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只是慕容灿做菜时,他会气势强大的盯着,即使精神面如斯强大的七少奶奶也倍感压力。
「…想学做菜?」她纯属没话找话转移压力。
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面瘫楚王点了点头。
早说嘛,干嘛那么阴阳怪气兼杀意纵横?七少奶奶暗暗松了口气,心底翻了个白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原本就喜爱厨艺,只是世家小姐和少奶奶都不适合在厨房里熏油烟。好不容易有了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光,她也就很得乐且乐的钻在厨房里玩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既然高贵的楚王也想学这雕虫小技,无偿劳动力不利用就太傻了。
于是好不容易找到空闲回家的七公子,就看到这样诡异的状态:他家神气的阿灿和更神气的楚王,蹲在厨房里,一人一个萝卜的削皮。
「楚…楚公子。」他露出灿烂若春花的笑容,眉眼都深沁欢意,「阿啦…我家阿灿真不像话,哪能让您做这个…」
冰山又面瘫的楚王,冰霜融化了好些,嘴角禽着很微的笑,眼神柔和,「阿铮。」他看了看手底的萝卜,「练手腕。」
「也对喔…」容铮恍然大悟,「这样好得快!可不要太累了…」
这次楚王的笑就更深更粲然,一整个风光明媚起来。
拎着萝卜的慕容灿睁大眼睛,看着娇美如花的容铮,和刚强威猛的楚王…
小白妖孽渣受 V.S. 冰山面瘫强攻。
这是多么和谐又多么诡异的大燕朝断背山啊…
等她被容铮拽到门口,才打灭她过多的妄想。因为这小白渣受正在拧她的腰,十二万分之不规矩。
「干什么你!」慕容灿在他手臂掐了一把,「啧…你该不会是都可以那种吧?」
「什么都可以?」容铮茫然了,「娘子,我好几天没瞧见你了…想我不?」
「哪有好几天?」慕容灿一整个鄙视,「也才一天一夜…你跑回来做啥?不是要去个三五天?」
「图大人家在附近…我趁他们听戏的时候跑出来的。」他揽着慕容灿的腰扭了扭,「等等就得回去了。真讨厌,人家…」
「闭嘴!」那句「人家」让她鸡皮疙瘩瞬间暴涨。她怀疑的上下看,「你坦白讲…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男人?」
愣了好一会儿,容铮才听懂了。他满面通红的怒容,「爷是男子汉!爷只喜欢女人,特别是、特别是…」涨红了脸,他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把拖她出门帘外,堵了这女人的嘴。
楚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从容铮到慕容灿。直到他们出了门帘,还是可以看到两个人缠绵的影子。
这么柔软,这么甜美的感情。这样的陌生,让他觉得古怪,羡慕之余,还有一点点恐惧和失落。
心不在焉的继续削萝卜,直到将自己手指也削破,血流了出来。他漠然的看了看,知道不危及生命,就继续削下去,鲜血把白萝卜染得沁红。
痛?当然。但是他早就学会和痛苦共处。
慕容灿很漂亮。容铮则是…很美。但这不是让他移不开目光的主因。
他有很多女人,每一个都很美丽。有的是皇帝赏的,有的是皇兄皇姊赐下的,都不容他说不。他也跟她们上床,但事后只觉得疲惫…心很疲惫。
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她们各有各的主人,定期向主人汇报他的点点滴滴。
他都知道。
但他并不想触怒那些女人的主子,所以装着不知情。
他很早就学会了,不要说话、不要去看、不要去听。所以他这个有着一半蛮夷血缘的皇子,才能平安活下来。
他喜欢容铮坦白得嚣张的眼睛,也喜欢慕容灿微带厌倦却又睿智的眸子。
特别是慕容灿。
她的颈线,很柔美。
「阿铮赶时间,来不及道别了。」发髻有些凌乱,嘴唇略微红肿的慕容灿发窘的进来,「他要我跟楚公子致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错愕的看着他的手。
楚王点点头,恢复凝固般的容颜,专注的削着萝卜。
「够了。」慕容灿走过来,取走他的小刀。楚王跟她挣了一下,才放手给她。「…你不痛吗?」她大声了,审视着他差点削下一块肉的手指。
「还好。」他漠然的回答。
