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灯（1 / 1）

几天之后，如烟和霍毓又来找莫愁了。正巧慕容靖和浅秋也在这。霍毓一见浅秋就头痛，而正好慕容靖有事找他商量，俩人就走了。因为他们两个看样子是要商量挺重要的事情，所以她们三个什么都没说。

而只剩下三个女孩子，那肯定会很热闹。先是浅秋独特的问候，一上来，就缠着如烟，问东问西，后来似乎想到什么，问莫愁道：“姐姐，那对小鸟给慕容大哥了吗？”

莫愁点了一下浅秋的额头：“你怎么记这么清楚呢。是不是很喜欢那对小鸟啊？”

浅秋道：“还是姐姐了解我。”

莫愁道：“鸟我自己养着。他怎么会养鸟呢？”

如烟道：“那小鸟现在长的怎么样了？我们家的现在长胖了呢。”

浅秋也在一旁十分好奇的等着看。等莫愁把小鸟拿了过来，大家却发现这鸟明显有些消瘦了。浅秋看了，亲切的抚摸了小鸟的翅膀。

如烟不由奇道：“莫愁姐姐，你怎么喂得？我们家的小鸟长的可胖了。”

莫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知道怎么喂小鸟。我问浅秋，浅秋也不知道。”

如烟疑惑的望着浅秋，浅秋道：“我确实不知道。抓鸟我在行，可养鸟就不行了。我以前抓了小鸟都是送给别人了。”

如烟听到这里，就开始给两人上课：“我家的鸟是用一些秕谷和小虫子喂的。它还挺乐意吃的，不久就长胖了。”

莫愁“噢”了一声，“怪不得，之前它们根本就不吃。”

从聊小鸟这个话题上，三人又一直聊啊聊。聊久了之后，如烟对浅秋也亲昵起来。女孩子们熟悉起来，真的蛮快。而莫愁看看天色，便让浅秋一会送一下如烟。浅秋听话的下楼了，和如烟一起走了。

莫愁一直送到门口，道：“你们两个小心一点。”

浅秋笑着回道：“姐姐，你放心，一般人根本伤不到我。就是几个练家子来了，我也一样跑的掉。”

如烟也挥手致意，两人说说笑笑，一起走了。莫愁立在门口，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和雪地上拉出的残影。

一路上，浅秋又提起了兴致，对如烟讲了，怎样爬到树上，怎样掏鸟窝，还要注意不能留下气味。有时偷的鸟蛋了，只捡其中一些，不能全部拿完。

说到尽兴时，如烟惊叹道：“浅秋姐姐，你真的好厉害。毓哥哥，他也讲过捉小鸟，不过没讲过掏鸟蛋。”

“那是，我可是游侠。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和我比？”

如烟瞪大了眼睛：“浅秋姐姐，你是游侠？！”

“怎么？不像吗？”

“真厉害！”

浅秋本来听的如烟反问，还以为她不相信。没想到她很羡慕自己，浅秋立刻喜笑颜开，不过告诫：“不过，如烟你得替我保密。”

如烟立即点头，能认识一个女侠，高兴的很。

她们一路上嘻嘻哈哈，等到了李府门口，浅秋瞪大了眼睛，我的天，这个府邸，我记得是李晟宰相的府邸：“如烟你姓李？”

如烟点头：“是啊。莫愁姐姐没有说吗？”

浅秋道：“好像说过，不过她绝对没有说你是李晟的女儿。你不知道吧，在现在的这么多朝臣里，我第一个喜欢霍刚，第二个就喜欢你爹。”

如烟听的浅秋喜欢自己的爹爹，很是高兴。不过听浅秋的话，莫非……想到这里，她问道：“浅秋姐姐，你不会不知道毓哥哥是霍刚的儿子吧？”

“不是吧，那个小子是霍刚的儿子？”浅秋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们笑着说着，完全没有在意周围。而在黑暗中，一个妖娆的女子拨弄着鬓角垂下的发丝，看着两人，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亮光。她穿着盛夏的纱衣，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凉意。时机还未成熟啊！

时间过得飞快，大家都开始准备过年了。整个长安都热闹非凡。办年货的，回家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腊月二十三祭灶，举行过灶祭后，便正式地开始做迎接过年的准备。不过放炮仗，拿到压岁钱，是小孩子们最高兴的事。其他事知道的倒不一定多。

李家的气氛还挺热闹。如烟的娘亲给李家生了俩个儿子，俩个女儿。依次是大儿子李清，二儿子李明，大女儿李如玉，四女儿李如烟。其中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年纪轻轻，官职却是不低，分别在礼部和工部任职。他们早已过了玩耍的年纪，所以如烟平日里见不到他们。而大女儿李如玉嫁出去不久，嫁的是当年的探花，夫妻俩十分恩爱。

