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静静凝视（1 / 1）
两双明亮的眼睛撞在了一起，大家都有一种惊讶，恍如隔世的惊讶。
“怎么是你？”这句话同时从连城璧和萧十一郎的口里蹦了出来。
还有一双惊讶的眼睛看着他们，那是石枫，他没想到居然这二人，连城璧和萧十一郎是认得的。
“你真的没有死，我就说嘛，有哪个大盗敢去偷天极，而这小子恰好姓萧，我便怀疑过，可是我觉得不可能。如果萧十一郎活着，为什么不回去找沈璧君？你为什么不回去找沈璧君，而继续做了十五年的大盗，却就是不回去找璧君？你知道璧君等了你十五年，你却忍心不回去，为什么？这不像你。”连城璧问道。
“我……”
“糟了，这些匪类逃进了史副帮主的宅子，这该如何是好？”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听说昨晚神风营就在此吃了亏，这里面的人并非副帮主啊！”
“不如我们冲进去，说不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趁着副帮主不在，夺了他的宅子。好，冲进去！”
“慢着！慢着！你们这些狗崽子，不想活了？连本副帮主的宅子也敢乱闯？”这时史老三很意外地及时出现了。
“史副帮主，但是里面，他……”
“别但是了，里面的人你们最好不要得罪，否则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都回去吧！一个萧十一郎本不是你们说抓就能抓到的，别白白送了性命，回去吧！这剑丢了也就丢了，除非萧十一郎愿意归还，否则你们也是拿不回来的，都回去吧！”史老三将一行人打发走了，自己也灰溜溜地逃走了，他是很怕连城璧再责怪他一次，他甚至连进屋的勇气都没有。
“好了，外面的人都走了，你说吧，你究竟怎么回事？”连城璧将目光移回到萧十一郎身上，问道。
“我只是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她原本就是你的妻子。”萧十一郎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萧十一郎会对我说的话！不想破坏我们？这话你说晚了吧？你难道不知道沈璧君爱的一直就只是你萧十一郎吗？如果你是真心不想破坏我们，那么你不是要在十五年前玩失踪，而是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和璧君之间！不是十五年前，而是十九年前！你已经夺走了她，给了我那么大的难堪，深深插了一把刀在我心上，伤得我支离破碎，你又怎么能丢下她不管？你把一个心中根本没有我的人丢给我，要成全我们吗？可惜晚了四五年，在那之前，我确实只爱她一人，可是在那之后，我爱的只有乐柔。沈璧君是你的，她已不是我的妻子，我早就给了她休书。哼！现在我才发现，萧十一郎不过是个懦夫，你把我原本可以美满的婚姻破坏之后，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怕承担责任。人们都认为我不如你，很多时候，我甚至也这么觉得，所以璧君才选择了你，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小看我自己了。我卑鄙，我残酷，可是现在萧十一郎比起我来，好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连城璧说着直摇头。
“十五年前，我看到她的心里有你，我坠崖之后伤得很重，我以为我会死，我伤了很多年才痊愈。我伤好之后听说连家堡的少夫人经营起连家堡的营生，我以为时隔多年后，她是跟你在一起了。她接受了你，真正成为连少夫人了。”萧十一郎落寞地说道。
“可惜你错了，我们没有在一起，十五年前，我跟尚无天大战，我也以为我要死的，我也是十年前才回到连家堡的，为了我的惜萦回去的。只是她心里有我又如何？你亲口问过她吗？你给过她机会吗？还是你怕你自己废了残了她会嫌弃你？你让她选择过吗？原来你跟我一样糊涂！”连城璧生气地说道，“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不管她是不是爱我，不管我是不是爱过她，都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柔柔，我剩下的时间只是用来回忆她的。妻子的那个位子永远都只是柔柔的，至于璧君，她可以是我的知己，我的朋友，却再也不可能是妻子。”
十一郎惊呆了，他明明看出当时沈璧君的眼里心里是有连城璧的，他以为自己失踪这么多年，她会以为自己死了，没有了他，他们会在一起的。原来自己的醋意和狭隘，害了自己也害了沈璧君。
“那么这孩子是你的吗？萧石枫，他姓萧的，是你儿子吗？”连城璧将目光投向了石枫，眼里满是疑惑地问道。
萧十一郎缓过神，道：“不是，他只是一户农户人家的孩子，爹娘都已去世，我只是看他可怜，养着他，照顾他的，他只是认我做义父。”
“那么你回去吧，去见璧君，她还在连家堡等着你呢！”连城璧松了口气，说道。
“可是这……”
“天极剑吗？龙隐帮吗？有我连城璧在，你还怕会出什么岔子？”连城璧的脸上露出了高傲和自信，那是跟多年前一样的神情。
“有你在，我自然不担心。可是……”
“可是什么？你偷了天极，你怕会给我惹麻烦？”城璧问道。
“嗯！龙隐帮势力很大，要不然这剑我带着。”
“你带把假剑，做什么？”城璧问道。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十一郎惊讶。
“萧十一郎，你是刀客，你用的是割鹿刀，但你不是剑客，你不懂剑，而我却是一个优秀的剑客。”连城璧自负地说道，“我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也无须再质疑。”
