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65章 逼人救少敖(1 / 1)
李四少冷着一张脸,“你居然还笑得出?也不知你究竟是命大还是命硬,居然几次三番出这样的事情来,再来几次,我看你娘的胆都要被你吓破了。”
“娘她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李四少倒了茶给她,自个儿也倒了一杯,道:“听说唐府遭贼子所害,四处找人去打探你的消息,急得脸都变了色。”
阿兰心里难过,不想到居然让娘亲这般担心。“我家里确实为贼子所害,这贼子是谁,想必四哥是知道的。”
李四少悠闲地看着手中的茶杯,道:“你已经不是我的小可怜了,那你的事情我为何还要知道?不过是官场上的你来我往,我可不感兴趣。”
阿兰咬牙,这人的脾气真是古怪,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早些离开才好,免得有心之人看到你救了我,再连累了你。”
她掀被起身,穿了鞋便朝屋门口走去,一开门正看到一个少年在门口无聊地摆弄花草,见有人出来,忙拍拍衣服起了身,道:“你……你没事了?”
阿兰以为这人是李家的小厮,就没搭理他,转身便走。
“喂,你怎么能走啊,刚被买来就惹了祸不成?现在出去,楼里的妈妈说不定会将你再捉回去的!”
这人真是好麻烦,阿兰拧着眉看他,脸蛋白皙五官清秀,好一张惹人怜爱的脸,“你休要同我拉拉扯扯的,快放手。”
那小官儿哈哈笑了起来,“都是男人,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叫庭许,是同你一起被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庭许原先也是个富贵人家惯养着的公子,后来家道中落,老父病死女眷被变卖,连他也被人当下人给贱卖到了朱花楼,受人欺凌折磨,他原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是这会子忽然得了幸被赎了出来,心里高兴得很,才想要去亲近别人。
阿兰甩开他凑过来的手,道:“不与你相干,你只管伺候好屋里的人,管我作甚。”
她的意思是以为他是个小厮,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心里也未曾多想,可庭许就不同了,一听他的话,气得牙齿都打颤,猛地扑上去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吼道:“要伺候你伺候去!小爷是正经人!”
阿兰被摔得七荤八素,听到动静的胡风跑了进来,一看到这架势倒吸一口气,赶在李四少出门之前将阿兰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九小姐可有摔到哪里?”又转头骂庭许:“你作死啊!连我们家小姐都敢欺负!”
什么,小姐?她是个女的?
庭许愣得说不出话来,只直直地站着,看着她的眉眼,果然尽是女孩子的脂粉气,怎么就能错认了人呢!
他这还自责着,屋里忽然一个什么东西打出来,正扔在他的膝盖处,刺痛让他不得不弯了腿,回头却看到屋里李四少闲倚在太师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是想回去不成?”
庭许吓得脸都白了,牙缝里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对不住了,方才没认出来……”
阿兰心里还正烦着唐家的事儿,哪里有心思去管这小厮,她淡淡笑了,道:“不碍事,我已经嫁了出去,这府里的人不拿我当主子也是应该的,你下去吧,没事儿的。”
李四少在屋里朝阿兰招了招手:“行啦,你的激将法就算是管用了,进来吧。”
阿兰却不动,站在原地道:“什么叫激将法,我不过是怕连累了哥哥,府里死多少人我死没死都与四哥不相干,还是趁早离我远些才是,不然万一哪天有人挑刺儿,岂不是害了哥哥。”
李四少起了身,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已然到了阿兰身边,一伸胳膊将她搂到怀里带回屋里,掌风一推将门带了上。
“你就吃准了我会受你这激将法不成?小可怜,我看我也该改口叫你小机灵了,这样大的变化倒是让我惶恐啊九妹。”
阿兰推了他一把,自个儿坐到凳子上去,心里暗暗在偷笑,这人不过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看起来乖张古怪,其实跟唐少敖一样,富家公子哥儿的通病罢了,顶多是比唐少敖更冷漠一些,找准了要害捏他三寸,便好应对了。
“四哥何必总跟我绕圈子,我不过是担心夫家性命安慰,四哥明明肯帮我,作何偏要戏弄我呢?”
李四少撇了下嘴,“谁要帮你了?九妹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四哥若还是要这般待我,那就让我走了便是,何必还要让我回来?你明知我心里着急,这是要生生急死我不成?四哥若再不说,那我索性去自个儿找吧,少敖若是死了,我大不了就是去陪他,不过一死罢了。”
他笑了,“他如今怕是想死都死不成了。”看到阿兰的脸色微微变了,他又道:“前几日听说唐家有个夫人被人暗中送走了,后来便没了任何音讯,你娘还当那人是你,找了不少关系去查,后来发现那不是你,这才放下心来,如今官面上没什么消息,但有人说皇子一事郡王实属被冤枉,圣上龙颜大怒要彻查此案。”
李四少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看也不看她,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九妹你可还有别的事情?”
她蹙着眉,问:“少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约么是被圣上暗中囚禁起来了,要不然这事情也不会一下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眼看着郡王就要被查出来,他却在这会子忽然败了势,若非是他自个儿做了什么事情,断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阿兰咬着唇,他果真是以自己同安阳做了交易,唐少敖,你真是让人不省心!
看她不说话,李四少故意试探着问道:“他若是死了,怕会连累不少人,九妹你还是早些为自己做打算为好,免得到时候遭受牵连。”
阿兰微微一笑,“我与他,同生共死!”
