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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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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风摇清影罩幽窗,绿树白花映夕阳。

每日午后困坐后院,林溪月感觉自己闲得快要长绿霉了。以至于她虽不懂平仄韵律,竟也能胡乱吟上几句了。

宋珏近日很少过来尚乐坊,他准备要把安兴坊的院子拾掇出来,开一家琴行。遇见烟月前,他和师傅宋子徽隐居城外的终南山,斫琴谱曲不过是闲暇时的爱好,日子过得简朴自然。而今,既然寻到了世间唯一的亲人,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照顾妹妹而作长远计。

蓁儿得了温庭筠的新词,天天都忙着演习和出场,不可能时时陪伴在林溪月身旁了。辛九娘每日操心着坊里一干人等的衣食住行,四处打点各方关系,也是忙得有滋有味,也不可能时时来找林溪月谈心。

正是无聊之际,在前庭负责器乐日常保养的玲珑跑进后院来了。

“月儿姐,前庭客堂有人找你。”玲珑的喊话十分简洁。

“找我?”林溪月有些纳闷。

“恩,一个穿白衣的公子。”

白衣公子?如果是温庭筠,玲珑自然是认得的,这次的白衣公子,莫非是……林溪月立即起身往前庭的客堂。

一进前庭,林溪月便看见了客座上白衣修整、仪容清华的李商隐,一声“义山”几欲出口。

“烟月姑娘,……”李商隐见了林溪月,原本清寂的眼神中闪起一丝喜悦。

“那日,走得匆忙,未来得及跟公子道别,……”林溪月想起自己的失约,不禁赧然。

“我也是来跟你道歉的呢,第二日师尊遣我去蓝田办事,本以为当日能赶回来,结果有事耽误了。回来后,我到海棠院找你,你却已经离开了。”

“竟是都失约了。”林溪月不禁莞尔。

“前日和飞卿见面,他提起了你,……”李商隐笑道。

“哦,温师傅说我什么?”林溪月有些好奇。

“他说遇到奇事了,你请他背诵我的诗,他没背完,你却能接出后句来……他怀疑是我席间作弊。你竟然背得我的诗?”李商隐眸光中闪动着一丝暗暗的欣喜。

“公子诗文本是长安一绝,每每宴席得有佳句,第二日便传遍全城,我能背得也不奇怪啊。”林溪月不想让自己来自后世的事实吓坏了面前的翩翩佳公子,寻了一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

“我也是如此跟他解释的,这家伙却极为固执,只认我作弊,非逼得我喝了半壶酒才罢休。”李商隐无奈摇摇头。

自己随便一个瞎话,居然让温庭筠当了把柄灌了他半壶酒?还好春宴那次见过他酒量不差。

“公子今日可否有事在身?”林溪月突然心起一个念头,想让李商隐陪自己去逛逛长安城。

“上午帮师尊拟好了几个奏报,此时没什么事了。姑娘可是有事?”李商隐问道。

“不瞒公子,烟月虽在长安住了十二年,但平时都呆在这尚乐坊里练习琴艺,很少出门,前段时间受伤后,发现好多地方都想不起是什么样子来,很想出门逛逛,……”林溪月婉转提出请求。

“不胜荣幸。虽我也不是这地道的长安人,不过跟着师尊往来长安数年,也还算有些了解。”李商隐没想到烟月居然主动邀请自己同游长安,诧异之余又倍感欣喜。

林溪月笑笑:“你等我片刻,我去跟辛姨招呼一声就来。”

片刻后,林溪月从内堂出来,示意李商隐可以走了。

“我们去什么地方呢?”林溪月充满期待。

“你以前去过大雁塔吗?”李商隐问。

林溪月点点头,却又楞了一下,那是自己后世去西安旅游时去过的,顿时又摇摇头。

李商隐看林溪月点头又摇头的茫然表情,嘴角不自觉牵起一丝笑意:“想是不记得了吧?那带你去看看吧。”

两人并肩步出尚乐坊,穿过崇仁坊大街,便到了客栈酒楼林立的平康坊。看着那酒旗翻飞、人流熙攘的街道,显然是一处热闹有趣的街市,林溪月有些好奇的打量起来:阁楼上倚栏而坐的明艳女子,街道中踌躇满志的青壮男子,个个都鲜衣怒马,很是养眼……

李商隐的脚步却加快了些,走了几步回头却见林溪月还在原处打量“及第阁”的门楼。他忽然回身几步,一把拉起林溪月的手就急急往前走。

微凉的触感,宛如电流瞬间窜过林溪月的掌心。林溪月一阵惊愕:这,发展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在21世纪男女牵手不过是恋爱的初级阶段,但这可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封建社会啊?难道晚唐的风气已经这么开放了?……

