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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离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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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暑交替,一晃已是两年。

载贤书院的孩子们学业完满结束,秋闱考试在即,学子们纷纷向老师道别。

“学生张秋林拜别恩师,叩谢恩师三年辛勤栽培!”为首的书生作揖再拜,率领身后其余四十九人同时叩拜告别,郭夫子苍颜白发,捋着胡须,笑着送上最后的祝福:“老夫竭尽本分,只为培养栋梁之材,如今尔等学有所成,只愿在之后的秋闱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金榜题名,为百姓谋福祉!”

“学生谨遵老师教诲!”众人叩拜。

“好了,临别之际,大家好好彼此告别吧!”郭夫子朝众人挥挥手,而后轻咳了几声,苏沁雪心头一紧,扶住他道:“老爷,看孩子们如此尊师重道,您也该放心了,中秋刚过,天气愈发凉了,外头风大,我还是扶您进屋吧。”

夫子点了点头,随苏沁雪回了屋,此时,夫子又咳了两声,这回比在外头还要严重,苏沁雪皱起眉头,将怀里的丝绢递给郭载贤,郭载贤接过丝绢捂住嘴一阵狂咳,未几,稍有好转,他才把丝绢放下,苏沁雪揪着心,待看到雪白的丝绢上那触目惊心的一抹红后,更为悲恸,这是第几回了,老爷咯血的日子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年,她一直看在眼里,也从方大夫那里多方查证,老爷患的是痨病,即使壮如青年也无药可医,更别说年近五十的郭夫子了。

古人云:人到五十知天命。郭载贤早知自己命数已尽,只是放着续弦和两个闺女,他心中仍有不舍。

而为了不让小凌寒担忧,他和苏沁雪都对她做了隐瞒,只说是劳累所致,而夫子也曾答应,送走这一批学子之后,书院再不招人。

夫子咳了一阵,又轻轻呷了口茶,这人年纪大了就不中用,况且病体欠佳,茶盏在他手中颤颤巍巍,苏沁雪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哽咽道:“老爷……”

郭载贤眼波平淡,又将茶盏放回桌上,叹道:“也许这就是命,该来的总会来的。当年凤儿下嫁于我,已是上苍对我的厚爱,可命运弄人,她在生下寒儿之后的两年终是离开了我。”许是屋里的灯火不够明亮,昏暗中,似乎可以看到他眼中一抹黯然,苏沁雪明白,即使他的前妻已去世十多年,可他心里依旧放不下她。而自己,也不奢求得到一丝丝他的情意,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样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雪儿,这些年委屈你了。”郭载贤猝不及防地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轻轻摩挲着,不似当年那般细滑。

多少年了,到底有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牵过自己的手了?这一刻,虽知是对她的怜惜,可她心里始终是激动的,甚至还有一些悲伤。

“身为家里的女主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从中抽出。郭载贤愣了一瞬,又道:“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

虽不愿接受他即将离去的事实,可他们根本无法改变命数,苏沁雪眼里噙着泪,迟疑地点了点头。

“珍珠的身子骨自小就弱,两年前便已听方大夫说她挨不过一个春秋,可还是发生了奇迹,虽言如此,你以后还是多悠着点,我看她这些年与莫秦煜那小子走得近,许是有了希望,若是对方有意来提亲,你就别再阻扰了。”

“老爷,您别说了,我都知道。”苏沁雪的声音已近哽咽,这一字一句之中,无不像是在交代遗言。

“我还不是担心两个孩子,自两年前被你撞破莫秦煜送珍珠回家,便被你诸多阻扰,我知道你是怕珍珠嫁入那样的家庭受到欺负,我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不过,如果因为这样而伤了母女和气,你这又是何苦呢?”郭载贤瞧她不回话,顿了顿又道:“我看他提早回京,定是和他爹说亲事去了,这小子曾经对我提过此事,说假以时日功成名就定会上门提亲,我瞧他平日虽傲气,可做起事来还是有模有样,珍珠嫁给他未尝不可。”

“老爷,您说了这么多全都是为珍珠着想,那寒儿呢?”

郭载贤一怔,不是他刻意忽略亲生女儿,只是这丫头越长越像她娘,而且比她娘还要美上几分,如果不是扮成男子外出,想必又要闹得满城风雨。

“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寒儿的生辰,离及笄之日也就不远了,像别的人家早已说了亲事,可是寒儿她……我知道老爷在担心寒儿出生之时那个江湖术士说的话,可这些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难道真要寒儿孤独终老吗?”