“好，我信你，连城璧不可能认错宝器！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拿假剑来骗我？”十一郎问道。
“也许是个阴谋，也许就是为了引你上当，这一点，我暂时没有头绪，想不到什么。”连城璧说道。
“好，既然事情有可能冲着我来，那我见过璧君之后，我就回来。”萧十一郎说道。
连城璧只是沉默，没有说好，也没有阻拦。他的眼神又不经意地投向了伤若，眼中是一抹黯然。
“你说乐柔死了，是真的吗？”萧十一郎看出了连城璧的痛苦，问道。
“是吧，也许是真的死了，不在了。所以我跟璧君更不可能了，你快回去吧，别跟我一样错过了。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打败我，不就是为了璧君吗？”连城璧苦笑。
望着连城璧凄然的苦笑，萧十一郎知道自己不能和他犯一样的错，不能再让沈璧君等下去了，于是他准备回到连家堡，立刻！而此刻，他跟连城璧的人生却有了太多的交集，此刻的连城璧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也许他们不再是敌人了。
连城璧看到伤若回来了，他想告诉商子旭，这个女人就是乐柔。他回头想跟子旭说什么，但是他发现子旭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伤若，他看着她，似乎带着研究的眼神看着她，连城璧知道，他也在怀疑。
连城璧现在不便明说，便道：“夕姑娘，你们回来了？进屋歇着吧！这位是家兄。”
可是伤若也提防着看着子旭，她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都要这么奇怪地看着她，难道她真的成了个怪物？她点头示意，便匆匆离开，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连城璧拉着商子旭走远了才急迫地问道：“你看到了吧，她是柔柔啊！不是吗？”
“眉眼之间确实有些形似，可是这神却差远了，而且……这不会是小柔。她太年轻了，小柔现在至少也三十五岁了吧，可是这位姑娘，她太年轻了，似乎是十五年前的乐柔。还有，她蒙着半张脸，容貌并不清晰呀，你万不可将这稍有形似的女子当成了乐柔。你不能凭着一双眼睛，一身熟悉的幽香，就把她当成小柔，她不可能是的！”商子旭轻蹙着眉说道。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她是柔柔，你为什么宁可相信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也很在乎她的吗？你……”连城璧的声音几乎颤抖。
“我当然希望她活着，如果她看起来像，如果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很愿意相信她是，可是，她的年纪不对呀！我不是不想她活过来，我只是比你更清醒一些，我知道你的爱很深。我现在才知道，我当初也错怪了你，可是你却不能因为这样，而自欺欺人呀！她真的不是的！”子旭想要劝醒城璧，让他不要再做梦了。
“我没有做梦，我没有骗自己，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连城璧对自己的认识很坚定，他暗誓他会唤醒乐柔的。
伤若住在连城璧的房子里，她天天能遇到他，而连城璧就这么一天天地越来越沉沦，他似乎越来越多地看到了乐柔的影子。可是要唤醒她，却让连城璧觉得越来越难，因为他和乐柔之间的记忆，除了痛苦，除了眼泪，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分享的。如果一定要用这样的痛苦来唤醒伤若的记忆，那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而惜萦一天天见着城璧看伤若的眼神，越来越沉迷在其中，惜萦好生气。一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和连城璧吵了起来。
“爹，您让那两个人走吧！不管那小子有什么病，他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我不喜欢他们再留在这里了。”惜萦撅着嘴说道。
“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妨碍我们的生活呀！”城璧问道。
“没有吗？那个夕伤若，爹，您知道吗？您看她的眼神都不同，您知道您每次看到她有多忘情，多不舍？我不喜欢她留在这儿！我不喜欢因为她，让我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不喜欢因为她的出现，取代了娘在爹心目中的位子，我不喜欢爹喜欢上她，忘了娘！”惜萦哭着说道。
“惜萦，不要这样说，关于这件事，爹一直想等有了眉目再跟你说的，现在爹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呀！”连城璧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倒是显得有些口拙了。
“爹，您想她答应你之后，再告诉我吗，要她成为的后母之后，才告诉我吗？我不要我不要！”惜萦哭着，紧紧捂着耳朵，不想再听。
“惜萦，你在说什么呀？她不是你后母，她不是别人，她就是你娘！她是你亲娘！她就是我的乐柔，就是那个被我伤透了心却还执迷爱着我的乐柔。只是她现在也许因为受伤而把我忘了，我只想等唤醒了她，等她认得我，认得你之后，才告诉你真相的。爹就是怕你这孩子多想，才没有告诉你的。”连城璧逼不得已说出了实情。
