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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予生不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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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于倩和于晴是同一个人这个想法很荒谬,但叶啸达没有轻易放过于晴,事后派人去调查于倩的资料,发现她几个月前突然退学了,校方称不知道具体原因,只见于倩的一个亲属来校办了手续,之后就没有再和学校或同学联络,最后就只在育幼院和家里出现过。

叶啸达觉得很可疑,但一时找不到线索,只好在于晴不在场的情况下暗示育幼院的院长要在晚会上让于晴姐妹俩发表感言,院长还开心感谢叶啸达作为慈善家还这么热心为他们育幼院考虑。接着消息就从各方面传到于晴耳朵里了,不过于晴早已有心理准备,在得知消息后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

事实上她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案,只是还没到最后时刻她都觉得会有转弯的余地,或许还有奇迹之类的,‘我一直在给育幼院创造奇迹呢,God,你看见没有,好歹也给我个台阶吧!’之后她为了不自寻烦恼,根本就不去想这件事了,反而易以轩和李昕开始替她着急,但又不能问她怎么解决,这下他们也终于切身体会到于晴这段时间以来有话不能说,有麻烦不能求助的辛苦了。

“小鱼,昨天怎么不去电视台实习?”雨林在育幼院看到于晴,劈头就问。心恒和小棉、阿南跟了上来,于晴有种被质问的感觉。

她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终于记得已向学校申请不去电视台实习了,因为她在李昕被袭击事件后看到电视台对李昕的态度——为了不得罪‘香叶’集团而对李昕采取冷藏措施,撤下了所有与李昕有关的在播节目。这让她彻底对电视台失望,也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永远在李昕这边,她毅然决然地给了学校一堆理由,获得了不继续在电视台实习的准许。

这件事情被她称之为‘守护正义之光行动’,反正就是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正义和正义的追求者、她的偶像——李昕。但这件事情她还没跟雨林他们说,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跟他们说,因为不想解释,“哦……昨天我来育幼院了。”

“哪有?昨天只有于倩姐在,小森说你答应给教他做飞机模型的,结果是于倩姐来教他了,你连影子都不见。”小棉理直气壮。

于晴马上反击,“手工制作一直是你的任务,你怎么不教小森做飞机呢?”

“这个……我只会弄些泥娃娃、折纸和贴画,模型这种男生玩的东西我才不会呢,叫阿南教还差不多。”

“喂喂喂!”阿南很不乐意,“你不知道我工作量有多大就不要乱讲,我哪有空教模型啊?”

“你就不能帮一下吗?”

“那谁来帮我啊?……”

于晴成功转移了话题,趁他俩吵起来,雨林和心恒帮忙劝导的时候开溜了,等到他们平静下来时,雨林发现了,“小鱼……最近有些……问题?”

“嗯,我也有留意到,而且现在我很确定了。”心恒眼神坚定地看着雨林,皱起了眉头。

“什么什么?有什么秘密吗?”小棉开始八卦,阿南又和她斗嘴,“小鱼会有什么秘密,你别一副狗仔样好不好。”

“你才是狗仔呢……”

雨林和心恒没眼看,迅速离开现场,心里一直想着于晴回答的真实度。

于晴虽然逃了一时,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院长让她们姐妹俩发言的事情无疑提醒了大家她们一起出场的几率为零,只是大家总没碰上可以质问她的场合,才会让于晴、于倩之间这种总不同时出现的巧合继续合理存在下去。

于晴想得出了神,把背往后倒,结果重重靠在了墙壁上,接着一阵刺痛向她袭来,整个背‘唰’地像火烧一样灼痛,她忍不住喊了出来,蜷缩在后院的一角,直冒冷汗。她开始感觉到今天自己的心情不对劲,最近的各种情绪都不断地涌向她,连背后的疼痛感也不一样的强烈。她轻轻护住自己的肩膀,感到心跳特别重,呼吸很闷,于是慢慢站起来,手机接着响了。电话那头传来李妈的哽咽,

“小鱼,羽生不行了,你赶快过去,我现在从家里出发……”于晴愣住了,盯着手机屏幕上李妈的来电连接,神色开始慌张,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育幼院。

李妈赶到休养院的时候,易以轩也刚好赶到。李妈的双眼有明显哭过的痕迹,易以轩扶着她,没有多说就往羽生的房间走。到了门口,只见院长和院友们都围在羽生的床边,脸上挂着伤心的表情,而羽生则安静地躺在床上,生命的气息早已离开,脸色已经变白,而身上白布被揭开了,还没有盖回去。

