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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六五】红药桥(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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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中的热水渐渐凉了,刚放下杯子,便有小厮拎着食盒匆匆跑上来,将碗放到面前,替打开碗盖,又急匆匆退下去。拿过一旁的调羹,低头吃了一口热粥。

方才说话还正兴头上的孙正林,却突然间收了声。

六座城么……胃口确实有些大。

照这情形,这战事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消停了。

沉默着,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忽听得孙正林道:“六座城是吗?那好,就等拿下这六座城,再来见连永吧。”他又对朗声道:“温连永,留军中是触犯军法,赵将军治军严明,断是不能自己犯了规矩,授以话柄。既然将从江南带出来,也必须将带回去。他若想要再见,除非他当真拿下那六座城,能够毫发无损地归来。”

闭了闭眼,温热软糯的粥口中都变得苦涩起来,下咽时有明显的压迫感。抬手摸了摸颌下,总觉得有些肿。这一病不知何时才能好,兴许只是太累了,所以身体也要造反抗议。

的确是要走的,即便孙正林不说这一席话,也依旧会走。若是命定要分离,哪怕再坚持,有时候也显得徒劳。若生来就应当一起,那不论走得多远,最终还是会一起。何况留这里,于他于都无益处。

这一朝一暮的相守,让越发察觉到时光的可怜处。

因担心他而来,如今见到他好好的,便不是失望而归。

缓缓放下手里的调羹,站起身,慢慢走过去。赵偱回过身,张开双臂上前抱了抱,良久,他附耳边轻声道:“听闻江南有座红药桥,明年什么时候花开了,便去找好不好?”

四五月时红药便开了罢?

半年时间,五座城。闭了闭眼,脸贴着的却是他冰凉的铠甲。他放开,一句话也未说。分别于们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然此刻,却似乎又有所不同。

迎风咳了咳,看着他抿紧的唇,不禁低头苦笑了笑:“走罢,就猜到今日穿着这般模样,不是为了陪到这城楼上来看夜色。这就走了,明早随他们的队伍出发,先祝凯旋……若彼时已西京,甚至都不必千里迢迢去江南,会按照约定城门口迎接。”

说罢往后退了一步,郑重其事道:“赵偱,今日离开,是因为想与永永远远地一起。很多事,们都可以推翻一一重建,到最后,们也能走自己真正想要走的路。”

偏过头,城楼上却已不见孙正林。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赵偱,只径自往前,一步一步下了城楼。

——*——*——*——*——

跟着孙正林离开逐州城后,并没有立即回江南。那段时日越发病重,有时就只能昏昏睡过去,暗无天日,周身像是药锅里泡过一般。这样也好,压根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睡醒了喝药吃饭,再继续睡去,一天天过得无比迅疾。后来好一些,便时常出来走动,这间普通的北疆客栈内,听过往的住客们时常提到赵偱,三两句不离边疆战事。

短短两个月,见识了边疆上来来往往的,各式各样,心境迥异,却都希望战事平,百姓安……

病愈时,终于搬离了那间来往的客栈。孙正林一早便回了西京复命,他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姑娘来照顾。她告诉她叫阿越,至亲都已这纷飞战火中走散。她还告诉,她是戎卢,但她已回不到自己的家。

留够盘缠,将剩下的钱银都给了她。说茫茫天地虽这样大,现下也经受着分离之苦,但若与至亲缘分未尽,也终会相遇。哪里生活其实都无妨,与谁一起,想必才更重要。

启程回了西京,想必这般玩忽职守的,早应当被踢出修府志的队伍了。若是给安个渎职之罪,也是无可厚非,但已无所谓……

且西京离北疆更近,实没有勇气自己一个千里迢迢由北到南地走。

回到西京,早已经过了正月。去了孙府,将孙正林揪出来,带着他回到了赵家。没有带府门钥匙,只能翻墙。看看孙正林,他看看,便指指高高的围墙,说:“爬不爬?”

他便问道:“发什么疯?”

说:“帮取一样东西,拿到手便请吃饭。”

他眼色倏地就沉了沉,随即瞥一眼道:“知道要拿什么,别做梦了,就算还给他,他也不会收的。”

正色道:“不帮忙算了,自己来。”

他撇撇嘴角,斜睨一眼:“好了,别又摔断腿什么的,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跟赵偱解释。最近战事还挺顺,颇有些势如破竹的意思,琢磨着他也该回来了,这当口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他说罢就转身去马车里拿脚凳,两个脚凳叠一起,他往上一站,便有些不稳当。

让他小心,并告诉他那把琴就放书房东侧,他瞥瞥,翻了个白眼,立时便翻墙进去了。然出来时又费了好些劲,那把琴委实是太累赘了些。

他将琴交给时,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来,微微扬了扬唇角戏谑着念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嗬,这都什么时候写的?赵偱可都瞧见过?”

