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失而不得(1 / 1)
白老头用药迷晕了慕容如卿,接着把人扔进一间废屋里,其实目前的雾隐村除了木老头的屋子,都是废屋了,黑白老头,水碧绿也都是找着屋子,打理好就随便入住了,师芸姬打算今天就上山,所以只是暂时在水碧绿的屋子里休息一会儿。
水碧绿很殷勤地找黑白老头要安胎药药方,接着自告奋勇去采药,凤凰山附近灵气很足,草药生长很好,水碧绿也摸清了这点,所以已经出门了,师芸姬栏都没来得及拦。
黑白老头安置好慕容如卿和陆翱,接着就来找到师芸姬,刚刚师芸姬和慕容如卿谈话那会儿,他们已经从水碧绿口中确认了事实,说确认,是因为早在白老头要给师芸姬把脉被拒绝时,他不小心触碰到师芸姬的脉象就有几分怀疑了。
“小主子!”
师芸姬回过神,笑笑道,“两位请坐!”
“小主子客气了!”这么说着,两人还是很自然地坐下了。
白老头一坐下就开口问了,“小主子,你怀的是……秋水公子的孩子吗?”
黑老头给了白老头一个黑脸,师芸姬的目光从白老头到黑老头慢慢扫过,莞尔一笑,“这不重要,他是我的孩子,是姬家的血脉就是了!”
“可是……小主子,有件事我想该提醒你一下!”白老头和黑老头对望一眼达成共识,白老头继续道,“秋水公子是慕容皇家的人,而小主子……你也是……”
“什么?”师芸姬当真愣住了。
“令尊是……名动天下的云王爷!”黑老头简洁地接过白老头的话,“他并不姓慕,而是慕容,换言之,秋水公子,是你的表侄!”
“……”师芸姬彻底愕然,“你说的是真的?”语气很平静却是暴风雨的前兆,她已经尽力想一支自己不去想自己到底乱伦、肮脏到什么地步,可是……好恨……为什么,为什么她是自己的仇家还不够,还是自己的侄子……而且这个意思,害死爹娘和族人的人是爹的兄弟,为什么他要这么对爹?慕容家,爹竟然姓慕容,还是那个云王,爹娘从没告诉过我……
“小主子,你打算怎么处置……秋水公子!”白老头还是把话提出来了,“这个孩子,你考虑好了吗?为了保住孩子,你不能动武,只能静养,而且你生下孩子后,功力会消退!”
“我没有选择?”师芸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报仇和孩子,只能选一个,老天你就是这样*着我,一步步……
白老头点点头,“小主子,请让我们再给你把一次脉!”
师芸姬伸出右手腕,白老头抽了根红绳搭上去,最终摇了摇头,“小主子,这个孩子很难保住,随时都有落胎的可能,而且会拖垮你的身子,这个孩子不是时候!”
“你的意思是……”
“小主子,拿掉孩子,这是能保住你的唯一办法,你想报仇的话,就不能赌!”他们多少能了解些师芸姬会是什么个性,对她报仇绝对不会放下,“你现在留下孩子,别说能不能到临盆,将来就算临盆,恐怕也凶多吉少!”黑老头说出了白老头难以开口的话,“更何况,这个孩子极可能先天不足!”虽然黑老头表情依旧冰冷看不出波动,但眼眸底下却是担忧。
师芸姬放下衣袖,“我两个都不会放,报仇我一定要报,孩子我也要留下不可!我不信我的命就是如此……”
“小主子!”黑白老头同时出口似乎要阻止,“不值得赌啊!就算上一任昙姬在也不会答应!”
“我现在才是昙姬!不要提我娘,娘会明白我的决定!”师芸姬心底只要想起爹娘,想起死去的族人就会痛,所以这一生她都不可能放弃报仇;而且娘那么爱自己和小天,姬家的族长生下孩子后就会渐渐枯萎,可娘还是生了小天,娘的病多少是因为自己和小天,我想留下孩子,我也不过想好好的做个母亲,像娘那样……,“回凤凰山,借助昙花坳的灵气,我一定要保住孩子!至于慕容家我绝不会放过,仇我一定要报!”师芸姬决然的语气已经说出了她的决定,“开天绝地煞阵!”
