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咖啡厅事件（1 / 1）

今早刷牙；牙膏在齿轮间摩擦出鲜红的泡沫，血腥味取代了原本的清凉薄荷，在口腔与舌尖轮回，却怎么也逃不出那一口小井，一瞬间反胃的吐了，合着那不知名的味道和最后的酸水味，我都觉得胆汁都快被吐干净了，却还是不停的犯恶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齐腰的头发凌乱的披下来。原本我觉着自己的眼睛是五官里最突出；显眼和喜欢的，可是，它现在却布满血丝，找不出一丝灵光的样子。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自己，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是因为辛齐吗？一个星期没有他的电话。我就生活成这样？看来这个世界。真有一种人是离开另一个人便会活不下去的，我拿起手机像往常一样给辛齐打电话过去，那边也像往常一样回复我：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王阿姨做了莲子汤。我只尝了一口便又全吐了出来。王阿姨紧张的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只跟她说了一句“甜的发腻”便要她全倒掉了。一个星期前和辛齐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制衣厂。辛齐为了那组夏日缤纷特意申请在那家制衣厂学习且监督。看着那些草图被制作成一件件鲜活明艳的衣服，今后它将穿在模特身上走进千家万户，我对辛齐竖起大拇指，直夸他厉害，说他是我的骄傲什么的。辛齐对我的夸赞还是很受用的，他小小和跟我玩笑道：能收到释和小姐的夸赞，晚生万感荣幸，这也是晚生继续创作和努力的动力。还望今后的每一分荣耀都能与尔共享。我听得更是心花怒放，于是，继续夸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最出色、最了不起、最受瞩目的设计师。辛齐揉着我说：那你就一定是那个最出色、最了不起、最受瞩目的设计师的太太。在制衣间轰鸣的机器下。这句话却显得格外清晰，明朗。我揉着他的腰就像揉住了全世界。

我重躺回藤椅上，一闭上眼睛便云里雾里，我的身体承载不了思想的重荷只觉它拼命的往下沉。越沉我就越想往上爬，越往上爬我就沉的越快。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力交瘁。心在跳动，脑子在思考。可就是没办法想像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于是，认为自己剩下的只是一俱躯壳。还是一俱被人用粗绳子捆的严严实实，连灵魂游荡的权利都没有的躯壳。直到鸭子的倒来，把我的灵魂解放，将我从深渊下拉了上来。

我睁开眼看到她，心里异常温暖。就像在太平间里看到了个活着的人一样，觉得有生气。我跟她说谢谢。

鸭子显然一脸的莫名其妙，直骂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好端端的。谢什么。

我没有接她的话，直奔洗手间刷牙，洗脸去了，刚在牙刷上挤了牙膏准备刷的时候，才发现。我才刚刷不久。于是又打开水将附在牙刷上的牙膏洗掉。此时，我倒真希望自己是被鬼附身了。

客厅里，王阿姨已做好了满满一桌，我看着那一桌清淡的花花草草，奇怪的问王阿姨，今天什么日子吗？怎么菜式这么“特别”？

王阿姨说：看小姐今早的情况好像是上火的迹象。所以。我今天做的都是清凉下火的，小姐，趁热吃吧。王阿姨叮嘱到。我心头一热。不管我心里头有多恨多怨，可我仍然要感谢；身边有这样一个一直关心着；照顾着我的人，我央求王阿姨坐下来陪我们一起吃。王阿姨却推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然后提醒我小心烫之类的便自个儿忙去了。我知道王阿姨不太敢亲近我，是因为我从来都未曾主动让人亲近过。即便我们已在一起相处了近十年。我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像失去了很多东西。

鸭子倒是很不客气的把王阿姨刚给的乘的那碗汤一口气喝个精光，完了还不忘要王阿姨再来一碗，我看，她俨然已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了。

你今天又不上课？鸭子喝的同时还不望“照顾”我。真难为她还有这个闲心。

我没理她，只静静的喝着眼皮底下的汤。

小心你毕为了业。

蜻蜓不会让我毕不了业的，我利落的答。渐渐的我才知道，我的人生，在被蜻蜓接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好了，所以，她除了我的身体和生活其它一概不关心，不关心我的学业，我的兴趣爱好，我的人缘关系，甚至我的感情，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设定好的方框里，只要我还活着。

