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访（1 / 1）
进入艳城城门，我和雪跃下马来，手持缰绳，漫步在大道上。
心中不由感叹这里不愧为“花都”啊，大街小巷上开满了各色花卉：红黄白各色的月季、嫩黄的双荚槐、淡红的木芙蓉、深紫的木槿……尤其是各色各种的菊花。
曾听说这艳城百姓一年四季都种植各色菊花，就因为菊花代表清风亮节的情操。现在的秋菊有帝皇菊、天人菊、蛇目菊……卷散型、舞环型、球型、莲座型、龙爪型、托桂型、垂珠型、垂丝型、毛刺型……的花瓣甚是惹人喜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以及道路两旁商家的叫卖声：“诶……快来买诶，新鲜可口的桂花糕，菊花糕……”，“菊花粥、菊花饼类……”；“菊香片……”；“菊花酒类……”使得艳城更加繁华热闹。
我们走进一家客栈，叫艳菊客栈……里面酒水饭菜飘来一阵阵花香味——花都名不虚传那。我们走向客栈柜台，雪问道：“老板，还有上好的房间不？”掌柜笑着答：“两位姑娘，就只剩下丙级的俩间了，近来玄青庄有喜事，自是引来很多江湖人。抱歉……姑娘们。”
我与雪交换了眼神，点头道：“就要一间吧。”
掌柜的叫来一个小二招呼道：“客官，这边请……”我们跟随着小二，正准备上楼去，却被一道声音止住了脚步。
“啊哈哈……告诉你们一个惊人内幕，那南晋鹏老庄主就想借这次大寿给自己唯一的闺女选个上好的归宿，然后啊……把庄主之位让给女婿……所以这次可来了不少人啊……”回头一看，是坐在正中一八仙桌上手拿大刀的捕头，正边喝酒，边嚷着这“惊人内幕”。正待我好奇之时，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几天客栈竟是江湖上的人……我道是为什么呢，原来竟为这事……怪不得了，呵呵。”
那个年长的瞥了那年轻的一眼，洋洋得意地接着说道：“还有更猜不到的，南老庄主原本就看中‘天下第一庄’的玉浩霖，但是这玉泉庄老庄主的遗命，那玉浩霖是不得不从的。于是南老庄主就想把女儿嫁给玉浩霖的弟弟玉流析，这玉流析虽为二庄主，但有这厉害的哥哥在，那南老庄主自是放心。玉泉庄和湘南城就要结为亲家，此次再加上玄青庄，哎呀那以后江湖的事是都有他们说了算喽……”
坐在另一张桌子的矮个子中年，桌上还放着两把青铜斧子，也加入了讨论，说道：“那可未必，这南老庄主要是早已打算好何必还做这一出戏呢？”见四周的都竖起耳朵听来，他倒先呡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一番后再道，“我看哪……那南老庄主看不上这木讷的二庄主玉流析，但又碍于玉浩霖的面子，自是想在这次大寿上搞个比武招亲什么的……若是那玉流析有那个能耐，那南老庄主就把女儿嫁给他。若有更好的，那呵呵……就选更好的那个了，想他那玉浩霖也无话可说……”
“你那消息是怎来的，真不真啊……”有个做角落的年轻人发难道。
这位矮子中年，斜了他一眼，说道：“我有个表弟就在那南老庄主身边，可是个受用之人，这消息能不准吗？”
这些围成一桌的男人们开始聊各大门派山庄的年轻一辈谁最有可能赢得比赛。我们也没这兴趣再听下去，叫小二引领我们走进房间。
我和雪放下包袱，各自倒了杯茶，坐下聊了起来。
雪道：“那玉浩霖原早已打算好了，哎……那玉流呆子虽没玉浩霖风流倜傥，但也是罕见的练武奇才。那次要不是你拖着他，我估计他那一掌可以要了我的命。”
“切……他是有点功夫，但没你说的如此厉害……不就天生力气大了点吗？”我对那呆子的功夫总是嗤之以鼻，尤其见识过雷的御剑驾风后。
雪白了我一眼，悠闲地躺倒在米白色的被褥上，又道：“你是没和他打过啊……我总觉得他有使不完的内力，至今仍是很好奇。”
“估计你那天注意力放在了玉浩霖身上，忽略了他的掌力，才会这样。”
“是吗，那雷跟他不也对过一掌。当时我记得雷很惊讶……但他们没再打下去，要不然谁输谁赢也不一定呢？”雪继续感叹道。
“那呆子怎可跟雷比……除非比谁更黑……”雪一听，顿时大笑出声，“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我皱眉看看她，想起我们刚听到的，又道：“喂，雪你说这次会来这么多人，我们行事要加倍小心了……”
雪摇摇头道：“那只会更容易，你想想大家都去看比武招亲了，那这后院还会有人吗？”
“那倒是，不过我们得下手快点，要不然给他们看到了，我们插翅也难飞了。”
“嗯，这倒是，我们先趁夜去查个清楚……”
深夜子时一到，我与雪套上夜行衣，面系幕巾。
敏捷地跳下窗口，来到后院马厩，跃上自己的马匹，向玄青砖奔驰而去。月色高高挂于黑暗的空中，白天吵杂喧嚣的大街已寂然无声，只有那清淡的花香依旧另人迷醉。快马加鞭赶到玄青庄的一堵侧围墙，把马系于一旁树上。
