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是要怎样！（完结）（1 / 1）
张秘书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经理室的气压最近几天都异常的低。经理对谁都没有笑脸，口气冰冷，业绩好和业绩差，工作好和工作差，进去，无差别的都被冻成个冰棍出来。无数人向她打听总经理现在这个是怎么了？公司这个季度的报表看起来很好啊，盈利至少可以在20%左右吧。这个已经是相当高的数字了。
张秘书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不知道。
只是不久之前，有一次上班，发现经理就睡在办公室，茶几上有一点没喝完的威士忌，满屋子都是酒味，他整个人还在醉着看起来非常邋遢。
她以为是他和他的女朋友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后来又看见陆小姐几次，两人之间不像有矛盾的样子。
情况就变的非常奇怪。
不过就在大前天，他亲自嘱咐，只要是陆小姐打来的电话，一律不接，只说他不在。
对着打了一半的文档，张秘书叹口气，明明老板很喜欢陆小姐啊，这个又是哪一出。年轻人的事情，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还在想着，内线电话就响了，“喂。”
“喂，张秘书，我们接待处有一位陆小姐，要见经理，但是没有预约。”
哎~“告诉她总裁不在公司。”
话音才落，电话那边一阵吵杂，然后响起了悠时的声音，“张秘书，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他是让我见也好，不让我见也好，我一定要见到他，你可以把这句话转达给他，不转达，我就亲自告诉他。”
陆小姐好生气的样子，张秘书觉得，她和老板生气的气场都好像，声音低低的，好像有飓风正在形成，只要时机一到，立刻登陆，造成难以抵御的破坏。
“恩……”怎么办呢。
这里还没回话，那边电话就挂上了。
张秘书提心吊胆的预计什么事情要发生，不过，一会之后，下面的人就又打电话上来，说陆小姐已经走了。
她才松了口气。
“哎。”看着报表叹了口气，还是现在和经理汇报一下吧，虽然经理说是不相见陆小姐，不过若哪一次把陆小姐的信息漏报了，那他就不仅仅是面上黑了，是整个楼层都处在寒带高压状态，他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什么日子啊！
明明自己工作做的很好的啊！
这个世道！！
敲开门，张秘书只站在了门边，没有进去。
“什么事？”凡亦没抬头，开了口，冷冷的声音就传过来，让人骨头一寒。
“刚才陆小姐过来。”
她的话音才落，凡亦就已经停下了笔，把头抬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说您不在。她说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见到你。”
“是嘛。”凡亦若有所思。
“可是现在好像走了。至少前台是这么说的。”
“哦。”声音还是一样的冷，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只是握着钢笔的手，蓦的白了几分，“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秘书退了出去，凡亦站起来，走到窗台边。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看见她。她不在他视线可及的任何一个角落。
头又开始痛，估计做手术的日期要提前了。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到了深夜。
街上早就铺满寂静之声。
这样的时间，连夜店大概都要打烊了吧。望着窗外稀疏的灯火，凡亦默默的想。
半晌，还是决定要回去。
至少，要为手术准备好精力，虽然心像死了一样，比这样的夜还要寂静。
不想再沉溺在钝痛的思念中，拿了车钥匙，出门。
刚走到车边，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钢制打火机的响声。凡亦心中一凉，侧头便看见悠时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吐出一大团烟雾。
她知道他来了。
他知道她知道他来了。
她没有看他。
他却看见她脚下散落的至少二十几根烟蒂。
心中怒火起。
可是身体却一动未动。
这样的静默中，他看着她，又吸了一支。
悠时把烟蒂丢到地上，烟蒂还冒着青烟，她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
这一包还是新的，她不急不慢的撕开包装，打开烟盒，撕开裹金的烟纸，抽出一只，叼在嘴里，左手摸出打火机，刚要点上，却被他狠狠的抓住。
“你这是干什么！”凡亦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责问他。
悠时却只是看着他一笑，说，“您，忙，完，了？”
凡亦，默。
“所以，现在有时间来管管我是不是在你公司的停车场抽烟了？”
……
“还是，有什么话和我说呢？”
…
“若没有的话，你可以回家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觉得你有资格质问我啊。”
凡亦还是扯着她的手，目光没有一丝松懈。
“啊，对了，我是过来告诉你，等了这么久，差点都忘了。”悠时微微一笑。
凡亦身体一僵。
“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大脑正常了，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若你现在还没转过弯来，那我就正式的告诉你，在你手术之后，不管你是身体好也好，坏也好，聪明也好，傻子也好，你都不会再看到我。我们就此一别，永不想见。”悠时还在笑着，眼泪却慢慢的流下来。
“悠时。”凡亦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说吧。给你五秒钟。”
长久的沉默，连呼吸都显得如此大声。
“我知道了。”悠时甩开他的右手，同时又执起他的左手，缓慢而坚定的把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寸寸的褪下来。
“悠时！”凡亦眼眶一红，手指在大脑可以控制之前，一缩。
悠时什么都没说，没看他，低着头，扯过他的手掌，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戒指拿了下来。
“啪嗒”一滴泪掉在他的手上，凡亦心痛难忍。
悠时没说话，没看他，拿着戒指，慢慢的走出停车场。
偌大的停车场，因为他寂静，而隐隐从某个角落传出呜咽的声响。
+++++
今天张秘书到公司的时候，她老板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
这几天这个都已经成了常态，但是张秘书还是发现了他老板有些不同。
“经理，需不需要叫医生？”张秘书端上一杯咖啡，问。
“哦，不用了。”凡亦没抬头，“你去忙吧。”
“好。”
整个上午都很忙，为准备一会的高阶经理会议。
风风火火总算是把所有资料备齐，把所有会议流程理顺，经理们也各自就座，会议也正常的开始了，张秘书才得以舒一口气，喝一杯咖啡。