“什么？您说她是我娘？这怎么可能？她哪里像娘？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您别骗我了，难道您想说就是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像吗？但是您光靠着一双眼睛就说她是我娘吗？你看清楚她的脸了吗？你再看看她的年纪，眼角没有一丝皱纹，头发乌黑，身段玲珑轻盈，明明是个年轻的女子，那萧石枫管她叫姐姐，她怎么可能是我娘？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我娘？爹，您别糊涂了，别再骗自己，也别骗我了。世上确有相像的人，可是除了容貌，她们还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不是吗？”惜萦说道。
“也许你说得对，我只是把她当成了十五年前的柔柔。”连城璧似乎有些失望，容貌相似可以说得通，可是年龄怎么解释呢？子旭也提到过，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可是那种感觉又怎么会错？
“姐姐，你在忧心什么？”石枫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人都好奇怪，他们似乎都认得我，否则为什么要那么看着我？”伤若说道。
“也许吧，或者你只是恰巧像一个人，像一个他们认识的人，否则你怎么会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呢？”石枫说道。
“是吧！听那连城璧说的，似乎觉得我像她过世的妻子，他已经中年，怎可能有我这样的妻子？定是认错人了。”伤若也只淡然一笑，没有理会，“你先出去吧，我要用膳了。”伤若不能在别人面前揭开面纱，因为那是她不愿意被人见到的。
石枫懂得怎么样去尊重一个人，至少得尊重她们的隐私，他退出去了。
伤若揭开面纱，看着镜子里那丑陋的脸庞，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那仲神医倒是没有欺骗她，脸上的肿似乎消了一些下去，可是那红黑的印记却消不掉了。伤若抚摸着自己的脸，她有些伤感，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扭曲的面容已经难以看出以前的容貌了。
惜萦这时候正想找伤若说些什么，她忘了敲门，只是气鼓鼓地推门进去了。刚推门进去的时候，吓坏她了，她看到了一张黑肿变形的脸庞，她吓得退了出去，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敲门了，我告辞了。”惜萦吓得跑掉了。
而伤若心里很难过，她以前就是因为这容貌，吓走很多人，也招来了很多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是讥笑。
“惜萦，你怎么了？怎么急急忙忙的？”连城璧问道。
“我确定，她一定不是娘，一定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看到她的脸了，她好丑啊！她的整张脸很黑，很肿，整个脸都是变形的，所以她才要蒙着脸呀！她除了太年轻之外，还这么丑，所以她绝对不是娘！”惜萦说道。
“惜萦，你……怎么可以去偷看人家，不管她是不是你娘，你这样冲撞人家，就是没有教养！有失礼数！快跟爹去向人家道歉！”连城璧厉声道。
“爹，我不是故意的，是意外。”惜萦说道。
“不管是什么，你该去道歉！快跟我走！”连城璧不由分说，拉着惜萦就往屋子外走。
等连城璧他们来到西院的时候，伤若和石枫已经准备离开了。
“夕姑娘对不起，小女错了，特来向你赔礼。”连城璧忙说道。
“连公子不必多礼，姐姐她觉得叨扰多时，应该告辞了。”石枫说道，而伤若早已连眼睛都不抬起来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不行！你们出去就会有危险的，忘了吗？龙隐帮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城璧说道。
伤若小声在石枫耳边说着：“你留下，他们要抓的不是我，你在这里等你萧大哥回来，我先走了。”说完，伤若疾走几步，翻身跃出了墙外。
连城璧见伤若要走，他怎么可以坐视不理，他紧接着追出去了。
石枫瞪着惜萦，而惜萦也自觉惭愧，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可是时间久了，她就不自在了，“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呀？她都跟你说了吧？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个意外嘛！别这么凶的瞪着我，我也没说我……”
“伤若姐姐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是突然受了什么委屈，才急着要走的。”石枫说道，“难道是你欺负她了？”
“你这说哪里的话？我怎么欺负她呢？原来你这么坏的，套我话！我一个小孩，怎么欺负她一个大人？只是……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脸而已。”惜萦小声地说着，“你真是她弟弟吗？你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石枫摇摇头，道：“她并非我亲姐姐，只是她救过我的命，我不过是一个孤儿。”
