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她披上浴巾，近乎虚脱地走出了浴室，脚下没留神踩到了什么，软软的，还有点温热。
“啊！老鼠！”
她跳了起来，浴巾自然脱落，一个窒息的声音。
无月街无月，不对，无月街有月，只是四年才一次，能照耀到这条暗黑的小街上来。而那一天是这条街的禁忌之夜，因为传说，在这一天当月光照耀到整条街道的时候地狱的修罗就会借由这条连接地狱和人间的无月街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握着刚刀无尽地杀戮嘲笑最脆弱的生命。你看它一眼，便会它勾了魂去。
而今天，很不幸就是那四年一次的月光大典，修罗降临人间，开始审判的时间。
“好看吗？”
她轻轻微笑，月光肆无忌惮地洒在她身上，她不着寸缕的身体，光洁无暇，丰满而线条明晰，每一处细节都是上帝打造的精品。
月光将她照地看上去很温暖，暖到心头，却不知道，月光本是凉的。只是她从浴室带来的温度在蒸腾。也许这一刻她会想要飞升。
“想要吗？”
她站着不动，笑容甜地可以腻死人。
四年一次，四年一劫，终究是躲不过，终究是有人要牺牲的。
她踩在浴巾上，朝他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给这个静谧地让人窒息的夜晚带来一阵古怪而悦耳的声音。
她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抚过，冰凉的，即使在夏季也是冰凉的，它永远不会温暖，即使在她和丁朗最激情的一刻，它依然那样，冷漠沉静，就像那一条美丽的生命，闭着眼睛寻找天堂或者地狱。
“漂亮……”
之后的话被他自己吞进了肚子里，他开不了口，是太美了，是太可怕了……
阿宝眯着眼睛任由丁朗抱着她，他的喘息他的味道，都让她适应到不能再适应。她想如果没有了他，她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不过好在她是个想地开的女人，舍得舍得舍了才有得嘛！也许她会遇到个更好的。
“放过我吧！”
第五十遍！恭喜你！你终于被释放拉！
阿宝将唇贴着他的眼睛，“我答应！”好象是求婚那般庄重。
丁朗吐着烟圈，依然这么优雅。他靠在车窗上，幽黑的眼睛闪动着光彩，也只有他才能有这样夺目的光彩，他一直如果自傲。
踏踏，节奏很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不紧不慢地扔掉了烟头，推开车门，走出来，再关上车门，两手插在口袋里，雍懒地靠在车上，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兽。
“王先生！”
“……”
“你大概还不认识我，我是阿宝的男朋友。”
“……”
“对了，我的介绍太多余了，你本来就不需要这些，以后更不需要了。”
烟头在地上乎明乎暗，终于还是慢慢地偃旗息鼓。
他悠闲地吹着口哨，拔出插在小腿上的精致小刀，一扬手，精准无比，骨与骨的交接，一刀再顺势一折，一节完美的小指便到手了。
他心情出奇地好，他开始想念阿宝温暖的唇，热情的身体，她阴郁又张扬的性格。经过了阿宝，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那些就变成了死鱼，只会冒泡泡的死鱼。
他想拥抱她丰满的身体，他要像个战士一样长驱直入，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他要听她激情的叫喊，她暖暖的气喷在他脸上，听她在风口浪尖上呼唤他的名字。
“阿朗，阿朗！”
“还缺最后一颗！”
阿宝很期待，眼睛流动着无名的神采。
“我把我的给你。”
“我不要你的，我不喜欢残废的男人。”
她撅着嘴，等待他的吻。
他轻轻吻她，他恨她，但他更爱她，爱到自己都疯了，然后整个世界随着自己一起疯狂。
“我知道有个人的很好，你不要嫉妒啊！那个王先生有一双完美的手。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招他住进来的呢！要不然谁会喜欢一个僵尸住在一起！”
“好，好，都随你。”
“知道你是最好的。”
丁朗觉得自己好象被击中了，就好象当年她拿着铁锤无情地向他的肚子敲击下来。他没有死，他被她救活了，于是他被她套牢了。
他吻她的肩，她开始颤抖。
“放过我吧！阿宝。”
丁朗是个聪明的男人，一个对女人心了如指掌的男人。他对自己的这点能力一直很自信，可惜今天此时此地，眼前这个骄傲的小女人却打碎了他所有的自信和自傲。
“你真不道德，知道这一串要牺牲多少生命吗？”
“这只是一串象牙项链。”
“我知道，可我不喜欢！我讨厌！你！”
她撅着嘴的动作一直让他有种冲动。
“那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连你也不要！”
之后是整整三天，不接电话，按门铃没人应门，反正什么联系方法都不行。
想踹门，她却贴在了门后，“你踹，连我一起踹飞了最好！”
