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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一、夏之将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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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蓝子落为项山脉做的曲子也完成了。

蓝子落觉得自己忽然获得空前的快乐,因为这些散落的单曲是在某个黄昏瞬间完成的,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写出任何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音符时,灵感于瞬间降临。

犹如神助。

原来那个词是这样的意思。

她坐在葡萄架下,那些叶子正在渐渐变黄,生命在季节的轮回里显示着顺从的尊严。蓝子落仰起头,眯起眼睛,然后闭上,她听到风从藤蔓间穿过,臂肘下轻轻压着新谱就的乐章,稿纸在夏末的风里哗啦啦的翻动。

空气里弥漫着夏之将归的味道,这些味道像草叶,像花蕊,像未成型的树籽,像猫咪晒红的脚尖。

她感觉到了,整个自然都在一同告诉她,万物都在告诉她,夏天将要离开了,夏天将要回去它最初来临的地方。

蓝子落融入了季节,微微笑着,徜徉在自我冥独与自然感知中,像头顶摇曳的葡萄叶,安然顺从。

然后她的笑忽然停止,张开双眼,因为感觉到被惊扰,然后似乎也明白自己张开眼睛能看到谁。

她的感知似乎错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项平原。而是项山脉。

她没有来得及去分辨,项山脉带给她的感应为何那般的类似项平原,他们似乎对她发出了相同的信号,她只知道这信号是相同的,却无法去解读,就像水滴在皮肤上,你心里明白那是水,却无法感知那是山泉水还是海水。

也许并不是无法感知。只是她不明白那感觉到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而已。

蓝子落很快的笑起来,“快来听我的曲子。”起身,卷起乐谱,并且牵起了男孩的手,非常自然,就像牵起钢琴班里小朋友的手一样。

只是项山脉的手有些烫。

蓝子落只顾着往学校的小教室跑,如果她肯回头看看,会发现身后的男孩连耳朵也红了。

她坐在小小的教室里,摘下手套,翻开琴盖,然后闭上双眼。食指灵动。

蓝子落用最简陋的钢琴弹奏出了最美丽的曲子。项山脉只知道它们很美,很快乐,透着忧伤,然而快乐,世界上没有哪个音乐人会为《梁祝》谱写这般快乐的曲调,即使他们被迫分离,即使他们殉情死去。

仿佛那不是可歌可泣的,而是自然顺应的,爱情在他们那里,是一种天然的本能,就像花开了就要花谢,就像诞生了就要死亡。一切都安宁般的快乐,即使带着忧伤,然而快乐。

项山脉的耳机耷拉在脖子上,即使用美国思维也感觉到盛放在东方土地上含蓄快乐的爱情,所有的情话都似暗语,所有的激情都禁锢在地下的河水里,所有的相视相望都像风轻云淡的惊鸿一瞥,他们很快乐,因为相爱而快乐,因为不在一起而快乐,因为无法享受而快乐,因为死在一起而快乐,因生而悦,无法反抗也无法争辩都在其次,此生的相遇已是至幸无比……

项山脉觉得这也许就是中国最地道的爱情,蓝子落的梁祝,蓝子落的手指和钢琴。

他只顾看着这个生了一副古典又带着倔强的脸,说不上有多美,却足够让他胆怯,他的心开始叫喊,无声的叫喊,甚至他自己也无法阻挡。

他开始想象,十二年前的二叔,是怎样用绝顶的自卑对抗着蓝子落的致命吸引,最终连自卑也败下阵来。

项山脉连忙移开视线,狠狠的对自己说shit。

移回视线,那张惹他厌烦无比的脸竟那么接近的仰望着他,“你不喜欢?”她问。她的声音多么难听,一点也不柔软妩媚,像个呆板的家庭教师,然而钻进他的耳朵之后却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了全身,让他喉结抖动,让他冲动。