郑氏只有俩个女儿，李如雪，李如梅，待字闺中，已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李如雪早就有中意的人了。李如梅见状，本打算让如烟帮忙给李晟说，想着如烟深受李晟喜欢，肯定好说话一点。哪知道如烟也是拖拉的性子，况且对这些事尚有些懵懂，不太明白她们的暗示。

过年后，家里还是挺热闹的。虽说李晟性子淡泊，可来往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如烟对他们来来往往的应对是偷偷开溜。人多了，说话之类的还需要注意这注意那。再说来的人都是冲着爹爹来的。自己要在那了，还得被几个人包围着，不时有人夸自己乖巧，可还需要一一应对来的人。

霍毓家现在也不能去。如烟就溜到书房里，看兵法书。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候，毕竟不需要天天做功课。不过被娘亲发现后，如烟被训了一顿，又乖乖的出来了。田氏又让如烟出去找那两个姐姐玩。她下了一会儿围棋，又看着姐姐们做女工，想起老早就想给霍毓编结，就又编了几个，还送给了家里人。

等啊等，终于到了元宵节了。李家也给大女儿送去了灯。而元宵放灯的习俗，更是在这时发展成为盛况空前的灯市，差不多成了全民性的狂欢节。长安的灯市最为好看。燃灯五万盏，花灯花样繁多。还有皇帝命人做的巨型的灯楼，金光璀璨，极为壮观。

灯会是“上元前后各一日”。这时候，女孩子们和其他女伴相约出游，结伴而行，见桥必过，认为这样能祛病延年。桥下还有放流的小纸船，纸船上放有小灯。站在桥上望去，跟天上的银河遥相辉映。

如烟和家里的姐姐们一起出来玩。见了这么多美丽景色，欢呼雀跃。过了一会儿，碰见了霍毓，他一个人在四处游玩。如烟给几个姐姐一说，几个姐姐笑笑，也让她去了。只是两人还不忘叮嘱她，别忘了时间，记得回来。

霍毓拉着如烟的手，万一走散了可麻烦了。本来是冬天，可热闹的灯会让人以为到了夏天。霍毓先是和如烟一起去见了莫愁和慕容靖。浅秋今天没有跟莫愁一起来。莫愁在慕容靖身旁笑吟吟地，看上去真是一对璧人。之后四人又分开成了两对。

慕容靖彼时刚从家里回来不久。其实，他来长安之前，就已经定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门当户对的一位小姐，那一家和慕容世家几代交好。慕容靖不知道的是那位小姐也见过慕容靖，而且很喜欢慕容靖。当时，慕容靖********在练功上，压根就没注意过人家长什么样子。

此去他和家里人一说，家里自然不高兴。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慕容靖的神色已经告诉了莫愁结果。莫愁只温柔的看着慕容靖，如果能留住时间多好，至少这时可以放下一切，看着自己爱的人。慕容靖也说不出话，对不住莫愁，也对不起那位小姐。

霍毓和如烟他俩的对话则轻松多了。如烟一见应酬多了，就只知道开溜。而霍毓和哥哥们则在过年期间，也见了几位爹的老友。霍刚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日成长，所以有意让他们一起来多见些人。

而霍毓家里的同辈跟如烟也基本上见不到面。说起来，霍府倒是跟李府有些相似。据说霍刚有些惧内，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反正他家也没纳小妾。霍刚本是跟着他父亲，从追随先王开始立战功的。只是，不幸的是霍刚的父亲战死沙场。等到平定战乱，在后来的征伐蛮夷，以及党派之争中，霍刚的兄弟也逝去。他本人虽然在当初并不起眼，还传来后宅惧内名声，却一直四平八稳的活着，而且渐渐凭军功升职，直到去年升任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是军队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霍毓有两位兄弟。大哥身为怀化中朗将，是正四品下的官职。此人属于略带文人气质的武将，看上去看是温文尔雅，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知道他的人却说这人不好对付，颇有‘阴秀才’的狠辣。而二哥是为归德中朗将，从四品下，倒真的有武者风范，最喜欢冲锋陷阵，一支银枪使得如龙翻腾。霍毓只有一个姐姐，名平，不怎么为人所知，而且也已经嫁出。

两人闲聊中，霍毓听着如烟叽叽喳喳，心思却有点飘了。前一段时候，慕容靖问过他是否准备早点参军。十八是征丁年纪，如今霍毓已经十四岁，要真想去，提前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慕容靖并不知道霍毓早就去过军队。霍家的孩子都是在军中历练成长的，哪怕平日里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如烟见霍毓似乎有些走神，不由问道：“毓哥哥，怎么了？”

霍毓回过神，笑道：“没什么。等到了春天，我教你骑马。在此之前，你可以学着和马亲近一点，以后有帮助。”

如烟闻言，也是兴奋的答应了，又问霍毓如何亲近马匹。霍毓让她给马喂一些食物，还要让他们熟悉自己的气息。如烟又想起兵书，决定过一段时间，和毓哥哥一起讨论一下，毕竟毓哥哥是行家，懂很多。

十五的花灯还真是灿烂呢，温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