于是他收腿，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最后的最后他没办法，实在想她，命令集团收购了方圆里所有的土地，土地是他的了，人自然也是了，除非你自己走出来，否则他会一并没收。
于是她双手插腰，破口大骂，从他祖宗十八代骂到他后世十八代。他却笑了，搂着她宛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一瞬间也许阿宝有点感动。
她倚在他身边，发过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她还是变回了她千娇百媚的小女人。靠着他发嗲。
“我要这个首饰……”
“我要那件衣服……”
她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和普通女人一样。这样才真实，才让他安心。
“钻石永恒的象征。一生陪伴。”
广告插播，不凑巧给她看到了。
“前面的我都不要了！我只要这个！”
“戒指，广告里的不好看，我给你买一个更漂亮的。”他哄她，只要她高兴，怎么都行。
她抬起脸，小脸泛着激动的红晕，“不！我要她的手！”
她要的举世无双，她要的沾满黑水的精华，她要的罪恶而鲜美，她要的是最疯狂的杰作。
她要一串人骨项链。由五十颗精致的小指骨串联成的人骨项链。
“知道要牺牲多少生命吗？”
她耸耸肩，她可不在乎。
耸立的大厦，幽蓝的玻璃，印照着外面的天空都是阴沉的，正合现在这个男人的心情。
“废物！废物！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我给你们钱，你们都用心给我去办事了吗？既然没有用心，这颗心还要来干什么？”
连着几声惨叫，他开始用开肠破肚来平复自己的疯狂，疯狂的等待之后开始的疯狂的寻找。
她不见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在一夜间消失，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他大笑，比黑道的毁尸灭迹还要在行。
于是他开始过没有她的生活，他的生活开始规律，他还是他丁氏最杰出的领军人物。没有人会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他和一个妖异的女子之间发生的种种。
他间或找几个女人，寻欢作乐，他这个钻石王老五应该享受的权利。
而他没有发现他身边的女人变化着，没有变化的是他的口味。
阿宝的眉，阿宝的眼，阿宝的鼻子，阿宝的唇，还有阿宝的身体，每一个女人他都要极尽苛求地要她们像她，哪怕是一个地方也好。
可惜他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高潮时喊的依旧是阿宝的名字。
“阿宝我恨你。”
“阿宝我爱你。”
他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阿宝实现了他的愿望，放过他，放他自由。而他感觉到的只有更紧的束缚。
他终于知道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呼唤同一个名字，那个修罗的名字。
他在月下祈祷，把阿宝还给我，我不能没有她，我的身体和我的心被她惯坏了，唯一能适应的只有她。不管她是修罗或只别的什么我都只爱她。
“来不及了！”
冷冷的眼光，是陌生的，自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曾用这么冷酷的眼神看过他，为什么？他的心凉了半寸。
“你办的好事！”
她抓住他的衣领，眼睛通红，欲哭无泪。
“你办的好事！”她全身颤抖，“他没有死，他就快来了！”
“怎么会？”
明明是一场完美的爆炸。
“知道吗？王志明就是他的密探，来监视我封锁我，让我在他到来惩罚我之前寸步难行。怪不得我会觉得害怕恐慌，全是他的关系。”
那一夜四散的乌鸦，原来是老天给她发的警讯。
“不！”
“他快来了！只要他没死，他就一定放不过我们。”
他紧紧抱住他，“不会的，来得及，我们做过的事情可以在做一遍。这次一定成功！”
杀一个人和杀无数人的性质都是一样的。
阿宝也抱住他，好象拼了命要溶进他的身体里。现在没退路了，一点也没有了，眼前能依靠的只有他，如果不和他在一起，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条。
可怜的丁朗，阿宝心跳地很快，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
“跟我回去！我们重新计划！”
多好的男人！阿宝牵着他的手，如果死也能和他死在一起就好了。
她望着他笑，肩头开始隐隐作痛，她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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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