“……”黑白老头僵住,脸色尽数煞白,“小主子,你真的要这么做?”阵法一旦开启,阵法之内绝对不会有活物,一定流血百里,但这并不重要,天下人死活对黑白无常有什么相关,从姬家被背叛覆灭那一刻起,天下对于他们也无关了,他们在意的是“这样做会消减你的寿命,小主子,三思!”
“我无所谓!只要能报仇,保住姬家的继承人,我不在乎万劫不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除此之外,我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你们去准备!”
“小主子!”白老头还想说话却被黑老头拦住,两人怅然对望,接着起身,同时拱手道,“遵命!”
师芸姬不打算多留一刻了,凤凰山,那是自己的归途,也是开启阵法的所在,凤凰山凤凰鸣,难解世事愿无名,红尘世俗无关处,昙花一现天下宁……如今,我就反其道而行,凡是靠近我凤凰山的人,全部踏上黄泉路,让你们的血和魂来祭奠我的族人……,天下就乱吧,我不要做什么世人心底的仙,我宁可做妖成魔,只要这天下永无宁日……
师芸姬到了木老头的屋里,木老头已然昏迷不醒,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显示着死亡带来的最后折磨,师芸姬平静地开口,“木老头,跟我走吧,你可以上凤凰山了!”
木老头呜了一声,似乎明白了,师芸姬一掌劈向木老头的天灵盖,木老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师芸姬找到引火的东西扔在木老头床上,火势很快蔓延开了……
水碧绿欢欢喜喜地回来却看到木老头的房子着了火,大叫要救火,却见师芸姬就站在屋前,冷漠得如同这寒风……
“师宫主你干嘛,怎么不救火,木老伯还在里面呢!”水碧绿扔下药篓,要去打水……
“徒劳的事为何要做?”师芸姬看了眼水碧绿,她长得真的好像水姨,“木老头已经死了,你不用忙了!火是我点的!”
水碧绿站住脚,“你为什么这么做?木老伯又没做什么得罪你,你要烧了他的房子,还毁尸不可!”水碧绿瞪着师芸姬的脸,“秋水宫果然不是好人!那些江湖传言看来是真的,你怎么这么变态!”
“好人坏人,你真的分得清楚吗?”师芸姬淡笑,“变态?哈哈……人的心却是如此……”
火比预料的染得快,仿佛这房屋是干柴,不过一个多时辰,木老头睡房那间屋子就燃烧殆尽,师芸姬上前走进,还残留火星的屋子,水碧绿找了一阵也没寻到木老头的尸体,烧得很干净……
师芸姬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了两片叶子,在嘴边吹起了曲子,曲调轻快而引人深思,黄泉引,引导魂魄去往他最向往的地方……
风吹拂起师芸姬的乱发和白衣,轻飘飘的身影就这样飘飞了起来,而木老头屋子里的灰烬跟着飞走了……水碧绿目瞪口呆地看着师芸姬如同白鹤般翩然飞走,而且她错觉地看到了什么跟着师芸姬一同飞走了似的……
仙还是妖?水碧绿咽了口口水,这是有人打了下她的脑袋,水碧绿痛得叫了一声,“死丫头,发什么呆!”
水碧绿侧头看清那张脸,“冷墨轩,你要死啊!好痛!”
冷墨轩瞅着房屋被燃烧后的灰烬,还有余热,“死丫头,你没事烧房子干嘛?虽然这些屋子似乎没人住!”
“不是我,是那个师宫主啊!她刚刚好像仙女似的,就那样吹着曲子飞走了!你说她会不会是仙人啊?哎呦……”又是一个响栗……
冷墨轩好笑地盯着水碧绿即将爆发的脸,“这个世上真有神仙吗?你几岁啊,还信这些?”
