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异样(1 / 1)
“什么事?谁的电话?”龚涛走过去问。
“你母亲的,好像是从医院打来的。”潘管家回答。
灵雨、灵云和水阔天也相继走了过来。潘管家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这是我弟弟。”灵雨向潘管家介绍着,之前他上茶时灵云还未进来。
“是灵云吧?小姐她总是提到你。”潘管家微笑地看着他。
“呵,是吗?”
“什么?爸爸他要做手术?”龚涛忽然提高了音调,“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不久后,龚涛缓缓地放下了电话,看上去无助极了。
“爸爸他怎么了?”灵雨急切地问道,在水阔天听来却有些别扭。
“我爸他,他得了脑血栓,几乎快要瘫痪了。”说完他掐着太阳穴,想要强忍住他的悲伤。
“这……”灵雨的心情也一下子降到了低谷,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多长时间了?要不要紧?刚才你说做手术是怎么回事?”水阔天也比较担心亲家的身体。
“前几天的事。我爸他本来就有高血压,得知我们这出事后他就更加着急了。上次我回去看他,他还一直问我情况。我跟他说了很多遍不要操心,可还是……”龚涛叹了口气,好像全世界的灾难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刚才是我妈打来的电话,”他已经习惯这样称呼他的继母了,“她说前几天她一直在找最好的医生,怕我着急,就先没告诉我。医生说我爸的病情再持续下去会危及到生命,建议赶紧做手术消除血栓。我要过去签字。”
“你妈签不就可以了?”灵雨问。
“说是最好让他的儿子也签字。”
“做脑部手术可是有风险的。”水阔天提醒道。
“我也知道。我妈说她找到了脑神经领域的一个权威医生,如果他来主刀,手术的成功率会很高。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决定。”
“权威医生?谁啊?”水阔天在社会上闯荡多年,各行业的精英他都略知一二。
“好像是叫……黄,黄浩星。”
听到这个名字,潘管家竟愣了一下,尽管其他人都未发觉,但灵云却正巧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灵云下意识地看着他,刚好迎击到他的目光,潘强赶忙看向别处,与灵云的目光避之开来。
难道有什么联系?灵云心里猜想着,却没有思路。
“黄浩星?怎么从没听说过?”显然这个名字对水阔天来说相当陌生。
“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吧,听说还不到30岁呢。我妈说现在在国内脑神经领域中的医生中,他很有权威。据说他还是从牛津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学位,现在事业蒸蒸日上。”龚涛像是在做宣传一样,将自己从继母那里听到的信息一一道来。
“是吗?听上去这个人很有实力啊。”水阔天点了点头。
“我待会陪你一起去医院吧。你再考虑考虑,”灵雨安慰着丈夫,“手术这事不能拖。你也别太着急了,我相信手术后咱爸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起来的。”龚涛只能自我安慰。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顺便我去那里看望一个老朋友。”水阔天提议说。
“好吧。”龚涛看了眼岳父,“我们这就走吧。”
旁边的灵云面如土色,站在那里满脸无奈。这一次灵雨很适时地发现了状况。
“老公,咱们家有没有晕车药?”灵雨问。
“哦,对了,差点忘了灵云。”龚涛也才注意到,“潘管家,你去找找,我记得药箱里有。”
“嗯,稍等。”说完老人向一个小房间走去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来。”灵云又出了一头的虚汗,刚刚才从晕车的痛苦中走出来,没想到紧接着又要受罪。
“灵云,这不是突发事件吗?”水阔天又开始了尽情的训导,“你就忍忍嘛,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我忍。真不知道我去有什么用。”灵云不再说话,专心地等待着晕车药的消息。
不久后汽车又重新奔驰在了那条让人茫然若失的林荫公路上。
“对了,你们的事,警方后来有没有介入?”水阔天向龚涛问道。
“消息登上报纸的第二天我就让秦林去找阎开峰了。我们给了他一笔钱,作为‘封口费’。现在媒体们都开始相信这件事只是阎开峰为了报复他被开除而编造的谎言了。警方也没有询问。”
“嗯,这就好。那种人,果然用钱就能让他闭上嘴。”
“是啊,那家伙无非是个练武之人,对于金钱的诱惑还是没法抵抗啊。十万就足以让他乖乖地闭上嘴了。”龚涛的脸上满是轻视的表情。
“十万?”坐在后座的灵云半天一声不响,此刻竟忽然开口了,“那种人可不像是十万就能对付的。”
“何以见得?”水阔天问。
“感觉而已。他的生活应该也不拮据,不会只为了十万就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吧?这可是有悖男人尊严的做法。”灵云说,“十万块又不是笔大钱。”
“对一个保安来说算是。”水阔天强调。
灵云没再说话,面色变得越发苍白,显然晕车药几乎没有发挥作用。
这一次汽车比来时开得更快,照此速度不久之后就能到达医院。那是本市中最大最权威的医院,一般人甚至担负不起那里昂贵的医疗费用。相信这样的医院对付晕车这种小症状更是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想到这里,灵云的眼中便看到了希望。他相信下车后,医生有办法让他好过些,否则他只能以呕吐的方式来回应他们的无能。
“姐夫,”灵云靠在姐姐的肩上无力地说,“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就再开快一点儿吧。”
“好。”龚涛笑着回答,立即把车速提高了很多。
此刻儿子的部分痛苦转化到了父亲的身上。水阔天抓紧了扶手,跟随这些年轻人一起感受着飞驰的快感。还是年轻好啊,他心里想着,回头望了一眼他的孩子们,嘴角露出了辛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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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清楚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顾雪看上去充满了力量。这次她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她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好,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先把那个神秘的东西给找寻出来。”
“怎么?不继续调查可疑的人了?”
