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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结局一 几宵露从今夜白(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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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二十二年,少室山。

山顶群雄看着山脚下那数不过千余来路不明的人马,千余人皆是目瞪口呆。

青锋破阵,弓弦惊云。

这一路人马杀入两万蒙古铁骑大阵竟如入无人之境,锋锐到处,所向披靡,迅如疾风,烈如炽焰。

两军锋线之上,银甲战将金枪白马,一柄□□犹若腾空蛟龙,凛然杀气犹如秦王弦音过阵,锋刃到处血雾腾起,悍如鬼神。

山顶群雄无不凛然。那样精悍的枪法,不说战阵之上,便是江湖之中亦是少见。一时之间,不少人纷纷暗暗计较,若是自己,又能在这□□之下走过多少招。但见那银甲战将于两人敌军之中冲杀突袭三入三出,竟是毫不疲累,显见内力精纯非同一般,不由皆是冷汗涔涔。

不到一个时辰,两万元军打大阵被这千余人马冲杀得近乎溃散,眼见便要被分隔剿杀。察悍帖木儿长声一叹,望向那一面“沈”字将旗,一咬牙,吼道:“传令后军,撤!”

后军指挥如蒙大赦。鸣金之声霍然响起,被冲散阵型的元军听得撤退号令,无不猛地松了口气,纷纷往北方急退而去。

元军铁骑凶悍善战众所周知,今日竟然被数千人马逼退,狼狈退军之间旌旗兵刃散落一地,阵型松垮濒临溃散。旁的群雄不晓阵战,明教诸人却是精通此道,皆是心中惊异。群雄纷纷打探山下是何路人马一举击退敌军之时,杨逍看着那青龙将旗之上的一个“沈”字,若有所思。

“杨左使可知这到底是哪一路的兄弟?”张无忌见得杨逍申请,不由开口询问。

杨逍道:“教主,属下倒是想起一人,只是……”说着似有些迷惑,皱眉而思。

一旁范遥插话道:“只是此人十年前便已战死在汴梁,绝不会在此处。”言罢看了杨逍一眼,两人同是感慨,“若是此人尚在,今日我教又何愁抗元不利?”

张无忌不晓中州抗元的掌故,“范右使可否细些说来?”

此话一出,周围一些群雄亦是竖起耳朵,但听得范遥开口道:“若说抗元,我教乃至如今中原各路义军,都合该重谢这位沈前辈。鞑子坐拥天下近百年,凶猛精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一夕翻覆谈何容易?二十年前便有各路抗元义士,奈何鞑子镇压太紧,多年来皆未能有所成效。而十年之前,此位前辈以百万义军,起兵沙河,直指大都。一路血战,最终竟被他攻至大都城下。虽然最终功亏一篑,但一场北伐当中,元廷被屡屡重创,自此以后军权旁落,亲贵之间拥兵自重,相互攻伐,折损惨重。我教与各路义军这才能借势而起,抗元大业才能如此顺遂。否则以十年前鞑子的精兵铁骑,我教只怕难有今日之成……”

他这般一说,周围年级稍长些的江湖群雄皆是恍然大悟,一时之间众人均是感慨万千。沈浣二字,于诸路英豪而言,并不陌生。十年前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北伐,便是未尝亲见,百万义军登高一呼血洒中州,又如何能不知?

“功亏一篑?”张无忌不晓这些掌故,听得范遥论说昔年旧事,却也无故心中一紧,不由问道,“那位沈元帅……”

杨逍摇了摇头,“当年局势混乱,有人说沈元帅在乱军之中中冷箭落马而亡,有人说沈元帅是旧伤崩裂而亡,也有人说沈元帅死守汴梁,最后殉城。属下曾去探查,沈元帅确是在无粮无援的情形下,死守汴梁城四十五日,最后力战而亡。”说着看向山下那一面青龙将旗,叹息道:“当年沈元帅与部属死在汴梁,据说他夫人在城破之时也自刎于城下。不想今日竟还有人以这沈字将旗为号,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有眼,让忠志之士能得有后。”

他话音刚落,但见得一名派去打探消息的明教教众疾奔上山,“教主!那路人马上得山来了!”