项山脉忍住了,“OK。”他笑笑,淡淡的说。

蓝子落忽然微笑,弯弯的唇角,像一脉新月,像得到夸奖的小女孩。

项山脉的胳膊动了动,终于只是在想象里动了动。

她的眼神忽然顿住,变得柔而沉默。并且穿越了他。

项山脉回头,看到二叔,矗立在那里,胡子拉碴,精神却很好。重要的是,他笑着,看上去挺友好。

“你怎么来了?”项山脉说。说完了又想收回来。

二叔的视线穿过了他,在蓝子落身上搁浅,笑容无法遮掩他眼神里的浓重,反而他愈是笑,愈是对比的强烈。

“你看上去过得挺好。”他说。

“谢谢你给我妈妈寄钱。”蓝子落仰着头,一副女王温柔接见平民的样子。

“你过得很好。”项平原笑笑,皱皱眉头,“你他妈也过得太好点儿了吧!”他忽然吼起来。

项山脉几乎忍不住要张开手臂去拦住这些声音。因为蓝子落微微抖了一下,然而她站得很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项平原迈着步子前进,小小的教室似乎盛装不下三个人的心情。山脉走了出去。

要怎么面对。要说些什么。她心里并没有答案。然而水来了,只有看着它来,即使是灭顶之灾。

她等在那里。

项平原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忧伤的看着她,然后笑了笑,“吓到你了。”

蓝子落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这样挺好的。我就该娶贺兰不是吗?她是个好女人,她很爱我,她简直完美。你比不上她一根头发。”男人说。

“祝你们幸福。”蓝子落回答。

“当然,我们会很幸福。”项平原点点头,仿佛雨点点在大地里。

夏末的风吹进来,有点凉,乐谱哗啦啦的响。蓝子落垂下视线。

项平原的一双大脚往前迈了一步,蓝子落不由自主的后退。

抬头,遇上一双逼红的眼睛,“我他妈怎么这么……贱……我就是来找贱的!蓝子落,你把我变得牛粪都不如!”

“那你想怎么样?”她忽然冲口而出,“你可以不娶她吗?你不可以。你为什么不娶她?不,没有任何理由。项平原,我不是你的理由,我已经忏悔,是你选择不放开,不原谅。”

“我不来找你,你是永远也不会出现我面前的。”男人嘲弄的语气,“我在你眼里这么低贱,十二年前干嘛要勾引……”

“你吸引我,你让我无法克制,那时候我想要得到你,我也认为自己可以得到。”蓝子落静静的说。她剖开了自己。

项平原却愣在那里。

“现在也是一样。项平原。”蓝子落没有平仄的语调,乏味的事实。

男人愣在那里,然后转身走出去,毫不迟疑。

门外,一场大雨,也忽然来临的毫不迟疑。

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坚定坚/硬。

许久许久之后。

蓝子落俯身捡起一页一页的乐谱,神色平静。

觉得准备好了。可以回家去了。

走出来。

山脉站在屋檐下,衣服湿了大片,手里一把手柄伞。没有撑开。

蓝子落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It’s raining.”男孩笑笑,青春满不在乎的笑。

“我有一种怪病。”蓝子落看着他,决心说出来,“闻到雨的味道,就想走到田野里去。医生说是行为心理障碍。所以……”她把乐谱交给他,点头微笑,走去了雨里。

男孩追上来,乐谱裹在收紧的伞里,伞抱在怀里,人淋在雨里。

“我陪你吧。”笑笑。青春满不在乎的笑。

********************

男人正矗立在橱窗旁,等待一个绝世美丽的女人。

女人正站立在镜子前,欣赏一个绝世美丽的新娘。

看着看着,女人笑起来,“怎么觉得她有点孤单了?”

男人走过来,轻轻环住她,下巴贴近她的头发,然后笑一下,“现在呢?”

他们一起看进镜子里去。很美好的画面,像画报一样。

贺兰只是笑,没有回答。

项平原静静的维持着那个笑容。然后离开,“再试多几套吧,挑一件最漂亮的。我去开个会,然后过来接你。”

贺兰点头,温柔的目送。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不见,她转回目光,望着镜子里那个含笑的新娘,新娘对她说,“还是觉得你有点孤单了。”