“也是啊!”水碧绿似乎是觉得冷墨轩说得很有理所以点头,但接着却突然一蹦起挂着冷墨轩身上,接着一只手一把揪住冷墨轩的耳朵,动作一起呵成,可以肯定很熟练,水碧绿吼道,“混蛋,你回来了就不能好好打招呼吗?每次都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皮又紧了,我帮你松松!”
冷墨轩痛苦地先挽救自己的耳朵,接着再一抓水碧绿的头发,逗趣道,“疯丫头,这辈子嫁不出去,谁敢要你这个母夜叉!”每次出去回来,只要和她吵上几句,什么疲惫都不见了,真是百试不爽,不过考虑自己的耳朵吃了不少苦,还是要回应一下。
水碧绿自然不会饶他……两个人就这样闹着直到黑白老头出现,乍见两人严肃的脸,黑师父还好,本来他就一直这张脸,可白师父那张笑脸竟然也凝结了,冷墨轩制止了不饶他的水碧绿,水碧绿发觉了黑白老头也慌忙收起自己的怒气……
“两位师父!”
黑白老头点了点头……
师芸姬引着木老头的魂飞上了凤凰山,依旧熟悉的精致,记忆里真实的画面重现眼前……姬家每个人的脸都在眼前闪过,婴儿、孩子、大人、老者……
师芸姬一步步走进姬家仙府,曲调平静的引魂曲微微颤抖,微风殷勤地扫地而过,树叶沙沙地响着,宛如喜悦的鸣泣,薄雾如同迎接般地褪去,将已经被打点好的景色铺陈出来,绿叶百花,流水鸟鸣,……仙府自然是那仙境般的地方,只是它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都展现这般的高贵,仙府只欢迎它的主人,那个拥有仙人之血的姬家主子,昙姬……
昙花坳的昙花从枯败里复活,朵朵饱满的花蕾迎着丝丝缕缕的清风……清透的露珠宛如垂泪地滴下……
“到了,我的族人都在这儿!”师芸姬淡淡地道,曲终,风卷起尘土撒入湿润的花田,昙花微微颤动花瓣,拨出一缕花蕊却没有绽放开……
师芸姬继续吹起了另外一首曲子,婉转而平和,安魂曲……把瞬间化进永恒,把这转瞬芳华的尘世缘分,尘埃落定,继续下去的是……永远……
“我回来,真正的回来,我的族人,我是第一百四十代昙姬,姬芸!芸芸众生我本凡人,庸庸人世血承仙姬!”师芸姬微微笑着,眼泪却滑下脸颊,清冷的风拍打脸颊,如泣如诉,纠缠难解……
师芸姬一直站着,直到月色浮起,遍山的昙花微微颤开,洁白的花瓣被覆上月色的清辉……
师芸姬轻飞落入昙花坳的顶端,起舞,“九章。神舞第第一章祭月”发丝在月色下如同霜雪,白衣翩然绽放如同月下昙花,正衬着师芸姬淡漠的清冷神情……
“第二章凝露!”雾气在指尖化为露珠,和昙花上的露水一样熠熠生辉……
“第三章飞仙!”昙花花影交错,风声渐渐安宁,只随着舞姿而漾开层层波动,白夜从师芸姬身上飞出,光芒万丈……
“第四章昙华!”枝梗交错交结成一朵硕大的花朵,转眼凋零,如同烟花散尽般地飘散下漫天白花,仿若梦境的纯白……
“第五章上善若水!”……
“第六章道本无常!”……
“第七章祈神问天!”……
“第八章琴心剑魄!”……
“第九章前尘如梦!”……”……
师芸姬舞完九章神舞,白色的身影从半空掉落下去,昙花疯长地纠缠成网,接住那昙花般的身影,白色的光芒点点地从四下聚起,在花丛里闪躲玩耍似地最后围在了师芸姬身边……
师芸姬已经肿了的眼睛再次落下眼泪,好温暖……
“芸儿,你是孤煞之命,若没人能制住你,你的命运将会是孤独而死……”
“娘,我……为什么会孤独老死,娘和爹会丢下芸儿,不要芸儿吗?”……
“命有定,天不可违!”姬天雪微微叹了口气,“但……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管你!”