“说实话,我认为那个人根本不在龚涛和水灵雨的亲朋好友中。”
“那还能是谁?”
“不知道,但一定和龚涛庭院内的某个人有很大关联,甚至有可能就是庭院里的人。”
“但他们根本没机会犯案啊。”
“只是暂时无法破解那家伙的作案手法而已。不过若能找到那盘录像带,就离真相不远了。”说着秦林活动了一下筋骨,“埋在那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盘丢失的录像带,这是我的直觉。”
“是吗?”顾雪笑着说,“男人的直觉可不一定准。”不过,她当然也希望事情能变得简单。
“看结果就知道了,我们出发吧。”秦林说完站起了身。
“请问,这里是顾雪律师事务所吗?”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动听悦耳,似曾相识,竟让秦林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是。请进。”顾雪回答。
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畏惧的神色,也许她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
“咦?你……”秦林想起了什么,“你不是那天的……”
女人看到秦林,也微微吃了一惊——面前的男人正是那天晚上与自己相撞的人。
“你,你好。”她的脸颊顿时泛红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顾雪在一旁问,此时她倒成了局外人。
“哦,不认识。那天在街上碰到过。”秦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行了行了。”顾雪可没兴趣听他们的故事,言语中却带有明显的醋意,她向那个女人问道,“我就是顾雪,找我有事吗?”
“啊,您好。”女人轻声回答,“我听说您其实是个私人侦探。是这样的,最近我收到了一封……”
“你不会是来委托我调查事情的吧?”顾雪的话听起来很可笑,除此之外不知还能有什么事让一个女人光临至此。
“是,我最近……”
“真是的,”顾雪明显想在秦林面前把这个女人的风头压下去,“为什么早不来?先前一个生意也没有,结果一来却一个接一个。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一个案件要调查了。”
“可是……”
“不用说了,不能同时接两个人的案子,这是律师的职业道德。”
“顾雪。”秦林忽然插话说,“别那么固执,先听她把话说完。”
“你……”顾雪有些惊讶,她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已经被眼前的女人迷住了,“好吧,那就让她说说看。”她的眼里透着委屈,她原本以为这次合作的机会可以使自己更好地去接触秦林,说不定还能和他走到一起。然而,这个陌生女人的出现恐怕会将她的幸福毁于一旦。
秦林此时可没有工夫注意到顾雪的情绪,相比之下他更觉得面前的女人有着更多的委屈。
“说说吧,我其实也算是个私人侦探,或许能帮到你。”他轻轻对她说道,语气尽显男人的温柔。
“嗯。”她感激地望着秦林,讲述道,“昨天,我一觉醒来,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封奇怪的信。我把它拆开看了看,上面写着一些很奇怪的话。”说到这里,女人显得很惶恐。
“别紧张,慢慢说。”秦林安慰着。
“信的最后还警告我,不要生下孩子。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很害怕,你们能帮帮我吗?”说着她快哭了出来。
听到这些,秦林竟有些失落。原来这女人已经结婚了。
“你怎么不去报警?”顾雪问。
“我……我觉得还不至于报警。”
“等一下,不要生下孩子?”秦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封信……难不成信封上印着一个天使吗?”
“你,你怎么知道?”女人惊讶地问,“上面确实印着一个天使。写信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那封信呢?你带来没有?”
“在这里。”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信交给了他。
“是不是弄错了?”顾雪忽然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我记得她是来找我帮忙的,怎么变成你来接待了?不过现在可好,跟我们要查的这件事竟然有联系了。”
“是啊,所以我看应该一起调查。”秦林严肃地说,不过怎么看来他接受这次委托的初衷都是为了讨好面前的女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很随意地问。
“我叫魏清欣。”女人轻轻回答。
“嗯。我叫秦林,和顾雪既是合作伙伴,又是以前的同学。放心,我们会帮你的。”他也主动地自我介绍道。
“那就先去你家看看吧,也许会有一些新线索。”顾雪提议说。
“好主意。”秦林望着信说,“不过,这次事情变得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