车子开到蓝子落家门前,项平原趴在方向盘上,盯着那道矮矮的铁门,盯出了一眼的锈迹。

他的手指烦躁的在方向盘上锤击了几下。然后重新趴下去。

他抓起手机,又把它扔到副座上。

然后拇指按下了喇叭。

声音震得他的心脏发酸。

他一下一下的按。惊起了庭院里午睡的鸟雀,胡乱的拍打翅膀。他一下一下的按,阳光也烦躁不安的抖动在路边。

没有人回应他。于是他更长久的按,鸣笛穿透了云层,空气慌乱的压迫着他的手指。

项平原终于打开车门走下来,带着无法言明的怒气站在那道铁门前,它上了一把锁头。项平原抬了抬脚,想要跳过去,但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终于还是忍住了,然而没有忍住踹铁门两脚。

为什么你来了这里,真是比贱人还不如!

看看你还能做出点什么来!

他很快就知道了。

“蓝子落!蓝子落!蓝子落!”他一边踹铁门一边大喊,“你出来!出来!蓝子落你出来!”

“你在做什么。”蓝子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项平原转过身之前,先背对着她酝酿了一下,他的本质就是土豹子并不怕她看低,反正在她眼里,他本来就低的比尘土还不如,一把年纪了依旧心心念念的计较着。

回过身来,潇洒的笑笑,似是模仿了某个影片里的姿态。

“去哪了?”

“去上课了。”女人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和眼神。

项平原破功了,上来就拉住她,打开车门,塞了进去,然后把自己也塞进来,一手擒了她的脖子,一手撩起裙子摸进了她的大/腿。

她回应了他的吻,激/缠的口舌和心魂。项平原微微后退了一下,蓝子落的唇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来。她似乎被自己吓到了,酡红着脸庞,睁开双眼,睫毛微颤。这忽然令他满意,笑笑,含住她双唇,甜腻的吻下去。

脸忽然摸上一只凉而纤软的手。赤/裸的手。触摸着他腮边的胡茬,和因欲/望灼/烫的肌肤。项平原的心颤了一下,冷热参半,抱住她疯狂起来。

“你爱我……你是在承认爱我吗……”他在她耳边说。

“你的新郎礼服很合身。”蓝子落静静说,手掌撑在他胸前。她垂着头,“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欲/望和爱分不清楚。”

项平原的脸冷下来,推开了她,“你还以为你是清高的公主?”

“嗯。”蓝子落抬起头,“习惯了。”

男人呵呵的笑笑,“你来参加婚礼吗?”

“会有什么改变吗?”

“不会。”

“你希望我去吗?”

项平原盯着她,蓝子落继续说下去,“好吧,既然这是你的愿望。”

他的脸终于还是变成了铁青,狠狠拉开车门,迈出去。

蓝子落理了一下衣服,戴好手套,然后下车。

“你是一个好人。你会幸福的。”她对项平原说,眼睛像润泽的天空。蓝子落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茶香浮动。

她转身走了。

铁门一拉便开了,蓝子落走进去,转过身来复又关上,眼神始终自然。

项平原才发觉,门上的那把锁头空锁在横闩上,横闩象征性的挂在那里。

他踢了一道未锁的空门。竟然没有踢开。

********************

“我睡着了。”男孩说,“I dreamed some birds.”

“知道我的父母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男孩摇摇头,“他们请我进来,就出去了。”

蓝子落点点头,倒了一杯水给自己。顺手又倒了一杯给项山脉。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山脉喝了一口水,然后热切的盯着她。

“哦。”蓝子落点点头。

男孩似乎期待她继续说些什么。

“你不回家吗?”

“我……”山脉笑笑,“我们再把剧本修改一下吧,梁山伯和祝英台一定要死吗?”

“如果不死,你希望他们怎么样?”

“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后开始习惯。”蓝子落笑道,“然后开始厌倦,然后开始吵架。”

“你对爱情很悲观。”

“你的中文进步很快。”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幸福?”

