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4)(1 / 1)
铁崖对我说王退位了,把王位让给了他的儿子继水。
我能理解,自从他取消了让老人进入暗室教导初生的孩子这一法令,他就受了很大的打击,可却又拿铁崖没办法。可是,有必要告诉我这件事吗?如今是谁为王都与我无关呀。
铁崖说,继水继位后便来向我提亲,他要娶依若。
铁崖悠然微笑的样子,仿佛这句话来自遥远的天边,而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这不是真的!但是理智还有本能,还有好多好多都告诉我,铁崖没有骗我。
我颤抖着双唇,努力发出我要问的字眼,你不会答应了吧?
铁崖依然是那样的悠然,但他的回答却又是那么的残酷!
我答应了,我为什么不答应?
我愤怒地扬起头,说,你是故意的!
他说,我是一个王,要对族人负责。我已经和王族闹了个不愉快,若是没有联姻,我的东族可是会灭亡的。
他的笑很从容,他有理。
我问,那为什么挑依若?
他说,因为他只看得到依若,不过过段日子就不是了。
我转身就走,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依若嫁给继水,故意要拆散我们,故意的!我才不要这样的未来,好不容易才与依若相遇,我怎么可以让依若嫁进皇宫,再次与我分离?
这一次,决不拱手让人!
身体莫明的无力,就像是喝了迷药一样,我无法支配身体的站立,心不甘情不愿地倒在了铁崖怀里。
铁崖看着我,说,我不要你找她,也不要你和她在一起,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生气?
我瞪着他,怎么可以这么有礼貌地请我不要生气?仿佛他很无辜,也很理所当然。
我冷冷地告诉他,我会杀了你!
温柔而忧伤的眼里竟然会瞬间充满惊愕,我冷冷地一弯唇角,心中充满了冷漠的笑意。也许,我再不对他生气,再不警告,他就会永远对我这么放肆下去!
不要让我恨你。我对他说,可是他没有说一句话,然后我发现我再也说不出话了。我成哑巴了!我悲哀地想着。铁崖把我抱上床,替我捏好被子。在我的怒视之下,他出去了。
我试着用力量去化解铁崖对我下的禁制,却发现铁崖并没有对我下什么禁制,而我体内,力量荡然无存。
医术真是好用,杀人都不留一丝证据,在医术早已失传的世界里,这样的死亡一定很诡异,即使身体强健的人也逃不过医术的改造。
我创造了多么有趣的杀人技术!
真讽刺,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自己的力量之下!
在挣扎宣布努力无效之后,我放弃了。
有时候真想冲动,可是理智却很快地阻止了我。若是一冲动,除非眼前所有的人都死光才能停下来,为什么这样疯狂的本能连轮回转世都去不掉?!
没有力量,无法动弹,无法说话,是俗世里所说的植物人吗?不,至少我的思想还未停止,这比植物人好一点吧,我悲哀地想。
苦中作乐总是能将心平静下来,但换来的是更多的自嘲。
热闹的喜乐,就和我走进这个家门的时候一样,刺耳而喧烦。
我疯了,我快要疯了!
我想不顾一切地站起来,然后冲出去,最后带着依若离开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地方。
可是,我连不顾一切的最低资本都没有。
一切都静了,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依若走了,我的心也走了。
铁崖走进来,跪在床边,我看了他一眼,就冷冷地闭上了眼。
感觉中,一只手拂过我的脸,轻而柔软。我听到铁崖低沉的声音,他在问我,洛心,什么才是你所谓的自由呢?
我愣了,我想得到自由,到如今,却不知我所谓的自由的含义是什么,也许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的那一种自由吧。我只知道我想离开,离开我所在的地方。这个自由,就是我终生漂泊的注定吧。
我想离开!
第二天,我能动了,动得很慢,铁崖扶着我,说,洛心,别着急,身体由瘫痪到恢复,起码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身体的灵活性的。
我瞪着他,用蹩脚的语言质问他,你的医术不是可以恢复我身体的灵活性吗?
他说,我不想那样做,我想让你只依靠我一个人。
我哼了一声,说,我要见依若。
他说,我不会让你去见依若的,否则我也不会不让你的身体快点灵活。
我说,我想杀了你!
咒需要清晰的语言才能使用。他的话就像一个玩笑,他竟然比我更熟悉咒!
也许笼子里的小鸟都比我自由,至少它们还可以在小得可怜的空间里挣扎着飞翔,而我,却连挣扎都不行,没有那个资本呀。
夜深了,白日里的侍女都去休息了。铁崖扶着我上床,替我掩好被子,并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沉默了很久,我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呆呆地瞧着窗外的夜空。
血红的世界,我记得,是铁崖的血染红了这个原本是雪白的世界,可是为什么这个那么努力保护我的人现在对我这么残忍?
