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焦尾绿罗(1 / 1)
谁说连城璧不懂浪漫?这下让他好好浪漫下,生活是需要惊喜的,所谓无欲无求,但这不一定是好事哈!小睡了一会儿,连城璧轻手轻脚起来,见乐柔还睡着,他便小心翼翼地出去了。来到书房,关注了一下有没有孩子们和无极城的消息,简略写了封书信,叫人带走。然后他又叫来了白杨绿柳,关照他们要多多注意乐柔的身子,随后他亲自到了厨房,为乐柔的饮食制定了菜单,并又嘱咐厨子,要小心烹制。
每夜,连城璧都睡于软榻之上,半夜他都要起来,看看乐柔的状况,每夜,他都睡得很惊醒。因为乐柔小产后体虚,半夜经常会出虚汗,连城璧总是很小心地为她擦汗,然后柔柔地看着昏昏沉沉的她,满眼是心疼。
乐柔的每餐饭,都由连城璧亲自过问,由他亲自喂她吃。一开始乐柔身子虚,不宜药补,连城璧就从饮食上为她调理。为此,连城璧专门研读了医典和药典,连菜市场都亲自去了好几次,他只怕下人买的食材,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不亲眼看着,总有些不放心。
新鲜的蔬菜水果,鸡鸭鱼肉,一粥一饭,每一匙汤药,都是连城璧悉心喂给乐柔吃,看她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连城璧才慢慢展了笑颜。
每隔三五天的,连城璧就拽着白杨、绿柳给乐柔诊脉,而诊脉的结果也是慢慢好起来了。乐柔的寒病,真的慢慢痊愈了,只是她血气不调,气血还很弱。
转眼已到了六月间了,乐柔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但依旧经水不旺,脸色略显苍白。
“哎!对了,我记得上次柔柔要我派人去找好的梅花鹿胎,说是要给璧君熬制鹿胎膏的。你们谁知道哪间药铺会熬制这东西?我立刻叫人去选购鹿胎。”连城璧叫了白杨和绿柳询问乐柔的身体状况,忽然之间,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堡主,我们知道了,我们会立刻吩咐下去的。”白杨绿柳互看一眼,立刻退下办事去了。
几天之后,连城璧拿了一颗软药丸,让乐柔以温水服下。
乐柔吞下药丸,只觉得味道有些独特,便问道:“城璧,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连城璧低首一笑,道:“你给璧君吃什么,我就给你吃什么,难道不对吗?”
“你哪里弄来的?鹿胎本就不好取,能熬制上好鹿胎膏的人也不多。”乐柔好奇。
“为了你的身子,再难,我也要弄到。听说是京里来的郎中,专门为那些后宫嫔妃制药看病的,只要出得起价钱,还怕请不到他吗?你呀,就是会为人打算,从不考虑自己。这鹿胎膏你平日也可服用,却只想着给璧君了。喏,这可是一胎一膏的,说是对你的身子大有好处的,若是效果好,多吃两副也无碍的,只要你能好起来。”连城璧轻轻搂住了乐柔,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
“我倒是感觉还好,你平日悉心照顾,我已经好多了,想必吃下这鹿胎膏,身子会好转的。只是璧君……我不知道她吃了鹿胎膏之后,她能不能再得子。上次替她诊脉,她脉象并不好,我恐怕她是伤了根本了。”乐柔担忧地说道。
“柔柔,你自己也病着,不要再去想别人了好不好?如果璧君身子无法痊愈,我也会觉得可惜,但想到你,我却更心疼。现在我眼里容不了别人了,我只在乎你。”连城璧轻轻顺了顺乐柔的发,如今她需要经常卧床,那支金钗她已经很久都没机会戴了。
听得连城璧真心实意地说出这些,乐柔心里竟有一丝得意,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有些小心眼,只因为太在乎连城璧。如今听得他说这样的话,她安心了,她知道她自己不可取代,谁也无法动摇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城璧,我现在身子好多了,从今晚开始,你就睡到床上来吧!那软榻太小了,你身形这么高大,屈身在上面休息,一定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已经有些腰疼了?睡了两个多月的软榻,腰是不是不舒服了?”乐柔心疼地垂手按到连城璧的腰上,为他揉了揉。
连城璧真是觉得乐柔很贴心,她很细致,他细微的动作表情,她都能留意到。他确实觉得睡在那榻上一点也不舒服,可是为了乐柔的身体,为了方便照顾她,他却情愿吃这个苦。如今乐柔初愈,他睡在她身侧,已经没什么不方便了。他只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轻轻搂着她。
夜晚,乐柔轻轻依偎着连城璧,问道:“我病了两个月,也不知道石枫和惜萦怎么样了?”