“乱翻别东西的坏癖好可是一点没改,孙正林这个……”实懒得说,便一把将纸夺了回来。

孙正林揶揄笑道:“没有这个贱/帮忙,自己能将琴搬出来?”他随即又敛了敛神色:“好吧,既然要还这把琴,就跟着一道去还。们仨,不知道有多久没一起说过话了。还记得那时候,成徽来了国子监没多久,凑了些碎银子,还巴巴地等到他生辰,说看他的衣服太寒酸,要给他做件新的穿。想想真是小孩子心性,纯真得都要哭了。”他的语气越说越惆怅:“回不去了,转瞬间们都要老了。今年的恩科,不知道又有多少新苗子窜出来呢……”

果断地阻止了他继续卖弄小情绪的想法,拖着他上了马车,便要往成府去。然孙正林却敛了神色道:“他不府中,近来皇上赐了邹敏新宅子,全家都搬过去了。原先那地方说是太过阴凉,不适宜养病,现如今成府已是空了出来,打算变卖了。”

“还病着?”蹙了蹙眉,这到底是什么病……一直这么拖着?

然他却道:“别问,对他关注甚少,自离开西京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他谏院的差事呢?总不能一直不去罢?”

孙正林微压了压唇角,斜了一眼道:“不去又怎样?谏院还能把他怎么着?邹敏可惯着他了,哪有不打点好的地方?加上女学那儿,他本就是兼任,平日里根本不去管,如今诸事都成了冷蓉一说了算。诶不是以前总说邹敏不喜欢男么?看她对成徽这样子,又觉得好像他们俩真有点什么。”

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便打断了他,突问道:“正林,见过成徽站起来的样子么?”

孙正林一时错愕,惊道:“站起来?他不是一直都……”

慢慢叹息道:“都有面具,若他是装出来的呢?”

他眨眨眼,道:“连永这话可别乱说,哪来的小道消息?”

“看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胡乱说说吗?”叹口气,撩起车窗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是他姨娘亲口说的。”

他更惊讶:“姨娘?待江南的这么些时候还去见了他姨娘?”

“他那位姨娘也见过。”将视线收回,看着他道,“珠云姑娘。”

他轻皱了皱眉。接着道:“她本就是成家养的棋子,为卖命罢了,如今有个名分,顺理成章地回到江南接手成家的产业,也算是各谋各的利。那天她与偶提到此事,才更为确信先前的猜想——成徽并非天生腿疾,也并非残废,不过是将错就错,装到现罢了。正林可还记得们升入东斋时曾一起喝醉过?那时只有成徽滴酒未沾,和都醉得不省事。迷迷糊糊中曾见他站起来过,但后来他矢口否认,便也只好当做是梦中幻象。”

孙正林闻言回道:“因此一直都怀疑?可如今说这话又是为了什么?想逼他站起来?承认自己这些年都是伪装出来的病弱?图什么呢……”

“图什么……”慢慢重复了一遍,神思竟有些许恍惚,“想,他这样从未替自己活过的,也该摆脱掉这些恩恩怨怨,为自己以后的路好好琢磨琢磨了。”

来到这世上本就不易,他这般过活,如今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明白。”他叹一声,又道,“可这是的一厢情愿,他若心甘情愿过这样的日子,也爱莫能助。何况,他目前这境况……又能怎么变好呢?辞官回江南,打理家族产业?”他倏地顿了顿,又道:“算了,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何用?还是等去了邹府,看他愿不愿见们罢。”

收了声,不再说话,车窗外皆是匆匆走过的路。这初春时节里还透着一丝丝冷,风吹过来像是裹挟着细沙般粗糙。想来此时的江南已是烟雨蒙蒙,柳条都快要抽芽。也不知阿彰那儿过得如何……

红药桥,红药桥,为何从未听过?

垂了眼,忽听得孙正林道:“北疆的时候,连翘来过信。说是带着阿彰去扬州一个书院了,她应当会扬州留一两年。对了,她还说不必愁衙门里的事,说是府志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修好,继续称病也不碍事,只是俸禄兴许就没了。若是要再回江南,便直接去扬州找她。是叫什么地方来着?集喜巷?等何时回去了再看看告诉,如今住哪儿,何时走?”

他絮絮叨叨了一阵,却一言不发地望着车窗外头走神。要去江南吗?还是索性留这里,等赵偱回京?