轮回的无常,还是人性的暴露?
血红的星依然像是在闪烁的伤口。
蓦的,铁崖抬起我的下巴,动作甚是缓和地逼近我,我冷冷地看着他逼近,直到他印上我的唇,然后再分开。他用手轻轻抚着他吻过的痕迹,他问,为什么不反抗?
我冷冷地盯着他的双眼,反而笑了,说,总得蓄够力气离开吧。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躯震了一下,他问我,你真的那么想离开?
当然。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让你做好准备。无论什么,只要是我的事,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我的去留,包括生死。
那我就重新让你瘫痪。
那我就生生世世怨着你,总有机会逃脱的,不是吗?
他沉默了,长发遮住他大半的脸,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不过我能想象那是一张很痛的脸,因为他的唇角已在我的世界里失了血色。
心,为什么会痛?动情或是本能?
你先睡吧,我走了。他把我放下,不放心地替我捏捏被子,笑了笑,说,晚安。
我开心地笑了,说,晚安。
他走了,似乎很开心,也许他到明天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开心地笑吧。
我翻身下床,找出我的披风,遮好了头发,辛苦地潜了出去。毕竟,我不能一头红发地在一群银发人的世界里安静地穿梭吧。
我走的是大路,小路太远,也太麻烦。原本只需一下子就能走尽的路竟然变得如此遥遥无期。走了一夜才勉勉强强地看到皇宫模糊的轮廓。天已破晓,估计铁崖也该追来了,我找了一棵大树隐去自己的身影,舒缓一下自己的气息,等待铁崖的追赶。
才一下子,铁崖就匆忙地从我眼前晃过,直奔皇宫。过了不久,他又折了回来。他的身影才一晃过,烟雾未散,我就站了起来,继续走向皇宫。
铁崖,并没有昕涵那般的机睿,他不能预料一切。
为什么,想到这一点,我竟会有点可惜?
走到宫门,我疲惫地依着墙,摘下帽子,我努力地发出清晰的字眼,我要见依若。
守卫看着我,惊疑地问,星……星族的王?
我不耐烦地再次重复,我要见依若!
守卫说,可是,东族的王说……
我冷冷地说,他与我无关,带我进去,快点,没时间了!
一个守卫迟疑一下,就过来扶我进去,心一下子宽慰起来,我笑了,依若就在里面,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很快。
有人扶着,我走得不再是那么吃力,而且还很快。呵,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依若了。
依若端坐在窗前,就像每一日我去见她时一样,满脸愁容。
我轻轻唤着她,可是一出声,就发现声音又变了质。
依若看到我,她惊喜地站起来,叫出我的名字,这一声仿佛魔咒一般催促我奔去,结果,才一迈脚,就跌倒了。
我爬不起来,膝盖隐隐传来阵痛。出血了?
依若跑过来扶着我坐下,依若担心地说,出血了,痛不痛?
我开心地对她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痛。
依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纱布,轻轻地揭开我的裙角,仿佛害怕用一点力就会弄疼我。感受到她的细心,我开心地笑了。
像在矢落时一样,每次我一挂上伤,她就这样温柔地替我敷药。
依若让侍女退下,她抬起头看着我,眉语之间竟有些责备,洛心,你生了病为什么还跑过来?
我错愣了一下,说,我没生病呀。
可是,哥哥说……算了,说了你也不听。
我微微一笑,说,依若,见到你我很开心。
依若一扫先前的责备,笑着说,我也是。
我说,依若,我一夜没睡,我现在想睡一下。
依若一愣,然后笑了,她把我扶上她的床,替我掩好被子,温柔地说,你睡吧,我等着你醒来。
我安然地闭上眼睛,说,依若,等一下铁崖会来,他要带走我,你千万不要让他带走我啊,因为我还有很多话没对你说。
得到依若的应允,我安然入睡。
醒来时,我本能地揉揉眼睛,却意外地发现动作变流畅了,铁崖会替我恢复身体的流畅?
我看到了在一旁笑靥嫣然的依若,奇怪地问,依若,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声音……也恢复了?
依若笑着说,你自己不知道吗?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呀。
我释然了,问,铁崖呢?