“你真的一点点都跟她不熟？她是谁，你知道吧？”惜萦问道。
“我与她萍水相逢，只是一次我发病，是她救了我。我见她防人之心很重，怕是遭遇过什么严重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多问她什么，对她的了解确实不够。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好人，正直的人，望她的眼睛就知道，她不是坏人。”石枫说道。
“哦，这样啊！不过她确实对你特别好，我能看出来。”惜萦说道，“我也知道你的病真的不轻，也难怪她要担心你。”
“伤若姐姐是个好人，但是似乎身世太可怜，也许我们是同病相怜，但似乎她更孤独一些。”石枫说道。
“她没有亲人吗？不说有个姑姑的吗？看样子至少也不熟络，不然也不会这么着就离开了，看来她是个可怜的人，而我却……”惜萦心中也有一份同情，“天这么黑，希望爹能追上她，把她找回来。”
“听你话外音，你们见过？伤若姐姐还有个姑姑？”石枫倒是好奇起来，这整件事看起来就很稀奇，现在似乎更稀奇了。
“不算见过，名字听过。”惜萦说道，这事到底如何，她也没有完全明白，她是夕伤若，还是爹爹口中的娘呢？
“夕姑娘，请留步！”连城璧追上伤若，拦在了她面前。
伤若似乎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就像无地自容一样，低着头，不跟连城璧说话之外，她见去路被拦住，便转身就走。连城璧怕她再逃走，情急之下，伸手去拉她的手。可是伤若那冰冷的手也是让人诧异的，总是会有人惊呼的，她不希望再得到一丝异样的眼光，便手一缩，左手缩进了衣袖，城璧只是拉到了那空空的袖陇。即便是这样，连城璧知道这也已经唐突了，他随即松开了手，道：“伤若姑娘，请莫急着走，在下知道小女冒犯了姑娘，但她是无心之失，请千万见谅。若她触及了姑娘的伤心事，在下在此给姑娘赔不是了！”连城璧说着连忙作揖行礼。
伤若知道他这么做是太严重了，自己相貌吓人怪不得别人受惊，她想开口说话，但又不敢。
连城璧见伤若似乎有所犹疑不决，又道：“连某知道伤若姑娘是可以开口说话的，连某也知道现在姑娘必定有话要跟连某说，若是姑娘想说，开口便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在下会恭敬聆听。”
伤若借着月光，又仔细看了看对面的这个男人，他是一个稳重伟岸的男子无疑，但是他起初对自己那么狂热至痴的举动，还是令伤若想要与他保持距离。她虽然能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万一给他造成了什么误会，岂不是更麻烦，而且还会害了他。
思量再三，伤若决定还是跟连城璧开口说了话，毕竟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还是用说的比较快也比较清楚。
“你不必如此大礼，其实没关系，我早已习惯，只是怕她日后见了我会害怕也尴尬。”伤若说道，她似乎已经鼓足了勇气，也准备好迎接连城璧的异样眼光和诧异。
听着这颤抖，而且显得迟钝且别扭的声音，连城璧却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个女人终于向他开口了，只是这声音却听不出乐柔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她说话发音极不流利的结果。但是只要她能开口说，那么她的心防便打开了些，机会也就多了些，连城璧已经不想再强求什么了，一切顺其自然。
同样的，连城璧也没有追问伤若说话为何会这个样子，他只是说道：“小女还不懂事，待我回家好好说说她，是我管教不严，冲撞了姑娘。姑娘莫要管小女的想法，倒是该想想那位小兄弟，我知道他病得严重，姑娘若是就这么走了，要是那小兄弟出了什么状况，在下倒是没有把握可以处置得当，所以姑娘该顾全大局，至少不该枉了一条人命。”
伤若见连城璧没有对她质疑什么，更没有讥笑，是放心了些。见着此人还是彬彬有礼，儒雅稳妥的，她也不怕再多与他接触，道：“不想公子也关心我那小兄弟，说起他，这还真是我的心病。我并非不能医他，但……以我一人之力却几乎不能办到。”
听着眼前这个这么像乐柔的女人，满口，满心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娃娃，连城璧心里倒是有些吃味。怎么说那娃娃也已到了成人的年纪，让伤若这么惦记着，许不是什么好事。
“姑娘需要帮手？若在下能帮得上忙，姑娘尽管开口，不管什么忙，连某一定会帮的！”连城璧心想，若是能找机会接近伤若，让她留下好感，以后跟她说话交谈，就会方便些，她也会渐渐撤掉心防。
伤若只是惊讶地看着连城璧，仔细打量着他那一张精致的脸，她才发现那张脸是极为好看的。虽然已有白发，但丝毫不减他的英气，这是她最近的距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连城璧。连城璧被那如星子般的眼睛凝望着，那眼中透出了一种认真，城璧差点窒息，他以为伤若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也许就想起什么了，她越是目不转睛，连城璧的心跳得越快。
可是伤若想的却跟连城璧丝毫不同，她想的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要帮什么忙都不问便一口答应，这样的人是特别豪爽，没有心机，直白得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是傻瓜，还是他这样做，只是讨好，他另有目的呢？伤若的眼里是闪烁的，她的心里却充满着质疑。