寒冬所生,阴气甚重,梅花横生,魅之所惑。孽,一切都是孽。事隔多年,郭载贤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江湖术士,无论是他妖言惑众,还有一语成谶,若不能找到这世上至阳之人来化解,他不会冒险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任何人。

“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人不计其数,可这生辰八字没一个适合的,难道真要像那术士所说,找不到至阳之人就要困着寒儿一辈子吗?”

“那也没有办法,如不按照那人所说的去做,只怕适得其反。”苏沁雪忽然想起多年前所做的错事,不禁惭愧地低下了头,郭载贤心知提到了不该提之事,立刻封嘴,致歉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再提这件事。”

“对不起的人是我,若不是当年我向人求了那药,寒儿也不会越来越胖,还差点害了她的性命。”

“你也是为了救她,爱之深,心之切,一切都是命,怪不得你,更何况,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会解‘阳十载’的毒性。”郭载贤低头沉思,丫头的命运虽说坎坷,不过有贵人暗中相助,却不知是福是祸。

“说不定那人就是寒儿的命中之人!”苏沁雪灵光乍现,心想此人既然能解“阳十载”,必定也有方法破除寒儿身上的束缚。

“可……”

“哐!”

此时,门外杯碟坠地,破碎的声音响亮刺耳,苏沁雪心中一惊,跑去开门,怎料门口站着的人正是小凌寒,不,两年已过,小凌寒已是及笄将近之人,再不是当初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她是凌寒,郭凌寒。

“雪姨……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凌寒颤抖着身子,连同声音一起颤抖,她不相信那个加害自己的人竟然真是雪姨!虽然当初对此有过怀疑,不过雪姨素来疼爱自己,没有道理会加害自己,所以在那之后,她也就不再追究中毒的事了。

如今旧事重提,还有什么至阳之人?倘若景元不是至阳之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不能成亲?

不管,她不管那么多,无论如何她都要和景元在一起!

“爹,您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您饱读诗书数十年,怎可被一个江湖术士蒙骗?”她不信邪,不信佛,只信自己,她拉着郭夫子不停地寻求答案,可郭载贤只是心疼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爹,您说话啊!爹!”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拉着爹爹的衣襟使劲摇晃,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苏沁雪眼眶一热,上前劝道:“寒儿,无论你是否相信,你爹都只是想保你平安度过余生。”

凌寒如梦初醒般地看向雪姨,稳了稳情绪,问:“是不是只要那人是至阳之人,我便可以逃脱这束缚?”

苏沁雪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找!”她腾地站起来,奔向门外,景元,是她唯一的希望。即使他的生辰八字不是至阳之人,也可以胡乱编一个,谁叫他是孤儿,没人知道他的命理,为了能和景元在一起,她可以不计后果,使尽手段。

“你给我站住!”谁知,郭载贤一声低吼,吓到了苏沁雪,也吓住了凌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找谁,书院的学生在报名那天便已上交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爹也曾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可以找到那至阳之人,只可惜,根本就是希望渺茫,而叶景元出生之时便被视为不祥之兆,是上阴之人,纵使你喜欢他,也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不想听任何不利于景元的话,纵使话从爹爹口中说出,她也不愿去听。

好不容易学会了骑马,幻想有一天能和景元携手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看牛羊成群,看飞鹰翱翔,浪迹江湖,潇洒余生。

可是爹爹居然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不可能?这世上哪有不可能?没有,有的只是愿不愿意!

“寒儿,你听你爹一句劝,不要意气用事。”苏沁雪上去掰开她的双手,好言劝道。

“我不是意气用事!”她惊恐地瞪着她,带有一丝恨意,苏沁雪倒退一步,这孩子怎会用如此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她一寒,不再开口。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即使没有至阳之人,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任何事!”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却撞上了站在门外的安顺,“安顺,让开!”

安顺一愣,头一回,大小姐用如此凶狠的语气和他说话。安顺正想让步,怎知郭载贤已是气结,三步并作两步,许是步子太急,险些摔倒,幸好由苏沁雪及时扶住,才勉强站稳,刚站稳,他便气道:“安顺,送大小姐回房,从今往后,没有老夫的批准,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凌寒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亲生爹爹,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绝情,完全不顾父女情分,可是她不是犯人,谁也不能禁锢她的自由!

她又回头瞪了一眼安顺,知道安顺从小就听她的话,她不相信安顺会听她爹的话,可是,“安顺!还不动手!你想活活气死老夫吗?”

