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第二关（1 / 1）
这时，他们来到一个很大的石雕驯鹿旁边，他们越过石鹿看见一个高高的喷泉水花迸溅，闪闪发光。两个模模糊糊的巨大人影坐在一张石凳上，望着月光下的泉水。接着，哈利和秋张听见海格在说话。
“我一看见你，心里就明白了。”他用一种很异样的嘶哑声音说。哈利和秋张呆住了。看来，这一幕似乎是他们不应该惊扰的……哈利环顾四周，又回头望望小径，看见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隐藏在近旁的一片玫瑰丛里。他握了握秋张的手，朝那两个人扭了扭头，意思是他们可以从那条路溜走，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在哈利看来，芙蓉和戴维斯正忙得很呢）。但又听到……“你明白了什么，海格？”马克西姆夫人问，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嗬嗬的声音。
哈利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知道在此情景中，海格肯定讨厌别人偷听（肯定讨厌）——如果可能的话，他会用手堵住耳朵，嘴里大声地嗡嗡叫，但是那样做也不合适。于是他强迫自己对驯鹿背上爬行的一只甲虫发生兴趣，可是，甲虫并没有那么好玩，海格下面的话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我明白了……明白你和我一样……是你母亲还是父亲？”“我——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海格……”
“是我母亲，”海格轻声地说，“她是英国仅存的几个之一。当然啦，我对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她离开了，知道吗。大概在我三岁的时候。说实在话，她不太像一个母亲。唉……她们天性里没有母性，是不是？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据我所知，大概已经死了……”马克西姆夫人一声不吭。哈利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甲虫上挪开，越过驯鹿的茸角尖梢眺望着，倾听着……他以前从未听海格谈起过自己的童年。
“母亲离开后，爸爸伤心极了。我爸爸是一个小矮个儿。我六岁的时候，如果他把我惹恼了，我就把他举起来放在衣柜顶上，总是把他逗得哈哈大笑……”海格低沉的嗓音更哽咽了。马克西姆夫人听着，一动不动，似乎在凝望着银色的喷泉。“爸爸把我带大……可是，唉，他死了，就在我上学之后。打那以后，我就靠自己闯荡了。邓布利多给了我很大帮助，说真的。他对我非常好……”海格掏出一块印着圆点点的丝绸大手帕，响亮地擤着鼻子。
“就这样……行了……我的情况说完了。你呢？你是从哪边得到的遗传？”不料马克西姆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太冷了。”她说——其实，不管气温多低，都不会像她的声音这样寒冷刺骨，“我想进去了。”“嗯？”海格困惑地说，“不，你别走！我——我以前从没碰见过另外的人！”“另外的人？你说清楚！”马克西姆夫人说，语气冷冰冰的。
哈利和秋张真想告诉海格最好别回答。他站在阴影里咬紧牙关，心里存有一丝希望，但愿海格别说傻话——然而无济于事。“另外一个混血巨人啊，那还用说！”海格说。“你好大的胆子！”马克西姆夫人尖叫起来。“我这辈子从没有受过这种侮辱！混血巨人？我？我只是——我只是骨架子大！”她的声音像雾角一样划破宁静的夜空。哈利听见芙蓉和罗杰从他近身后的玫瑰花丛里蹿了出来。
马克西姆夫人气冲冲地走开了，一路愤怒地拨开花丛，惊得一群群五颜六色的小仙女飞向空中。海格仍然坐在长凳上，望着她的背影。天太黑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然后，过了一分钟左右，他站起来，大踏步地走了。他没有返回城堡，而是朝着他小屋的方向，走向外面漆黑的场地。
“你原先知道吗？”哈利小声问秋张，“海格是个混血巨人？”“我知道。”秋张说，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巨人是很凶狠的。就像海格说的，这是他们的天性，他们就像巨怪一样……生来就喜欢杀人，这点大家都知道。不过，现在英国已经没有巨人了。不过，海格很善良。”
“那……那些上哪儿去了？”哈利问。“噢，他们慢慢灭绝了，还有一大批被傲罗杀死了。不过，国外应该还有巨人……他们多半都躲在大山里……”
哈利和秋张来到糊涂波里斯的雕像前——这是一个表情茫然的巫师，两只手上的手套戴反了。秋张找到雕像旁边的那扇门，靠上去低声说出了那个口令：“新鲜凤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点着蜡烛的豪华枝形吊灯给房间里投下温馨的柔光，每件东西都是用雪白的大理石做成的，包括中间的那个陷入地面的浴池，它就像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浴池边上大约有一百个金色的龙头，每个龙头的把手上都镶着一块不同颜色的宝石。此外还有一个跳水板。窗户上挂着雪白的亚麻窗帘；一大堆松软的白毛巾放在一个墙角，墙上只挂着一幅画，镶在镀金的镜框里。画上是一个金发的美人鱼，躺在岩石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秀发拂在脸上，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微微颤抖着。
