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三十九节 影 之巧拒石亨（1 / 1）
“奴婢给皇上请安。”见到皇上，春暖秋冬四个丫环连忙行礼。皇上和易轩同来的。
“宫外就不要这么多规矩了。”皇上笑笑说道。皇上慢慢地走了过来，我也迎了上去。“怎么样？这里生活还算自在吗？”皇上低声问着。
我点点头说道：“这里很好，你很久没来了吧？”我笑着问道。皇上点点头四处看着，虽然天色已暗了，但是还是能隐约地看见这里的美景。
“你们不要跟来了，朕和娘娘独自走走。”皇上低声说道。
“是。”此时春夏秋冬四个丫环连忙止步了，而易轩一直跟在不远处。
此时皇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展开了双臂，“这池水真是沁人心脾啊。”皇上感叹道，我也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真的很新鲜。“朕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皇上说道。我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张开的手臂。可以看得出来，他很留恋这个地方。
“这里都是你精心设计的吗？”我低声问道。皇上睁开眼睛看着我说道：“是啊，这里的一石一木、一山一水，都是我精心设计的。”我能看出当初他的精心，这里虽然没有皇宫豪华，但是至少这里有他的回忆，他和他额娘的回忆。
“这里远比皇宫好多了吧。”我不由的感叹着。此时皇上笑笑，然后从身后搂住了我。“你真的很不乖，你真的希望朕离开那个皇宫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亲昵了。
我点点头说道：“我真的希望你离开皇宫，我们可以生活在这里，也可以去江南，只要有我们就好。虽然我知道那只是奢望。”我嘟哝着。
“好啦！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去我的静心园儿看看。”皇上立刻转移了话题，向静心园儿走去。他拉着我的手，但是我始终没有动，我有些伤心了。“怎么了？累了？还是在和朕闹脾气？”皇上凑过来说道，我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好吧，你不想走，朕背你走，上来吧。”皇上在我身前半蹲着，我很意外。“快起来吧！我可不敢把皇上当马骑。”我笑着说道，我知道，这是他哄我的方式。
“让你上来就上来吧，朕可以做你的马。”说着他猛地背起了我，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现在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
“快放我下来吧，我下来了。”我在他背上挣脱着。突然他紧紧地拽住了我的双腿，然后低声说道：“没关系的，就让朕背背你吧，老实一点。”听他这么说，我安静地靠在了他的背上。我知道皇上不会为我放弃皇位，但是我也知道他是爱我的。
我靠在他背上，听着他的喘息声，感觉很好。“你这么晚出宫可以吗？”我连忙问道。
“没关系的，朕真的太想你了。”皇上的话让我的心变得柔软了。
此时静心园儿终于到了，我低头走过了圆门。“放我下来吧。”我低声说道，但是皇上依旧没有松手。
“小姐。”杏儿突然走了过来，她看见这个情景也是一愣。
“快放我下来吧。”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皇上笑了笑放下了我。“杏儿，这位是黄少爷，快些请安。”我连忙说道。
“杏儿给黄少爷请安。”杏儿连忙行礼，她礼节学得很快。
“这丫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低声说道。
“杏儿，都准备好了吗？”我问道，杏儿点点头说道：“都收拾好了，点心就放在桌子上了，茶也泡好了。”
“好，那快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你忙了。”杏儿什么也不知道，不能让她在这里留太久。此时杏儿连忙行礼说道：“杏儿先退下了。黄少爷、小姐好坐。”说着杏儿就离开了，而易轩一直守在圆门外。
看着杏儿走远了，我冲着皇上说道：“杏儿是我在西湖时的丫头，随我一起回来了，她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一边朝屋子走去，一边说着。
“看这丫头挺伶俐的，可能瞒不住她。”皇上低声说着。我点点头说道：“杏儿的确很聪明，瞒一时是一时吧。知道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此时我推门而入。
“这里还是老样子。”皇上看着房间的陈设说道。我笑着帮他倒着茶，“我没有让丫环改变这里的东西，我也喜欢原来的样子。”