“大小姐,得罪了!”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扛起凌寒,往她房间而去,她不相信安顺会帮着爹爹,亏她把他当作亲人,没想到紧急关头却是被亲人摆了一道,她在他肩头拼命挣扎,安顺不为所动,“对不起了,大小姐,夫子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来。”

“等他气消就来不及了!”景元明日便要启程上京赶考,去年中了武举人,比文举人机遇良好,可以提前一个月上京考武状元,爹爹已经阻止了她与景元的往来,倘若连临别前的一面也不能相见,那她真会遗憾终身!

更何况,她还有礼物要送给他。

谁知安顺始终不愿放她下来,几番挣扎之后,终于明白反抗是没有用的,何不故作乖顺,让他们放松警惕,或许还能逃出去见他一面。

于是,她不再挣扎,任由安顺扛她回房。安顺见她安静下来,想她是吵得累了,并未多心,放她睡下后,由始至终,一直守在她门口。

*

翌日凌晨,凌寒醒来便去开门,才发现门被反锁,窗被钉死,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更别说她一个大活人了!

没想到爹爹做事如此决绝,凌寒一气之下,想去摔东西,可惜房里能摔的瓷器全被撤走了,安顺,一定是安顺,他怕她利用碎瓷片做傻事,可她还没见到景元,又怎会想着去寻死?这个安顺真傻,就连她平时用的发簪以及任何尖锐的物件全都不翼而飞,这一下,她已无计可施。

坐以待毙?休想!

“安顺?”她拍了拍房门,“安顺,我知道你在外面,我想通了,景元可能不是我的良人,你去告诉我爹,就说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会好一点,我答应他今后不再去见景元。”

“别以为你的这些小伎俩能瞒骗我这个老头子,你爹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脑袋不糊涂!想见最后一面?想都别想!我已经让人告诉他,你及笄之后会与张员外的长子成亲,让他死了这条心!”门外,郭载贤的字字句句如同咒语般在凌寒脑中盘旋,张员外?哪一个张员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爹,你还真是做得出啊!

凌寒苦笑,身子如同坠入深渊,直往下掉,没人能够救她。

郭载贤怕她不死心,又补充道:“好歹也是爹的学生,爹让人给了他一笔盘缠,足够他上京赶考,他也接受了,临别时还不忘祝你幸福。”

祝我幸福?呵,她在心底苦笑,不就是要她死心吗?又何必拿这些虚有的东西来侮辱景元?她不相信景元会这么说,她只相信景元的人格和自己曾经听到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会考中武状元,他会骑着步景,身着绣有麒麟的状元服来迎娶她!她不会忘记,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听不到房里的声响,郭载贤以为她就此心灰意冷,却不知自己的女儿会不顾他的感受还有她自己的生命,毅然决然地想方设法想要逃离,只为见到叶景元。

*

那一日,郭夫子因病重躺在床榻之上,苏沁雪一直守着他,而安顺也照旧守着大小姐,并按时给她送饭菜,只是今日的大小姐有些奇怪,饭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又还给了安顺,安顺不解,凌寒笑道:“最近肚子胀气,吃不下了,可是我又不想饭菜浪费,要不,安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你替我把剩下的饭菜吃光吧!”安顺有多久没看到大小姐笑了,自从被关在房里之后,他就只看到大小姐呆呆地坐在窗边,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离开那扇窗,他知道,大小姐一直都想出去。

无论是对着她的笑容,还是怀揣着过去替她吃完饭然后向夫子交差,他都不会拒绝她。上回为了报夫子收留之恩,他已拒绝了大小姐,这一次,他不想再做违背良心之事。于是,他关上门,坐在地上埋头吃饭。

未几,深沉地睡了过去。

凌寒推了推他,发现没有动静,才从房里拿起包袱,临走时又从安顺的身上找到几块碎银子,准备孤身一人上京去找景元。

至于爹爹那边,既然已经选择了走这一步,她便是豁了出去,也许等到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爹爹便会原谅自己。

为了自己的私心,她只有先对不起安顺了,还好安顺没有拿走她床底下的盒子,那里摆着各类药粉,全是当初方大夫教她学做的,当然包括**。

她以为自己逃走时万无一失,却不知百密一疏,躲在回廊另一头的娇俏女子眼睁睁看着她溜走,却没发出一声叫喊,珍珠告诉自己,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只要姐姐离开了,她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于姐姐也好,于自己也罢,她只要装作不知道就行。机关算尽,却不知道这正是在将她们各自推入险境。

*

凌寒乔装打扮,变成了一个黑炭小子,只身前往京师,而另一波人马正在往杭州城赶来。

多年后,她回想,倘若真有如果,她当初就该听爹爹的话,或许嫁给张员外的儿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使不是至阳之人,如果出了意外,她顶多会心存愧疚,也不会明白什么是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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