依若说,他回去了,他说让你在这住几天,几天过后他就会来接你。
我试着检查一下自己的力量,发现力量在体内安分地流动。我跳下床,抓起依若的手,开心地说,依若,我们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她黯然地摇摇头,说,不,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惊恐地问她,心中的顾虑不详地跃动着,难道……依若她……
这里有继水。
原来是真的!她真的爱上了继水!我不敢相信地问,那我呢?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同的,你和继水是不同的。
不同?心中苦涩不堪,是啊,好大的不同啊。
依若垂下头,说,洛心,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爱继水。洛心,我也很爱你,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像姐姐。
不!我疯狂地吼出来,不!依若,你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不可以的!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走!和我一起走!
我扯着依若往外走,依若却无动于衷,我没有转身去看她。我悲伤地松开手,说,看来,独自流浪才是我要走的路。
我抬脚就走,依若突然喊了出来,那哥哥呢?你走了哥哥怎么办?
我回过头,看到了泪流满面的依若,她的泪让我心疼。
他与我无关。我平静地告诉她。
依若看着我,满眼的悲痛欲绝,她说,洛心,不要走好吗?不要离开哥哥,你要是离开了他,他会疯的,我不要你离开哥哥。
我忍住流泪的冲动,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不要。
我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依若撕心裂肺的大喊,洛心!
我扶住门,腿已无力再迈出一步。闭上眼,全是泪流满面的依若,悲痛欲绝的依若。我转过头,失败地对着她笑了,我说,只要你愿,我便留下。
没有人可以禁锢我的自由,可是为了依若,我甘愿放弃我的自由。
铁崖来接我了,我沉默地跟着他回去,一路不语。
回去了才发现,那个地方对我而言实在是很陌生,陌生之中却透出最熟悉不过的寂寞。
依若不在,所以陌生。因为有依若的回忆,所以熟悉。
我独自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地面垂曳着支离破碎的树影。抬起头,被树叶撕得粉碎的阳光冷漠地洒下。
铁崖说,继水刚刚继位,国基不稳,邻国已经送来了战帖。
我看着他,终于张开了几日未启的双唇,邻国是指影国吗?继水刚刚继位,应该没有做出什么招惹影国的事吧,如今送来战帖是否有点于情不合?
铁崖扯出一丝自嘲的笑,问,你是担心战败的后果会波及到依若?
我说,是。
他倔强地抿起嘴,说,你不是更讨厌战争会伤到平民百姓吗?怎么突然转变成了依若?难道这么多人都比不上一个依若吗?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我淡淡地回答。垂下头,又看到了依旧是支离破碎的树影。
明天,我就要上战场了。良久,他才说。我垂着头,想用脚尖去扰乱那一份残缺的影子,却只是徒劳,也许只有风才能扰乱一切的宁静吧。
医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我淡淡地说。
然后,他走了。
从此就很少见到铁崖,我总是独自留连在依若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谁也不见。感觉空荡荡的,注定了结局的未来就真的是那么的不容改变吗?
沉重的呼吸声在背后响起,我抬起头,淡淡地问,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他绕到我面前,血腥味充斥了整个空间。我问,你身边的医术师没有为你疗伤吗?
他说,医术对我无效,能让我恢复的人就只有你。
我突然之间惊觉,翕淼也有对我说过,能让张雷的断臂恢复的人就只有我一个。我问铁崖,你们五个术法的承担者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兄妹,也是情敌。
那我与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你是术法的创造者,我们是术法的承担者,你说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血色的世界里,铁崖笑意盎然,我呆涩地看着他,他突然问我,洛心,你知道吗?你一旦记起过去,你就会忘了依若,忘记在这轮回里的一切。你是选择过去还是选择依若?
依若。我回答他,说,你就是根据这一点,所以才对我这么放肆的,对吧?
他脸色变了,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不会再问过去的事了,对于过去,我更重视现在。
他安静地坐在一边,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问,要怎么做?
他一愣,说,只要你将你的力量传递过来就可以了。
我愣了一下,担心地问,就这么简单?我以为必须要用医术才行。
他笑了笑,说,我与一般人不一样,张雷他们也是。
我试着照他的话去做,他的伤真的全好了。我放心地收回手,问,战况如何?
很糟。他告诉我,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在观测一场很有趣的游戏。
我生气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抛下战场回来?
因为我听说你谁也不理,整天把自己关在这里,我很担心,所以就回来了。
我皱皱眉,我不喜欢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他站起来,也抱起了我。带着自信的笑,他说,两边我都放心不下。洛心,和我一起上战场,别让我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说,好。
他搂着我,走出了这个弥满依若气息的小屋。目标,是战场。
为什么要答应他?是放心不下,还是……
战争似乎要打很久,停战时我会坐在战车顶上,仰起头,血红的天空未变。影界的风带来飘渺的血腥味,一点也不新鲜的血腥味。我看见,战胜的士兵们脸上洋溢着战胜的喜悦,笑容纯真得仿如孩童。他们用沾满鲜血的手收拾战场,把死去的人拖进坟墓。
这就是战争。
战争会死人,有人死就会有人悲伤,不是吗?我想大声问,但是又有谁能回答我?