在李家住下的事情不敢告诉其他人,阿兰只好住在李四少的院子里,私下里让胡风帮忙去找安阳的下落,之前的具体位置她不太记得清,那座山倒还有些印象,胡风派人找了好些天才找到,可那宅子中已是人去屋空,一个人也没有。
城里也打听不到安阳的消息,就连李四少的人也查不到。
一天天过去,阿兰愈加焦急起来,仿佛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故意避开她,在暗中进行什么事情。之前查得秋笑曾被人带走,但后来如何竟然也断了线索,也不知那丫头如今是死是活。
李四少看出她的心情急躁起来,让暗中查的人加紧速度,但就如同满城的人故意与他作对,任谁都查不出点头绪来。
又过几日,李四少带人出去,家中就只剩阿兰一人,她找出娘亲给她的那锦囊,倒出里面的东西,有一个灵符几丸丹药,看来都很贵重,只是这会子却帮不上忙。
门外有人进来她尚未察觉,那人走到她身边说了话,她方抬头。
“九小姐。”
阿兰看庭许微微红了脸,似乎很是不好意思,“怎么,有事?”
庭许也住在这院子里,有时看他们很忙,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总是打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虽不知小姐为何事烦恼,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小姐也别太烦扰了。”
阿兰又怎么会想让自己烦呢,但若是天不遂人愿,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她与唐少敖才刚好了几天,就被这样那样的事情弄得分别至今,连好好说一次话的机会似乎都不多,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以往都是唐少敖保护她,这次她想试着去救他一回,哪怕是拼了命,也定要再见他一面!
“听说城里最近事儿挺多的,小姐若是在府里心烦,不妨去外面走走,听听人家说话也好啊。”
阿兰看着手里的东西出了神,好一会儿才回道:“有什么好听的,街头巷尾的传言听着可笑,有什么意思。”
庭许道:“这可不一定,我听说之前唐家撞了邪的事情就很有意思,那说书先生都说得神乎其神,连我都忍不住想去唐家看看了。”
她不语,思绪万千,唐家让她受过苦受过罪,终究还是得了一人心,本想与那人白首不相离来着。
“听说天要亡了那唐家的来着,连唐家最后一点血脉这几日恐怕就要处斩了。”
庭许絮絮叨叨说着话,开始阿兰还没在意,直听到什么最后一点血脉,才猛然反应过来,晃着他的胳膊道:“你说什么?什么要处斩了?!”
他回道:“都是听街口的姚大爷说的,那唐家人陷害那什么郡王,恐怕要被发落了。”他做了个砍头的动作,本是想再说的生动些让阿兰感兴趣,谁知却看到她脸色苍白,手里一点力气也没了垂到身侧,跌坐在凳子里。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话题啊?那我说点儿别的有意思的给小姐听吧?”
阿兰无力地摆了摆手,喃喃道:“怪不得他最近总忙不肯见我,原来是为了这事情,四哥啊四哥……你到底要瞒我到几时!”
庭许看到她的反应也慌了神,只好寻了个借口出了屋。
阿兰心里盘算一番,换了套衣服将头发绾好,出了门往城西去。
崔家。
崔子皓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汹涌得很,还好她没事儿,看她气色也很好,看来是没受什么委屈和难事了。
阿兰笑了笑,眉眼间透着和煦,“阿兰此次前来只为一事,请崔公子去救少敖。”
“这话……嫂夫人,我何以救得了唐兄?他自己……”
她抬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你我都很清楚,他是为何落得现在的局面,我知道,如今能救他的人只有崔公子,阿兰不求公子与郡王为敌,但请公子设法救他出来,日后我俩必然远离都城,再不问这里的是非。”
她的话像是笃定他会救唐少敖一般,连崔子皓都暗暗惊奇,她哪儿来的自信?
阿兰看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来之前已经跟家里说了,是来崔府,不管我回不回去,一会儿四哥都会来找我,若是他来的时候只看到我的尸首,崔公子觉得我四哥会善罢甘休么?”
崔子皓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原来你……你是威胁我?”
阿兰轻轻颔首,“不敢,阿兰是来求公子的,请公子成全。”
他冷冷一笑,“我成全你,谁又成全我?阿兰啊阿兰,你为何偏偏要来找我?”
“因为崔公子在郡王跟前举足轻重,为人又深得人心,如今是救少敖的不二人选。”
“你就不为我着想?我若是救他,要以自己为代价呢?”
停滞一会儿,阿兰轻声道:“那么阿兰会感激公子。”她抬起脸,眼睛里的冷光让崔子皓的心里都寒凉起来,“况且……公子原本就与少敖的立场对立,如今来找,公子何必像是被人背叛一样?”
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让崔子皓心寒,没错,我是背叛过唐少敖,立场不同本来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你找我,既能帮到唐少敖,也能削弱郡王的势力,阿兰啊,你的打算真是好,真真儿地让我只能牺牲不可么?
他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只听门外有人尖声道:“不许!”
二人同时转脸,看到是娉婷白着脸站在门外,她颤着身子跨了门槛进来,挡到崔子皓身前,对阿兰道:“你不能这样待他,阿兰你……你不可以这样做。”
阿兰好笑地看着她,当初他要害唐家要害少敖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呢?是了,他是你的夫君,你自然向着他,可少敖也是我的夫君,我又岂能将你放在他之前。
“崔公子若是肯帮忙,阿兰感激不尽,今儿个阿兰便坐这儿等公子答复吧。”她款款坐到一边,全然不看娉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