李商隐想是感觉到了林溪月的诧异,有些尴尬的解释:“这烟花之地,女孩子……”

林溪月顿时明了:原来这里是长安的“红灯区”。在唐代,文人仕子狎妓颇为流行,进京赶考的学子们也往往喜欢流连于此。所谓秦楼楚馆、勾栏瓦舍,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后世文人在解不开李商隐的诗中迷题时,不乏有人推测他是写给某位青楼女子的,或是某次狎妓之作。

平康坊大街很快走到尽头,李商隐微微松开了手指。林溪月心下一紧,不及细想,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李商隐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又紧紧握住林溪月的手。

两人竟谁都不敢看向对方,交握的双手有细微的颤栗,内心却在甜蜜、惊喜之余,有一种奇异的安宁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林溪月在心地默念着这句话,既是承诺,亦是祈愿。

遇见了这个时代,遇见了他,原本以为不过是情深缘浅的萍水相逢,却一次次意外相逢,一次次彼此相思……既是如此,不管最终结局如何,自己绝不会轻易放手这段感情。

转过街角向南,一路穿过宣阳坊,经过了郭子仪和安禄山在亲仁坊的旧宅,再过永宁、永崇两坊,就到了大雁塔所在的昭国坊。在跨进佛门净地慈恩寺时,心有灵犀的两人放开了一直交握的手。

“这座塔是当年玄奘修来供奉佛家舍利和宝籍的,建于永徽年间,距今已有183年了。”李商隐望着高耸的大雁塔向林溪月介绍到。

1169年后的2004年,林溪月曾和父母、弟弟全家一起参观过这座依然矗立于西安市内的佛塔。

时隔千年,又一次站到庄严古朴的佛塔下,林溪月内心涌动起莫名的感触:佛主,你可会告诉我,这究竟是一段怎样的时光逆旅,是为成就一段怎样的人生际遇?

“这些都是及第进士们的题名,‘名题雁塔’,是多少学子们的梦想……”李商隐心底的入仕梦依然存在。

“以公子的才华,有一天必然也会题名其上。”林溪月出言宽慰李商隐,心底却暗念:不要难过,你很快就会再来这里,不仅仅是题名雁塔,千年后这塔南的广场上,还会有你的雕塑供世人铭记。

李商隐回头看着林溪月,夕光逆照中,一身紫衣的林溪月眉目如画,眸光清澈。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写意山水画中最清淡幽雅的那一抹云痕……他眼底不禁浮起一缕温暖的笑意:“有你陪伴身旁,题名雁塔也不过尔尔。”

林溪月闻言一窒。在这个倾颓的时代,报效国家不过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文人情结。倘若眼前的男子放弃这个千古文人家国梦,和自己一起实践“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的江湖梦,又该是何等自在逍遥?

从大雁塔下来,天色已暗。李商隐带林溪月逛到东市胡人开的毕罗店里,品尝白居易曾赞为“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的麻饼和各种西域传来的特色小吃。

晚风清幽,夜幕下的街市在灯烛中摇曳生姿。在颇具民族色彩装饰风格的毕罗店里,林溪月与李商隐隔桌对坐,满桌刚出炉的花花绿绿的西域小吃腾起一阵阵暖甜的香气。

林溪月顿觉食欲大振。与店同名的毕罗,有点类似后世的煎饺,只是内馅的佐料居然是水果。入口后既有面饼的滋糯,又有水果的香甜,清淡爽口。

“坊里的裴师傅有次做过这个,但味道不如这个好。”林溪月点评到。

“我第一次吃到,是几年前跟堂叔第一次来长安时。那也是第一次见到胡人,当时非常好奇,楞楞的竟是看傻了,而转身之间,居然被一个身如黑碳的昆仑奴吓了一跳,……”李商隐不禁回忆起初到长安时的种种乐趣。此时,他不再是才情卓绝名传千古的诗人,他仅仅是在人间烟火中痴看心爱女子而心满意足的男子。

林溪月亦听得津津有味。想来那时的他,少年怀才,意气风华,原本对未来充满豪情壮志,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次次风前折翼,饱受磨砺。没有那些干谒时的卑屈,落第后的失意,酒宴里的落寞,华堂中的清寂,或许便没有他此时幽微窈眇、扑朔迷离的心灵之光,没有了那些流传千古引人入迷的璀璨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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