连城璧柔柔道:“别担心,他们一路行踪,我都了若指掌。他们很好,如今正去往江西呢!”
“去江西?这么远呀?我好担心他们。”乐柔心里惴惴不安,始终放心不下孩子。
“柔柔,医书有云,思伤脾,恐伤肾,忧伤肺。你本身子弱,就不要担忧这么些了,我可不想你日日在忧思惊恐中度过。实话跟你说了吧,他们到哪里,我都吩咐人暗中照应了,他们应付不了的事情,我也会暗中指点他们。若是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会立刻出面去保护他们。他们也是我的孩子,都是第一次出去闯荡,我虽然对他们说,会让他们自己尝试,但我不可能不照应的。石枫虽跟着萧十一郎在外多年,但真正的世道险恶,他还没机会见识。惜萦一直都被我娇宠着,人虽聪明,但不免还是太天真和单纯。我也不放心呀,所以我不会掉以轻心的。虽前些日子,他们闯了些祸,但好在事情不大,已经有人帮忙解决了,所以你不必担心。”连城璧轻轻抚着乐柔的臂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是这样吗?只要有你,我就放心了。”乐柔深深输了口气,往连城璧怀中钻了钻。
“说实话,若是石枫这次能基本应付无极城这件事,我就打算金盆洗手,然后专心地陪着你。”连城璧轻吻着乐柔的头顶说道。
“可是石枫和惜萦还小,没有了你的庇护,他们……”
“柔柔呀,你是有些不了解石枫,这小子的野心可大了,我倒是看着,他早就想独当一面了。这样也好,他虽才十六七,但说小也不小了。有件事情他是不能避免的,他爹是曾经的连家堡主,不管我以后愿不愿意继续做这个堡主,武林中人却只会认为他是堡主的儿子。他也许会面临我年少时所遇到的压力,但有一点他会跟我不同,我不会逼他去做任何的事情,不会逼他做连家的男人。他是自由的,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不很严格地说,城瑾的儿子成儿,才是真正连家堡未来的主人。若他要担当此重任,石枫至少也该帮他一把才对,好歹他也是成儿的哥哥。就算不当堡主,他也该有辅佐他的能力,如今的锻炼,对他必不可少。本来我也不想这样,但想着城瑾就这么一个儿子,总要找人帮帮他的。杨开泰怕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他这个真正的堡主,倒是落得清静。好了不说这些了,快休息吧,我看你累了!”连城璧看了乐柔一眼,抚了抚她的发,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六月二十六,这日,乐柔很早就没见连城璧了,她还睡在床上,睁眼,他就已经不见了。她一直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忙什么,他好像已经忙碌了好多天了,难道是孩子们出了事?乐柔心里一直都不安。
见天已大亮,乐柔起身,刚梳洗好,连城璧笑盈盈地进屋了。“柔柔,今日穿这件衣服。”
连城璧说着,递过了手中捧着的一套绿罗裙,清新的颜色,精美的绣花,淡淡的金丝银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叶,配着披在外层的鲛绡冰纱,淡雅中显得一丝高贵脱俗。乐柔见到这件绿罗裙,心中暗喜,脸上竟出现了一片红晕。她避开连城璧,将衣裙穿好,绿油油鲜嫩的颜色,衬得乐柔如玉肌肤,吹弹可破。她指如葱荑,穿过那一片绿,就如荷叶上衬着的藕,细滑白嫩,晶莹剔透。外面罩着的鲛冰纱,轻盈透薄,折着光线,又觉得熠熠生辉。