鸭子最后吃干抹尽将碗往桌上一摊：难道你的人生就真的准备交给别人吗？

我不答反问，怎样的人生才叫人才？

鸭子说：当然是自己创造的，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价值，价值，又是价值，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实现价值吗？价值高又怎样？价值低又怎样？到最后，还不都得死？我大声的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忙着的王阿姨都吓了一跳，何况是坐我对面的鸭子。空气也似乎被我的话凝聚住了，我看鸭子的眼神显得有些慌乱，从来都只有她在我面前扯着嗓子鬼喊鬼叫的时候，今天，是破天荒头一糟换成了我。

吼出来。心里舒服点了吗？鸭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像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也没上课？

鸭子说：不仅是我，就连辛齐。庄清蕾都没上课，说完。还不望用眼神斜眼瞟了一下我。见我没多大的反映。于是，重新拿起筷子继续食不知味着。

辛齐没上课很正常。他现在应该每天都会呆在制衣厂；他说他要亲自参与到缝制，剪裁过程中，忙碌是一定的，不然也不会一个星期不给我电话。即使信息，也只有在我睡觉前发一条过来告知他一天的状况。可是庄清蕾。。。她肯定是在办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跟着辛齐一起弄夏日缤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呀，她本来就是此次宣传活动的策划人之一，再说了，辛齐和庄清蕾本来就是两小无猜。若真要有什么，早在几百年前就在一起了，辛齐说过，我才是他命定里的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会骗我，辛齐也不会的。可是，我想的如此信誓旦旦，为什么心里还是有这么不安？这是我第一次抓不住感觉，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威胁。

我试图用别的话转移现在的心境。我怕再这样下去，慌乱会继续加大。

既然今天没上课为什么不和楚云呆在一起？好久没见楚云了。他最都在忙些什么？

鸭子说：我和楚云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脑海里突然闪过她上次对我说的一席话，再看看她现在豪不在乎的表情。她真的是我认识的鸭子吗？

我说：你既然不喜欢楚云，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清楚。看得出来。楚云很喜欢你，你这样一直托着，总有一天，会连你自己也给伤害到。

鸭子笑笑地说：谁告诉你我不喜欢楚云了？我只是觉得，或许有比楚云更好更适合我的人，再还没有等到那个人出现之前，我是不会和他分手的，说得那样直白。那样坦然。就好像她现在用筷子夹菜放进嘴里一样轻松自如。

我看着此时的她忍不住说了一句：鸭子，你这样做，真的太过份了。我想起每次见楚云的时候，他对鸭子的关心和爱我们都看在心里，我还告诉过自己，如果有一天鸭子辜负了楚云。我一定不会原谅她。

鸭子说：释和，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这么真实的表达自己，是因为我觉得，在你面前，我就必须是一张白纸，要不然便是侮辱了你，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世界。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单纯美好，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餐厅的事情已经张罗的差不多了，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参观参观。

我惊奇的合不拢嘴。餐厅？貌似这还是几百年前听她提起过的一件事，如今。我早忘九宵云外去了，她说，已经张罗的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是可以营业了吗？

可我不是还没拿出钱吗？我记得我一直想要开口问蜻蜓要的，可是，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到现在。我都差不多不记得了。

鸭子解释说：我们的餐厅是一家股份制的的餐厅，楚云是最大的股东。他的总投资是50万。你、我还有阿博各20万。餐厅就选在我第一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地方，目前正在施工中，估计再过几个星期，就可以开业了。我听后更是惊奇。阿博？怎么还有他的事？还有。我的20万，是谁给的？

鸭子说:蜻蜓在过年的时候就把款项打到帐户里了，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她说全力支持你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说。蜻蜓也并不完全像你口中描绘的那样冷血啊，我看她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嘛。至于阿博，反正就是一个要加。一个想要。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就是啦。鸭子说的轻松，我听着却觉得纠结。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了，或者可以说，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都没做好迎接的准备。这就跟爸爸妈妈没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是一样的道理。总让我觉得里面暗藏玄机。我讨厌这种被蒙在古里等待宣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