“直到死还深深相爱着,这不是最大的幸福吗?”蓝子落握着杯子,静静的盯着男孩深深的双眸。尔后她笑了笑。

项山脉看得有点痴,关于她最后的那个笑,仿佛一个暗语需要破解,只是他没有寻到玄机。

“中国人还是很浪漫的,最终决定让他们变成——蝴~蝶~”项山脉有点艰难的用中文表达,“而罗密欧和朱丽叶却最终什么也没有。”

蓝子落摇摇头,“他们留下了一个城镇——维罗纳的天空很净很蓝,让人想要用剪刀剪下来收藏的那种印象深刻的蓝。”

“你去过维罗纳?”男孩有点兴奋。青春单纯的灵魂,总是很容易就快乐的兴奋起来。

“没有。”蓝子落捧着杯子垂低头含笑,“我只在地理杂志上看过”。

她似乎不愿意别人见到她的笑,笑得很少,让那张古典严肃的脸忽而温柔如莲,像漂浮在碧波上的梦,撩/动人心房上的神经。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乡在哪里?”男孩靠近了一步,一副兴味的样子。

“不知道。”蓝子落摇摇头,“我不太有机会出走。”

她忽然看上去很忧伤,握住杯子的手和蕾丝手套,长长的包裹严实的裙子以及盘得过分严整的头发,都像一个沉重的茧,而茧中的女人却永远也不打算成蝶了。

“你为什么要陷害二叔?”项山脉忽然问。

面前的女人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眼睛很黑很亮很惊恐,像暗夜星空破碎的心情。她望着他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那时候我太小了。承担不起后果。”她的眼神明明盯着他,却似乎看到的不是他,“如果我知道会完全改变我和他的一生,我绝不敢轻易去尝/禁/果。”她又笑了,垂低头,浅浅淡淡,“可是那时候怎么能知道呢,还不懂爱的年纪就先萌生了欲/望……”

项山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伸出了手,碰触了她的脸庞,并且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Oh,Luo,you were being loving with him.”

“原谅我……”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一直落到含笑的唇角。

“你妈妈告诉我说,二叔坐牢之后,你也把自己□□起来了,你用衣服、手套、孤~僻~还有……绝~望~你不相信爱情……”

蓝子落只是看着他笑,在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要吻下去的时候,抬头擦眼泪,并且推开了他。

项山脉悻悻。庆幸她没有发现。尔后又自我难堪起来。

蓝子落完全意识不到他忽而繁琐的心情变化。

窗外忽然落雨。噼里啪啦。

蓝子落急急的往外冲,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在门后取了一把黑而大的伞,抱在怀里走出去。

项山脉下意识的跟出去。

“你去哪里!”他在雨中大声喊。

“我得去接我母亲,她身体不好。”她也回头大喊,恢复严肃的模样。

“我陪你去!”他又喊。

蓝子落把伞递给他。项山脉摇摇头,咧开嘴巴笑,“I also enjoy the rain.”

*********************

睁着眼睛盯着华丽的现场。然后闭上眼睛对着自我。

项平原说,我结婚的那天你会来么。

她说,如果那是你的希望。

现在她开始感觉到难过。甚至无法去阻止的难过,无法说服自己的难过。眼泪要冲出眼眶。蓝子落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才选择掉眼泪那就太丢脸了。所以她稍微的笑了笑。

转眼看到项山脉,穿了礼服,男孩特有的青春而略略的羞涩。他的五官有着项平原十二年前的痕迹,虽然项山脉已经完全的洋化。

十二年,项平原的样子其实是稍微改变了一些。

在他们重新相遇的花园里,她仰头就发现了那些细微的改变。

现场来了很多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熙熙攘攘的快乐,像一道看不见的幕墙,将她隔绝在外。

蓝子落移了移身体,想要寻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来安放自己。她最终发现自己被难过安放了。她想要离开,后悔轻易的答应,后悔那般高傲的认为自己可以平静的观看着那个男人迎娶他的幸福。

她在现场静寂的考验着自己,想要知道自己承受的底线究竟在哪里。眼泪被困守在心底,很好,很平寂。

她不爱项平原,到此刻是不是依旧敢于这般肯定的回答,十三岁时候的吸引,就仅仅是欲/望,少女的欲/望究竟有多少是她敢于承认,又有多少是真正存在的?