才从茶水间里泡了咖啡回来，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张秘书，陆小姐自己上去了。”那边传来接待处紧张的声音，张秘书一扶额头，怎么这么乱！
“我们知道陆小姐和总经理的关系，所以，所以……”张秘书当然之后所以后面是什么。
“没事，我来接待她，你们忙吧。”受灾受难的还是自己！
那边听到这句话，总算放下心来，向她道了谢之后，挂了电话。
没几分钟，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响，门开了，悠时走了出来。
悠时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但是整个人却显得精神抖擞。
张秘书赶忙迎上去，说，“陆小姐，麻烦你等一下，我们经理正在开会。”
“在哪一间？”悠时冷冷的问。
“er……”张秘书思量了一下，说还是不说，最终抵抗不住悠时眼神的压力，回答，“左转第二间。”
“好，多谢。”悠时就走了过去。
张秘书心中不自觉的暗想， “老板，你自求多福”。
会议开到一半，除了凡亦，下面的人后背上都冒冷汗，老板这几天都不大对劲，他们是遭了殃。到现在也没人弄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
“咚”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拍到墙壁上，把长在静默中流冷汗的人，吓的蛋疼。
凡亦也被吓了一跳。
还没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踹他的门。
从来没有。
今天算是人生第一次。
看清了来人，心中叹了一口气，更准确的说，是松了一口气，心中紧到让他发痛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但口气还是冷冰冰的说，“你来做什么？”
悠时完全不介意他态度的问题，只回答，“找你。”
“我正在开会。”凡亦揉了揉眉角。
悠时扫了一下会议室，说，“我找你们老板有事，你们可以走了。”
下面的人动也不动。都看着凡亦呢。
凡亦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痛。
“怎么？还想看我和你们老板打架？还不快滚！”悠时提高了音调，用词极有侵略性。
靠着门边的人开始沉默而快速的收起自己的东西，寂静的走出会议室。一个接一个，没有几十秒，会议室就剩下了他们两个。最后一个走的人，还很体贴的把会议室的门给带上了。
“你究竟来干嘛？”凡亦无奈的看向她，又贪恋的检视着她的面貌，她有重重的黑眼圈，和他一样。
“揍你。”悠时只说了两个字，话音都还没落，就扯起凡亦的衣领，一拳上去，下手又快又狠。
凡亦完全没有料到有这么一出，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迎面被狠狠揍了一拳。
“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不是说爱我！避而不见着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就是个胆小鬼，有个小波折你就自己躲起来！我今天揍你，你带你父母揍你这个没有勇气的懦夫！你连结婚戒指都可以不要了，是不是！你胆子就这么大！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这辈子沾上了我，想撇清关系，没有那么容易！……”悠时一边揍，一边骂，不给凡亦还手的空间，也不给他解释的余地。
张秘书一直很紧张，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会发生什么事，就等在门外面，十五分钟后，门开了，悠时站在门边，说，“打急救电话，你们老板晕了。”
张秘书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在行动了，一边行动一边纳闷，这个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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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了医生，他是因为情绪激动，血液流动加速，动脉瘤压迫神经，引起暂时性昏迷。她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情绪激动，可是却完全不后悔。
她气他。
气他认为她就是一朵孱弱的玫瑰，只会开在有阳光的日子里。
而实际上，她是一朵野玫瑰，风吹雨淋，却依然开的鲜艳。
她握着他的手，慢慢的摸索，他的手还这么漂亮，白皙，修长，而他，居然也学会了弹钢琴，只弹给她听的钢琴。抚摸过他的无名指，本来这里有她的戒指，现在却光滑一片。
他还在睡着，她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他。刚才柳延来了，现在在外面等着，他的管家和保姆都来了，被她打发回去了。
“你看，你能依靠的人就这么多了，为什么还非要往门外面推呢？”他的心情她不是不懂，就是因为懂得，才能生气。
他手指一抖。
她看向他。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朦胧的看着她。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缓缓的给他戴上，一边说，“若你痴了，还有我，若你死了，黄泉路上，你等我一程。”
凡亦没说话，只是眼泪默默的流下来。
尾声
海上今天的风不大，天边也没有云，是看日出的好天气。
闹钟响了，凡亦伸出手去按掉。
没开灯，船舱里黑黑的一片，只是海浪反射的光透进来，在舱壁上投下驳驳的斑点。
她的气息在身边。
凡亦不禁紧了紧搂着她的左手。
“恩……”她发出慵懒的哼哼声，同时，腿缠住他的，头更往他怀中蹭了蹭。
“起来，看日出？”他轻声问她。
她又哼哼了两声，摇摇头，“不要，困。”
“不是昨天说好了，今天天气难得的好。”
“不要。”手横过他的胸膛，紧紧搂住。
凡亦无奈，下一秒手臂却一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发紧，“你干什么！”
悠时慵懒中嘿嘿一笑，说，“勾引你。”同时，腿轻轻的磨蹭他的，手也滑到他的腰侧。
下一秒，她便被他强势的压在身下，“你不看日出，在做什么！”
黑暗中，她嘿嘿笑的声音让他听的分外恼火，知道今天天气好，特别昨天驱船出来，在海上等日出，她却在这里给他耍赖！
“没有你好看。”
一句话，凡亦便没了脾气。
外面的光微弱的照在凡亦的侧脸上，她抬起头，送上自己的吻。
“算了。”凡亦落败，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今天的日出真好，照着一对缠绵的人。
悠时朦胧中默默的想，还是经常把小孩儿送去夏令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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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有时，分离有时，相爱亦有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