“只要有娘、爹还有娘肚子里的那个家伙,长老他们,芸儿就什么都不怕了……”
“芸儿,你要这么多可是很贪心的!”慕容云轻笑道。
“云轻!”
“天雪,你就别多担心了,真有命也在芸儿手里!”慕容云轻笑得大度坦然,仿佛风一般随意,云一般自在……
其实爹真的很像仙人,他大度从容、淡然处世,这样的他怎么会是慕容家的人?慕容云轻,这确实是玉燕国开国的最大功臣的名字——云王爷的名字……但爹,其实适合慕云轻,爹就像极了轻悠的云……
昙花是姬家的象征,短暂而绝美,只绽放于夜里,消失于黎明,就如同姬家四千年的所作所为,永远藏在夜色之下,不被知晓……
但……昙花对于姬家一族却还有另外一个意义……
“小主子,不用担心,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陪着你,即使我们死了,让我们的灵魂化作昙花,也在每一个夜晚守护着仙府,一步都不会离开!”
“为什么是化作昙花?而不是永远在那儿的月亮!无论我在哪儿,夜里一抬头就能看见!”
“因为万物的生命都是短暂的,蜉蝣于天地,何其渺茫!即便仙人,他们几百年的寿命在时间里都是昙花一现的短暂,可即便短暂,昙花却能永远不后悔地守护它深爱的人,执着不悔地在月夜绽放……”
昙花痴情,所以昙姬也都注定为情而死,但真的吗?姬芸不解,为什么会有这个称谓,为什么姬家的主子要叫昙姬,只是因为生命短暂吗?
师芸姬也不明白,昙花何其可怜,执迷不悔地守候,可她真能换回什么吗?昙花一现为韦陀,昙花花神是那么可悲……,可历代姬家族长却叫了这么一个名字,仿佛定下了宿命,而每一任昙姬都会在生下继承人后不久就香消玉殒,是否也跟这儿有关呢……
“小主子,你不要再下山了,万一真的哪天回来看不到我们了呢?”
“不,你们吓我的,不是真的,不是……”
“小主子,来不及了,人太多了,我们只能选择同归于尽!”……
“小主子,你走,快……快走,小主子和你爹离开去找族长!”……
“小主子,你会活很久的,所以不要在意我们的死……”……
为什么我会活很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丢下我,让我一个人活着,说什么不在意,如何能够不在意!如果你们是走完了生命的路程,那么我还能释然,我记得你们说过,谁都是必然凋零的昙花,可你们都是一个个被人杀死……
师芸姬闭上眼,眼中全是姬芸的记忆,那场杀戮,家人和族人的惨死……即便曾经杀了那么多人,仿佛习惯了血腥,可记忆里血流成河的景象却触目惊心,生生地拽着无力的凄楚不安……
我们被称为仙人却救不了自己,我是你们的你们的族长,身受你们的爱护尊敬,可我却没能守护住最重要的你们……你们敬我如仙,太可笑了……我……什么都没做到。
昙花似乎感应了师芸姬的痛苦而尽数凋零在地,腐坏着,染着血的泥土,窒息的血腥,不曾消退般的沉淀了那么久……
师芸姬狂笑了起来,在昙花之中宛如疯怒的花朵,毒昙阵被开启,昙花枝干疯狂地扑打过来,身体被昙花枝干上突兀长出的刺划破了脸颊、衣服,鲜血污浊,发丝散乱,哭喊、吼叫,乌云席卷几欲倾下,狂风卷起,落叶飞花,那仿佛绝望的哭喊声传开了好远好远,风云在呼应送去越来越远…………
矗立在昙花中的白衣女子早已一身血污,乌云散,明月出……真实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血泪伴着血水落入昙花、淤泥……
一连串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嘴里出血了,脸肿了、痛了、麻木了,眼泪流了,冷了,干了……,对不起,我竟然会有那么多年忘了你们,忘了你们的仇,如果我没有忘记自己身上不同常人的能力,我不会就这样唯唯诺诺的二十五年,不会让你们孤零零地在这儿……