他此言一出群雄无不哗然,一时之间纷纷往前涌去,尤其是那些知晓沈浣盛名的人,想要看看这以三千人马击退两万元军的战将到底是何人。

但见三千人马队伍整肃,停留在半山之上,而为首那名战将翻身下马,大步由山道之上疾奔而来,转眼便到了会场之外。

群雄细看而去,但见那战将一身银甲银盔,方才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拎在手中。一张面目早已被战火熏得黝黑,看不出模样。唯有那一双眸子,乌黑明亮,英气勃勃。

张无忌,空闻,何太冲等几大派掌门略一思量,只觉此人引兵力战解了少室山一场大劫,合该相谢。谁知刚要上前,却见那战将直直奔向右首武当诸人所在之处。

他一把摘下银盔,抹了把脸。众人一见他面目,无不惊异。

方才所向披靡力退元军的战将,竟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剑眉星目,甚是俊秀。眉宇之间,锋锐豪气混杂了些许稚气,重挫元军一战得胜,此时正笑得开怀。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不及卸甲,双膝一弯跪在俞莲舟面前,将□□放在地上,一抹脸,俯首拜倒,“师父!”

群雄讶然,目瞪口呆。

武当一处,却是另一番光景。

俞莲舟伸手将沈君同从地上拉起来,“可有受伤?”

“没有!”沈君同咧嘴笑道,“师父,弟子这仗打得可好?萧师父可没白教吧?”言罢眼巴眼望的看着俞莲舟,方才威震沙场的战将,此时却俨然还是孩子模样。

俞莲舟不答,俯身拾起了地上的□□,沉默着轻抚那□□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拍了拍已经快到自己眉梢的头顶,“同儿,回山以后,去给你师娘和爹娘上炷香吧。”

“是!”沈君同听得师父言及师娘与爹娘,当下收敛神色,正经起来。

俞莲舟看着眼前熟悉的眉宇,微微恍然。昔年旧事如流水般一晃而过,唯手中那一柄沥泉□□,寒光沥沥,青锋依旧。

他将那枪放入沈君同手中,见得他抱着枪眉开眼笑的神情。一时之间,竟仿如时光逆转,自己似又看到了二十年前淮安行营之中,她从自己手中接过沥泉之时的兴奋模样。征战多年的大将,有时也会笑得和眼前这十六岁的孩子一样。

十六岁。

当年她出道之时,一战成名,也是十六岁。

十六领兵,征战一世。不负世人,无愧苍天。

阿浣,英雄出少年,君同这孩子,可像你当年么?

天边清声乍起,两行秋雁展翅南飞。

草木摇落,岁月苍然。

--

武当后山,梧桐荫荫。俞莲舟的小院一侧是三座青冢。落木萧萧之际,坟前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沈君同奉上三炷清香,规规矩矩得跪下叩首,“师娘,爹、娘,这次同儿总算是能亲手带兵上阵啦!同儿可是跟萧师父磨了好久才讨来的好活计!本来萧师父还不想给,幸好师父点了头。”

“听说师娘当年也是十六岁就下山带兵了,不知道同儿能不能比得上师娘……不过萧师父说,已经比爹你第一次带兵强啦!”说着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负手而立的俞莲舟,“师父,是吧?”

