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遇险(1 / 1)
乔舟山疲惫万分的回了房,小妾秦氏低着头迎出来,尽着本分,服侍着乔舟山坐下,到了茶,然后安静的退到一边,不说一句话,如果你不留意实在都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乔舟山忙了一天,有些疲惫,看着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的秦氏,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当初并不想毁了她的清白,可谁知阴差阳错有了孩子,本打算好好照顾补偿她,可谁知孩子夭折,这秦氏没有在自己面前抱怨一句,只是背着人独自哭泣伤心,实在是难得的贤淑温婉。
心下怜惜,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也累了,去睡吧。”
秦氏点了点头,福了一礼,轻轻出了门,还是低着头。
乔舟山看着房门被掩上,心里空空的,怅然若失。不由自主的想到雪荷,想着她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颊,想着她柔柔的发丝,飘散出的淡淡芬芳。想着她含笑的唇,想着她娇羞的神情,想着她偎依在自己身旁,为自己哼着小调。想到那时和雪荷在石门汤共享的美好时光,乔舟山的嘴角浮出浅浅的笑意。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真的想再回去一趟,不知道榕儿会不会喜欢那里的温泉?
次日清晨,用膳。
“榕儿,我们全家过两天去石门汤泡温泉可好?”乔舟山用几近卑微的语气同雪榕商量道。
还未待雪榕拒绝,乔榆就抢着道,“泡温泉,好,好,弟弟去!”乔榆嘴里还含着食物,说话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雪榕见乔榆这般兴高采烈,也实在不好扫他的兴,只好冲乔榆点点头,“好,哥哥想去,我们就去。”
乔榆拍着手,嘴里嘟哝着,“爹爹,弟弟,小娘,真好,真好!”
雪榕脸上不见一丝喜悦。
乔舟山静静地夹了一块鱼肉给雪榕,像是生怕他拒绝似的,慌乱的解释道,“榕儿,这鱼是后厨吴妈做的,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雪榕没吭声,只是吃着鱼肉旁边的白饭,动也不动那块鱼肉。
乔舟山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饭。
三日后,乔舟山和秦氏坐着马车,雪榕陪着吵着要骑马的乔榆骑马,一家人来到了石门汤。
故地重游,伊人不在,别是一般滋味。
仆人扶着乔舟山和秦氏下了马,雪榕和乔榆也跳下马。这里依然和从前一样神秘美丽,石山之中,怪石嶙峋,温泉四布,水如鼎沸,源源不竭。
乔舟山带着几人步行往里面走,越走山势越险,秦氏目露担忧,却还是跟着往里去,没吭一声。
“到了到了。”只听乔舟山像孩子似的,冲身后的三人喊道。
这处温泉很隐蔽,藏在山石之后,汩汩的冒着热气,似是在欢迎来客。
乔榆已经急不可耐了,跃跃欲试的要下水。雪榕不放心,只好陪着他下去。雪榕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水漫过腰际,雪白的脊背露在水汽之中,单手随意的撩着水,氤氲的水汽中,雪榕显得格外美。乔舟山呆呆的看着,心神有些恍惚,雪榕和雪荷的影子在眼前不断交错。
“老爷,奴婢替您宽衣可好?”秦氏走到乔舟山身侧,柔柔的问道。
乔舟山摇摇头,“我自己来,你去吧!”
秦氏福了一礼,神情毫无变化,带着丫头退开了。
乔舟山解开衣襟,去了衣服,把大半个身子泡在温汤里,带着天然热度的温汤,开始时会有些烫的感觉,适应后便觉得浑身舒爽,一身的疲惫都消解了。
透过朦胧的水汽,乔舟山看着雪榕和乔榆相互泼着水,玩闹的不亦乐乎,脸上浓浓的忧愁也随着水汽散去了。
“老爷,下雪了。您看是不是和两位少爷先回去?”秦氏低着头走到乔舟山身边,轻身询问道。
乔舟山看了看飘飘洒洒而下的雪花,并不怎么大,还没接近温泉就被热热的水汽蒸发掉了。再看两个孩子玩的正尽兴,也实在不好搅了他们的兴致,想了下,回头对秦氏道,“天色还早,不急着回去。”
秦氏再没说什么,福了一礼,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乔舟山看着两个孩子似乎也玩够了。乔榆抱着一块大石头,趴在水里接着雪花玩,雪榕则把整个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半个头来,安安静静的看着乔榆玩。
“榆儿,榕儿,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可好?”乔舟山招呼着水里的两个孩子上岸。
雪榕过去拉了乔榆上岸,接过仆人递上来的帕子,替乔榆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有仆人来伺候更衣。待两人收拾好了,乔舟山才和秦氏上了马车,乔榆和雪榕依然骑马在后面说说笑笑。
乔舟山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一头长嘴尖牙、足有100公斤重的野猪突然从左侧的林子里窜出,冲向雪榕的马,马受了惊,嘶吼一声,猛的扬起前蹄,把背上的雪榕摔到了地上,然后发疯的奔了出去。乔舟山听到马的嘶吼声,撩起帘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却惊见雪榕被摔下马,乔榆扑在他身上,一头野猪正冲乔榆而来,乔舟山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的跃出马车,推开乔榆护在了雪榕的身上。
一瞬间,野猪狂飙而来,撞翻了乔舟山,朝他的大腿咬下去。“哎哟——”乔舟山惨叫着却死命的护住身下的雪榕。雪榕完全呆住了,等雪榕反应过来时,乔舟山的两条腿已鲜血淋漓,衣服被撕得稀烂。秦氏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到这惊险的一幕,却并没有慌张,指挥着吓呆了的仆人挥着棍棒把野猪赶走。
“爹爹”,雪榕惊叫一声,抱住了父亲,乔舟山看着完好的雪榕,露出苍白的笑容。雪榕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再去看父亲,父亲已经闭上了眼睛。“爹爹”,雪榕声嘶力竭的叫着。乔榆也跌跌撞撞的奔过来,看到满身是血的乔舟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秦氏奔过来,见雪榕抱着浑身是血的乔舟山只是傻了似的叫着,乔榆则在一边慌乱的大哭。连忙招呼仆人把乔舟山抬上马车,然后吩咐一个仆人快马加鞭的回去找童神医。
到了府门,秦氏指挥着仆人把乔舟山抬进屋,早等在那儿的童老先生,连忙诊脉,止血,上药,开出药方。
“老先生,家父怎么样了?”雪榕看着童老先生忙前忙后,这会儿终于停歇下来了,雪榕忙凑上前紧张的询问。
“令尊吃了这几服药就没事了,二少爷大可放心。令尊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厥。休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多谢童老先生了。”雪榕长出了一口气。
“二少爷客气了。老朽如今都成了你们乔府的专职医生了。”童老先生边收拾着医箱边打趣道。
雪榕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