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身体抱恙（1 / 1）

次日一早，虽然已经有很多东西需要安排，但是凌非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端着早饭来到书房。一路上侍女不停地穿梭，动作极为敏捷，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夜饮五更天就会在书房安排一天的行程，所以她会在四更天起床。

不用任何人帮忙，自己穿衣化妆。独自前往书房打理事务。熟知她的人都不会选这个时间到她的房间，因为那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可以进来吗？”凌非轻轻地敲了敲门。“进来。”凌非一怔，夜饮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同，她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慢慢地推开门，“过一会就会有管事来交代上个月的账目。在他们来到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把早饭吃了。”凌非摆好碗筷，舀好白粥放在桌上，站在一边等候。

夜饮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桌边坐下来，接过他送过来的碗筷，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昨夜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引发身体的不适。睡醒之后右手变得不太灵活，脑袋也有一些迟钝。看来自己的确是小看了那伤口。

凌非也看出她的不对劲了，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她的动作从来都不会那么的迟钝。该死的，自己早该想到她会那么的迟归，一定是受了伤。而自己居然就这样放任她不处理伤口。

夜饮无视他的束缚，径自丢下筷子，冷冷地开口说道：“退下。”这里可是自己的山庄，不是他的地方。“夜饮，你还要斗气到什么时候？”凌非放开她的手，“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夜饮，你真的要这样下去？”

“退下。”夜饮还是那一句话。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提醒他一下。在自己和他之间只存在三年之约，一旦过了三年，两人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主仆的关系也会消失殆尽。“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处理伤口。”凌非态度十分坚决，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乱来。

夜饮抬头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左手瞬间出扇，将来不及防备的他扫出了书房。书房门当着他的面关上，完全不留任何的余地。“做好你的事。”夜饮软软地倒在椅子上，过了三年了，他还是被自己一招打败。

难道这三年来他一点也不习武吗？若不是脸上画着厚厚的妆，恐怕现在已经是一片潮红，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头像要撕裂一样的痛。

都怪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生气？难道他真的以为可以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吗？那么厚的妆永远都无法看清表情。手轻轻地抚上眼睛，更何况自己有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即使自己在开心在笑，在难过在流泪，它都不会有一点的变化。

只有在最深刻的情感流露之际，才会有一丝的变化。却是极快，完全没有一个人可以发现。没有任何的神采，也不具备任何的后天才华。有着只是一双平平淡淡的眼，一点也不引人瞩目。他们就是害怕讨厌自己的眼睛才会独自外出招致不幸的发生。

也可以说自己是间接害死他们的人。如果自己不曾来到这个人世，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会好好地活着？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夜饮，我会叫大夫过来为你诊治。”凌非站在门外，几名侍女脸色苍白地站在他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大小姐好可怕，竟然把一个比她重的人轻而易举地丢了出来。她们是奉命来请大小姐去大厅的，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总管为什么会惹火大小姐？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大小姐生气的时候，可是六亲不认。杀人比砍菜还要快。“凌非，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若你再敢违反，那么明年就是你的忌日。”夜饮疲惫地合上眼睛。

好想休息，好想回去睡觉。可是自己不能这样放任，山庄的事务还需要自己处理。今天是月影的生辰，自己不可以让她的生辰宴带来晦气。不然的话星陨会更加的憎恨自己。

“你认为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支撑到明天吗？你恐怕连今天晚上也撑不到。你准备看着三小姐哭的样子吗？”凌非恨不得将眼前的门砸开。

但是他不敢这样做，眼前的门虽然和平常的门一样的材质构造，但是却有着令人胆怯的机关。夜饮在门里安装了不少的机关。她离开书房的时候就会启动所有的机关，没有人敢靠近书房一步。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在她在里面的时候，往往比不在的时候更加的危险。

只要你敢将眼前关上的门砸开，那么你就会离死期不远了。其中的原因谁也不知道，连他也猜不透。因为夜饮不是怕死之人，可是她为什么却要这样设计，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你可以躲过机关，但是却不能躲过毒水。

众人屏息地等候她的回答。突然之间一件物体划破长空，瞬间钉进凌非旁边的柱子里。一缕发丝从他的头上飘落在地上。凌非勾起嘴角，好一个夜饮，居然这样威胁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惹火她了。

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不再坚持自己的立场。刚才她可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落地的就不是头发而是自己的头。侍女低头看着地上的头发，在心中暗暗地记道，总管又被大小姐杀了第三次。

这三年来总管一直招惹大小姐，却没有被大小姐真的杀了。总管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换来自己也不敢这样惹火她。“全部下去。”夜饮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有她们在，自己的心总是那样的无法静下来。几名侍女连忙消失在远处。

“姐姐，你在吗？”月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虽然微弱，可是拥有一身不凡武艺的夜饮又怎么会听不见？取过放在一边已经变冷的茶，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稍微让上升的体温降了一点。

手轻轻地按着书桌上的一个暗键，书房的门无声地打开。与此同时月影也冲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玉兰和星陨。“有事？”夜饮放下茶杯，声音不再是那么的冷淡，“上茶。”玉兰应声去准备。

“姐姐，今天你不要外出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过生辰好不好？”月影无忧地问道。十年来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忙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甚至连新年也不能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她留在山庄里和自己一起过生辰。

“晚上会和你一起过生辰。现在必须将这些杂事处理好。”夜饮不动声色地将要遭受她毁灭的账册收好。每一次她来书房，自己的账册都会遭到她的无心破坏，所以自己很少让她来书房找自己。

“我不要，姐姐必须要陪我。”月影丝毫不体谅她的难处。夜饮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声，“知道了。你先去玩，等我把这些处理玩再去陪你。”今晚自己恐怕不能睡了。转向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星陨，他为什么不阻止月影，还任由她这样胡闹？

他没有看见自己有多忙吗？在他的眼里只有月影，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说真的，若不是有月影在，恐怕他一步也不会踏进司徒山庄，更不用说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拔刀相向。

月影转头看着星陨，“要去哪里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也不会留在这个满是书的房间里。星陨笑了笑，柔声道：“你先和玉兰出去玩一下，我有话和她说。”

玉兰摆好手上的糕点之后，牵着月影走了出去。夜饮取过另一本账册看起来，无视他的存在。是他自愿留下来，不是自己硬逼着要他留下来。

“有人知道司徒日映的下落。”星陨坐下来看着桌上的糕点，做工挺精美的，不过放在这里让自己一点食欲都没有。对着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食欲？

“知道了。”夜饮给他的回答不是惊讶，也不是惊喜，而是平淡无奇的回应。消失了十年的人，终于找到他的踪迹，可以说是他躲人的技术比任何人都要好几倍。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了。”星陨头也不回地离开。夜饮抬头看着他，没有一丝的留恋吗？刚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连忙扶住桌子，闭上眼静静地等候黑暗的褪去。身体似乎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支撑到那一天的到来。

猛地睁开眼睛，无论自己能不能支撑到什么时候，现在都不可以倒下去。司徒山庄需要她，月影不可以少了自己的保护。现在的星陨还不能完全的保护她。必须将一切的后患全部清除。

“大小姐，各位管事已经来了。”侍女在外面轻声叫道。“进来。”夜饮不动声色地走回书桌边坐下来，努力驱走身体的不适。“是。”侍女慢慢地推开门，让站在外面的管事依着顺序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