近些时候已不刻意去打探战况,偶尔听说上一两句便足矣。越发听不了战争的细节,似乎一听便像是被扔回了战场,紧接着,便又是密密麻麻的阵亡名单汹涌地浮上脑海。

——*——*——*——*——

神游间马车已到了邹敏的新府邸,从外头看并没有什么稀奇,但这宅子的位置靠宫城极近,风水也应当不错。无功不受禄,真不知邹敏又做了什么迎合圣意之事,竟获如此赏赐。

守门的家丁前去通报,过了会儿又匆匆折回来,说道:“家大没有空见二位,还请二位这就回罢。”

“就知道!”孙正林抱着琴忿忿道,“告诉们家主子,让他备好酒菜等们,们今天就待们府门口了不走了。”

他将琴往地上一放,直接就撩袍坐下了。

他又抬了头对道:“连永,要嫌冷就先马车里头待着,倒要看看他还念不念以往的交情。”

叹口气,折回去将车子里的脚凳拿过来,也顾不得脏,便直接坐了下来。

那家丁看看们,见们似乎真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匆匆将府门掩了,里头悄无声息。

和孙正林像白痴一般坐门口絮叨,天南地北地聊,时光仿佛猛地回到很久前,们也常常这么没个正经地胡侃。

天光一点点暗下去,傍晚时反倒没有了风,抬头看看天,叹道:“正林啊,恐怕们白等一个下午。说说看,若是没有个淋雨戏码,那便实没有令负疚或感动的地方了。”起身正打算拿着脚凳回去,孙正林却一把拉住。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车马声,便倏地回了头。

是……邹敏回来了?

正愣着,马车已然停了下来,邹敏不急不忙地下了车,眼角含笑地看了一眼,目光随即越过落孙正林身上:“有些日子不见了,两位过得好么?”

她似乎压根不打算要回答一般,旋即快语道:“被拒之门外的滋味也尝过,就不扰们继续等了,还有事,后会有期。”

她浅浅一笑,回身上了马车,立即放下了车帘子。

孙正林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一脸忿忿:“这女真是招恨,处处得罪,反倒升得比谁都快。”

他重新坐下来,天色越发暗。眼看着就要天黑,都打算放弃了,却听得门内突然传来声音。与孙正林面面相觑,倏地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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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管家开了门,成徽坐旁边的轮椅上,神色寡淡地看着们。那模样,好似们完全是陌路一般。

一旁的孙正林张了张口,却未出声。

成徽轻抬了抬眼皮,低着声音慢慢道:“进来罢。”

孙正林许是太久未见他了,一时半会儿还愣着。推推他,他抱起琴竟突然吼起来:“架子够大的啊!让老子等一个下午很开心是吧?!”

一看架势不对,连忙拖住他。然他猛地挣开的手,将怀里的琴往管家那儿一推,冲到成徽面前便揪起他的衣领,用力地将他从轮椅里拉起来:“不是站不起来吗?老子帮站起来!”

成徽就像摇摇欲坠的提绳木偶,轻飘飘的,风一吹便会被刮走。

连忙过去推开孙正林,成徽眸色极黯,他也不抬头看,衣领处被孙正林揪出来的褶子分外明显。他面容苍白,当真像是病了许久的模样。

他垂着头,声音倦懒道:“要喝酒是吗……”他垂了垂眼睫:“陪们喝便是了……

鼻子一酸,孙正林倏地瞪一眼,又看着他,语气仍是忿忿:“不光是酒,给老子准备一桌子好饭菜!老子家府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一个下午,老子饿了!”

成徽声音低缓,似乎有气无力的样子:“好……”

眼眶胀得疼,孙正林用力咬了咬下唇:“饭菜不好吃老子就不走了,让老子吃得满意了为止!”

成徽微低着头,苍缟的面容上竟浮起一丝隐约的笑意,两边唇角微微向上弯起,眼角轻轻下压。他低声道:“随意……”

孙正林跟炸了毛似的,咬咬牙吼道:“娘的,就不能有点底气?就任由老子欺负吗?别搞得好似这世都欠了一般,老子不欠,如今也不欠老子,咱两清!装可怜没有用,装柔弱老子也不吃这一套,老子现是粗,不认们酸弱文这一套!都是和邹敏合计把老子赶到兵部那个破地方去的,他娘的就是……”

成徽忽抬头笑了笑,可神色里透出来的却是无止境的苦涩。

管家站一旁抱着琴忐忑不安,孙正林上前将琴拿过来:“老子今天本是不来的,都是为了陪连永将这个琴还给。连永说好意她心领了,但这把琴还请收回去。她方才与说了,比她更需要这把琴。”

成徽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最后一丝苦笑都消失殆尽。他的脸这府里的灯光映照下,越发苍白枯槁,身形也越发瘦削,浑身上下竟看不出一丝生机。

突然起了风,廊下的灯笼晃晃悠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却搭上了他的轮椅椅背。多少年前也是这样,出于好奇,或是因为可笑的悲悯心,便伸出了手。推着他往前走,孙正林走长廊外,微微俯身,放低了声音道:“上次说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但生世,何必将所有事都想得那么绝呢?诸事总有转圜余地,信不是自暴自弃之。”

他轻轻笑了。

一愣,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道:“但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4小时内更新

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

还剩下完结章和五篇番外

下周五之前全部更完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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