「你别动!」慕容灿难以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去取金创药和热水。洗净血污,用烈酒消毒以后,上药,扎布条。
「你不会说吗?!」慕容灿对他吼。
楚王表情平静的抬头看她,「谁听?」他又低下头,看着扎得非常整齐的手指,「一直都没人听。」
慕容灿没有说话,楚王心底有些懊悔。或许他非常羡慕、非常羡慕。可他没有、也不想破坏什么。
一阵烦躁,他头回涌起「离开」这样的念头。
但他抬头的时候,慕容灿别开脸,偷偷地抬袖拭泪。
他受到很大的震动。
「你坐在这儿。」慕容灿搬了张凳子过来,「看我怎么做就好了,我给你讲解。」
楚王的眼神失焦了好一会儿,说,「好。」 慕容灿看着邸报发呆。
邸报,其实就是大燕朝的官报,内容似乎很枯燥无味,但在这种令人厌烦的乏味中,还是可以看到许多掩盖的事实。
大燕朝这任的皇帝是为丰帝,皇后就出自慕容府旁支。论起亲戚,慕容灿还得喊她一声堂姑姑。
这位妖娆美丽的皇后,现年三十六岁,扶持着体弱多病的丰帝已经垂帘十五载,世称双圣。她膝下只有一女,没有皇子。
而丰帝册立过三个太子,前两个都早夭。现任太子刚满三十,因为母妃的身分原是平民宫人,实在有点低,即使是皇长子,还是夭折了两个弟弟才轮到他。
看起来很眼熟对吗?但因为大燕朝无人知道「武则天」…可慕容灿是知道的。即使是不同的时空,却有相似的轨迹。
丰帝微恙,使慕容后与太子共同监国。
恐怕不是微恙吧…?丰帝病歪歪了一辈子,可一直很勤政。一定是病得非常严重。但太子已立,太子监国就可以了,却让慕容后共同监国。
在联想到原掌重兵的楚王「谋反」,而原本属于楚王的兵马,都归到太子手下了。
平淡的几个字,底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可不知有唐的楚王,看完邸报,却淡淡的说,「父皇要不好了。可太子,真的太心急。」他顿了顿,「说起来,那把椅子,还是母后坐得好。死的人会比较少。」
慕容灿安静了一会儿,「楚公子,你是谁的刀呢?」
楚王扬起眼帘,强烈的逼视了她一会儿,冷漠的说,「谁坐上那把椅子,我就是谁的刀。父皇说过…」他涌起一个冰冷的笑意,「我是,天子之剑。」
「这就是你的生存意义吧。」慕容灿轻叹。
楚王笑得更深、更冷。却冷得那么骄傲、慨然。
「是。」他说,「但太子不需要我这把天子剑,那我也不需要他。」说得这样狂躁又寒冷。
慕容灿沉默了。
中秋将至,慕容灿和容铮已经在庄子上住了两个月,再也拖不下去了。但他们还没开口,楚王已经来跟慕容灿道别了。
她送他到后门门口,一路缄默无语。
「阿铮…是个好人。」楚王的语气温和下来,「但他不适合你。」
楚王气势惊人的傲视她,「可我适合。」
慕容灿缓缓的睁大眼睛,微微张着嘴。「我、我以为…」她结结巴巴的说,「我以为…你喜欢的、喜欢的是…阿铮。」
楚王的眼中,涌出罕有的柔情。「他不能为我生儿育女。」
…喂,你这理由太、太实际了吧?!
看着她的惊愕,楚王的眼神更柔和。他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世人都以为,他是个狂于战争的痴人。可一个痴人,又怎么平安的生活在宫廷之内?
李容铮很好,有颗非常柔软的心,活得那样咨意快乐。但性格太软弱了,容易漂浮不定。他知道慕容灿要的是什么…
这个决然果断的女人,要不就全部,要不就全部不要…他知道。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明白此去非常危险,但他能撑过去。慕容后懂得欣赏他这把天子剑,从龙之功他绝对是头一份。
「慕容灿。」他唤着,「我叫慕容擎。父皇期许我…成为大燕朝的擎天之柱。」
慕容灿已经镇静下来,「慕容擎,此去愿君平安,就不远送了。」
被拒绝了。他有些惊愕的看着矮他许多的慕容灿。
「我们是好友,一直都会是。」慕容灿斟字酌句的说,「但最适合的人,还需要最适合的时间、最适合的地点。光是人适合,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不懂。」他萧索的说。
慕容灿深深吸口气,「我尊重婚姻。这世界上美好的男人、适合我的男人,非常非常多,我不能一个个嫁过去。阿铮可能有很多缺点,但我已经嫁给他,就得负起责任。」
她安静了一下,「若我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还是你会欣赏的慕容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