俞莲舟沉声道:“嗯。”

这一声应,沈君同立时神采飞扬起来。

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尚不晓金戈沙场之苦之难。

“去让你六婶替你看看。”俞莲舟拍了拍沈君同叮嘱道。

他因为出生之时母亲早产,又是在暴雨之中,幼时身体极弱。十六年来,武当诸人费尽了心思替他调理,张三丰闭关数月替他疏通经脉,俞莲舟十多年来几乎日日亲手督导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的内功武艺,路遥更是搜空挖尽了医书调理他气血。时间一长,就算是如今他已是气血精壮,诸人却总担忧孩子一般忧心他身体。

沈君同一听,立时垮了脸,奈何俞莲舟开口,他决计不敢不从,正打算想个主意开溜,却听得身后已有脚步声而来。侧头一看,正是殷梨亭和路遥。

“哎呀呀,我没事!六婶,六婶!我真没事!”被路遥二话不说揪住去号脉的沈君同四处乱跳,“我身体早没事了!六、六婶,别拿那银针扎我啊!六叔,救命啊!”

“你说没事也不行!六哥,你把他给我从房上揪下来!”路遥揪不住那活蹦乱跳如大马猴一般的少年,柳眉倒竖瞪着他。

殷梨亭足下一跃,一手扣住还想再溜的沈君同,把人拎了下来,好声道:“同儿,让你六婶给你看看。你师父这些年为了你的身体费了多少心思?你要是伤着哪里,你师父得多担忧?”

沈君同一听此言,立时不敢再吭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随之而来帮手的梅寒兮拖去医室,一路上苦着脸挤眉弄眼,“寒兮师兄,可怜可怜师弟我,总不能刚回山就被扎成刺猬吧?”

梅寒兮好笑着摇头,全然不去理他。

殷梨亭看向沈浣坟前的俞莲舟,待要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该说。十余年来,俞莲舟始终不曾多言昔年旧事,除了张三丰与张松溪之外,几位师兄弟也只略知一二,更是约好了谁也不在俞莲舟面前提起此事。想起张松溪方才与他细说的昔年旧事,一时之间但为俞莲舟红了眼眶,上前半步拉了独对青冢的俞莲舟,唤道:“二哥……”

俞莲舟双目微合,摇了摇头,低声道:“六弟,你先回吧。”

长兄如父,殷梨亭踌躇半晌不知如何相劝,忽觉手上一热,却是路遥上前握了他的手,向他摇了摇头。

“小遥……”殷梨亭回握得甚紧。

路遥轻轻的将一个乌沉坛子放下,“二哥,四哥让我把这个带与你。”说罢一拉殷梨亭,指了指回去的路。

殷梨亭想起张松溪叮嘱,连忙擦了擦眼眶,轻声道:“四哥说:露重天凉,二哥你明日还要同七弟往临安一行,还是早些休息。”

俞莲舟缓缓点头。

终是安静下来,他一敛衣摆,坐在了沈浣墓碑一侧。抬手倒了一杯酒撒在坟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酌自饮。

入口是竹叶青,陈年烈酒,醇厚泛苦。

上一次饮酒,竟已是十载之前的沙河之畔。

许是太久未饮,半坛方下,俞莲舟便觉脑中醺然。秋夜梧桐亭亭如盖,夜风拂过,簌簌作响,清寒异常。

“二哥……”声音亦真亦幻,十余年来,从未变换。

“二哥……”那声音更是真切一些,惊动了醉眠之人,眉头皱紧,吐息微乱。

“二哥……”沙河那夜,她半倚着他,带着女儿红的醇厚芳香酒气,一次次唤他。午夜梦回,仿如昨日。他但觉手臂一热,人竟仿似就在身侧。

本能一般,醺然醉眠的他猛地手中一扣,急切异常。睁开双眼,但见得眼前一人半蹲着身,担忧的看着自己。

却是张松溪。

俞莲舟一时怔愣,片刻清醒过来,松了手,“四弟。”

“二哥,夜已深了,明日你和七弟尚要往临安一行,还是早些歇息吧。”张松溪道。

俞莲舟起身,点了点头,缓缓吸了口气,似嘘似叹,回了房间。

张松溪看着房间不曾亮起的灯火,微微出神,半晌无语,轻轻转身出了院子。

梧子悄落,又是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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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道上,落日余晖渐去。信水之畔摆渡船只均已收工。俞莲舟与莫声谷过不得江,于是便找了户江边人家,借宿休息。