哈利走上前去，左右张望着，他的脚步声在四壁间回响。然后跪下去，拧开了几个龙头。
他立刻发现，这些龙头喷出的是各种各样混着热水的泡泡浴液，但它们又和哈利以前接触过的泡泡浴完全不同。其中一个龙头喷出足球那么大的粉红色和蓝色的泡泡；另一个喷出晶莹剔透的、又密又厚的泡沫——哈利觉得如果他愿意试一下，这些泡沫准会把他托在水面，沉不下去；第三个龙头喷出香味浓郁的紫色雾气，在水面上弥漫着。哈利玩弄着这些龙头，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他特别欣赏一个龙头喷出弧形水柱、从水面划过的奇妙景象。一转眼间，深深的浴池就放满了热水、泡沫和泡泡，这么大的浴池这么快就满了，真是神速。
“小秋，你带我来这里是干嘛？”“我看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带你享受泡泡浴来纾解你的压力。”“啊？”哈利还没反应完，就被秋张一脚踢下去。
哈利一惊之下，吞下了几大口泡泡。他站起来呸呸地吐着，看见秋张笑得很开心。“小秋，你干嘛？”“不觉得好玩吗？”“喂，这是你吗？”“是啊。”
不过，一会儿秋张真的是很不小心，把金蛋扔进谁里，而且刚好打开了。哈利立刻潜进水底。
他在水底听见了：寻找我们吧，在我们声音响起的地方，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歌唱。当你搜寻时，请仔细思量：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贝。你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过了一小时便希望全无，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
“小秋，你早就知道了吧。”“谁说的？”秋张撇了撇嘴。“你啊……”
哈利通过自己前些年看书，知道一个叫鳃囊草可以帮助他。通过小天狼星，哈利得到了鳃囊草。
湖边。
巴格曼吹响了银哨，哈利立即给自己的长袍施了个“防水防湿”，拿出鳃囊草一股森冷的寒意在五脏六腑间漫延，他打了个寒战，迅速跳下水去。
水底下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岸上喧闹的声响被冰冷的湖水隔离开来，远远的听不真切。
他绕过大片水草，顺着传来轻浅悠扬歌声的方向飞快游去，十几分钟后，一块巨大的青色石头出现在他面前，巨石上坐着一群人鱼，拿着矛正在捕捉大乌贼。
虽然早就在书上看到过人鱼的画像，现在见到这些满眼不怀好意的生物，哈利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灰色的身体，墨绿的头发，还有土黄色的眼睛，和童话里的美人鱼差得也太远了。
巨石后是一片短短的水草，上面有一幢石块搭建成的房子，七八个人鱼围着房子里的一个人鱼雕像唱歌，在雕像的下面，用婴儿手臂粗的水草绑着三个人。
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是圣诞舞会时克鲁姆的舞伴，另一个则是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在她们中间的就是昨晚不见了的秋张。
哈利游了过去，扯了扯绑着秋张的水草，秋张冲他摇了摇头，他拿出把小巧的银刀来轻轻一划，水草便断成两截了。
哈利看着仍然被绑着的两个女孩，有些犹豫地转了转手里的银刀。
虽然知道这些人其实根本就不会有危险，邓不利多也保证过即使时间过去了人鱼也会安全地把她们送回岸上，可是看着周围人鱼邪恶的眼神，他还是挺不放心的啊。
秋张笑了笑，拿出另外一把银刀，她来到加布丽身边，那些人鱼马上围了过来。
“你已经拿走了你的东西，其他的留下。”人鱼粗哑的嗓音完全不像唱歌时那样动听。
哈利和秋张很抱歉地看了它们一眼，施了个石化咒，周围的人鱼全都被定住了。魔法生物不允许拥有魔杖，对巫师咒语的攻击向来都很反感，他们收起魔杖后退两步，将左手搭在右肩上，微微躬身行了个人鱼一族的致歉礼，那些土黄色眼睛里的怒意才慢慢退去。
在他们割断两个女孩身上的水草时，克鲁姆也赶到了这里，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们眼，哈利微微一笑，将那个斯莱特林的女生推给他。
芙蓉恐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居然还没有来，哈利和秋张缆着加布丽往上游。
往回游了几分钟，前面浓密的水草丛中忽然冒出一大群淡绿色长着丑陋犄角的格林迪洛，尖利的绿色牙齿在冰冷的湖水里闪着寒光，飞快朝他们围了上来。
哈利下意识地拉住秋张，将她护在身后，克鲁姆抱紧了手上的女生，一道绿光从魔杖顶端射出，将几只游到面前的格林迪洛击毙。