看明月清风总是依旧,说什么前尘如浮云,只是不关心;道平生有恨自难解怨,怕什么昙华污成泥,只为有痴情……水天一色。情心祸
生命永远是红尘俗世里卑微的尘土,不管多么叱咤风云,失去、消失就再也不会重来……失去的族人不可能回来,即便杀尽天下人也换不回大家的一次笑颜……,我师芸姬如此明白,就算如此明白,我也不会原谅……
师芸姬坐在昙花泥地里,清冷的面容迎着月光,发丝散乱地遮掩了情绪,残留血污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喃喃地开口“孩子,娘留下你,并不是因为多爱你,更不是因为你是娘这世上最后眷念的他的孩子,娘早就选择了舍弃身为女人,又怎么能是个好母亲!我要保住你,只是因为你就是姬家的下一任族长!”师芸姬说着又往地上倒去,昙花簇拥起来托住那个身子,安详的月光扶着清冷的脸颊,红颜伴着花儿一同睡去,微薄的白色光芒笼罩着师芸姬倔强的身子……
黎明的曙光来得一如既往,懒散地雾气绕着花田,白色的身影微微睁开眼眸,沾着露水的眼睫毛颤落下水汽,昙花霎时间羞怯地裹着花瓣掩藏住娇颜……
“小主子!”
“你们来了,看来你们确实是我姬家的人,否则到不了这儿!”师芸姬淡笑,惺忪的晨光里冷白的皮肤和散乱的长发被衬托得有些诡异。
“小主子!”白老头和白老头都静待在昙花坳之外,“您已经在这儿呆了一夜了,为了姬家或者孩子,你也该保重身子!”
“嗯!”师芸姬点了点头,嘴角依旧是淡淡的不带情绪的笑,“碧绿和冷公子,你让他们离开了吗?”
白老头微微一愣,接着道,“没有!他们在山下,不打算离开!”
“那你应该吩咐过了!另外的,宁王和他的属下呢?”师芸姬走下昙花铺成的床,脚踩着松软的泥土,却完全没留下脚印,仿佛她只是飘过去的而已。
白老头道,“……我们还没时间去办!”
“交给你们了就随便你们处置,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杀了他们!”师芸姬淡淡地道,如卿,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姓慕容,不该流着慕容家那令我憎恶的血,不过,你是我教养出来的,不会那么容易被解决吧,如卿!“我不希望被人阻碍!姬家的族规,凡是外人闯入就送出去,抹去记忆即可,不可做下杀孽,但……我的规矩是……杀无赦!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江湖上的人就是这样!”
师芸姬心底冷冷玩味地笑着,嘴角也是一样清冷的笑意,黑白老头同时一震。
“真的要杀了宁王吗?”白老头有意问到。
“碍着路的东西,不扫开,要怎么走过去?”师芸姬依旧是淡笑道,“慕容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老头沉默以对,秋水宫的师芸姬的话,确实会这样做。
“小主子!”黑老头开口道,“你是否知道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
师芸姬摇摇头,“我偷取白夜后就受伤晕厥了,接下来一直都在做梦般的,可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雾隐村外了,而且……碧绿告诉我我有了身孕,这期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
“或许,这是回神返灵丹的缘故!”黑白老头对望一眼,两人都承认了这个事实。
“什么意思?”
“那一日我们给过你一颗应急用的药!”白老头提醒道,“那种药会让人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时光!”