乐柔穿戴好,连城璧转身,见到她这可人的模样,眼里似有一道光芒。她低眉看他,莞尔一笑,更添娇美。
“柔柔,喜欢吗?”连城璧长臂一揽,柔柔揽过了乐柔的纤腰,他与她很近,他只觉得鼻下香气萦绕。
“当然!”乐柔羞涩一笑,“我还懂你的心意。”
“哦?真的吗?说来听听。”连城璧温柔一笑,低眉望着乐柔飞红的脸。
“一枝迎春,送走寒冬万里云。一片丹心,为谁苦追寻?问声郎君:谁是梦中人?点绛唇,垂下云鬓,着我绿罗裙。”乐柔轻轻靠在连城璧的胸膛,柔柔说着。从伏羲开始,绿罗裙是爱意和爱情的象征,她怎会不知?伏羲赠以绿罗裙,他的心上人穿了之后,貌若天仙,甘愿以身相许。他对她的心意,她怎么可能不了解?
连城璧听得乐柔说出这几句诗,他便轻轻抚了抚乐柔的脸,然后轻轻摘下她的面纱。
“城璧,我不可以……”乐柔有些惊恐,忙用双手捂住了脸。
“谁说不可以?柔柔,你别惊慌,放下手,先闭上眼,等我叫你睁眼的时候,你再睁开。乖,听话。”连城璧轻轻抬起乐柔的下巴,他让她看着他,他对她温柔地笑。黑白分明的眼中,都是柔情和爱意。
乐柔眨着清澈纯净的眼睛,看着连城璧温柔也信心十足的眼睛,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却让她相信他。她放下了手,慢慢闭上了眼睛,长睫在眼睑下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连城璧扶着乐柔小心地坐在了梳妆镜旁,他垫起了她的下巴,用勾边用的细毛笔沾了些胭脂,在乐柔脸上仔细描绘。半刻钟过去了,连城璧柔柔说声,“睁开眼吧!”
乐柔缓缓睁眼,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本来左脸颊有一片暗红色的斑痕,如今朱砂描绘,金箔珍珠点缀,那已经是一片优美的花钿了。
“城璧……”乐柔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置信。
“自唐代就有女子在脸上描绘花钿,听闻那杨玉环也是花容受损,额前贴花钿,不但不丑,反而容姿更加妩媚。她可以,我的柔柔,自然也可以,没想到我这几年画丹青的笔力,给我的柔柔画花钿也很不错。”连城璧充满爱意地抚着乐柔的脸,“你这几日服药,略见成效,脸色红润起来,我就放心了。快打扮起来,我们去花园走走。”说着连城璧将桌上的金钗戴到乐柔发间,又取出一支崭新的白玉簪子也戴到了乐柔的发间。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雪白晶莹,鎏金衬边,贵气而雅致。她的皓腕上,他为她套上了一对碧玉珍珠镯子,碧玉青翠,珍珠纯洁,皓腕白皙,三者相得益彰。
连城璧拿起桌上的黛笔,轻轻描绘乐柔的淡淡蛾眉。
“城璧,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为何要这样待我?为何让我如此盛装?”乐柔心里很甜,但她心里也觉得很奇怪。
“今日当然是特别的日子,不过你不会只今日这样而已,以后每一天,我都要为你描眉画花钿,我要你每一天都如此端庄美丽,让我流连忘返。”说着连城璧嘴角勾起了温暖的笑,在乐柔唇上轻啄了一口。随即他便轻轻扶起乐柔,拉着她走出了房门。
淡淡的阳光照在乐柔身上,发间的金步摇,摇曳生辉,玉兰花更显剔透。而乐柔本人,被绿罗裙衬着,花凝玉脂,脸上淡淡的红润,让她看起来就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美丽,淡雅端庄。
