脑子里的黄豆也少不了。
她决定立刻表明立场。李有财她不在乎,但周大老板她可惹不起。白道、红道、黄道,最怕的是黑道。她做的是风月场里的生意,算黄道,打交道的能人多是官场上的人物,那是白道和红道,连官府的人都不敢惹黑道中人,她严如玉又哪里惹得起?更何况这位周大老板那可是在黑道也响当当的人物,虽然现在他被刘如水给涮晕了,但严如玉可不敢指着周大老板说他脑子也有病。如果她要是指着周大老板说他脑子有病,那可不是周大老板脑子有病,是她严如玉脑子有病,病到了居然不要命的程度。
所以她干脆不再为自己分辩,直接冲着刘如水说:“刘如水!你不用栽赃陷害!我现在是代表三个人出头向你讨债的!谁的债都得还!”
刘如水叹了口气,一脸的悲天悯人状:“严老板,您最近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您代表?您能代表谁?李老板让您代表了?周老板让您代表了?我这都说了三回了,要帐您向我婆婆要,与我无关,您那耳朵是通着的吧,这耳朵听了那耳朵就冒?您要是真来讨债的,就不会和我在这儿胡说八道的这么半天,您这不是成心耽误李老板周老板两位爷的功夫儿吗?”她看了看李有财和周大安,向着严如玉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正好能让两个人支愣着耳朵听到,对严如玉说:“严老板,您不是有意的来搅局儿的吧?难不成李老板和周老板得罪您了?”
周大安最恨的就是有人敢搅他的局,要知道他开的是赌场,搅局这事儿是赌场最忌讳的。本来他对严如玉倒也没那么记恨,但搅局两个字一下子碰到了他的能量开关上。他腾的一下跳起来,大手据握成拳,盯着严如玉就好象两人是前生的冤家今世的仇敌一样,一字一字的说道:“严如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严如玉定定的看着刘如水,她的脸一点点的抽到一起,嘴歪向一边,舌头吐出一小截,口水滴滴嗒嗒的顺着红的象猪血肠一样的嘴唇往下淌。她想坐下,但一边的身体不听使唤,扑嗵一声跌倒在地上——不得了,严大老板中风啦。
坦率的说,虽然中风不大好看,但对严大老板的容貌影响倒也真不是太大。就她那张脸,不中风的时候也够十五个人一人一天轮换着看一个半月,平均每人足可看三回,现在嘛,也不过是平均每人再多看两回而已。但不管怎么说,中风毕竟是中风,严老板这一下自我牺牲,终于让另外两位明白过来,他们那一脑子的黄豆总算不再劈里啪啦的乱响了。
啪!周大安一拍太师椅,正拍在一个钉子上,疼的他那脸差点也和严如玉一个形象了,他嘴里抽着冷气,呜噜呜噜的说:“刘如水,张夫人,你们二位也别唱双簧了,今儿这事儿,不还钱你们谁都讨不了好儿去。差我一两银子,你们两位谁也别想走!”
“还有我的钱!少一文也不成!”李有财随帮唱影,立马在一边添油加醋。严如玉虽然中风,但还钱的事儿她可不能落后,她躺在地上嘴里呜里呜噜的也在那叫唤。
张老实一看眼前这情景,吓的下身前后一齐发紧,大嘴巴一张又哭开了:“呜呜呜,我的亲亲好媳妇唉~呜呜呜,我的老妈唉~”
一时间这个小摊前闹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都给我住嘴!”张夫人终于动怒了。今儿这一出实在是丑大了,她就感觉着自己那张老脸就好象连打七圈麻将不开胡一样通红通红的,这实在是让她忍无可忍。
她转身叫家丁:“红中,家里去拿两千两银子还给李老板和严老板,多余的就都送给严老板,权当帮她买药治病了!”然后她又转回头看着周大安:“周老板,三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您老总不至于让我这当街捧给您吧?咱们一起走,上您的赌场去,就在赌场还您银子,您看如何?”
刘如水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还是她婆婆吗?是痴了?傻了?被九尾狐狸附体了?三十万两银子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手了?她居然能拿得出三十万两银子?这一堆问号坠的她嘴巴都合不拢了。
周大安也有点犯晕。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把他涮的脑袋里都快成一锅豆腐花了,居然就突然间的收场了?他心里嘀咕,不敢随便放人,当即回答:“可以,但你们三个谁也不许跑,都一起上赌场去,还完了钱才能放人!”
“我和婆婆去!张老实不许去!”刘如水立马反对,“周老板你不至于想让他再欠你三十万两吧?”
周大安一想也是,就张老实那双欠抽的手爪子,不等这边儿还完钱,那边儿就又欠上了,他周大安还得来要债,但这个债实在是不好要,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张夫人也怕张老实再惹事生非,她向另外两个下人下令:“幺鸡、三条,你们两个看住了公子,绝对不许他再乱跑,不然再欠下债就拿你们还!”
两位家丁齐声答应:“夫人,胡了!”
放心,这不是什么暗语。只不过张夫人打麻将上瘾,家里的家丁都用麻将牌命名,特别是如果哪一圈麻将张夫人缺少关键的一张不能胡,那一定有一个家丁会叫这一张麻将牌的名。为了讨个好口彩,张夫人还特别规定,凡是她下令做什么事儿,不能回答说“是”,只能回答说“夫人胡了。”
所以张夫人就特爱给家丁们下命令,平均下来张夫人一天能胡四五十回。
一男两女,男的是周大安,女的是刘如水和张夫人,一路同行,来到四方赌场。
一进赌场,张夫人身形一婑,就往赌桌前面钻。
周大安一把拉住她:“怎么着张夫人,您这就忘了还钱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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