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湿润,茶烟轻扬之(粤儿篇)(1 / 1)
一片空寂与黑暗交织在我的眼前,亦没有谁能阻挡,我已经看不清我前方的路途,只见得在那迷幻深处向我走来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健硕,潇洒的步伐向我悠悠走来;他走进时,我似乎是看到了他双眼里藏着些许柔情,他慢慢向我伸出手,嘴角的弧度款款上升。我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这个人,的确是熟悉却叫不出名字,我缓缓伸出手,刚好搭过他的指尖,温暖有余,他手心夹杂的所有温和蔓延至全身,瞬间……我脚下一空,便坠落千丈……我大声地呼喊着那个人,可是,始终是再也没有见着他,我就醒了过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作这样奇怪的梦,每一次我几乎都是在绝望的呐喊中清醒,然后蜷缩着身子,拥抱着自己……每当醒来后我就不记得那个向我款款伸手的男子长什么样,每一次我都在时间里寻找痕迹,可是每一次都落了空
我几乎是很迷惘才到达了这里,然而当我醒来,这眼前的一切又都是那么陌生,身边的人也总是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而我,却亦是不记得那些人究竟与我何曾相识。当我看着他的瞳孔看向我时,我的心居然莫名刺痛,无人能体会
自从来的这些日子,我几乎忘记了我原本该有的生活,唯独记得我穿越了时空的印记。
我有时候就真的在想,这会不会是我又坐在哪儿作的白日梦呢,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又回归了;但直至今日,我才发现这个梦,有些长……
在这里,我第一个遇到的恐怕就是那个所谓夫人的妇女,想必她应该是我这个身体的母亲,她这个人虽是高雅端庄,可我总觉得她藏着许多看不清楚的秘密,可是单凭我一个人亦是无法去探究的。但她对我还算好,只是打从儿婚礼那日起到被迫成了琛绅的大福晋也有些日子了,再也没见过她,不免还是有些难过的,而我……都怪罪于琛绅的自私。
我不知道这过去的苏粤和琛绅之间有多壮阔的情感,我亦不明白苏粤有多爱琛绅。可是我知道琛绅是爱苏粤的,他的一颦一簇,一言一行,我都深深知道这是爱得无法言语,用多少山盟海誓都无法比拟的。对于我一个外来者而言,我不应该用自己的灵魂去欺骗了他的真心,所以我每一次看着他怒吼,每一次看着他为了那不是本体的自己难受;我的心里都有一种隐然地痛楚;前日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好……我不碰你,再不碰你……’时,眼底的决然让我心底一阵,整颗心瞬间崩塌,我只知道他走了,这屋里便只剩了我一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我一人……可我……不知如何向着他说,我想我们的误会终究只能这样硬撑下去,倘若他不会放过我一天的话。
也是在那日,我居然误打误撞发现了我还能奏上一曲古琴,甚是欢喜得不得了,谁料他突然站于我身侧说要带我去外头走上一圈,也许他已站了很久,只是我自己太过陶醉于我自己的世界,转而听着他说要带我出去,心情忽然大好,想着许是闷久了。他让我拉着他的荷包走在他身侧,我仔仔细细打量着那个荷包,不为别的,就想看看这做工精细不精细,一般这样随时配在腰上的荷包我想必定是哪个女子给他的吧,没想他竟给我解释了起来,我也无心听,便自己也跟着他说服自己……
我跟他的对话总是有些不禁人情,要么大吵一架,要么决然嘶吼,索性他难得大发善心带着我出来透透风,我也懒得跟他争了。我有时候经常认为我和他完完全全是因为性格上的劣质,他只是一个性格暴躁,阴晴多变的王爷;而我,在这里只是一个无任何地位的灵魂。
而出了城外,行了大约有十多公里,我看到绿幽幽的山映入眼帘,一座之间耸立着另一座,层层叠嶂,排排争相峦巅时,也感叹了这泱国有如此之美景。他一边用手指着对面的山峦一边将头抵在我的肩上,我的心脏跳得如此之快,脸唰地一下,红遍了……我锁紧了眉头,生气地看了他一眼,他轻微地喘出嘴角间的气体,脸上亦没有任何变化,一夹马肚,奔驰而去。
在那儿,我看到了可谓最是难以忘却的自然,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灵魂,我有些飘然于此,不只一次地感受到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何等重要,当我悄无声息走去那峦巅处,看那重峦叠嶂,甚是壮阔,绿荫下一片片的玫瑰苑,如此光景,我想,定是需要承载多少山无棱,天地合的。不知多少佳人在此山河拱手,为君一笑;可我亦是做不到。我忘乎所以的高兴指着那头黝黝一片时,看着他眼里透着无尽的满足,他笑着问我‘玫瑰糕好吃么’,我没有丝毫呆愣,回答他‘恩恩,好吃得’。而我,又怎会不知道他所谓的玫瑰糕是指什么呢,我想他亦是明白他说着这话的真正含义。
我回来之后,却一直有个疑问,那袅袅回音中的‘邂逅相遇,与子偕臧;’究竟意味着什么,与我抚弦而奏之时回响于我耳郭周围的稍许相似,但却多了一句‘紫檀未灭,我亦未去……’这些都象征着什么,我亦是无法寻觅,就如同那梦境一样,亦是看不清却无比熟悉,愈是不知所措却徒增伤害。
我再一次地困在了梦里,梦靥像是痴缠不断地袭击着我沸腾拥挤的脑海,我大声呼喊从命运中醒来,他已是快步走到我的跟前,他靠近我,那陌生亦熟悉的感觉就愈加强烈,我害怕他靠近我,因为我已经重重地摔了无数次,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我只知道每一次我都歇斯底里,可是他始终都不会来救我。
‘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不会再爱我了,一辈子都不爱我了……’再一次地推开了他,我的灵魂深处犹如千刀万剐般撕裂了所有的肌肤,直至干戈。
第二日兰儿进门瞧见一夜未睡的我吓得可是不轻,我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为我梳着头,理着妆。可心里着实没有把握,心中不住浮上丝丝心寒,但看着这小丫头越发利落心头又不禁觉着欣慰,悠然间嘴角微微上扬;那丫头许是看见了,‘是不是瞧见爷在门口候着您,您也乐了来’正当她说出口,我的心里又一种凛冽感骤然加剧,越发不敢往外看;原本还以为是兰儿与我开着玩笑,可谁知当我冲着门口走去时,真的是他……是他……是琛绅……
或许是昨夜儿里的事,他的神情很冷淡,我也只好收敛着,这要是再闹出个什么,泱国皇帝设宴可不是好玩儿的。我想着便跟了他去,不料他毅然打横抱起我走向院外的马车上,我的神情里有不经意,有迟疑,而更多的则是惊喜……上了马车后甚是暖和,却看得他那双靴子早已被雪水侵透……我再一次地将灵魂融入肉体。
那一刻起,也许不止那一刻,某些我原以为根深蒂固的念想在刹那寒冰解冻,化为须臾,而我始终不能翻过那道坎儿,我不是粤儿,至少,不是你要的那个粤儿。
琛绅,你给的清风湿润,茶烟轻扬,我亦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