我俩互使了个眼色，一起提劲迅速翻越围墙跳了进去。悄无声息的着地，这地方种有几株花卉，应是玄青庄的后花园。眼前有多间不同的房子，那扬长的走廊上、屋檐下，五步一个的挂满了红灯笼，使得整个庄园变得更加富丽堂皇。
用气压下脚步声，快速移至最近的房间的墙旁，矮身来到窗下。雪添了下食指，轻声戳破纸窗，附身就近张望一番后，朝我摇摇头。“这里不是南晋鹏的书房吗？”我轻声问道。
“恩，这只是间祠堂……”
“这玄晶镜一直是他们的镇庄之宝，怎会放于这偏远的地方呢……应藏于庭院中间的楼宇中才对……”我说道。
沉思一会儿，雪建议到：“抓个人问问……”
我立刻反驳道：“不行，这时候死人，会让他们戒备更森严的，先去庭院最中间的那栋楼再说……”
雪点点头。于是我俩跳到楼顶，用足尖轻巧点地，翻过鳞次栉比的房间，不时可看到在房子周围巡逻的侍卫。
眼前突现一栋独立的两层楼房，门前有两个侍卫在把守，我猜这应该就是书房了。
旋身跃上二楼，那昏暗的灯光从纸窗中穿透出来，看来有人在里面还没睡。
雪照样戳破窗纸，探头过去。许久后，撇过头让我瞧。只见里面一张案桌上端坐着一位身穿栗色长袍的老人，花白的胡须，深凹的脸颊，在这烛影中更显苍老，那早已布满皱纹的手颤抖地握着棕色毛笔，在一张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什么。这人应该就是南晋鹏了，这里就是他的书房，那玄晶镜极有可能在这。
我仔细打量四周。南晋鹏是侧对着我们，他身后有个三层书架，放慢了书籍，书架下有两个格子。他右手边的墙上挂了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位弹琴的女子，低着头，手指拨动着古筝。她前方的溪水倒映出她美丽的脸庞，奇怪怎么没落款。而左手边有张卧榻依墙而放，卧榻上放着素白色的被褥，叠得很整齐。
卧榻前有两株树状案几，各放着两个虎形青铜灯台。再前面则是放满古董的长排镂空柜子，柜子下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抽屉。除了这些，还有的就是一张桌子，几把凳子以及桌上的茶壶和茶杯。
打量完后，拉上雪，跳离了书房。在一个墙角处，我俩停了下来。
我说：“我看那玄晶镜应该就在那间房间。”
“嗯，我也觉得是，那画很奇怪，居然没落款。”雪附和道。
我也蹙眉怀疑道：“你也看到了，房间里放满了珍贵的古董，却挂了幅没有名气的画，实在奇怪。”
“这画肯定有问题，算了，等下次来再看个仔细吧。”
“恩，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先出去。过几天那南晋鹏大寿时再来吧。”
正等我们离开，忽然听到前方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我和雪机警地靠向两旁的柱子，借由柱子隐藏了身形。
这时传来一阵清亮的女音“快啊，小兰，再不走被爹发现就不好了。”另一个气喘地答道：“小姐，你再想想不会只有这法子吧，外面人心险恶的，遇上坏人可怎办呢？”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可不想被爹随便地嫁掉……我要出去。”
原来是玄青庄的大小姐耍脾气想趁夜逃婚呢……真是无知。
你可不能走，没了你，那比武招亲就开不起来了，那我们也就没那么容易盗走那玄晶镜。趁她们从我们身侧跑过后，我俩立刻跟了上去。在她们来到朱色大门旁，正打算开门时，雪机灵地拿起身旁的石块，奋力仍于铁门上，我俩并迅速隐身于墙后。这时，一群巡逻的侍卫叫喊着跑了过来：“谁在那边？”
立马两个女孩被侍卫围住，顿时侍卫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四周。那身穿鹅黄色丝绸小夹袄，用一根鎏金银簪挽得简单发髻，两侧垂下小巧辫子，这应该就是南晋鹏的女儿了吧。另一个同龄的穿月牙色棉袄的，头上挽着两个髻，用红丝带打了个蝴蝶结。那位小姐抬起头来，好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小巧白皙的脸上有着一抹丹红。
若玉流析那呆子娶了她，也未必比那程雨韵差。那两兄弟艳福不浅啊，我不禁酸溜溜地想。
侍卫们一见是自家小姐，也不敢轻举妄动，自是却汇报给南晋鹏后再作处理。看来这大小姐想再逃出去也不容易了。
我们任务达成后，找到原先跳进来的地方，飞身跃出找到拴住的马匹，驰马赶回艳菊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