黑老头接过话继续解释,“其实,它可以说是回梦仙药的另外一种,我们把回梦仙药改良后制出的一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解药……”
“就是说你们对我下毒?”师芸姬嘴角还是那么一抹笑,却有些冷冷地让人发寒。
“可以这么说!”黑老头似乎并不担心师芸姬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们,白老头的笑容也还是那么如同平常。
“我们也在打赌,赌你身上有一半仙人的血,赌那个近几年在江湖上有慈悲剑称号的宁王不会对一个几乎痴傻的人下杀手!”白老头道,显然他还不知道他其实错了,因为师芸姬其实死过一次了,在慕容如卿手里,慕容如卿对所有人仁慈,也不会对师芸姬仁慈,应该说他惟独无法对师芸姬慈悲,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慈悲剑,师芸姬嘴上一个冷笑,“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孩子!”师芸姬的语气像极了讽刺,能不讽刺吗?他对自己做的事是那么残忍,但他有这个江湖地位,师父该高兴的不是吗。可心底还是矛盾,觉得好笑,慕容家还会有善人,好笑自己心底的暧昧不清,到底高兴、欣慰还是悲伤、气愤……
慕容家的白老头继续道,“而且,这种毒确实没有解药,如果这个人沉迷于梦境的美好就会死去,是人就都逃不过这个梦。但如果是有仙人血缘的姬家昙姬,就一定能保持住清醒的自己,即便多想回到过去也会意识到,失而不得,而毒就会在一定时间后自动解除……”
“不愧是鬼府,说的永远是鬼话!”师芸姬笑出了声,“宁王会不杀我可不见得就是因为他慈悲!……”或许他根本就是为了到凤凰山而利用我,但这也都不重要了,师芸姬嘴角微扬淡笑,眼眸冷漠“……但我确实该感谢你们,阴差阳错地让我解除了我娘下在我身上的封印!”
“……”黑白老头霎时间都无言以对,这一点可以说真的是阴差阳错,毕竟黑白老头自己都没料到会这样……所以,他们有责任……
“那么,我不记得这两个的记忆是你们给的药的原因?我以后会想起吗?”
“你在那段时间会失忆是因为回神返灵丹的原因,但说你如今清醒后却不记得那期间的事,这点我们两就不知了!这回神返灵丹,只有你服过,真正的会不会是副作用,我们也不知!”
“看来你们不止对我下毒,还拿我做实验,对吧?”师芸姬的语气总是捕捉不到情绪,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一丝动怒!
“小主子恕罪!”
“跟鬼谈生意本身就是一种铤而走险,鬼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明白,鬼更不是能用人的想法来衡量的!”师芸姬还是薄笑,眼眸里却平静了很多,“对了,宫蠡怎么样了?”这才想起这么一件事。
“有他的徒弟在守着,应该已经痊愈了!”白老头捋着胡须,“不过,小主子,你为什么会和百晓生扯上关系!”
“江湖上行走,总会碰到!”师芸姬说得很清淡,似乎并不在意,确实,对于师芸姬也好,姬芸也好,宫蠡都是个无关的人,过客吧,最多这样而已。师芸姬从不理解小小所说的,宫蠡对于自己抱有的感情……,倒是沁心说过的事,当初秋水宫的迷阵的秘密是被百晓生公布出去的……这件事如果是沁心做的,江湖人不会信,毕竟沁心在江湖上名声不很大,尤其……她还是雪杀身边的人,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她说出去的秋水宫的迷阵秘密……
“什么时候再遇到的话,记得帮我留下!我还有事要在他身上弄清楚!”这次救了他,之间就再无拖欠,而下次……遇到的话,秋水宫的仇,就必须理清了……宫蠡,你最好没有做过,那些话只是沁心的敷衍胡说,否则,我不会迟疑一分一毫……
“是!”黑白老头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是应下了。
师芸姬走出了花田,昨夜残留在手臂、脸上伤痕已经愈合,只有脸上还残留的血痕尤其是眼角画下的那两道痕迹显得诡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