“呀!乐柔!你今天好美呀!”连城瑾在花园中遇到了被连城璧拉着的乐柔,她见她,可以说是目不转睛了。她惊讶于她脸上的那花团锦簇,她惊讶于她花容无损反而更添夺目。沈璧君也看到了,她知道,那是连城璧的手笔,定是他的细心周到,是他用妙笔,在她脸上生花,让她更添温柔妩媚。
“城瑾,别多说了,快去用餐吧!我想柔柔也饿了。”连城璧什么都不多说,微微一笑,拉着乐柔行开了。
早间的小点心,十分的丰富,桂花清糕,晶莹汤圆,翡翠水晶饺……很多很多,一碟碟的,摆了一桌子,还配了红枣莲心粥。
“城璧,今天的早膳怎么这么多品种呀?”乐柔好奇地问着。
“多不要紧,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连城璧柔柔问道。
“嗯!当然喜欢,五颜六色的,看着就有食欲。”乐柔幸福地笑着。
这时,连城瑾,灵鹫,萧十一郎和沈璧君,还有白杨,绿柳都到齐了。
“嚯!今天怎么这么多吃的?”白杨见一桌子的美食,早就垂涎三尺了。
“你别嚷了,这可是堡主亲自准备的,又不是给你吃的。”绿柳垂手拽了拽白杨的衣袍,让他小声一点。
白杨压低了嗓门,弱弱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今早上亲眼见到的,定是堡主为夫人准备的。”绿柳以手掩口,低低说道。
听得白杨和绿柳的低语,乐柔只觉得好幸福,她握紧了连城璧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一脸的甜蜜。
沈璧君略低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抬眼之时无意间,看了连城璧和乐柔一眼,眼中满是羡慕。萧十一郎对她也很好,床笫之间的嘘寒问暖,他带她看山花烂漫,跟他在一起确实很轻松自在,无拘无束。但如今连城璧不曾给乐柔任何压力,他给她的只是温情,他给她的只是照顾。只要是女人,都会禁不住羡慕一番,连城瑾亦是如此。她看他们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羡慕和甜蜜。
用完了早膳,连城璧拉着乐柔神神秘秘地往后院的凉亭里走,连城瑾也觉得连城璧今日特别反常,所以出于好奇,她拉着沈璧君远远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连城璧究竟要做什么。
乐柔亦是觉得连城璧今日好奇怪,一路问他要干什么,他也什么都不说,快到凉亭的时候,他竟用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呀!城璧,你这是做什么?”乐柔惊恐地要撤去连城璧捂在她眼上的手。
“嘘!不要说话,你只随着我往前走,小心点,有台阶,进了凉亭再说。”连城璧只是在乐柔耳后柔柔说着。
乐柔也犟不过他,便遂了他的意,慢慢走进了凉亭。“你把手往前伸,揭掉上面覆盖的锦缎,你用手摸一摸,看看是什么?”连城璧微笑着说道。
乐柔听得连城璧这么说,充满了好奇,她的手垂到凉亭的石桌上,顺着桌子往前摸,摸到了一块锦缎,轻轻撤到一边,然后伸手去摸。乐柔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连城璧看到了乐柔惊喜的表情,道:“猜到是什么了吗?你喜欢吗?”
“是七弦琴?摸着这琴,质料很好。”说着,乐柔拨动了一根琴弦,声音细腻而沉稳,是好琴!“是什么琴?清音袅袅,真好!”
连城璧轻笑着,松开了手,道:“你自己看看吧!”