李妈还没踏进门口就开始晕倒下去了,易以轩在身后紧紧扶着,不让她倒下。李妈意识清醒后开始陷入伤心痛哭中,几度伤心到昏迷状态。院长和院友们在李妈的感染下纷纷落泪,却不想打扰了羽生,陆续安慰了李妈后离开了羽生的房间。李妈守在羽生的床头,开始用自言自语和叙述的方式混乱地向羽生、自己和易以轩说着羽生的事情,

“羽生……李妈又来看你了,这回没有拿你喜欢的飞机模型过来,太赶了……我应该拿过来的,怎么会这么健忘?……上星期你秦叔叔从部队特意给你寄了一个新型小飞机,让我下次看你的时候给你带,他说很久没见你了,等下次回家就和李妈一块儿来看你……他也许比我还要更喜欢你…...你不是也很喜欢秦叔叔吗?”李妈又开始哽咽,易以轩想起了在部队的姨丈,

‘原来姨丈和羽生也那么要好,可……你还是这样走了?李妈怎么办?姨丈怎么办?大家怎么办?还有小鱼……’

到这时候易以轩才想起于晴来,他在接到李妈的通知后把育幼院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于晴就直接赶到休养院了,他想于晴应该在这里,可是和李妈碰面后情绪就一直跟着李妈走,直到现在才发觉于晴没有出现。

他开始到处询问,大家说法不一,有人说看到过她,有人说她没有出现过。易以轩开始慌张,他知道羽生对于晴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晴肯定会比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羽生的离开。而按正常来说,她现在应该在羽生身旁歇斯底里、无理取闹,甚至发疯般要羽生赶快起来,闹完脾气便痛哭流涕,然后渐渐接受羽生离开的事实。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于晴在得知羽生去世的消息后消失了,这种情况给易以轩带来的恐惧不亚于于晴受伤的那次,于是他像发了疯般开始寻找于晴。

从打电话给任何有可能看到于晴的人,到搜寻休养院里的每一个角落,易以轩的每一个细胞都没有放松过。他不断回想于晴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最后发现只有这里——休养院。以前于晴每次遇到问题都是往这里跑,不管她是于晴还是于倩的身份,都义无反顾,一如既往。

那时候易以轩就知道羽生在于晴心目中有多重要,在看了羽生给他的信件之后,他更加明白羽生在于晴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而且那时候他就开始担心今天的到来,担心于晴受不了打击,可是最终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羽生真的离开了,可是于晴也不见了。

“小鱼,拜托你,快出来吧!”易以轩把休养院找了好几遍后终于无力了,呆呆地在后院里站着,闭着眼睛向着天空。羽生离开的惋惜和于晴失踪的担心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拜托你,小鱼……羽生,让我找到小鱼吧……”

易以轩睁开眼睛,突然有要哭出来的冲动,他看到了休养院后山的天空上孤零零地飞着一个大风筝,他确定于晴就在那边了,因为那风筝他在羽生的房间看到过。

一分钟后,易以轩终于闯进了于晴为自己封锁的世界。于晴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直盯着天空中的风筝,仿佛她手中牵着的是生命线,而她对风筝不能有一丝分心,否则她的世界就要熄灭掉了。她身后落着一根还没被按停的录音棒,发出电流的吱吱声,却没有任何内容。

易以轩走近于晴,她没有不回头,易以轩找不到适合说的话,他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会破坏于晴暂时的平静,触碰她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他低头,捡起录音棒,把它关了。

“我要听!”于晴低低说了句。

易以轩很诧异,按她说的按了播放键,羽生的声音缓缓流出,

“小鱼,现在的天气适合放风筝吗?要是适合,就把风筝放起来吧!让它飞得高高的,然后给自己鼓掌,就像你给我鼓掌的那样,然后在风最大的时候,把风筝线剪断,让它飞走,接着大哭一场,再回去好好生活,好吧?我和你约定了。”

电流的声音再次传出,易以轩把录音按停,看着于晴,于晴看着风筝,风把她的头发拂了起来,在她脸上来回扫着,她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易以轩知道于晴不会按照羽生交代的去做,想起羽生把信转给他后对他说的话,接着拿出了钥匙扣上的小刀,在于晴反应过来之前把绳子割断了,风筝瞬时颤抖了一下,接着沿着优美的弧度向远方飘落了。

于晴像被叫醒了一样,开始大叫,激动地追着线尾巴想把风筝拉回来,可是风筝已经走远了,她想跑去追,却被易以轩从身后紧紧抱住。于晴终于开始嚎啕大哭,羽生和风筝的字眼在她嘴里含糊不清,却被一遍一遍重复着。易以轩任由她在怀里哭闹,毕竟这种时候,于晴的这种反应才算正常,尽管于晴的每一声哭喊都像刀子割在他心上那般锐利,他也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为羽生的离开、于晴的伤心安静地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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