这户人家主人做的便是江上打渔的营生,四十余岁的汉子,热情质朴,听得是错过渡船过不得江的行客,见二人客气有礼,当即爽快的迎入院中,吩咐了妻子端来热饭热菜招待。

打渔人家清贫,屋舍菜肴都甚是素简,正堂饭桌甚小,坐不下主客四人。俞莫二人也不在乎,便在院中边吃边与主人闲聊几句。

用过饭菜,那主妇已收拾得了客房,主人挠挠头,向俞莲舟与莫声谷笑道:“咱穷打渔的一个,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二位且将就一晚,莫要嫌弃。”

莫声谷拱手道:“大哥哪里话说?今晚与我兄弟二人借宿,我们拜谢尚且不及,何来嫌弃一说?”

主人呵呵而笑,将二人引入正屋当中。正屋狭小,堂中间摆了桌椅,一面墙下有不少修补渔船渔网的用具,倚墙堆满,颇是杂乱。而屋中另一侧却颇是干净,只一张供奉的神龛,桌面不大,却是打扫的颇是干净。神龛之上,两盘贡果,甚是新鲜,显然主人家颇是留心,勤加打扫。世道艰难,百姓家中多奉神明,以求安稳,本也常见。只是那神龛颇有些奇特,其上只是一尊牌位,竟非佛道雕像。

莫声谷只扫了一眼,未加留意。却见得身前俞莲舟环顾厅堂一周,见得那神龛之后,身形竟是一震。

莫声谷大异,不知何物竟让向来沉肃的俞莲舟如此,待得细看过去,不由狠狠一怔,竟是说不出话来。

神龛之上,一尊牌位,黑底白字:镇国大将军沈公浣之位。

主人见得二人看着那牌位,习以为常,随口解释道:“两位打西边来可没见过罢?中州江淮一带,家里供着沈大将军牌位的可是不少咧!当年鞑子最凶的时候,中州江淮多亏沈大将军庇佑,鞑子可过不得江来。当年咱们本来老家在淮北。饥荒最凶的那年逃难过来到淮安,幸亏沈大将军开城收留,发粥赊衣,要不这把骨头可让狼叼了去……”

豪爽汉子说起当年旧事,有些絮絮叨叨。俞莲舟却良久默默的听着,一动不动。那牌位静静的神龛之上,昏黄灯火之下,竟益发鲜明。

清平世间。

安宁故园。

原来通往这世间这故园的路上,她倾尽韶华洒尽热血,绝不只是铺就了那一条路。

鲜血润土,白骨生花。十年之中,十年之后,烽火狼烟之下,那些鲜血与白骨,早已成全了无数人的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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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三更,莫声谷忽然无端惊醒。

但觉房中寂静异常,随手摸去,身侧被衾已冷,空无一人。腾一下坐起,但见房中只他自己,俞莲舟却不知何时出了去。

他一抹脸,想起晚间之事,不由担心起来。于是当即一套外袍,取了长剑,悄无声息出得院,寻俞莲舟而去。

沉沉夜色晕染黛色远山。漫天月色落在江水之上,清寒寂寥。江畔残柳如烟,秋蛩低鸣,唯远方一只小船之上隐隐透出灯火,系在江边,倒映江面之上。

莫声谷见得那舟头一袭身影独立,正是俞莲舟。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抬步要往,却听得一曲笛声幽幽而起,正是俞莲舟所奏。

莫声谷微讶,竟不知二哥何时会了笛子,还吹得这般好。

那笛音如夜风,如流水,低回婉转,划过江面,掠过远山,轻抚月色,缱绻流云。

来时旧里谁人在,别后沧波路几迷。

莫声谷微微一怔,但觉那曲调微有些熟悉,凝思半晌,却再也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了。

廿载岁月,恍如一梦。

一梦,一醒,一世间。

千山,千水,千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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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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