皇上喝着茶，我也喝着，茶很热，一股暖流到了胃里，感觉很舒服。“对了，赛刊王呢？他来过吗？”听到这个问题，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他来过了？”皇上继续问着。
我点点头说道：“在我搬到这里的晚上，他的确来了一次，之后就没有联络了。他把杏儿交给了寒秋，没有和我告别就回蒙古了。”我很坦白，因为我知道，在这里，没有什么能逃过皇上的视线。
“是这样啊？他为什么匆忙地回蒙古了呢？”皇上继续问着，不时地看着我。我连忙回看他说道：“他既然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当然会回蒙古了，那里毕竟是他的家。”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赛刊王在来郕王府之前去过哪？他和你说过吗？”我心怦怦地跳着，我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什么，若是他知道了赛刊王有谋反之意，那就完了。
我连忙摇摇头说道：“杏儿说他们一直住在客栈里，来郕王府之前去过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身上有酒气，应该是在客栈吃完酒菜过来的。”我尽量帮赛刊王撇清关系，皇上真的太精明了。
“朕只知道，那日他拜见了朕的两个重要大臣。”我听得出来，皇上是在试探我，他想知道我知不知道此事。
“大臣？”我疑惑地问道。皇上点点头，我满脸的疑虑。“赛刊王并不善交际，他认识的大臣也是有限的几个啊。”现在的我必须要自保，这样才能帮上他们。
“这也是朕奇怪的地方，你真的不知道此事吗？”皇上继续问着，他眼睛一直看着我。我依旧是摇摇头，希望没有被拆穿。“好了，不说这些了。”皇上转移了话题，但是我心里却很忧虑。
皇上是我的相公，我这辈子已经是他的人了。但是赛刊王是我最对不起的人，也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不想他们自相残杀。“好了，夜已经深了，我们该歇息了。”突然皇上起身抱起了我，我没有反抗，就这样他把我放到了床上。
“朕真的想你了。”皇上在我耳边低声细语着。这是一个复杂的夜晚，躺在皇上的怀里，我却忧虑重重。“不要伤害我的亲人，好吗？”我心中暗自问着，皇上抱着我，他没有听见我的祈求。
瓦剌部落的毡帐里，也先正挥笔写着什么，赛刊王在身边看着。
“哥哥，真的不用伯颜帖木儿去趟京城吗？就这样休书会不会有些失礼了？”赛刊王问着。也先没有停笔，回答道：“去或不去完全没有区别，若是他们对我们的拒绝耿耿于怀，你去了也不会改变的，我不想让你冒险。”也先想得很周到。
“哥哥既然知道他们一定会怀恨在心，为什么还要这样呢？”赛刊王很不明白。也先皱起眉头说道：“相比于瓦剌部落覆灭，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如若是他们明事理，可能会理解我的苦衷。”
“但愿他们不是小人，他们能明白哥哥的意思。”赛刊王低声说道。
突然也先停笔了，然后印上了红印。“差人把这个送到石亨那里。”也先把纸递了过来，赛刊王看着。
“石大人，我瓦剌经土木堡一战，损失惨重，现兵弱于外、政乱于内、民力雕弊，并没有能力与朝廷抗衡。瓦剌百姓现已士气全无，内无充足粮草，只能充饥，并无反抗之力啊。恕也先无能，不能与武清侯共成大事。也先一定闭口不言此事，武清侯大可放心。草率书此，祈恕不恭。”赛刊王一字一句地读着。
“哥哥，我这就派人去送。”说着赛刊王走出了毡帐。此信也先字字推敲，也先不求自保，但求能保住瓦剌的百姓。也先祈求着，若是石亨等人是君子，此事一定会不了了之，只怕他们是伪君子啊。
“帖木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此时黎静叫住了赛刊王。赛刊王连忙笑笑说道：“刚才办了些事情，嫂嫂还没有休息吗？”
“嫂嫂有事想和你说说，我们去那边走。”说着黎静向一边走去，赛刊王紧随其后。此时二人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嫂嫂有何事请讲吧。”赛刊王说道。黎静想了片刻问道：“你还会回京城找欲风吗？还是要在蒙古落脚？”
赛刊王听到这个问题也很无奈，他本以为他可以回京城送信，这样一来他也能看见欲风了。但谁曾想一切都变了，赛刊王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和欲风告别。“嫂嫂，赛刊王也不知啊。”赛刊王很无奈。
黎静皱着眉头点点头说道：“嫂嫂明白你的苦衷，但是现在欲风在皇上的身边，即使你回了京城，又能怎样呢？欲风会和你在一起吗？即使欲风愿意，皇上会同意吗？”黎静的话说中了赛刊王的顾虑。
“我暂时不会回去的，即使去京城，我也会默默地守护着欲风，不让任何人知道。”赛刊王坚定地说着。
