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局势（1 / 1）
且不说席慕雪的种种心思，如烟回到家就挨了骂，饶是田氏这么疼她，也只是看着李晟训斥她。李晟也是爱之深，教之切，宝贝女儿这么晚才回来，李晟焦急万分。话也不觉的重了起来。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才回来，真是不知道体谅做父母的。”直接冠上了不孝。
“蔺瞳你刚来不知道规矩，也就罢了。如烟你在家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吗？”田氏见李晟如此生气，也就顺了他的意思，可还是想维护如烟。
“如烟知道，因为见了墨玄离，他给慕雪姐姐作画，如烟一直看着，忘了时间，还请爹爹责罚。”如烟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太晚了，更不敢说出又给莫愁作画的事。
“画仙在那里？”李晟略一沉吟，“如烟我知道你喜欢画画，可是也不能因此废了规矩，既然回来晚了，等一会，自己到书房来，知道了吗？”
“如烟知道了。”听闻李晟的口气略有缓和，如烟也终于松了口气。
田氏便趁着此时打了圆场，“老爷，如烟她还没有吃饭呢，你就让她先吃饭吧。”李晟点点头。
饭桌上，大家还是有些沉闷，两个儿子也有了自己的家眷，平常日子只来请安，吃饭在别院吃，而李晟今天脸色不好，大家也都没什么性子打趣，只管吃完后，就走人。
如烟磨蹭半天，知道必须去，免不了唉声叹气的。又怕去晚了，又被训斥，还是去了。田氏担心的看着如烟，不过也没有说话。如烟如果以后还这样漫不经心，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不如趁此教教她。
绵延的小路，摇曳的竹林，尽头是发出温暖的橘黄色光芒的书房，书房外仍旧是两个守卫静静地站在外边，这里似乎隔绝了尘世间所有的喧嚣。如烟推开门，心里忐忑不安。
李晟破例没有拿着书卷，而是对着他放满各种书卷的书架出神，听见如烟的开门声，缓缓转过神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如烟，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李晟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今天的事情也就算了。但你以后一定要注意。近来有些波动，还是小心一点。”
不过，他不准备说具体什么事情。毕竟，身为人臣，私下里议论皇子也不太好。何况，皇上虽是对太子惩罚，却是留了几分情面的。二殿下虽然受到怀疑，皇上却不曾提点过他。朝臣也一直知道二殿下颇有雄风，一直很受喜爱。可是太子也是自小聪颖，谋略实在不输于任何人。而如烟不了解内情，只是听着爹的话，然后点点头，
李晟迟疑一下，道：“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和霍毓之间已经定下了婚事。”
“啊。”如烟不解，爹爹为什么要说这件事呢，他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是我和霍将军商量的结果，你第一次见霍毓那天定下的。你不愿意吗？”
“我···”如烟不好意思说她愿意，不过心里有小小的欢喜开着花，脸也红了。当然愿意了。
“其实跟霍家结亲，也是有我的打算的。”李晟沉吟，又道：“霍毓那孩子人挺不错的，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也放心。”
李晟坐了下来，让如烟也坐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当今圣上的皇位是怎么谋来的？”
“不就是先皇传给他的吗？”
如烟有些不解，刚刚还在说别的事怎么就扯到这件事来了。这件事难不曾还另有隐情？
李晟似乎看透了如烟的想法，竟然点点头，缓缓说：“确实另有隐情。本来立嫡长子为接任皇位的人是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立长一方面减少了兄弟们之间的争端，尽可能的保护了皇家血脉，另一方面也减少了各大势力之间想要凭借立太子进行无谓的争端的机会。”
如烟仔细思索，立长确实有好处，可是免不了有不如意的时候吧。
“当今圣上随先帝一起打江山，战功赫赫，手下又有大批人马追随他。如果不论长幼，确实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毕竟他是二皇子，不是太子，后来他就···”李晟意味深长的看着如烟。
如烟有些懵了，不是吧，当今圣上是篡位得来的皇位？这种事情，爹爹怎么会告诉我？要是被人告发了，不是该受责罚的吗？
又细想了一番，李晟决定将这事开诚布公的说了。毕竟，如烟的性格就是不见虎不知威的人。
他蹙起眉头，又道：“本来当今太子和泰王殿下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他们还在相互试探。可是莫愁的事情打乱了这个平衡，我相信他们之间的较量快要开始了。
“泰王性子骁勇，更受圣上喜爱。他也按耐不住了，毕竟圣上的皇位也不是他按正常的方法得来的。太子温文儒雅，8岁就立为太子，本来不必担心皇位的问题。皇上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说不上喜欢。可是皇上发现他私下里安排了不少势力之后，有些不太喜欢他了。三皇子有些懦弱，按我说他到能保全自己。不过不知道他生在皇家是对是错。”
如烟觉得真的挺麻烦的，可是皇位的争端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以后出去的时候，不要和他们扯上瓜葛。”李晟如此告诫。“你爹我精通儒家思想，一心不甘平庸，所以从小就很发奋。更是在这个年纪当上了左丞，治国平天下，如今位极人臣，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李晟的神色不乏张扬的意思，可是随即他又蹙眉。
“可是咱们李家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当今圣上是少有的明君，可是谁知道以后的皇帝怎么样呢？所以我还是不希望以后再扯上这种事。兔死狗烹，伴君如伴虎，我还是希望家人能够活着。”
李晟随即问道：“你觉得你姐姐现在怎么样？”
如烟想了一下，那个探花人还不错，不像是为权势蒙蔽的人，而且好像对长幼还都挺客气的，姐姐也喜欢他，姐姐现在挺幸福的。
“姐姐，现在应该过得挺好的。”
李晟点头，道：“我开始看中了探花也是觉得那个人不错，表面功夫能做到，但不失自己的节操，这种人虽然可能做不了非常大的官职，可是做到地方长官应该可以。也正好让他们避开了京城。值得把如玉托付给他，如玉的性子文静，而且比较淡薄红尘，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以后，霍家会大有作为，现在和他交好，将来也是一种荫蔽。而且霍将军粗中有细，能的皇上的赏识，保全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借霍家这棵大树。我很放心。”李晟交代的这么多。
如烟心里却慢慢延伸一种恐慌，李晟的语气好像他要离开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李晟却只微微叹气，让如烟走了。说没有倦意那是假的，已经位极人臣，自己也没必要非要为了权势拼个你死我活。至少，关于子孙后代的事情上，李晟只是希望孩子能生活幸福一点，权势和财产不是最重要的。而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很有可能是以后唯一的选择。
书房的灯还在发出橘黄的光芒，因为没有捻灯芯，慢慢变暗，“啪”的一声，一根灯芯炸开了。
昏暗的竹林里，有一声轻笑打乱了静谧，一个守卫四下看看，又回到了原位置，“没有见到有人，”他低声对另一个守卫说，然后一切又恢复了静谧。
和夜色融合的人影，扬起了嘴角，这个李晟好像还有些本事吗。黑色的竹林掩去了她的妖娆，却带了夜的蛊惑。只是碰巧来这里看看情况，没想到也能听到好玩的事。不过，李晟的话有的对了。莫愁的这件事是前奏，以后真正的好玩的事要发生了。唱戏的锣鼓敲起，一场戏开始了，其余的定会上演。
这已经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