战争是永恒不变的。
蓦的,我凭空听到虚渺的声音,或许那是自己对自己的回答,也或许是逝去的过去对我的回答。
我跳下战车,赤裸着双足踩在滚烫的黄沙上,一时间竟感受不到任何火辣的疼痛,毕竟我不想理会一切的知觉。
战争是永恒不变的。
夜晚,我赤裸着双足,独自走回房间。
如今,我已习惯了赤着双足走在炽热的沙子上,也习惯了踏在夜间冰冷的石板上。似乎在所有的不知不觉中,我染上了坏习惯。
洛心。
回过身的时候,铁崖已经站在我面前,他微低着头,长发垂落,轻柔地拂过我的额际。我看着他,问,什么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说,回萃云城,去带走依若。
为什么?我凝视他的双眼,再也找不出初识时孩子的童真与无忧。
因为这一世,我给不了你幸福。
我不走。
那,你刚才说的话……
不必介意。我冷漠地打断他的话,说,用不着相信我一个红族的女子。
你是星族的王,不是红族的女子。
无所谓吧,反正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不,我相信。
至少还有一丝固执是不变的,可是固执,有时候也会伤到人。
谢谢。我转身就走,对他说,不用回去了,即使回去了也无法把人带走。
我打开房门,铁崖却在背后按住门,我不解地仰起头去看他。他说,那么至少也要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问,那你呢?
我?他一愣,旋即笑了,说,我不走,我必须留下来守护我脚下的每一寸国土,这是我的责任。
我不会离开的。我说。走进房间,准备掩上门的时候,铁崖问,为什么?
我展颜一笑,说,因为这里有你。
门彻底地关上,隔绝了所有烦人的问题。
如果可以,我就回去,可是依若她不要我。守护依若的还有她的继水,他们两个谁也缺不了谁吧。而且我又不能抛下铁崖不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竟然无法忍受铁崖受伤?
似乎是从一开始吧,似乎真的是。
我开始想念俗世的雨夜了。
西方失守,西族全军覆没。
南方战败。
北族惨遭灭门。
军讯连续不断地传来,一点一点地证实我的预言。
铁崖的手下开始惊恐起来,人心惶惶,用此来形容最好不过。他们和铁崖的争论真的很吵。我蜷缩在椅子上,他们的争论已经吵到扰乱我清净的地步。我掠起眼帘,轻轻地说,至少我们还未战败,不是么?
他们静下来了,不久,一个人颤抖着声音问我,可是我们也死伤无数,不是么?
我说,是。
那我们怎么打下去?我们只剩下几百人了!
也许是太悲观了,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发泄完后,我说,如果在这种局势下,我们还能赢的话,那就是一个奇迹了。
我笑了,他们也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个年长的人笑着说,跟在你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奇迹。
铁崖追上来,问,洛心,你刚才跟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含笑着看着他,说,铁崖,你是领军的将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是怎样的不利。
可是,我们不是还有你吗?
一个出色的将领并不能扭转这样的局势。
我不信!以前在想天的时候,你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你不也一样挺过来了?
铁崖,军心是不可失的,如今我们的军心已经动摇了。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很信我,你叫我怎么扭转这种局势?
你一定有办法的。
有是有,可是我最多只能胜一两局,趁着敌军得胜的骄逸心理,我能胜一两局,可是过后呢?他们会重视起来,然后我们就无法赢了。人少,军心动摇,就是我们最大的劣势。
我走走,还是停了下来。
铁崖,你知道为什么在想天的时候,我无一败绩的原因吗?
因为你用兵如神。
不是,是我带领的士兵们都相信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萃云城。
难道我们要丢下他们不管?
铁崖,你手下的将领知道我的意思。
我们赶回了萃云城,我目前相当虚弱,因为我在途中使用了一次咒,至今还未恢复,现在恢复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我的脚踏上了萃云城的土地,脚下跪满了人。他们都叫我,王。
我生气地皱皱眉,说,我不是你们的王,你们也不需要一个没有实权的王。
他们踌躇起来,我回过头,对铁崖说,铁崖,叫人给他们疗伤吧,我要去见依若。
铁崖说,我也要去。
我说,好。
他吩咐下去,然后便随我一块进宫见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