“帖木儿，别傻了。你是和皇上争女人，皇上的势力遍布京城，只要你出现在城门口，你已经暴露了。你若是贸然进京，可能还会连累欲风。”黎静的话很有道理，这也是赛刊王的顾虑。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不能让欲风深陷在危险当中啊。”赛刊王大声说道。
“伯颜帖木儿，你别骗自己了。欲风现在危险吗？欲风真的对皇上没感情吗？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欲风想离开，她为什么要回去呢？不要再骗自己了。”黎静的话更加的大声，这正是赛刊王最不想承认的，他始终不想承认。“你心里也是明白的，欲风爱的是皇上，只是欲风不喜欢皇上的身份而已。欲风对于你，是依赖，是亲情。”黎静知道，虽然这样很无情，但是她想救赛刊王。
“我知道，我都知道，嫂嫂不要再说了，帖木儿不去京城就是了，帖木儿留在蒙古。”赛刊王很无奈，他的心很痛。
“帖木儿，塔娜还记得吗？格亦古勒将军的大女儿，她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黎静说着。
“嫂嫂，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事儿。”赛刊王连忙拒绝着。黎静连忙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哥哥都认为塔娜很适合你。塔娜出落得也很标志，齐射功夫也相当了得，是个文武兼备的女子。和你正是相配啊。”
赛刊王一脸的不在乎，他摇摇头笑着说道：“嫂嫂不要为我担心了，我既然娶不到欲风，我也不想再娶了。若是嫂嫂找不到像欲风一样的女子，就不要再让我娶妻了。”赛刊王十分消极，黎静笑笑说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等你看见塔娜的时候，就把欲风忘在脑后了呢。嫂嫂自有安排。时候不早了，嫂嫂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哎……嫂嫂。”还没等赛刊王拒绝，黎静已经走远了。
“欲风，我该怎么办？”赛刊王仰天大喊着。“欲风，欲风，欲风。”他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着，赛刊王真的很想欲风，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而黎静也听见了赛刊王的喊叫声，她十分心疼，这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心，她一定要让赛刊王振作起来。
次日
当我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了，我连忙起身穿着衣服。此时杏儿突然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水。“小姐，洗漱吧。”我穿着衣服问道：“黄公子呢？”
“黄公子一早就走了，小姐你？”杏儿吞吞吐吐的，她一定没想到我和黄公子是这样的关系。我拿过汗巾擦着手说道：“杏儿，你不要奇怪，黄公子是我的相公，是明媒正娶的。”我想我应该算是明媒正娶吧，我有封号，我也有身份。
“小姐已经成亲了？”杏儿很惊讶。我笑着点点头。“那小姐为什么不和黄公子住在一起呢？”杏儿连忙问道。
“这也是我逃走的原因，因为我不喜欢呆在他住的地方，他不止我一个娘子，所以我逃走了。”我笑着说道。杏儿帮我梳着头，“小姐真的很不一样，像黄少爷这样一表人才还做大官的人，都是有三妻四妾的，小姐为什么要逃呢？”
我摇摇头说道：“我就是傻啊！还好他赐给我一个院子，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个人生活很自在的。”现在的生活让我很满足。
“黄少爷一定很疼小姐，杏儿能看得出来。”杏儿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着。而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旁观者清，杏儿看得很清楚。“那么少爷呢？少爷怎么办？少爷知道小姐已经成亲了吗？”杏儿继续问着，看来她还是忘记了我的话。
“我本叫亢欲风，而少爷叫伯颜帖木儿，他是我姨丈的弟弟，本是我的长辈。我成亲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和黄少爷也认识。”我只能这样解释了。
“小姐真是命好，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喜欢小姐。”杏儿低声说着，我没有再说话。我突然想起了赛刊王，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不知道皇上到底知道了什么，不知道瓦剌的处境如何，一切都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