“我离开一下。”她起身。手心冰凉。

走去自己也分不清的方向,只是循着路走,花花草草的惹人安心。她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一切故事都是心中解不开的结而已。纠缠的藤蔓对她说,蓝子落看着开得正旺的紫藤,点点头,“你说得对。”

瞬间被拥住,身后一阵热切的冰凉。

她颈间发凉,心脏充满了呼气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分辨出那是身后人的喘/息,而身后这个人自然是项平原。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男人说,“你应该在正厅等着看我出场。”

“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蓝子落静静说,“你不应该在这里出场。”

男人的怀抱似是惩罚般的紧了紧,紧得她几乎难以呼吸,她倏地缩了一下,因为男人忽然在她后劲轻柔而狠得咬下去。

“蓝子落……蓝子落……”他愤怒的低吼,“十三岁就能欲/火/焚/身吗……那不应该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吗!现在我彻底放弃了,我怎么敢用那么长一段时间来欺骗自己你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想得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那个热切的胸膛已经倏然离开。

过于仓促、过于目的性。

她站得挺直。没有眼泪。

项平原我希望你幸福。

我希望我后悔。

唯有我的后悔才能证明你的幸福。

我其实依旧无法放低自己,习惯了蓝这个姓氏赋予我的一切,如果我说我也期待你改变决定,然而即使你改变了我也依旧无法做出承诺,在这样自私的想法之下,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是善良的项平原,我却无法完全消除自己心底对你的那一点点怨。

即使我不爱你,然而除了你,子落也不会再有别人。

我最好开始恨你,以结束我不切实际的幻梦。直到我不再恨你,幻梦也跟着结束。

至少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子落可以做到。

***********

人群忽然高呼。

于万千视线中,她只觉得心里震颤,不想承认自己也在难过却更加想要看。所有人都是对的,那些她耳闻亲见的事实都是真的,既然预料到结果却依旧有兴致去证明:女人就是喜欢残忍的好奇。

项平原挽着他的新娘从花形的拱门中走出来,那是多么美丽而残忍的画面。

蓝子落已经那般肯定的对自己说,她不会难过,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

现在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她只是想更真切的证明一下,欲盖弥彰的谎言,被自己揭穿的那一刻,蓝子落这样的女人会不会心痛。

她开始承认自己原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超脱。即使她不爱项平原,然而也不并代表她愿意他娶另一个女人。

多么自私的人性。你自己不想得到,然而却也不允许他属于别人。

蓝子落惶惶的寂寥着。

她终于开始发现自己纠结的心情,已经违反了她能承受的底线。

算了吧。

算了吧。

一切是因果。一切都听从自然安排。别再去强求。

道理都明白,为何做起来却这般的难。蓝子落,饶了你自己吧,你不是圣人。

她的视线遇到了贺兰。只觉得她美。站在项平原身边太美好了。

贺兰对她点头笑了笑。

蓝子落则低下头。

“蓝子落小姐!”

她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那只话筒。

“蓝老爷子对蓝氏新任继承人不甚满意,最近频频在公开场合赞扬子落小姐,请问蓝氏是不是又将另易新主?您对这个位置感兴趣吗?”

“请问您出现在蓝领新贵项平原的婚礼上,是因为要考虑合作吗?”

“外界传闻蓝氏新任继承人其实是蓝老爷子最小的儿子,这是真的吗?”

“有人说您跟项平原先生是旧相识,能具体说一下吗?如果是真的话,您知道他有前科记录的事吗?”

“……”

蓝子落接过了话筒。

她觉得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对自己说,有因就有果,不如勇敢的解脱了吧。

“对于蓝氏,我没有任何兴趣。蓝家的任何事,我不会再做任何参与。至于……项平原先生,”她的声音很严肃,也因而非常令大家期待,因为蓝子落从不说谎,她宁肯沉默也从不说谎,“他是个好人,他……没有做错……他是被陷害的……”她垂低头,“十二年前,其实是……”

话筒被抢走了。

蓝子落只能含蓄着满眼的泪抬头看着眼前气喘吁吁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继而瞬间立在她面前的男人,他把那个话筒踩在脚下,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似乎在质问。转而反身面对那群惊诧的记者。

项平原笑了笑,“大家都入座喝喜酒吧。”

他孔武有力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只停顿了一下。

蓝子落偏过头,眼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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