乐柔睁眼一看,心下大喜,油亮的琴身,发出黝黑的光泽,分外扎眼的是它焦枯的琴尾。“这是传说中的焦尾琴吗?听说此琴乃琴中珍品,能奏出雪落无痕的飘逸和鹰击长空的畅快淋漓。”
“是啊,它就是焦尾。我觉得它最适合你用。本来最好的应是绕梁,但它早就被一代君王凿击成碎片,绕梁绝响了。这焦尾直白无华,但身世非常,也象征着你我浴火重生的爱情。柔柔,你愿意用这焦尾,奏琴与我听吗?”连城璧轻轻搂住了乐柔的肩,眼中似有一些不清明。
乐柔转身,真真地看着连城璧,问道:“你这些日,就是为我寻它吗?”
连城璧微微笑着,笑中带着些苦涩,微微颌首。
“那么你就奏一曲给我听吧,我与你合奏倾花吟,如何?”连城璧从腰间拿出了魔翎箫。
乐柔低首一笑,坐正在焦尾琴前,芊芊玉指拨动了琴上的第一个音符……
“真没想到我哥,会大费周章地为乐柔找一把古琴。这琴声真好听,我从未听过这么灵动悠扬的琴声。琴箫缠绵,看来哥对乐柔的情意,是越来越深厚了。”远远站着的连城瑾,已经陶醉在这琴箫合奏的天籁之音中。
沈璧君远远站在,除了陶醉,除了羡慕,她眼中还盈盈有泪。连城璧的重情重义,他的痴情,是她没有想到的。也许天下间,只有乐柔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的知音,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一曲奏完,乐柔心潮澎湃,仍陶醉于那袅袅不绝的仙音之中。得到好琴,她便觉得如今弹琴,更是一件妙事。
“城璧,谢谢你,我好喜欢!”连城璧此时正站在乐柔身侧,乐柔顺势便环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腰腹上。
连城璧顺势垂下手,轻轻抚了抚乐柔的头发,道:“只要你喜欢你好。”
“可是,你今日为何要送我这么多东西?尤其是这焦尾,它很名贵,你哪里来的?”乐柔问道。
“因为今日是你的生辰,这也是我第一次为你庆祝,我希望给一个惊喜。焦尾自蔡邕被杀,就一直被皇族保存,不过为了柔柔你,再难我也能弄到。北宋之后皇室动乱,焦尾流落于世,只要肯花功夫,我当然可以找得到它。”连城璧低下头,看着乐柔说道。
乐柔心中顿时觉得好暖好暖,得夫若此,妻欲何求?虽说她知道她曾经吃了不少苦,但她现在也知道,被连城璧爱着有多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他们能相守。
“其实有你,什么都不重要了,真的。”乐柔看了连城璧一眼,埋脸在他腰间,竟觉得想要哭了。“以后,我会弹一辈子的琴,给你听。”
中午,还是一桌子好菜好饭,连城璧还端上了他亲手为乐柔做的长寿面,他亲手擀的面,他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乐柔只觉得拿着筷子的手,有点抖,她吃了一口面在口中,颤声道:“真好吃!”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羡慕,就连萧十一郎都觉得,本来像个冰冷石头的连城璧,如今竟能这么温暖和细致,他都觉得自愧不如。他也深爱着璧君,他也好好在照顾她,他想过要为他们建造一所属于他们的房子,他想他们过得无忧无虑,却从来没有想到要送一件璧君最想要的东西,没有想到可以亲手为她做一碗长寿面,不管他是不是擅长。
经过这一日,萧十一郎也觉得有些愧疚,房中,他握着沈璧君的柔荑道:“璧君,今日你是不是感触良多?对不起,也许我做得不够好。”
沈璧君笑着,但那笑中多少有些苦涩。“别傻了,你何须跟连城璧相比呢?若我贪图他那般的奢华富贵,我又何必离开他?”
“璧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曾想过,在你生辰的时候,送一件你喜欢的礼物。我以为给你真心,让你快乐就好了。”
“谁说你没送?我最想要的就是自由惬意,这件礼物,你早就给我了。其他的,我别无所求。有你陪着我,就够了。”沈璧君轻轻腻到了萧十一郎的怀里,可是抱着他,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闷和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