哈利挥了挥魔杖，一个泛着微弱青光的透明光罩将他们保护起来。接触到空气，施展在人质身上的魔咒便失效了，两个女孩都醒了过来，满脸茫然地左顾右盼，在看到光罩外龇牙咧嘴的格林迪洛争抢同伴尸体的狰狞场面时，吓得同时尖叫了一声。
加布丽小脸惨白，眼泪汪汪地窝进秋张怀里，“呜……秋，我要……我要回家……呜……好可怕……”
“别怕，不会有事的，”秋张低声安慰了她一句，扫了眼外面的情况。
克鲁姆撤消了泡头咒，轻轻拍了拍怀里不住颤抖的女生后，满脸赞叹地打量着周围，“很实用的咒语，波特，这次多亏你了。”
哈利摇了摇头，“可惜这个光罩并不能移动，我们得先出去，将那些格林迪洛赶走才能离开。”
“这个简单，”克鲁姆淡淡一笑，将怀里仍在哽咽的女生交给了秋张，“秋张小姐，请你先照顾一下蒂娜，我很快回来。”
“这是鳃囊草，”哈利从戒指里取出草药递给他，“泡头咒怕是会影响视线。”“谢谢。”克鲁姆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吃下，大步走出了光罩。
哈利对吓坏了的小女孩轻声说道：“加布丽，你乖乖呆在里面，我去把那些坏东西解决了，好不好？”
加布丽小小的哽咽了一声，推开哈利自己站好，揉着红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小秋，你照顾她们一下，”
哈利朝满脸担忧的秋张微微一笑，“我们还在比赛呢，总不能让克鲁姆一个人去解决。”
格林迪洛其实并不难对付，只是数量多了点，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些吓人。
哈利施了“盔甲护身”之后，一直用石化咒或是昏迷咒对付它们，很快清空了面前的一大片水域。
据说德姆斯特朗是唯一一所光明正大的教授黑魔法的学校，他抽空瞟了克鲁姆一眼，看到那个著名的找球手神情平静得好像面对的只是一场普通的魁地奇训练，干净利落的一劈魔杖，就有好几十只格林迪洛被无形的利刃割得血肉模糊。
哈利算是明白两个学校之间的差距了，无关实力，那种面对战斗和血腥时冷静无畏的心态。
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明亮舒适的课堂上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拥有，这大概也是邓不利多费尽心机磨练他的原因吧？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德姆斯特朗是怎么练习的，比起这种场面，D·A平日里的活动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如果……
打住——哈利晃了晃脑袋，将又一次冲到身边的一群格林迪洛狠狠地击晕。
结束战斗回程的时候，他们顺手救下了被另一群格林迪洛攻击的芙蓉。
当三位勇士带着自己的人质同时出现在水面时，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观众们兴奋地站起来高声欢呼。
虽然勇士和人质们一致声明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好，庞弗雷夫人还是冷着脸给他们每人都灌了一瓶魔药，早就认命的哈利很自觉地一口吞了下去，发现口味竟出奇的正常，大大超过了医务室管理员平日里配置魔药的水准。
克鲁姆他们的脸色都由小小的畏缩转为困惑，哈利在心里暗自赞叹庞弗雷夫人威名远播的同时，不免有些好奇，放下玻璃瓶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扫了观众席一眼。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著名的找球手克鲁姆先生被厚厚的毛毯裹成了一个很不华丽的大粽子，刚才还镇定得近乎冷酷的脸上挂满了黑线。
“波皮夫人，这些药应该不是你做的！”秋张肯定的说。
庞弗雷夫人神情严厉地阻止他挣脱毛毯的举动，随口答复道：“哦，这些魔药是西弗勒斯送来的。”哈利和秋张互相看着，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几位裁判在和人鱼首领商议过之后，给哈利和克鲁姆加上了四十九分，给芙蓉加上了二十五分，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就这样结束了，霍格沃茨的分数仍然领先。在裁判宣布了分数之后，巴格曼带着永远热情洋溢的笑容对勇士们进行最后一次赛前指导。
“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的完成了解救人质的任务，接下来，你们应该为最后一个项目做准备了——它将在四月二十四日的下午举行，比赛的地点是一个完全封闭的迷宫。”
巴格曼对微微皱眉的众人笑道，“是的，完全封闭，迷宫被布置了许多的保护魔法，除了弃权或宣告胜利时发出规定的信号，勇士们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方式，也没办法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你们必须在偌大的迷宫中找出正确的道路，越过各种陷阱和障碍，找到放置在迷宫正中央的三强杯。三强杯会记录下第一个碰触到它的勇士的名字，那个人便是本次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